清寒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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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四**命格,乍现

第二天,王念孙过来锦绣宫找我,塞给我一个包袱后,挤眉弄眼地对我说,“曼清,这是你二哥让我带给你的糕点,你留着慢慢吃。 ”说完也不等我开口,便转身离开了。

进殿后,打开那个包袱,里面还真有几块蒸糕,都是我爱吃的绿豆馅儿,底下才是一封信。 门口几个苏拉经过,朝里边张望了一下。 我把信装进袖口后,便请她们一起吃蒸糕。 几人见了也高兴,道着谢便出了门。

打开信后,就只有三个字:刘月华。 我晕,几个字需要这么慎重吗,写个字条不就得了。 刘月华,到底是谁?我得去问问刘嬷嬷,她是管选秀的,应该知道。

秀女阁中的秀女大多是选秀时没被主子选中的,便留在这里做杂务。 四角的天井本就不大,这边有的在洒扫庭院,有的在擦拭扶栏,也有的在整理花圃,人倒是不少。 我叹了口气,如果自己当初没被永琰选中,或许现在会跟她们一样。 在家从没吃过苦, 没想到在宫中还要受这份委屈。

有几个见事的,见我进来,连忙迎了上来,“奴婢见过医官大人。 ”

“起来吧,刘嬷嬷在吗?”我抬步朝里面走去,几个秀女连忙起身跟了上来。

“医官大人,您先在这边稍坐片刻,我去通禀刘嬷嬷。 ”一个穿红袄的秀女连忙退了下去。 另外一位绿衣女子连忙把我让到坐前,给我倒了杯热茶。

良久。 刘嬷嬷才步了进来,一身簇新的藏青色夹袄,衬着她那张干涸地老脸更加肃穆。 她对着我福了福,“不知医官大人找老身有何吩咐。 ”

我抬眼扫了下身旁两位秀女,刘嬷嬷会意,“你们先退下,我跟医官大人有话要说。 ”两人闻言退了出去。 顺便关上了门。

我将一锭金子塞到刘嬷嬷手里,笑着说。 “刘嬷嬷,曼清今日前来,是有事相询,还请嬷嬷如实相告。 ”

刘嬷嬷笑着掂了掂,将金子收进怀里,原本沟壑纵横的老脸上,一对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线。 “医官大人请讲,老身一定知无不言。 ”

我转身,背对着她,眼光看向窗外,淡淡地开口,“不知刘嬷嬷可记得一个叫刘月华的秀女?”

刘嬷嬷闻言,笑得更彻底了,“医官大人可是为此事而来?”见我点头。 她继续笑着说,“医官大人说笑了,这刘月华不正是医官大人向浣纱库索要的月儿吗?医官大人难道不知?”

闻言,我大骇,原来刘月华居然就是月儿。 见我一脸的惊异,刘嬷嬷又说了一句。 “医官大人,这刘月华可不简单,他以前是十四阿哥。 。 。 。 。 。 ”

我拿眼神瞥了眼刘嬷嬷,她连忙噤声。 我提袍,转身出了秀女阁。

真没想到,月儿居然是四阴的命格。 但现在我还不能确定她就是那个宿主,毕竟还有后宫妃嫔的生辰我还不知道,说不定那宿主就在那些妃嫔中。 不过我还是决定先去找月儿,看看她地近况。

自从永琰住进了贝勒府后,紫灡宫中的苏拉便都被分到了别地宫中。 鲜儿和灵儿去了白常在宫中。 而月儿。 则住进了八阿哥府中。 我虽是满心的不乐意,但最后还是到了八阿哥的溶阳宫。 此时的宫中。 只有几枝寒梅凌寒二开,粉玉色的花瓣飘洒在西风中,带出满院流芳。

十一阿哥和十五阿哥都被封了贝勒,也都有了自己的府邸,唯独这八阿哥,还是住在宫中。 皇上对他的态度,由此可见一斑。

我刚到溶阳宫门口,便有一队苏拉迎了出来,手中都端着手盆,一副忙碌地样。 平日我常在各宫中走动,虽这溶阳宫我没进过,但那管事的公公倒是一眼就认出了我。 连忙上来招呼,“医官大人您来啦,快,这边请。 福晋和八阿哥都等着呢。 ”说着便把我让到里面。

进去了我才知道,原来是八阿哥的侧福晋婉儿今日待产,已经有嬷嬷进去接生了,但快一个时辰了,孩子还是没出来。 正要派人去请御医了,偏巧我就过来了。

我一听也急了,顾不上那许多,便推门进了内室。 只见婉儿正在**挣扎,满头大汗,但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看来是用力太久,开始虚拖。 我连忙开了剂药方,让一旁了苏拉下去煎药。

自己上前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包金针,认准穴后扎了下去,婉儿原本涣散的神志又开始清醒过来。 这是我这段时间跟莫言学的,这样可以暂时缓减痛楚。 但金针封穴不能超过一个时辰,也就是说,婉儿必须在一个时辰内,把孩子生下来,不然就会昏迷过去。

婉儿努力了很久,孩子还是没能出来。 在外面站着的八阿哥也是一脸焦虑,我进来的时候就见他瘸着腿,一个劲地在廊上走来走去。 现在一见有苏拉出去,便上前询问。 看到他那个样子,我对眼前的婉儿多了几分敬意。 能让八阿哥这般牵肠挂肚的人,的确不简单。

很快,苏拉便端着熬好的药进来。 婉儿喝下后,顺了很多。 半个时辰后,孩子总算出来了。 是个男孩,早有苏拉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八阿哥。 待接生的嬷嬷取出了孩子嘴里地胎毒,给他洗净了身子,便抱了出去。

我又让苏拉下去煎副调养的药,取下婉儿身上的金针。 婉儿拉着我的手,只说了两个字,“谢谢!”便虚弱地睡了过去。

出来后,见八阿哥正立在廊中,他见我出去,便笑着迎了上来。 “曼清医官,今天真是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怕婉儿。 。 。 。 。 。 ”

我笑着对他摇摇头,“八阿哥你客气了,这是曼清的本分。 曼清今日来,是想找一下月儿。 不知八阿哥是否方便让我跟她说几句话?”

八阿哥脸上闪过一丝难色,下一瞬便吩咐一旁地苏拉先带我去外间休息。 然后又着人去找月儿。 我随着那苏拉到了院外的客间,那苏拉给我倒了杯茶便退了出去。

月儿见是我时,吃了一惊,连忙跑了进来,福了下去,“月儿给才人请安。 ”

“起来吧,月儿。 ”我一把扶起她。 她却吃痛轻吟了一声,我连忙捋开她的袖子,只见臂上都是一条条深红色的鞭痕。

“怎么回事?”我看了眼一旁立着的苏拉,厉声问。

月儿连忙拉住我地手,把我让到椅上,示意一旁地苏拉退下。 那苏拉见状,慌忙躬身退了下去。

“月儿,你地手怎么弄成这样?是不是他们打地?”我刚才对八阿哥升起地那一抹好感。 被月儿臂上的几道伤痕打了下去。

“才人,你不必担心,月儿没事。 ”月儿把茶递到我手里,淡笑着说,“不知才人找月儿有何事?”

我拉过她的手,示意她坐下。 “月儿,十五贝勒府中的小格格,前天夜里去了。 ”

月儿闻言,脸上一怔,“才人,怎么会这样?”

我看了眼她紧张的神色,黯然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怪可怜的,还刚满百日,连个名字都没起。 就这么去了。 ”

月儿的神色变得阴晴不定。 “才人,您找月儿。 难道是为了这件事?”

我转过身,深深地看进她眼里,“月儿,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月儿一接触到我地目光,便低下了头,“才人这话,月儿不明白。 ”

“月儿,你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人,对吗?”我继续转过头,看向院外傲然而放的寒梅,闻着满园的寒香,心里却是一痛。

“是。 ”淡淡的一个字后,月儿便不再多言。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回过头,看向一边瘦弱的身影,“月儿,虽然我现在还不能肯定,但,我真的不希望是你。 ”

“才人的话,月儿不懂,请才人明示。 ”月儿只是低着头不看我,语气中多了一丝冷意。

我淡然一笑,对着她,一时间觉得什么都是那么苍白。 突然想起了那时地梅儿,因为家人的仇恨而赌上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我抬手,扶上月儿的肩头,感觉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颤抖,“月儿,我不希望你再成为第二个梅儿,你知道吗?”

说完这句后,我转身出了门,感觉到月儿从身后投来的目光。 我没有停留,出门去了弥天宫。

莫言正在炼丹房中摆弄着那些瓶瓶罐罐,那道黑色地修长身影,让我心中没来由的一紧。 他真的很像孤寒,一样的沉默寡言,一样的平静如水,甚至连眼神都很像。 我不愿再想下去,不是说好了要忘记吗。 自嘲的笑笑,缓缓朝那道黑影走去。

“莫言,我找到了一个四阴命格的人,感觉她跟这事应该有关。 ”我立到他身边,看着他将几种药粉倒进一个玉瓶中轻摇,淡淡的开口。

瓶子里冒出一股淡淡的白烟,莫言取过一旁的瓶塞,塞紧后将瓶子放到一边。 转过身,看着我,“曼清,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因为还不能完全确定。 ”淡淡地一笑,很是苍白无力。

“明日子时,阴气是这个月中最盛地,到时我们去她那边看看。 如果真的是她,她应该会被体内阴气所扰,全身冰凉或者昏睡不醒。 ”莫言看了我一眼,说得很是肯定。

我突然有种想逃避地感觉,真的不希望月儿就是那个宿主。梅儿给我的伤痛还在,不希望月儿再步她的后尘。

莫言看出了我的心事,“你认识那个宿主吗?”

“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她,但我真的不希望是她。 ”对上他深若寒潭的幽眸,心下一阵抽搐。

“没事,不管是谁,只要将里面的九头鸟灵逼出,就不会伤及性命。 ”莫言说得很是轻松,仿佛那只需举手之力便可完成。

闻言,我心下有了一丝释怀,希望他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