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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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黑云血玉膏,慢慢和

一道黑影掠过天际,轻巧地落在书香阁水廊中,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黑影一闪,隐入廊顶的悬梁上。

见走来一个绿衣婢女,手中托着一壶酒。 黑影一闪身,到了她身后。 手轻轻一抬,抓住了那婢女的香颈,“不许出声,不然,休想活命!”

低低地一句话,让那刚想呼救的婢女连忙襟了声。

“说,吴八月人在哪儿?”黑衣人手上一紧,婢女浑身一颤。

“过了这个弯,往前走就是浮云居,大王现在就在里面。 ”婢女指了指前面的拐角,颤着声说。

“这酒是送到哪儿的?”黑衣人一把夺过侍女手中抖着的酒壶,问。

“云姑娘让我给大王送酒过去。 ”婢女战战兢兢地答道。

“好!把衣服拖了!”黑衣人拖着婢女进了水廊边的一间耳房中,厉声吩咐。

那婢女闻言,连忙跪了下去,“大侠,饶了我吧!我只是一个小奴,怕辱了大侠的身份。 ”

黑衣人闻言皱了下眉,“少废话,不然我先杀了你,再帮你拖也行。 ”

那婢女无法,流着泪退了衣衫,黑衣人在她背上敲了一下,她便昏了过去。 黑衣人穿上那身衣服后,便端着酒壶,朝浮云居行去。

吴八月搂着细云,坐在廊中。 天边几丝游云,悄悄拂过那轮明月的脸。 光洁而抚媚。

“今日廷礼成婚,你心中地石头,总该放下来吧?”细云笑拍着吴八月的胸口说。

“这么多年了,他总算放下了,我当然高兴。 ”吴八月说着俯身在细云耳边低语了起来,“云儿,还记得那天吗。 你坐在院中,也是今天这样的月色。 那园中飞舞的红絮。 落了你满头满身都是,飘起来的裙摆,把我心撩得老高老高。 ”

细云撇过头,贴上吴八月的额头,浅笑起来,“那天,你穿了一身白衫。 月光洒在你身上,泛起淡淡的光晕。 你就这样,踩着月光,披着长发,笑着向我走来。 当你抱着我飞起来地那一刻,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

“那天我带着你飞出了梨花班,你一直躺在我怀里,甚至连头都没回。 你那时真地舍得吗?如果时间倒回,你是否会后悔?”吴八月低低呢喃,用唇舌轻轻挑起细云耳边的青丝。

“不会!”细云抬起头,对上那双柔情似水的深眸,“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跟你走。 此生如此,已无所憾。 ”

吴八月低头,吻上了眼前的那抹绯红的娇柔。 轻轻的,缓缓的,一如此时院中地风清,一如此时天边的月明。

一抹绿影出现在吴八月的视线中,缓缓朝院中走来。 看到院中相拥的两人后,身形缓了缓,但最后还是若无其事地走了上去。

吴八月看了眼低头走进来的绿衣婢女,在细云耳边低语了一句。 细云笑着朝屋内走去。

“大王。 您要的酒来啦!”绿衣婢女低低地俯身一礼。

“好,你放着吧!”淡淡的一句后。 吴八月看着院中的白兰,不再言语。

那绿衣婢女走到院中地石桌旁,将酒壶放到石桌上。 看了眼正背对着着自己,欣赏着满园流芳的白衣人,袖口一张,一把扇子已经捏在手中。 下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抹白影扫去。

但让绿衣女子吃惊的是,她的扇子一到那人跟前,那人居然凭空消失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凌厉的风声,女子连忙闪身一躲,可是那人仿佛知道她要往那边闪,一股强烈的掌势已经到了跟前。

绿衣女子脚尖一点,连忙朝身后飘出几丈外,但还没立稳身形,白衣人已经掠到她身前,一双白皙地手向她肩头抓去。 绿衣女子腾空而起,堪堪躲过。 扇子一挥,几条铁骨便直直朝白衣人面门飞去。

白衣人不闪不避,但就在扇头如利刃般锋利的铁骨,就要刺中白衣人面门时,绿衣女子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威压。 扇子就停在白衣人面门不到一寸的距离,可任是自己怎么用力,就是无法前进分毫,人就那样在半空中停滞了一般。

下一刻,一股强劲的内力朝自己涌来,自己却丝毫无法动弹。 “嘭”地一声,绿衣女子往后飞出去几丈,狠狠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你是谁?”吴八月缓缓朝绿衣女子走去,若不是想知道她的来历,自己恐怕会一掌要了她的命。 不过此时三成的功力,也只够她活两个时辰。

那绿衣女子踉跄着从地上站起身,手一甩,将身上的绿色衣裳抛了出去。 吴八月身子一避,只见黑影一闪,那女子便跃出了院门,消失在了视线中。

“怎么?她是什么人?”细云莲步轻移,走到吴八月身边。

“应该是朝廷的人,不过她地怒意好像很大。 ”吴八月拉起细云地手,笑着在她额头轻轻一啄,“走吧,我们回去休息。 ”

黑影摒住一口气,跃出苗王府后,便踉跄地走上了乾州城街。 转了几条街后,才到了施心斋门口。

当我听到外面的动静跑出来时,就见小十八正将一个黑衣人扶到椅上。 我连忙过去帮忙,看清那人地脸时,我大惊,“有月,怎么是你?”

有月脸色苍白,抬头看了我一眼,只吐出“曼清”两个字后,便昏了过去。 我连忙跟小十八一起,把她扶到里屋。

“她的伤势怎么样?要紧吗?”看着小十八微皱地眉头,我担心地问。

“她受的内伤太重了。 我得先帮她把体内的淤血清除,你去把那瓶黑云玉血膏拿来,和着白云片,让她先服下一碗。 ”小十八一边解开有月的衣服,一边对我说道。

黑云玉血膏是彤华采天山之顶的黑脸,配上云上之巅的鹤顶,练成的膏液。 可以迅速补充人体流失地血液。 而白云片。 则是直接将天上的白云采来后,炼成片状。 可以直接修复人体内部创伤。 是以,有月喝下这碗药后,气色好了很多,但仍是昏迷不醒。

小十八将有月看了下有月胸腹地伤口,见有一个明显的手掌印痕。 小十八抬手,在那掌痕上一推,那掌痕便消失了。 再在有月背后缓缓推了一阵。 最后轻轻一按,有月便吐出一口黑色的血块。

“怎么样?她什么时候能醒?”我在一旁急着问。

“这人是练万毒手的,他若是有心,恐怕你的朋友早就起不来了。 ”小十八若有所思地看着**的有月。

我连忙扯过被子,将有月**的身子盖了起来,“你是说那人不是有心地?”

“从她的伤势来看,应该是。 不过要是救治不及时的话,她还是会丧命。 ”小十八的话让我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有月第二天中午才醒了过来。 我没有出去抓药,在内间陪她,“有月,你总算醒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来城里,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有月一见我,就想努力爬起身。 我帮她找了个kao枕,让她坐了起来。 她拉着我的手,低声说,“曼清,带我出城,我要回营。 ”

可能是受伤后,气血还没恢复的缘故,她地声音很虚弱,“好!我今晚就带你出城,你能不能先告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月看我一脸焦虑。 便缓缓kao在枕上,将军营被烧。 香妹生死不明的事情告诉了我。 她也是时气愤,才想进城杀了吴八月,却没想到反而被伤成这样,险些连命都丢了。

我听后也是心下大急,见小十八他们还在外间忙活,就出去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抱起**的有月,一下飞出门去,像一阵风一般,快速朝军营方向掠去。

我现在每天都跟小十八跑来跑去,虽不能腾云驾雾,但速度也非常人能及,已经到了肉眼难见的地步,是以一旁的有月很是诧异地看着我。

突然听到小十八用心符给我传来了一句话,“曼清,如果出了什么人力无法解决的事情,就来找我们。 ”

这心符是彤华种每个药童心中地符咒,有什么话想告诉其他人,只需要在心里说一下,那人便能听到。 这也是为什么,我到那个施心斋后,那里的药童都认识我的缘故。 现在听小十八这样说,突然心下一甜,一种温暖的感觉涌了上来,在心里低低说了一句,“谢谢你们,小十八。 ”

当我到了营寨时,饶是有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原先近千个军帐,现在剩了不到两百个,而且其中只有几个是白色的帐布所搭,其他的都是临时买来的雨布凑的数。

我将有月带到正中的军帐后,福康安吃惊地迎了出来,“曼清,有月?你们怎么在一起?出了什么事?”福康安连忙接过我手上地有月,将她抱到**。

“永琰呢?”有月躺下后,第一句便问永琰地去向。

“他去南面的山头了,这次有硫磺,不会有事地,你放心吧,好好休息!”福康安倒了一杯水,递到有月手中。

“那么妹呢?”香妹已经生死未明,有月的神经变得很脆弱,她不希望么妹再有什么闪失。

没想到福康安很轻松的说了一句,“她跟永琰一起去南山了,她说她有办法对付那些毒虫。 放心吧,有永琰在,她肯定不会出事。 ”

看着我和有月担心的表情,福康安又补了一句,“而且,常遇春已经打下了北边的山头,曼旌也已经往南边的山头赶了,今晚他们应该就能回来。 只要罗思举那边有了消息,我们就可以攻下乾州城了。 ”

“我大哥也去南面山头了?!那我也去!”我看着福康安瞬间跨下去脸,笑着说,“好啦!跟你们开玩笑的呢!我今天就不走了,等晚上大哥他们回来后,我明天再跟你们一起去攻乾州城。 ”

“好!那你们好好休息,我带兵去附近巡逻一下。 ”福康安说着便出了帐门。

就是因为这天没有去南山,之后发生的事情,让我后悔莫及。 多年以后,仍自伤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