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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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一夜鱼龙舞

是夜,吴廷义带着一队人马出了乾州城,没走出多远,便被出来查探的萧斌发现了。 萧斌连忙操小道,赶到营中回报。

福康安和永琰坐在帐中,翻看乾州地图,准备三天后的攻占部署。 见萧斌进来,知道情况有异,福康安转身问,“萧斌,什么事?”

“启禀统领,我在乾州府城外发现一队苗兵,约有三千人上下,朝我们这边跑来,离我们这里还有十里路左右。 ”萧斌俯身禀道。

福康安沉思着看向永琰,永琰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发话,“传令下去,令常遇春带兵五千,在途中拦截,务必给他们一个痛击。 传完令后,继续派人密切监视乾州府中的动静。 ”

“是!”萧斌领命下去。

福康安见永琰一副沉思的样,笑着问,“十五阿哥,你觉得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永琰摇摇头,“我看他们恐怕不是偷袭这么简单,只是一时也想不明白他们的意图。 ”

“看来这乾州府城,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 我们偷袭齐攻的策略,还是放到朝廷那边的援兵到了再说吧。 到时候人数上更有优势。 ”福康安一脸正色。

“朝廷那边的三万兵马,什么时候能到?”永琰还是一副沉思的样子。

“信上说是五天后到。 ”福康安看着地图,一脸平静。

“好!那我们就多等两天!”永琰取过一旁的茶杯。 轻呷了一口云雾。

乾州府城外,一人身形一闪,便从一棵树上窜了下来,被林中地探子看得一清二楚。 那人几个起纵,朝林中掠去。 林中的一个探子跟另一个同伴点了下头,便飞身追了上去。

没飞出多远,便被一柄三寸长的飞刀射中。 一刀灌喉,身子“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另一个同伴闻声。 连忙赶了过来。 同样的一柄飞刀,不偏不倚,cha入他吼间。 还没等他明白过来,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

那人冷冷地看着一旁倒在地上的两人,飞身几个起跃,便又回到从乾州出来的那条山谷中。 只一会儿,便有一队苗骑。 约摸三五百人,从谷中飞奔出来。 循着小路,朝另一边飞奔而去。

这队人马每到一个哨口,便如法炮制,将放哨之人除去,一路向西,绕道朝清军军营后地粮草营飞奔而去。 在离粮草营还有三里路的时候,各自都下了马。 轻掩过去。

到了近前,见看守地只有一队兵士。 可能是因为这些营寨按在军营后面的缘故,所以都放松了警惕。 几人躺在内帐中休息,酒气冲天,鼾声如雷。 几人围坐在一边摇筛子,赢的笑得甚是欢畅。 输的骂得狗血淋漓。

其中输得最惨的一人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朝帐外走去,“老子撒泡尿,把这一身的晦气撒走,再跟你们玩。 ”引得帐中几人一阵大笑。

那人出账后,找了一处背光的地儿,对着一团茅草,毫不犹豫地尿了起来。 一泡散发着酒气地尿刚出来一半,就见一人湿湿的从草堆里站了起来。

“鬼,鬼。 。 。 。 。 。 ”小声的嚅嚅了几个字。 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那一泡尿淙淙地浇在那人脚上。

黑衣人一抬手,一支闪亮的匕首划破了那人的咽喉。 那人一脸惊恐地倒下去后。 黑一人一声冷哼,“你要是换个地方尿,兴许还能多活一会儿。 ”

帐中几人见那人去了老半天还没回来,有人发起牢骚,“怎么去了那么久,林子,去看看,他还欠我钱没还呢。 ”

“林子,去看看!或许是输的认不得门了!哈哈哈!”一人说道。 另外几人闻言大笑。

那个叫林子的也踉跄着出了门,没走几步就被地上的东西一拌。 刚想骂娘,触手却是一片湿热。 当发现是什么地时候,大张的嘴巴便被一人从身手捂住了,下一刻,冰凉的刀刃喂上了自己的脖子。

“林子,干嘛呢?这么久?”又有一人不耐烦,走了出来。 刚过了转角,就见眼前立着一人,一身黑衣,一张俊美的脸,朝他笑着。

“我的妈呀!”刚喊出这几个字,就觉身后一寒,一柄飞刀从背后cha入,从心口穿出。 整个人便毫无意识地倒了下去。

帐中几人闻声,连忙跑了出来。 但出账后,只见外面一片宁静。 晚风吹过帐前的茅草,发出呜呜的声音。 正在几人愣神的当口,几柄飞刀自暗处飞来。 当看清是什么的时候,几人的脖子上都已经开出了绚烂的红花,在暗淡的营光中,更觉诡异妖艳。

当解决完这一干八人后,几个黑衣人迅速窜进帐内,对着犹自鼾声如雷的几个兵士,干净利落的手起刀落。 几人在不知不觉中,便回了老家。

一队黑衣人,在几十个粮草营帐中浇上油,点起手中地火折子,潇洒地抛向空中。 顿时几十道火苗如一条条赤龙般窜了起来,最后汇成一条巨大地火龙,在荒草漫野的空旷之地,热情地飞舞起来。

常遇春带着五千兵士,埋伏在离营地三里远地树林中,这是乾州通往营寨的必经之路。 但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都不见有骑兵过来。

“不是说只有十里之遥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到?”正在他心下犯疑的时候,西边的天空中闪出一片浩大的火光,照得地上一片朦胧。

常遇春抬头,见那迅猛的火势,照亮了半边天。 暗道不好,但自己有任务在身,也不敢掉以轻心。 连忙传令下去。 五千兵士仍留守原地,以防苗兵趁机突袭。

福康安和永琰仍在探讨攻城部署,就见一兵士慌慌张张来报,说西面的粮草失火。 两人暗叫不好,脸色一沉,起身朝帐外走去。 当看到那火光地气势后,知道不妙。 这几十个营的粮草,恐是难保。 看来还是中了苗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直到第二天清早。 清军才扑灭了大火,但所余之粮草,不足三天之用,军中顿时一片不安。 为了稳定军心,福康安着勒保带兵去附近采办粮草。

无奈,这一带的苗民都得了吴八月的号令,不得擅自出售粮草。 勒保无法。 只好传信,至四川境内自己的领地中,调派粮草。

吴廷义回乾州后,一早便到吴八月院中请安。

吴八月立在廊中,白皙的手上拿着一根竹枝,逗着廊上两只画眉。 一身白衫摇曳在晨风中,清雅中带起几分飘逸。

“孩儿参见父王。 ”吴廷义屈身一礼。

“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吴八月头也不回,淡淡地问。 其实早在吴廷义没到之前。 就有人向他回报了事情的经过。 现在地问题,也只是走个过场。

“回父王,一切都已经办妥。 ”吴廷义一脸兴奋。

“好!那你下去吧!”吴八月淡淡的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让吴廷义很不是味。

“那父王答应孩儿的事。 。 。 。 。 。 ”吴廷义小心提醒。

吴八月笑着抬起头,这让一旁的吴廷义很是意外。 “等你大哥回来,一起办!”

吴廷义闻言,一阵欣喜,“大哥也同意了吗?太好了!大哥喜欢哪个?”

看到吴八月凝着的脸色,吴廷义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连忙做礼,“谢父王成全,孩儿告退!”说着逃也似的退了出来。

徐徐清风拂面,阵阵花香萦绕,几只彩蝶飞舞。 落红院中。 香妹正在竹林里刺绣。 这个曼陀罗香囊,今天就能绣好。 一想到绣这个香囊地初衷。 香妹脸上一红。

两个女仆捧着几个檀木盒子走了进来,走到香妹跟前,“姑娘,这是我家小姐让我们送来的,姑娘看放在哪里合适?”

香妹抬头,见是细云身边的两个贴身女仆,便连忙起身,客气地把她们让进屋里,“两位姐姐,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两人将盒子放到案上,利落的打开,只见满眼都是金灿,雪柳,燕舞,凤鸣,玉条。 。 。 。 。 。 凡是能相见的饰物,这两个盒子里都有。 还有很多都是香妹见都没见过的饰物。

“这是我家小姐让我们送来的,说是让姑娘们留作大喜之用。 ”一个伶俐地女仆笑着说。

“大喜?什么大喜?”香妹闻言,甚是惊讶。

“姑娘还不知道吧,大王已经把你们赐给两位公子了,再过几日就会办礼。 届时两位姑娘就是我们苗王府的少奶奶了。 ”那伶俐的笑得一脸喜气,好像要完婚的是她一样。

“少奶奶?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香妹头皮一阵发麻,么妹姐姐一早就出去了,这事怎么办啊?

“哎呦!姑娘,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我们苗疆啊,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日夜巴望着嫁给我们两位公子呢,可惜都没这福气。 你们姐妹一看就知道是有福之人,不但貌似天仙,还能歌善舞,跟我们两位公子,真是绝配。 ”那伶俐的说话,甚是妥帖,表情也很是到位。 但看着香妹眼中,却是更加焦急。

“谢细云姐姐美意,这两盒子首饰,我跟么妹姐姐不能要。 请你们拿回去,一切等我姐姐回来再说,好吗?”香妹知道自己无法应付,只好借口,等么妹回来再说。

那伶俐地一双细眼朝香妹脸上一瞟,接着嘴角一扬,牵起一抹璀璨的笑颜,“姑娘不必客气,这两盒首饰就先放在姑娘这里,至于怎么处理,等你姐姐回来再说也行。 ”说着就想离开,“时候也不早了,奴婢先告退。 ”

香妹闻言,也不知道怎么回陈,她本就温婉,于言语上自是不能跟眼前之人相比。 见两人要走,犹豫了好久才点了下头,看来一切只能等姐姐回来再做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