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零 正战（7）

不过此时士兵还是难以抵挡炮火的轰击，乌古论无奈，只得下令士卒暂时退下城头，到城墙下或藏兵洞中躲藏轰炸。炮击连续进行了两刻钟，宋军便趁势发起了冲锋，准备攻城。

这位乌古论将军不愧是曾经的皇帝亲卫军武卫军的副统领出身，为人倒是极为沉稳，见宋军炮火猛烈，便让士兵暂避，一旦宋军攻城，便立即督促士卒上城御敌，一阵滚木礌石，火油箭矢齐出，打得攻城一方抬不起头来，宋军急切间不能克敌。为了保存实力，一见伤亡有所增加，徐立便立时命令攻城士兵回撤，同时火炮再次怒吼。

乌古论见此，也渐渐摸透了宋军攻城的规律，相应地也作出了一些调整，看来宋军火炮的准确率并不算高，为了避免误伤，往往开炮时便不派步卒攻城，攻城时便不能开炮。看出了这一点，几天来对于火炮已经有了一定免疫力的金军也开始安定下来，一听到宋军开炮，立时便跑下城头躲避，炮声一停便登城防御，如此一来，宋军竟是拿这些金军毫无办法，宋夏两国兵士轮流攻城，虽然拖得金兵各个疲惫不堪，一时半会儿想要拿下城池，无异于痴人说梦一般。

如此反复拉锯，几天来攻城方伤亡一千多人，守城方死伤五千余，这还是刚开始金军不习惯火炮攻击才造成的大量伤亡，之后双方的伤亡都减少下去，战争进入相持阶段。虽然弹丸将城墙打得坑坑洼洼，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裂缝，然而长安城城墙毕竟不是一般城池可比，光是那能够让五辆大车并排行驶的宽度，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火炮中城墙或许有小片的崩塌，也被金军指挥几万民夫不要命的填补，就连那宽阔的护城河，也是在今日才填平了很小的一段距离，真正要展开队形，出动攻城器械攻城还差得远呢！

几天下来，三百门火炮哑了大半，炮弹也所剩无几，虽然杀伤了大量金军，较之攻占潼关时的那种效果却是差得太多，炮火中巍然屹立的千古大城让宋军变得毫无办法。

如此一来，身为统军主将的徐立便渐渐暴躁起来，有名西夏兵强攻数次，皆是伤亡惨重，死伤数千人而无功而返，一时间西夏兵将怨声载道，多有不满，和宋军的冲突也多了起来。

又两日，徐立命人自城外秘密挖掘地道，企图通过地道打入敌人内部，里外夹攻克敌制胜，不料乌古论竟然早有准备，命人将无数瓮缸半埋于土中，派专人时刻监听动静，一队西夏兵好不容易掘进城内，还未破土而出，便被倒入火油，活活烧死在地道中，其余人等亦无功而返，令徐立懊恼不已。他攻城受阻，闻听王卫，贺六奇只领两万军马便攻下邓州，唐州，在三峰山又取得了歼敌一万，俘虏八千的辉煌战绩，兵锋直指洛阳，不由愈加气闷，每日在营中饮酒，酒醉便鞭打士卒泄愤，引得联军士卒都怨声载道，就连西夏统军大将前去劝阻都被打得遍体鳞伤，卧床不起，险些引起士兵哗变。

乌古论闻讯大喜，连称长安不日就可解围，不住鼓舞将士，一时间守城军兵士气大振，气势如虹，就连宋军的火炮都不能让他们畏惧了，这时便有下边千户长，谋克、猛安之流都鼓动乌古论出城迎战士气低落的宋夏联军，乌古论却是谨慎小心之极，只名众将小心守城，不得私自出城朔战。

就在成秋弘被打伤的第三天晚上，半夜时分，城北黑暗中一条黑影悄然滑入护城河，泅渡过去之后便被巡夜金兵发现，正欲射箭，却见那人高举双手低声喝道：“城上兄弟万勿放箭，我有要事拜见城守大人！”

守城金兵见对方只有孤身一人，便一面派人去想乌古论禀报，一面系下箩筐，将来人系上城头。

乌古论得报，不敢耽搁，匆匆走上城头，这几天他都和众将士吃睡在一起，所以来得极快，却见那黑衣人一把撤下头上黑巾，露出西夏人特有的秃头，“将军，请屏退左右，我家主人有密信交于将军！”

……

就在黑衣人被竹筐系上城头的时候，远在河南的王铁军也终于挺进到了距离开封城百里之外，一场大战渐渐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