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三 以牙还牙(2)

中年人叩首道：“大人日理万机，哪里记得小人的模样，小的名叫刘四，隶属西夏情报组岳延统领麾下，原是兴庆情报点的负责人，以皮毛商人身份往返于兴庆府与蒙古草原之间，打探消息。上次就是小的到成王府别院送的消息，这才见过大人一面，十分荣幸。后来由于收集情报及时，因功得以升迁，现在是鄂州地区情报负责人！”

“原来是这样！”李烈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看我这记性，怪不得看着你面熟呢！”说着将他扶起，“快快请起，你在这危险之地为我大军提供情报，实在是风险极大的，正是你们这些情报人员冒着生命危险提供可靠的情报，才能让我们大军得以连连取胜，李烈谢谢你们！”

刘四心中激动，不住谦逊，连称不敢当，错眼间见小姑娘正呆呆看着二人，连忙道：“小柔，还愣着干什么，快来拜见大人！”

那叫做小柔的姑娘听得他自称李烈，不由心头大震，心中最崇拜的偶像竟然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心如鹿撞，几疑身在梦中，耳中听得刘四之言，这才如梦方醒，连忙跪下叩头，声如出谷黄莺道：“章柔拜见国公大人！”

李烈此人最是见不得漂亮姑娘，更何况这丫头满眼尽是崇拜痴迷之色，不由心中微微得意，连忙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何须行此大礼，快快请起，咱们商量正事要紧！”

当先三人落座，这才由刘四汇报了现在鄂州的情况。

刘四的身份是鄂州城中的一名绸缎商人，由于有宿州方面充沛的经济实力做后盾，年前落脚在鄂州之后，很快就以金钱攻势打通了关系，和摩尼教中几位坛主将领结下了交情，从中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情报，然后陆续传回宿州，这也是浮尘子能够根据这些零星的情报而看到那么多的原因。同时，摩尼教教主方云天的府邸绸缎布料的采购也都是由刘四专门提供，进而有了能够搭上方府家人仆役的机会。

经过刘四的详细介绍，李烈这才明白摩尼教的基本构成。

摩尼教自称明教，教主方云天，武功高强深不可测，座下仿造北宋时期方腊起义时八大天王的样子，同样设置了八名坛主，称八大王，这八人皆是武林高手，武力强横，分别为姜秀、裴建德、左翎、惠小刀、夜永济、厉墩、庞翱、石南中等八人，其中石南中已经战死，另一个夜永济也以叛教之名处死。而方云天最厉害的属下并非这八人，而是鄂州城分坛坛主，主掌刑堂的明教长老方达人和号称毒军师的季唯。这二人一文一武，乃是方云天的左膀右臂。

半月前率军进攻三镇的二十万大军就是由八大王中的厉墩、惠小刀、左翎、裴建德率领，而其余人等则坐镇鄂州。

李烈听罢，斟酌半晌，这才问道：“让你们秘密查访方云天真实身份的情况可有进展？”

这次是章柔开言，“回禀大人，鄂州分部七十名密探经过三个月的暗访探查，已经大体上摸清了此人的底细，此人原是汉阳以南东湖边的姚家村的一名秀才，本人姓吕，其祖上百年前迁居此村，并非本村原住民，经仔细探查，种种迹象表明，此人很可能是方腊手下枢密吕师囊的后代，当初方腊兵败，退出杭州，由富阳、新城、桐庐、建德、青溪，时战时退，最后退守帮源。宋军从东西两面包围帮源。方腊在帮源的严家溪滩，与宋军作一死战。在战斗中，方腊坐骑战死，战刀丢失，最后不得不带亲信，退往洞源村东北的石洞中躲藏。石洞分上中下三窟，极为隐蔽，官军无法寻找。统制官王禀下令搜山。裨将韩世忠由方庚作向导，收买叛徒方京，才寻得方腊躲藏的石洞，经过一番殊死搏斗，方腊和妻邵氏、子方亳、宰相方肥等52人被俘。宿将辛兴宗随后赶到，截洞掠俘，方七佛等人乘机逃脱，实俘39人，被解往汴京处死。而吕师囊原来是歙州富户，因献钱粮与方腊，官封为东厅枢密使。吕师囊幼年曾读兵书战策，惯使一条丈八蛇矛，武艺出众。部下管领着十二个统制官，名号“江南十二神”。他率部进行的顽强抵抗后力战而死,不过据说他的儿子得以在乱军中逃脱，后来汇合逃出的方七佛等人后不知所终，现在我们可以有七八分把握断定此人本姓吕，应该是吕师囊的后代，而且他擅使长八蛇矛，勇猛过人，应该是家传的技艺！”

李烈闻言心中已有头绪，思索半晌，将始终在心中计划的事情想了几遍，觉得没有太大的纰漏，这才对刘四道：“我想你帮我想办法进入方府，不知能否办到？”

刘四闻言一惊，连忙劝阻李烈，“大人万万不可，以大人您这样的容貌出众，玉树临风的雄姿，即便是粗布衣服穿在您的身上也难掩大人的气质，万一被人认出来，岂不是自投罗网吗？此事万万使不得，请大人三思！”

李烈不禁莞尔，这个刘四还真逗，到现在还不忘拍马屁，不着痕迹的就拍了自己一记，仔细想来，上次刺杀事件中只有一名老者逃出，认得自己面容，如果自己以小厮身份隐入下人之中，不见得就会碰巧见到此人，露底的风险并不是很大，如果想兵不血刃的解决摩尼教，减少百姓伤亡，这方府还真得闯一闯，至少要见一见方云天，或许方雪晴的信物还能起到一定作用也未可知！”

当下摇头道：“刘四不必再劝，我意已决，希望你能尽快妥善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