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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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 比试(7)

李烈笑着问舒仪,“雅卿先生长于书画丹青,终日笔不离手,博闻强记,可知道米的娘是谁?”

“???”不单是舒仪,众人也都楞住了,连一向聪明的成秋弘也皱眉不语,均觉谜面突兀,无从猜起。舒仪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只好认输。李烈笑道:“花生米,花生米,米的娘当然是花了!。”这谜语可让人如何猜的到,大家都笑了起来,不料李烈接着问道:“那米的爹是谁?”

“啊?是谁?”

“有道是蝶恋花,这米的娘是花,爹当然是蝶了。”

众人闻言目瞪口呆,还有这样出题的?岂料李烈还没完,又道:“米的姥姥是谁?姥爷又是谁/”

这一下所有人都晕了。看来这一回从狼窝掉进了米铺了,搞不好七大姑八大姨的都要弄出来。

“李将军,你就别抻着了,米的姥姥到底是谁呢?”李芳菲性急,见李烈得意洋洋的等着大家回答,跺脚问道。

“妙笔生花听过吧?米的娘是花,他姥姥当然是笔了。”

“……!那么姥爷呢?”

“哈哈,你琢磨琢磨,这姥爷嘛,当然抱过米,也抱过花,可不就是……”

“爆米花!……”李芳菲脱口而出,却看见李烈促狭而笑,转瞬就明白过来,不禁脸上一片绯红,身旁众人却是一片大笑之声。

李芳菲至此已经心服口服,人家在战场上是铮铮铁骨的豪迈男儿,作起诗来,却又文采风流,潇洒从容,谈判时像极了奸商的斤斤计较,狡诈多智,现在却又如此风趣亲切,几种不同的性格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上让人欢喜让人忧愁,既觉得可恨又觉得可爱,看向李烈的眼光不禁复杂起来,却柔和了许多,一股异样的情愫悄然萦绕心头,看着他英俊的脸庞,挺拔的身躯,不禁低下头来,那看向自己的炯炯目光仿佛依然在眼前闪动,令人心神摇曳,不能自己,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蛮娇娇女,竟然难得的害羞起来。

李烈见她害羞,竟有别样的一份美丽,不由好笑,让这位郡主脸红,还真是有趣的紧呢!

众人仿佛距离近了几分,不再敌视,都走进凝香阁中。阁楼中早摆了些时鲜的水果和精美茶点,虽不如南方丰富精巧,倒也显示了主人的一片心意。大家有说有笑,到了三更时分,这才尽兴而归。

李烈回到房间,刚刚躺下,眼皮还没有合上,便听一阵急促脚步声由远而近,只来到门前,停在那里踌躇不前,李烈听那脚步声匆忙急促,低低喝道:“有何事?进来说话!”

房门被打开,韩猛领了一个商人服装的人走了进来,“打扰了将军歇息,小人实在抱歉,不过确实是有紧急军情来向将军禀报!”

“你是属于哪个统领管辖?”李烈问道。

“小人原是特战营士兵,后被道长选拔参加组织,从事情报收集工作,本组统领是岳延。”

李烈倒是记得岳延,此人也是特战营战士,因为为人机灵,又识字,所以作为第一批和专诸盟合作培养的人才,没想到现在已经可堪大用了。心里想着,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有什么消息禀报?”

“回禀将军,小的名叫刘四,是兴庆情报点的负责人,现在身份是皮毛商人,往返于兴庆府与蒙古草原之间,打探消息,入秋以来,卑职和两名属下发现蒙古诸部落正在厉兵秣马,于是严密关注进展,前几日已经打探到确切消息,蒙古成吉思汗已经下达动员令,将在一月之内对西夏发起攻击,初步估计这次征伐西夏的军队不会少于三万人。”

“什么?”李烈大吃一惊,腾地站了起来,负手在房间来回踱步,心中飞速的思考起来:蒙古人这次动手明显是要趁火打劫啊,他们一定是知道西夏在和南宋的战争中损耗过度,无力反抗,这才趁虚而入,一定会打西夏一个措手不及的。西夏兵力已经不足以两面防守,如果此时发起攻击,西夏军队败退的可能性非常大。经过一年的休养生息,现在正是草原战马膘肥体壮的时候,再加上蒙古人的凶猛强悍,西夏实在不妙,此战不管西夏是胜是败,都会严重影响西夏的国力,那自己辛辛苦苦谈下来的诸多好处很可能会泡汤的,这个国家实在是太贫穷了,再也禁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了。

“刘四,这个消息来得非常及时,我会重重赏赐你的,现在你先下去,密切关注蒙古方面的动向,随时向我汇报!”

“是,属下告退!”刘四深施一礼,转身随着韩猛走了出去。

李烈缓缓倒在**,靴子也不脱,就那么静静的躺着,脑中飞快的想着应对之策,历史上,西夏就是蒙古人攻击的首选,就算攻打金国,也是先攻打西夏的,成吉思汗于建国后对金“乃定议致讨,然未敢轻动”,其重要原因是担心攻金时西夏可能构成的侧面威胁。联合南宋,可以免除后顾之忧,避免两面作战,全力对付蒙古。然而,金朝统治者却错误地选择了绝夏、攻宋、抗蒙的战略,结果三面树敌,自我孤立,致使形势急转直下。蒙古攻西夏,西夏求援于金,金坐视不救,西夏投附于蒙古,与蒙古联手攻金,金处于西、北两面受敌窘境。金为减轻压力,从中都迁都汴京,采取弃北图南的战略,进攻南宋,企图挹彼注兹,失之于蒙而获利于宋,于是“南开宋,西启夏侮,兵力既分,功不补患”。结果,金北方尽失于蒙,南方受挫于宋,国土日蹙,国力日衰,在蒙宋夹击之下,“遂至失国”。而西夏则始终摇摆于金国和蒙古之间,如果没有李烈西征西夏,现在的襄宗李安全一定会依附于蒙古,实行亲蒙政策。当此之时,一定要断绝西夏人所有的幻想,将他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只有这样,才能保持鼎立局面,不使利好局面向蒙古倾斜,这样才能为自己的两淮发展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说不得只有联合西夏,共抗蒙古这条路了。

想到蒙古铁骑的强大,李烈深深的担忧,现在自己的军队能够打败那支强悍的军队吗?或许吧,经过北伐和西征的洗礼,军队素质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现在他已经拥有了一支意志坚强,作风硬朗的百战之师,和蒙古人接战也并不会逊色很多,不过面对蒙古人娴熟的骑射战术,正面硬撼,可以想见,那会造成多么大的损失啊!

李烈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要想保住胜利果实,就一定要保住西夏,此时西夏被自己的军队打得残破不堪,面对即将到来的蒙古人能有多大的抵抗能力实在令人担心。形势千变万化,如果没有韩侘胄的强硬政策,宋军就不会损失惨重,也不会使西夏下大力攻击夏州,夏州攻防战让双方的精锐部队都损失惨重,尤其西夏军队,其精锐经此一役,已经十去其七八,绝对难以抵挡蒙古大军的进攻,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说服西夏襄宗李安全,让李烈带兵入其西北境,两军联合共抗蒙古,然而,西夏人能有那么大的魄力让自己的军队进入他的后方吗?这还真得好好运筹一番才行,看来短期内签署和议然后回转两淮的计划又一次落空了。

李烈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忽然映出家中娇妻的容颜,婉儿,若兮,迎南……你们还好吗?忽然,吕惊雁清冷的容颜浮上心头,这次又失约了。李烈思绪渐渐模糊起来,一会儿是若兮巧笑嫣然,一会儿又是吕惊雁满眼幽怨,甚至看见梅映雪眼中晶莹的泪滴……想着想着,一切都模糊起来,渐渐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外面已经是日上三竿,韩猛知道李烈这几天看上去悠悠闲闲,其实思虑万千,尤其昨夜睡得更晚,便没有早早叫醒他。李烈翻身下床,只觉得身上酸困,一夜的睡眠梦境无数,竟是比不睡还累。他伸了个懒腰,慢慢爬起床来,接过韩猛递过来的牙刷,刷起牙来。

门外脚步声响,一个俏丽的身影蹦跳着跑了进来,正是那位刁蛮郡主李芳菲,这丫头抬头间正见李烈满嘴的牙膏沫,不由惊奇万分,“咦?这是什么东西?”走到李烈面前好奇的看着他刷牙。

李烈将嘴里的牙膏沫吐干净,再用清水漱了漱口,这才问道:“郡主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吗?”

李芳菲不回答他的问话,反指着李烈手里的牙刷问道:“这个小刷子是什么东西?是用来净口的吗?那怎么会出那么多泡沫呢?”

李烈一笑,这丫头还真是个好奇宝宝呢!“这叫牙刷,配合牙膏,可以使牙齿洁白,口气清新!”

“呀!真的吗?那太好了,也给我一支好吗?也省得我每天用青盐漱口,太麻烦了!”

李烈发明牙刷牙膏不过几个月,产品还没传到西夏,故而即便是李芳菲这样贵为郡主的皇家宗室也没见过这个物事,难怪她好奇。

李烈让韩猛将他随身携带的行李拿来,从里边挑选了一套牙具,两块香皂和一瓶茉莉花香水出来。李芳菲接在手中,好奇的问道:“这是给我的吗?这小瓶子里的水是什么东西?还有这个,呀好香!”

李烈将香水洒一些在她颈下,立时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在房间中飘散开来,“这叫香水,洒在身上,能够增加人身上的体香,好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