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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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美食的**

眼看着那些着了魔的乌鸦飞速地冲过来,蓝月却不能站起来,她只能半跪着身子,连身体都不能面向敌人,而脸庞刚转过去,身后却传来一声声乌鸦的惨叫。

只见雪白的剑光在黑夜中一点点绽放,虽然那光亮如同烟火一般转瞬即逝,不过效果却非常明显,身边扑簌扑簌地落着乌鸦的尸体,而头顶上蓦然飘下一个重物。

蓝月吓了一跳,不过如今的她没有力气去拒绝什么,她只能用一双手紧紧地扶着剑,如果失去一点支撑,她便会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面前变成漆黑一片,蓝月的嗅觉变得格外灵敏,血腥凛冽的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味道,那味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青草气息,这与乌鸦的惨叫、挥洒的剑光以及呼啸的寒风格格不入,蓝月似是与世界隔绝。

忽然,外面的世界静了下来,耳边传来雪地独有的咯吱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寒气透过披风沁入,蓝月想把披风拨开,不过刚伸出一只手,身子却因失重倒了下去。

雪地上的坑再度被填满,蓝月从坑里探出头来,这个动作让疲累的她格外吃力。

月影婆娑,冰山居高临下地望着蓝月,而蓝月则用下巴抵住地面望着冰山。忽然,冰山蹲下身子来,此刻蓝月才将对方看[得清楚,虽然同乌鸦搏斗的过程中没了披风,不过冰山的身上仍旧十分干净,唯一一片乌鸦羽毛落在肩膀上,却被他毫不在意地弹掉了。

就在蓝月望得出神的时候,冰山却跪下身来,他一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却仔细认真地帮蓝月擦掉脸上的乌鸦血。

虽然蓝月想要逃开,不过很快便被冰山钳住了下巴,直到把脸上的血渍擦得干净。冰山才松开了她。

下巴仍旧留着冰山指尖的温度,蓝月觉得下巴两侧似是凹进去了,大概是冰山刚才捏她捏的太过用力,所以才会让她产生这种错觉吧。

披风挡住了外界的寒冷,蓝月的体温一点点回升,总算有点力气抬起胳膊揉揉下巴,不过冰山的手却递了过来。

蓝月一脸错愕地望着那只有力的大手,然后抬头望了一眼冰山,不过隔着帷帽,她不能看清对方的表情。蓝月红了红脸庞。她对着冰山摇了摇头,并示意自己可以站起来,不过身子像游鱼一般在雪坑里扑棱了两下却仍是没有任何站起来的迹象。

看着蓝月搞笑的模样,冰山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声音在蓝月听来好似天籁,疲惫的心瞬间就放松了起来。她听得痴了,竟也不自觉地跟着冰山笑了起来。

因为嗓子干涩,所以蓝月的笑让冰山的笑迅速画上了休止符,那声音不比乌鸦的叫声强多少。而冰山望着笑得莫名其妙的蓝月,整个人马上就呆住了。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蓝月赶忙噤了声,不过在这短暂却又漫长的静默中。两人望着彼此却再度忍不住笑了起来。所谓的面子问题也就这么消失了,蓝月将冰冷的手放在对方温暖的大手上,瞬时暖流源源不断地席卷全身,就在蓝月贪恋的功夫。下一秒便落入了安全可靠的宽阔胸膛里面。

冰山用披风将怀抱中的蓝月包裹的十分严实,而蓝月却没力气去挣扎了,她抬头望着冰山的下巴以及时不时露出了的唇角。四周的景色迅速倒退,冰山来到刚才那座悬崖边上,而残月映衬着星光,那冷冷冽冽在这副美景中却显得格外好看。

一阵长啸划过夜空,面前出现一片雾气,而黑龙便从那雾气中现出身来,来不及感叹黑龙威风凛凛的模样,冰山便抱着蓝月跨上了马背。

黑龙本是司徒绝的坐骑,而如今的种种都证明冰山就是司徒绝,就在蓝月兴奋到濒临颤抖的边缘,冰山的话语却在蓝月头上泼了一盆冷水,虽然冰山的话非常短小精悍,不过还是被蓝月抓住了重点。

黑龙竟是与碧血青剑配套的,若黑龙被主人分派了什么任务,那当另作说法,其余时候,黑龙都是乖乖呆在碧血青剑里面的,凡是碧血青剑的主人,都有资格做黑龙的主人。所以眼前这一切便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早在之前,冰山便寻觅好了客栈,不过当时客满,好容易才找到一间房,因地理位置极其优越,那是处于房顶的阁楼,所以房间并不大,不过这也算不错了。蓝月要求不高,有个地方歇脚就好。

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上面还落上了腥臭的乌鸦血,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家鸡浸泡在热水中被拔毛时的味道。

因冻得时间太长,蓝月在屋子里待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嗅觉,当她闻到这股难闻的味道时,忍不住退到角落里,不过房间就这么大,处在哪里都是一样难闻。

好在冰山并未计较,他扔给蓝月一套男装,蓝月赶忙虚弱无力地接住,整个身子差点栽倒在地。

“你!”蓝月瞪了瞪眼睛,不过话语却虚弱无力毫无杀伤作用。

冰山指了指屏风,背着身子道:“洗澡水备好了,还不快去?”

虽是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不过从那嫌弃的话语中就可以知道,此时他的表情是怎样的臭屁。

蓝月虽想反驳,可是力气没剩下多少,还不如存着这点力气赶紧把身子洗干净才好。甩给冰山一个大白眼,蓝月扶着墙壁来到屏风后,费了好一阵力气才把身上的破布解下来,阁楼里虽不暖和,不过比蓝月的体温高一些,因此当她踏进浴桶的时候,那感觉如同被丢到沸水锅里头煮一般难受。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蓝月的脚已经磨破,此时接触到洗澡水,顿时被刺得一阵痛,所以在一阵哀嚎声夹杂着水流哗啦声中,蓝月结束了平生最艰难的一次洗澡旅程。

身子总算暖和了,蓝月穿上那一套男装,好在男装没有女装那么繁琐,再加上它非常宽松,所以蓝月很快就把衣服穿上了。

正在此时,木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只听店伙计道:“公子,您要的晚餐都已经备好了。”

冰山挥了挥手,那托着盘子的下人皆鱼贯而出,虽然每道菜上面都盖着罩子保温,不过香气还是透过缝隙弥漫了整个房间,蓝月在屏风后面使劲嗅了嗅,口水忍不住都要流了下来,但尊严让她止住了脚步。

你不能这么没出息,更不能被这些美食就收买。于是蓝月只能伸长了鼻子猛嗅。

等他们摆好食物,整个桌子都满了,恭敬地告别,那些送菜的人全都退了下去。

屏风后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不过蓝月却拼命吞着口水,月光透过窗子洒落下来,蓝月的影子倒映着屏风上面,从冰山这个角度看来是最清晰不过了。

虽是如此,冰山却决计不去管蓝月,他轻轻地挥了挥衣袖,罩子便整齐地落在旁边的茶桌上,紧接着冰山就开始姿态优雅地品尝着每一道菜。

香味四溢,蓝月忍不出探出脑袋,却见冰山静静地吃着那诱人的美味,中间时不时地发出回味无穷的赞叹,这副场景却把蓝月看直了眼睛。

在饥饿与面子之间,蓝月还是非常没骨气地妥协了。俗语说,民以食为天,当疲惫遇见了美食,所有的烦恼忧愁全都抛在了脑后,脚上磨出的泡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蓝月蹑手蹑脚地朝着布满美味的桌子走了过去,却听啪的一阵脆响,只见冰山放下了手中的玉箸,他伸了伸懒腰便朝着床榻走去了,整个过程却只把蓝月当成了透明的空气,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蓝月脚下的步子却变得虚幻起来,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终于屁股着了凳面,刚要抬手拿烤鸡,却见冰山不知从那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过来。

蓝月赶忙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她瞄了冰山一眼,最终目光落在那只烤鸡上,眼神直勾勾的,而口水却不住地吞进了肚子里。

冰山仰头喝着瓷瓶里的东西,不过蓝月却没放在心上,她只当对方在喝美酒,此时最重要的是如何不动声色地将那烤鸡吃掉,所以她只顾着咽口水了。

就在蓝月筹谋的功夫,却见冰山将盘子挪了挪,最终将那烤鸡放到蓝月面前。

顿时,所有的伪装都土崩瓦解,蓝月的眸子无比晶亮地望着冰山,那纯洁的光就像遇见了圣母玛利亚一般,她趴在桌沿兴奋地望着冰山道:“给我吃的?”

冰山动作一顿,他似是不耐烦地将盘子收回,不过盘上的烤鸡却被蓝月抱在手中,抬眼之间,整只烤鸡便只剩下了鸡屁股。

“真好吃啊!”蓝月将油腻的手指舔了舔,此时她已经开启了吃货模式,所以她正像恶魔一般扫视着桌子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美食,不过稍作思忖,蓝月便从距离自己最近的食物开始下手。

她像一只饥饿的老鼠一般围着桌子吃了一圈,直到喝完摆在桌子中间量最大的一锅汤,蓝月才心满意足地拍拍肚皮道:“总算饱了。”

自始至终,冰山只是静静地望着蓝月,仍记得第一次见蓝月吃包子的时候她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此时他的心情与当时几乎一样,其中含着心疼和不舍,不过看到对方吃得饱饱的,他就会感到一阵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