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惹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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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章:为君宁失本我~抢亲牵动谁心

蝶澈的声音甚是茫然,听在澹台瑨耳中,却是惊心动魄。其实他早已数次想要上前,却被雪山老人离坐强挽了手腕,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冷道:“你要置雪域于何地?”

澹台瑨急怒交加,抑了声音急道:“雪域这声名,比澈儿的命还重要么?若是没了她,我要这座空空雪域何用?”

雪山老人不疾不徐的道:“既如此,那反是我多事不成,你若觉你的想法更高明些,那便随你。”

澹台瑨愣了一愣,强收住脚,焦急已经见于颜色,冲口问道:“你没事吧?”

蝶澈摇头,回看金飘飘一眼,问北堂蝶清道:“她没事吗?”

北堂蝶清瞥了一眼,道,“应该.没事,只是一时闭住了气。”

蝶澈点头,看着澹台瑨身后那几.个老者,颇有点儿期期艾艾:“这样子,能算我赢吗?”

雪山老人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回过头来,沉吟的道:“北堂姑娘方才似乎已经掉落台下……”澹台瑨只觉今日的雪山老人极是陌生,强要夺手,他却扣稳不放,又不能当真运内力伤他,急道:“雪叔!”

雪山老人缓缓的道:“既是比武,当求公正。”

蝶澈脸色更白,北堂蝶清冷笑一声,挽了她手臂便.跃下台来,正要说句什么,却见那几个老者中,竟有一人离坐站起,走了过来,伸手轻拍蝶澈肩头,柔声道:“姑娘。”

蝶澈微怔,抬起头来,应了一声,那老者温言道:“姑娘.既非江湖人,何苦入这江湖?”

蝶澈见这人颌下微须,面容清朗,眸光甚是慈祥,.心里便是一暖,喃喃的答道:“不是我要来的,可是,我已经来了。”

他便微微一笑,.道:“浑金璞玉,本是良材,何必定要雕琢?两情相悦,本是美事,何必太过求全?凤冠霞帔,本是喜事,又何苦生死相搏?”

蝶澈听他言在意外,似乎隐有禅意,似懂非懂,却仍是答道:“我不懂。我只知道,想要什么,就得付出什么……想要别人对你笑,先要心里对别人好,想要有人陪你一辈子,就得拿一切来交换。”

他扔是摇头,目光微lou悲悯,柔声道:“孩子,纵得异宝,却失本我,又有何益?”

她张大眼睛看他,终于还是答道:“本我……反正不好,失便失了……”

他微笑,抬了手,抚过她的头发:“你既执意如此,却也罢了。我昔日与澹台融相交莫逆,姑娘聪明颖悟,心思轻捷,若今后当真有心学武,可来寻我,我虽……”

蝶澈一喜,便拜了下去,道:“谢过……师父。”

他本意原不是收徒,不想她竟如此乖觉,搀扶不及,不由失笑,道:“……罢了!起来罢。”蝶澈含笑站起,他已经转回身来,微笑道:“方才她虽坠落,但兵刃始终相交,这一场,自然是赢了。”

蝶澈大大的松了口气。北堂蝶清在旁挽着她手臂,想要安慰,竟是无辞,想要劝说,又明知无谓,叹了口气,只得又返身跃回台上,蝶澈站的笔直,脸上也微带笑容,不知为何,却让人觉得凄惶……

那红衣女脚尖起处,已经跃上台来,淡淡的道:“北堂教主的伤不碍事么?”

北堂蝶清急收敛心神,答道:“多承关心,已经没事了。”

那红衣女淡淡的道:“在下樱忆痕,还请多多指教。”

北堂蝶清讶然了一下,道:“双樱?”

樱忆痕不答,神情却是默认。双樱乃是近年江湖中声名鹤起的少年锋锐,樱落雪,樱忆痕,两人本是师兄妹,又是练的珠联璧合的双剑,宛如情侣般出双入对,却不料今日竟来抢亲。她武功文才,俱极高明,神情这般笃定,竟是志在必得。

不,不行,不能输,若让糖儿与她对阵,哪有半分胜算?北党蝶清早从雪域从人手中借了一把剑,微微一笑,道:“还请樱姑娘手下留情。”

樱忆痕退后一步,从背后抽了剑,淡淡的道:“我不会让你赢的。”嘴里说着,便猱身而上,剑势一展,铺天盖地罩了过来。只这一招之间,北堂蝶清心头便是一凉,心知自己全然不是对手。却咬了牙关踏上一步,长剑硬生生的冲破了剑网。

这种打法,已经是破釜沉舟,只求伤敌,全然不顾及自身安危。樱忆痕的神情却始终从容,似乎她的反应,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蝶澈虽然似通非通,却也看出不对,站在台下,目不转晴的看着,樱忆痕的剑带到了北堂蝶清的衣角,那碎片飘落下来,蝶澈忽然便是胆战心惊,忽然大声道:“不要打了!”

樱忆痕剑势微收,北堂蝶清却不退反进,蝶澈急道:“姐姐,如果你有半分闪失,那么,就算……就算当真给我整个天下,我也再不会开心……我再不会原谅你的!”

北堂蝶清充耳不闻,只是运剑挥洒,樱忆痕忽然分出一指弹出,北堂蝶清只觉手腕剧震,长剑已经荡了开来,然后呛然落地,樱忆痕的手掌随之滑下,扣了她的脉门,淡淡的道:“承让了。”

澹台瑨微一皱眉,又要上前,身边的雪山老人却仍不松手,低低的道:“你还嫌这笑话闹的不够大?何况,事已至此,你要澈儿这番苦心付之东流么?”

澹台瑨急道:“你要她去送死么?”

雪山老人却仍旧从容,淡淡道:“且静观其变。”

北堂蝶清脸色苍白,一言不发的抽了手,跳下台来,扶了蝶澈的肩,道:“糖儿,不如,我们走罢。”蝶澈愣了一下,北堂蝶清续道:“必输之局,何必要打?难道让人看我们笑话么?”

蝶澈苦笑道:“我不甘心……就算要输,也得打完。”她抿了唇笑一笑,抱了抱北堂蝶清,孩子似的蹭蹭,笑道:“姐姐没事,真好。”嘴里说着,便去接身边雪域从人递上的金球,抽了一下,竟没**,微讶的偏头看他,面前是一张陌生而平庸的脸,眸光却极是熟悉,蝶澈愣了一下,拖口道:“你怎么会来?”

他答:“我怎能不来?”这穿着雪域服色的男子,正是君无语。

“嗯……”她小心翼翼的东张西望,君无语便冷笑道:“你怕什么?明眼人都已经心知肚明,真当天下人都是瞎子不成?他连你的命都不在乎,你何必在乎他的面子。”虽是恼火,声音却仍是极低。

她急着向他摆手,他却仍是说完,蝶澈急了,想要说句狠话,偏偏说不出口,只得答道:“你别管好不好,这是我自己乐意的。”

君无语冷笑道:“是,他没逼你,只不过你自己在逼自己。他没了名声,还有身家,没了身家,还有武功,没了武功,还有自己……敢问蝶小师父,你有什么?你除了一条命,还有什么?你这条小命,又能拼到什么?他希望你来,你就来?连命都没了,争到了给谁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