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雾里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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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卫士设宴会情人 秘书设局骗婚姻

梅雪娇见过林思春后,火速赶到市公安局向信守道汇报:“信局,峰队长是被诬陷的。林思春已获取了苍海龙杀害侯烟鬼的证据。这是林思春同苍海龙的录音谈话。”说着,梅雪娇从包里拿出袖珍录音机打开,里面传出苍海龙的声音:我就是靠内线潜入戒毒所,乘峰松起夜之机,将熟睡的候烟鬼勒死。

信守道忙说:“林思春是重大杀人嫌疑犯。她交给你的这盘录音要进行鉴定。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可草率行事。你亲自拿到省上鉴定,若果属实,那再好不过,峰松就得救了。你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局里派人派车专程送你。路上注意安全,一定要保护好这盘录音带。早去早回,峰松的命就攥在你的手中。”

鱼水跃驾驶着一辆警车飞弛在高速公路上,梅雪娇怀揣着黑色公文包半躺在后座上。突然手机响了,她连忙打开手机,应声道:“噢,信局长您好!鉴定过了,录音属实。我们正行驶在高新大道上,马上就要过高新大桥了。”

突然,手机中断了。梅雪娇又拨打信局的的手机号,占线……再打,关机了。她只好关了手机,抬头向前方望去,老远看见路边躺着一人,忙冲鱼水跃说:“鱼科长,开慢点,前面有人拦车求救,看样子有人受伤了。”

鱼水跃减速把车停在拦车女人旁边。梅雪娇随手把公文包放在后座上,当即下车,见地上躺着一名满头是血、昏迷不醒的小学生,便问拦车女人询问:“这娃咋受伤的?”

拦车女人忿忿地说:“被一辆客货两用车撞了,那个混蛋司机不救人还逃跑了。你说缺德不缺德!”

“你是哪个单位的?”鱼水跃见拦车女人西服革履,戴着一幅墨镜,也背着一个黑色公文包,便问:“你认识这娃?”

拦车女人说:“我是马家镇小学的教师,他是我的学生。”

梅雪娇忙说:“算啦,赶紧送医院救人。”

鱼水跃连忙把后车门打开,拦车女人抱起受伤学生一同上了车。

鱼水跃已把车发动起来。梅雪娇急忙坐到前座上。

拦车女人着急地说:“前边就是马家镇医院,正好顺路,我人也熟。送到医院门口,你们就走。”

鱼水跃把车开到马家镇医院大门口。梅雪娇准备下车,鱼水跃忙拦住她说:“梅队,你不用下去,咱们急着赶路。”

拦车女人乘他俩说话之机,顺手拿了梅雪桥的包,抱起孩子下车,关好门,向鱼水跃招招手,急急向医院奔去。

鱼水跃加足马力,飞速赶路了。梅雪娇猛想起信局的临时叮咛,忙冲鱼水跃说:“停下车,我把包拿过来。信局让我手不离包,刚才为了救人我疏忽了。”

鱼水跃说道:“人包分离不过几分钟,能出啥问题?”说着鱼水跃停下车,手伸到后边把包拿过来。

梅雪娇打开包一看,大惊失色地喊道:“录音磁带不见了?”

鱼水跃安慰道:“别慌,你再找找。”

梅雪娇色然而骇地说:“那女人拿错包了,赶快调车去马家镇医院。”

鱼水跃不慌不忙地地说:“真的?你看清楚啦。”

梅雪娇急不可耐地说道:“还问啥呢?快调头追赶拦车女人!”

梅雪娇、鱼水跃返回马家镇医院,跑遍各科室,未找见抱小孩的拦车女人。他俩又连忙赶到马家镇小学。

“我校根本就没有你们描述的这位戴墨镜的年轻女教师,况且,下午无人请假外出。”

梅雪娇听罢校长的一席话,顿时脸色刷白,大汗淋漓,当场就晕倒了。

鱼水跃把梅雪娇送进医院,经过抢救很快苏醒了。这事也深深触及了他的良知,他觉得自己扮演了一个很不光彩的角色,尽管他只是拦住欲下车的梅雪娇,就说了一句话,但他是有意识地为拦车女人掉包打掩护,配合金天龙窃取了录音磁带。他两肘撑在办公桌上,双手托着下巴,焦虑重重,如坐针毡,禁不住自言自语地骂起来:“金天龙是个啥东西,他如指诸掌,不过赚了几个黑钱嘛?我堂堂一个名牌大学生竟与狼共舞,害苦了梅雪娇。”他只觉头涨得厉害,忍不住在脑门上拍了一把:“我真是昏了头!”转眼又自我安慰道:“深陷泥潭,身不由已,深水养王八嘛。”猛然,他又跳起来,内心十分矛盾的思虑道:“水深也能淹死人呀。金天龙一伙成心想要峰松的命,万一阴谋败露,我这个马前卒也脱不了干系,弄不好落个丢卒保车,卸磨杀驴的下场,那就前功尽弃,全完蛋了。”

此刻的鱼水跃坐立不安,来回踱步,久久思索着。蓦地,他想起一句民谚:“做事留一手,日后路好走。对!我要想法再拿回那盘录音带,还让金天龙等人毫无察觉。那只有偷出录音带,事不宜迟,以防毁证。那让谁担当此任呢?”他自然想起了刁彤彤,这娃再合适不过。三年前,刁彤彤刚到艺乐园,雷心兰安排她去洗浴中心学按摩,当三陪小姐。刁彤彤痛哭流涕地死活不从。鱼水跃见刁彤彤长得俊俏,还有文化有灵气,就介绍她给金天龙当秘书,也为自己埋下一条眼线。在这个紧急关头,不用她还等何时?况且,她办事心细,也很机灵。金天龙的一些机密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鱼水跃很快约刁彤彤来到湖滨大酒店贵宾室,餐桌上四盘海鲜,香气蒸腾,扑鼻惹眼。鱼水跃不时地给刁彤彤碗里挟菜。

刁彤彤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鱼哥,这菜太昂贵了,怎好让你破费?”

鱼水跃笑着说:“咱俩难得一聚,让你尝个鲜,好好营养营养。”

刁彤彤动情地一笑,甜甜地喊道:“鱼哥,你真好!时时惦记着我。上次把我从浴洗中心解救出来,又安排到金烟公司,我还没感谢你呢?”

“感谢!不惹祸就给我顾面子了。”鱼水跃霍然变脸说:“我没想到环境变了,你人也变了,竟助纣为虐,拿毒品烟害人!”

刁彤彤很委屈地辩道:“我根本不知道烟里有毒!苍海龙给我两盒烟,让我热情接待峰队长,并说峰队长救苦救难,最同情受苦人。我也见峰队长这人挺好的,就把烟送给他抽。”

鱼水跃忙打断她的话说:“苍海龙已死,死无对证,你说得清吗?最近,刑警队正追查这事,我真为你担忧。”

刁彤彤惴惴不安地说:“鱼哥,那你说我咋办?”

鱼水跃两眼紧盯着她说:“立功补过!我今天约你专为谈这事,就看你干不干?”

刁彤彤迎视着他的目光,说:“鱼哥全为我着想,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干!”

鱼水跃郑重其事地说:“那好,你听着。昨天,金天龙窃取别人一盘名人名曲精选集录音磁带,你想法子偷出来。公安局急需它,当下就会派上用场,你就立大功了。若得手,严加保管,严守秘密。听我电话,再作处理。”

梅雪娇和衣躺在卧室大**,两眼死盯着天花板,胸脯在紧一阵,慢一阵地起伏着,喉咙在高一声,低一声地喘息着。肚子里憋不住的言言语语不时地涌出来:“我真无能!我太麻痹大意!居然中了奸人的掉包计,弄丢了录音证据。”她咽不下这口气,她深感世上最气恼的莫过于被人耍弄,也最是苦不堪言,说出口被人笑你无能,窝在心里憋得你肝肠寸断。更让她痛惜的是这盘录音带是关系着她最赏识的好搭档峰松的安危存亡。“我咋向局里交待?我拿什么来解救峰松?我有罪!是我坑害了峰松……”她连连责怪自己。

梅文英回家进门,一眼瞧见女儿脱下的皮鞋,照例先叫了一声:“雪儿!”他未听见女儿的回音,又走到梅雪娇卧室门前轻声喊道:“雪儿!”

梅雪娇不想让父亲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窝,气歪了的嘴巴,屏住气装睡,却经不住父亲地再三呼叫,便忍泪含悲地说:“爸!我今天跑累了,已经睡了。”

梅文英关心地问道:“你吃了吗?”

梅雪娇只好撒慌说:“我吃过了。”

梅文英欲言又止,仍不放心的在客厅转悠。

第二天一早,梅雪娇哭丧着脸,硬着头皮走进局长办公室,扑通一声跪在信守道面前,泪如雨下,抽抽搭搭地说:“信局,我有罪,罪不可赦,录音磁带被我弄丢了。我向局里请罪,甘愿接受一切处罚。”

信守道连忙拉起梅雪娇,安慰道:“小梅,这事我已听说了,也不完全怪你,你也别太自责了。智者千虑,还有一失,何况你当时救人心切,虽说伤者是假扮的,连鱼水跃也没看出来吗?不是你们无能,而是对手太狰狞!吃一堑,长一智。现在不是你懊悔请求处分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迅速抓住那个拦车女人。你马上回去,搞几十张摹拟像。我发动全市警力,配合你队挖地三尺,也要找到此贼,夺回录音带。”

梅雪娇顿感头轻了一大半,翘首扬眉地望着信守道,冲口而出:“多谢信局长的大力支持!”说罢她便满怀希望,雷厉风行地去制作摹拟像了。

万弃钱窃取录音证据后,欣然前往金总办公室领赏。金天龙随将磁带装进录音机:“我就是靠内线潜入戒毒所,乘峰松起夜之机,将熟睡的侯烟鬼勒死。”

金天龙张口便骂:“这个吃里爬外的林思春,竟敢跟我作对!怕是想挨峰松的**了。哼哼!哼!就让他们到阴间鬼混去吧。”

万弃钱得意地说:“林思春已被收审,一箭双雕,既解了你的心头之恨,又除了你的后顾之忧。”

金天龙乐不可支,哈哈一笑,说:“多亏你这位法律顾问,你是挎着弓箭上金殿,有功之臣,我要好好酬谢你!”金天龙说罢拿出一张五万元的活期存款单。

万弃钱假意推辞着说:“能为金总效劳是我的荣幸,怎能让老兄破费?关键是那些官府衙门,你要打点到。”

金天龙把存单塞到万弃钱手中,随说:“你把你屁股上的屎渣擦净,别让黑狗闻出气味来。那些贪官污吏我早都喂肥了。”

万弃钱忙说:“你放一万个心!雇佣的那个掉包女人早都坐火车逃之夭夭。”两人相对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罢万弃钱告辞了。

金天龙又是哈哈一笑,取出录音磁盘,点着打火机欲烧毁。突然,敲门声惊扰了他。他立即关了打火机,随手将录音磁盘扔到纸篓子,回头见信明义、刁彤彤提着东西推门进屋,笑道:“哈哈!新郎、新娘来了。”

信明义说:“金总,我俩给你送喜糖来了。”说着,两人将所带的烟、酒、糖全拿出来。

金天龙满脸堆笑地说:“好好好!坐!密月还渡地愉快吗?”

“托金总的福,总算完结了一件大事。今天特来谢你这位大媒人!”说着,信明义给金总点着烟。

金天龙抽一口烟,狡黠地一笑,说:“知道就好,还谢啥呢?我也完结了一件大事,除了心头之患,咱们同喜同贺!”

刁彤彤为了立功补过,时刻也没忘记鱼水跃交办的特殊任务。她硬拉上信明义,以送喜糖为由,专程来到金总办。此刻,她见金天龙和信明义正谈的热火,连忙走近办公桌,佯装整理文件报纸,眼睛却四处乱瞅,一眼就瞅见一个录音带空盒子,正是名人名曲精选集,却不见录音带。她借机拉开抽屉,一边放文件,一边继续搜寻着,却始终未见录音磁带。最后当她把废纸扔到纸篓时,竟意外发现了它,不觉心中大喜,忙用废纸盖住,提起纸篓子向外便走。

金天龙忙交给她打火机,叮咛道:“拿到楼下边统统烧掉。”

刁彤彤走到楼下垃圾筒旁,将废纸倒出来,忙捡起录音带装进兜里,随后将废纸点着。

梅雪娇作好了拦车女人摹拟像,首先跑到艺乐园。信明义拿着摹拟像瞧了瞧,说:“梅姐,我没见过这女人。”

梅雪娇叮嘱道:“明义,艺乐园来往人多,你仔细想想,再问问其他人。这张画像就留在你这里,有消息给我及时联系。”说罢,她又亟亟赶到省律师事务所金州接待处,老远就听见菊秋白对文若剑发火的声音。

“赫赫有名的大律师,竟对峰松的冤案无能为力,要你们这些律师还有何用?干脆辞职算啦!”

“峰松被判死刑,我心里也不好受。时下是权大于法,有权就有理!”文若剑一下子激动了,正欲把满腹怒气全发泄出来,忽见梅雪娇推门进来,忙迎上去说:“梅队!你来得太好了!正说找你去。”

梅雪急忙说:“菊记者,正好你也在,我还打算找你去。”说着,梅雪娇又拿出拦车女人摹拟像说:“你二位好好打听打听,现在必须找到这个女人,拿回录音带,峰松的冤案才能彻底解除。”

文若剑冷静下来说:“梅队,我俩正要和你商量这事。我看,你别费这功夫了,这个女人只不过是个前台演员,早被幕后人打发到外地去了,也许这女人就是从外地雇来的一个帮凶,你是很难找到她。”

菊秋白也跟着说道:“对,这盘录音带肯定落到幕后人手中,很可能已被销毁。你想,它记录着苍海龙靠内线杀害侯烟鬼的这一事实。这帮人既设局弄到它,怎能让你再得到它?”

文若剑又说:“况且这个录音谈话牵扯到戒毒所某些人,揭开了公安局内部的黑幕。”

菊秋白接话道:“就是,你去省城的时间、路线以及你背的什么包,那帮人怎会了解得一清二楚?”

文若剑继而说道:“看来,在你身边有一只黑手,与黑恶势力狼狈为奸,一心想整死峰松。”

此刻,菊秋白好象恍然大悟似的连声说:“对对对!我想起来一个细节。那天,你去省城。拦车女人下车时,你正要下车拿包,却被鱼水跃拦住,把你的注意力引开。就在这一瞬间掉包了,鱼水跃是不是帮凶?值得考虑。”

梅雪娇无可置疑地说:“不可能吧,鱼水跃也是好意,为了抢时间赶路。再说,他当时也急得象疯了一样,开车到处找那个女人。”

文若剑叹了一口气,说:“梅队,你太善良了,总把别人想得那么好,要多留个心眼。而今,明里极口斥贪贿,暗中送钱买官位,处处做榜样,实实在装相的人还少吗?”

菊秋白也有所感触地说:“是呀,唉!时下好人不多了,连公检法都不公正了。群众都编成顺口溜:法院专为富人开,有理无钱难进来。

满腔怒气无处诉,盼到包公在电台。

你二位说说,法院都成这样子,咱们寄上去的联名请愿书会管用吗?”

文若剑沮丧地说:“高院已驳回上诉。这只黑手能伸到中院,也能伸到高院,这对峰松很不利。”

菊秋白瞪大双眼,吃惊地望着文若剑,问道:“你别吓人,难道峰松必死无疑吗?”

文若剑无可奈何地说:“你没听知情人说嘛,目前公检法就这三种人:第一种,象峰松这样的才叫警察,己危抛脑后,民瘼挂心中,铁面无私,疾恶如仇,必然成为黑恶势力的眼中钉,随时都有被黑道暗算或同归于尽的可能;第二种非警非匪,大喝并不大摸,遇事便向后缩,对歹人暗放明捉,行贿便上麻将桌;第三种,名为卫士实为歹,明拒礼金暗索财。佩戴国徽犯红绿,高悬明镜倒黑白。实际上已蜕化变质成匪了,许多冤假错案就是这种人炮制的。因此,峰松很难逃过这一劫。”

“不!峰松不会死!”菊秋白忙打断他的话,激愤地说:“你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我不爱听,烦烦烦!”

梅雪娇深知录音带难以复得,但她总不甘心,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看着峰松含冤受死,不管怎样也不能让奸人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跑。她心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驾驶着摩托车到处奔跑查询着,并自个儿拿出一万元赏金,不惜一切代价,执意要找到那个掉包女人。她强压着熬心的思绪,把车开到红楼夜总会大门口,下车径直走到一楼值班室,拿出证件,交给代班组长一张掉包女人摹拟像,恳切地说:“你们几人仔细辩认一下这女人,有知其下落者,立即向市刑警队报案,或者直接向我本人打电话。举报者赏金一万元。”说罢,她交给代班人一张名片匆匆离去。

街道上,梅雪娇驾着摩托车进东街、出西巷,南网吧、北歌厅都出现了她的身影。派出所、居委会均留下掉包女人的摹拟像。连续几天,梅雪娇夜以继日地奔跑,几乎做到家喻户晓,还是没有任何线索。急火攻心,万般无奈之下,她突然想到了市长秘书杜云飞。他身居要位,神通广大、全知全能,没有他办不成的事?能否求她……”转眼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杜云飞离了婚,常自作多情,老向她发起感情的攻势。她烦透了他,常躲着他。梅雪娇躺在自己的卧室大**,辗转反侧,苦苦思索着,最终还是不由自主的给杜云飞打了个电话。

正在家中上网炒股的杜云飞打开手机一听是梅雪娇,忙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想起给我打电话?”梅雪娇急迫地说:“有点急事,你现在能出来一下吗?”

杜云飞暗喜:“清高的梅雪娇,你终于有求于我了。”想着,故意拿起架子,骗她说:“我家里来客人了,一时走不开。明天我还要参加个重要会议,你事急了,明晚下班后来我家,不急了改日再说。”“那就明晚七点钟吧。”梅雪娇说罢挂断了电话。

杜云飞一下坐不住了,立时关了电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原地踱起步来。“看来,她的事还挺急的,到底是啥事呢?”他很快就猜出来:“肯定是求我解救峰松。”杜云飞熟知梅雪娇的心被峰松勾走了,忌妒得恨不能明天就把峰松枪决了。“天助我也,他的死期终于来临了,我岂能救他?”杜云飞狞笑了一下,又想:“那我怎好驳回她的面子?她有急难求救于我,危难见真情,正是我积极表现的大好时候,我该如何是好?既要违背她的意愿,又要得到她的欢心……”杜云飞苦思冥想着忽然心生一计。他连忙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个专用手机,刚一拨号,又猛然关闭了。“这一招是不是太损了……”转眼又一想:“无毒不丈夫,心软难成事。历来,凡是成大事者,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想到此,他便心安理得地拨通了一个密秘号码。“喂!你明天下午来我家,有要事相商。”

杜云飞精心策划的计谋布置就绪后,他下午快七点时,提着装有五十万元巨款的皮箱,在他居住的梅花园小区大门口接上梅雪娇。走到2号楼三层自家门口,杜云飞以掏钥匙开门为由,把皮箱交给梅雪娇提着。

此刻,搂梯下拐角处闪出一位陌生人正对着梅雪娇摄像。杜云飞打开门,先进屋打开客厅吸顶灯,然后回头相邀梅雪娇进门。梅雪娇进门后,杜云飞将门虚掩着,并故意留出一条缝隙,这才接住梅雪娇手中的钱箱,心满意得地说;“稀客!快请坐!”

杜云飞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得有条不紊,彬彬有礼。梅雪娇丝毫未察觉他别有用心,尤其是他虚掩门的这一举动更使梅雪娇感到宽心。她环视一下客厅顺便坐在一条长沙发上。杜云飞忙坐在她身旁,有意把皮箱放在两人中间,并打开箱锁,试图激起梅雪娇的注意。梅雪娇见他一时无话只顾开皮箱,随口道:“皮箱装的啥玩意儿?还挺沉的。”

杜云飞赶紧接上话茬,故弄玄虚地说:“送给你的好礼物,你肯定喜欢它!”梅雪娇忿意地问:“送我礼物干吗?我不稀罕!”

杜云飞见她无动于衷,忙改口说:“跟你开玩笑呢,反正是好东西,谁见谁喜欢!不信,你打开箱子开开眼!”梅雪娇本无心谈论它事,却见他说得神乎其神,便好奇地揭开箱盖,一沓沓崭新的百元面额的钞票呈显在眼前。于此同时,门外一个摄像头从门缝苗准她与皮箱。

梅雪娇毫无察觉,兴趣索然地说:“你把我看成啥人啦?我不是为钱而来的!”

杜云飞说:“你别生气!我知道你淡泊钱财。但有了它,没有摆不平的事?我也知道你为峰松的案子都快急疯了。”

“我能不急吗?峰松被人诬陷,开庭问斩!真凶苍海龙酒后吐真言,已承认他杀了人。只因录音证据被人掉包窃走。你也是市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能看着一个大冤案在金州市上演吗?”梅雪娇激动地说。

杜云飞接着说:“我当然也不愿看到这个悲剧在金州市发生,可权不能压法呀,断案讲的是证据,这你比我更清楚。”

“因而,我今天找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这个掉包女人。”说着她拿出模拟像递给杜云飞,接着说:“你交往广,熟人多。认真帮我查找一下,只有抓住这个女人,才能查出录音证据的下落。”

杜云飞满口答应道:“好好好!我尽力而为。不过,这大海捞针……我怕于事无补,反而误了救人的时机。”梅雪娇急切地问:“那你说咋办?”

“依我说,你们公安局撤回对峰松的起诉。”杜云飞明知此路行不通,故意给她出难题。

梅雪娇无奈地说:“那是区上办的案,现在证据没了,我们不好插手呀。”

杜云飞就等她这句话,随说:“看来从正道不好办了,听说高院已拨回峰松的上诉,只等最高院的批复了。”

“就是,我都快急死了,才来求你快想想法子!”梅雪娇终于说出一个‘求’字。

杜云飞心里偷笑着,嘴里却说:“我完全理解你现在的处境和心情!证据在你手中丢失,你无法向局里交待,更难以面见峰松,心急如焚!我岂能隔岸观火?眼看着你受作难!我已为你想好了解救峰松的办法,也是唯一的一条途径,没办法的办法。”

梅雪娇紧盯着杜云飞急问:“啥办法?”

“我刚已说过了,重金迎面无硬骨,没有摆不平的事!所以,我给你筹备了这笔款子。”杜云飞料定梅雪娇不会接受,才仗义疏财地说:“你若不好出面,我亲自出马,为你上下活动,打通关节。”

“不!我不能执法犯法!”梅雪娇毅然决然地说了一声,当即拔腿跑走了。

杜云飞假意追出门去,大声呼叫。实际上他是给摄像的那个人打暗号。摄像人闻讯马上回到杜家。杜云飞连夜对录像带进行了剪裁处理,又让摄像人写了匿名举报信,连同录像带一块儿塞进检察院举报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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