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独宠,王爷很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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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太后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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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奴婢原本以为只是苏三小姐比寻常的小姐娇惯些,所以也就没有在意什么,如今向来却是······却是有些刻意。”

楚翘跪倒在地上,呈回忆状,眉眼微微蹙着,说得煞有其事的模样,让人不得不信她的窠。

毕竟,方才楚翘前来禀告的时候的确是这样说的燔。

苏锦儿不舒服的紧,想让白老夫人过去陪陪她。

“没想到啊,原来这苏三小姐看起来仗义执言,帮着她的那个姐姐,原来竟然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当真是害人不浅啊。”

“我可是听说了,当初苏大小姐还是宸王妃的时候就是因为被是这苏锦儿陷害卖到了薄金盏,才会触怒了宸王殿下引起了那场大火,从而惹得皇上震怒,勒令宸王殿下废了宸王妃。”

“啧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一时间窃窃私语声四起,那些夫人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刺着人的耳朵。

夕月护主心切,捏紧了配在腰间的长剑眼看着就要出鞘,却被苏锦儿一把握住了手腕。

“主子,这些人死不足惜!”

夕月隐藏在苏锦儿的身后,刚好隐藏了拔刀的动作,因而除了寥寥数人,并没有其他人发现她的动作。

“你这么杀起来,杀得完吗?就算仅仅只是震慑那些人更会说我苏锦儿是心虚了,到时候反而会传的更难听,不如不理。”

苏锦儿清寒一笑,眸中淬着璀璨的智慧光芒,转头对着白老夫人恳求道。

“白老夫人,救人要紧,方才替我请的府医想必已经到了,还请他一定要治好姐姐。”

若是苏卿玉死了,接下来的戏可就没法唱了,到时候受益之人只会是云潇然罢了。

那可就违背了她的初衷了。

“来人,用担架抬着苏大小姐去暖阁,让府医务必要治好她。”

白老夫人的脸色也是变了,今个儿毕竟是她六十大寿的好日子,偏生就牵扯出这样的事情来,若是苏卿玉真的死在她这里,且不说不吉利,恐怕苏丞相那里也不好交代。

“锦儿,老身相信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误会,你这孩子心眼儿不坏。若是真的要害你姐姐,恐怕这个时候也不会紧着要救她了。”

对于白老夫人对于苏锦儿的高看,白墨宸不禁拂额。

这女人哪里是那么善良的人,如今留着苏卿玉恐怕只是为了恶心云潇然罢了,云潇然招惹上了这样一个煞星也算是的上辈子到了霉了。

“多谢白老夫人的信任,锦儿也相信这世界上必定是有公道的,冤枉我的人终究是会现出原型的。”

苏锦儿感激一笑,随即守在门边,等着大夫的诊断。

“小姐尽管放心吧,您方才给苏卿玉服了大还丹,她只要还剩一口气在,就能救回来。”

夕月也守住了怒气,扶着苏锦儿低声安慰道。

苏锦儿点点头,反正无论如何,只要苏卿玉还留着一条命,云潇然和这一门婚事便怎么样也跑不掉。

不一会儿,大夫便诊脉走了出来,对着白老夫人一拱手,捋着胡子回禀道。

“白老夫人尽管放心,苏大小姐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再加上失血过多才会晕厥,只是头上的伤口太大,恐怕无论怎么治,淡淡的疤痕还是抹不去的。”

“药方在下已经开好了,若是没有什么旁的事情,我就先告退了。”

大夫瞧着这一屋子的人,那苏大小姐又撞的头破血流的,便知今夜定时有大事发生才会这般,哪里敢淌这堂子浑水,急急忙忙得告退了。

听到大夫这样说,白老夫人的心也算是平定下来了。

“鹧鸪,送府医回去,再去帐房支取四十两银子筹礼。”

送走了大夫,苏锦儿事情自然有人紧抓着不放,毕竟这些时日又是赈济灾民,又是行医济世,而且还和英武不凡的宸王殿下牵扯不清,恐怕不少人眼红着。

“白老夫人,苏锦儿这一次犯下的罪孽可不轻啊。宸王殿下到底是皇子,这可算是侮辱皇室的大不敬罪名,若是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放过她去,恐怕说不

过去啊。”

如今这样的境地,不是谁说一声我相信你就可以解决的。

一个不好便是满门抄斩的境地啊。

“是啊,再者说了,也很有可能是苏锦儿和苏卿玉这对姐妹联合起来想要逼着宸王殿下重新迎娶苏卿玉。这世界上总是有那些为了利益,连脸皮都不要的人。”

“够了!你们一个个说到底也是名门之后,怎么说话这么没轻没重的!”

莫说是苏锦儿了,就是白老夫人这个外人也是听不下去,大喝一声瞬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多少双眼睛一齐看着白老夫人,想要看着白老夫人如何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竟然这件事情悬而不决,而苏大小姐头上的伤也不宜搬动,闹了一夜大家也都累了。不然让苏大小姐、苏三小姐和宸王殿下住下,等到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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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夫人被吵闹的头疼,挥了挥手冷声道。

这样的结局自然有人不服,当即就跳了出来。

“白老夫人是不是太过偏帮了,这件事情悬而未决多日自然也就没人理会了,今日既然大家都在自然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是镇国将军府的纪小姐,平日里就仗着父亲的官威横行霸道,而今更加是非要闹个惊天动地不成。

她一说话,所有的夫人小姐们随着她的话叫道,非要白老夫人今日就给了一个明白。

“你们都给我住嘴!”

这一声并不是盛怒的白老夫人说的,而是一直沉默着苏锦儿开的口。

也许是被周围肆意霸道的威压所震慑,眼前的女子如一只刚睡醒的猛虎,张开锋利的獠牙,虎视眈眈的对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时间盗汗如雨,四下皆是一片静谧。

“镇国将军府的纪小姐?好一个交代!我倒是要问问,你想要怎么样一个交代。”

苏锦儿慢慢踱步,走到纪小姐的面前,霎时间寒霜肆意,冻得纪小姐浑身哆嗦,身上似有千斤重石碾压,惊惶得难以喘气。

“你······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纪小姐睁大了眼睛,良久之后,才从牙缝中咯出一句话来。

“好一个交代!今日之事发生在白老夫人的寿宴上,白丞相府可以要一个交代;宸王殿下和家姐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他们可以要一个交代;我苏锦儿平白无故被人冤枉辱骂,可以要一个交代!”

苏锦儿的眸光更冷,凭借着威势又靠近了似纪小姐几分。

“那么纪小姐你,还有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凭什么要一个交代!就因为你们免费看了一场戏?还是说你们打算明日到处去长舌,像那些街井的无知妇孺一样去炫耀自己的所见所闻?”

纪小姐眨了眨眼睛,被苏锦儿说的只能动了动唇,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以为她已经是够霸道,够口齿伶俐的了,却没想到在苏锦儿的面前,她连一星半点儿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纪小姐没话说了,那就闭上你的嘴。”

苏锦儿舒了一口气,语气平缓得替着纪小姐整平了她有些起皱的衣襟,平静得让人觉得刚才那个口若悬河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苏三小姐这样说难道就能完了吗?你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罪行罢了,宸王殿下到底是皇子,你陷害皇子便是死罪。”

人群之中大多数人被震慑,却仍旧有人想要凭借着云潇然将苏锦儿踩进泥里。

“宸王殿下,既然这件事情没有定论,那么便暂且将苏锦儿压入九门提督大牢,等到这件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好狠!

要是真的进了九门提督大牢,她哪里还有性命再?就算是出来了,恐怕也在帝都呆不下去了。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云潇然的身上,只见云潇然一步一步得走到了苏锦儿的面前,凝望着她。

苏锦儿也是抬头与之对视,清清楚楚得看到,对方的瞳孔之中倒影着自己的模样。

“苏锦儿,本王在问你一遍,之前说的事情,你愿不愿意?”

云潇然,不管你说多少遍,我的回答还是一样。除非你拿北方三省来换,否则便是不!”

轻唇漫过一丝嘲讽的笑意,冰冷刺目得几乎能够刻入云潇然的骨头里。

“好!苏锦儿,你有骨气!那么就莫要怪本王无情了。”

那笑容太毒,痛得云潇然红了眼,他咬牙切齿的转头,恨声道。

“既然如此,便将苏锦儿暂且压入九门提督大牢,等到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了,再将她放出来也不迟。”

白老夫人瞧着云潇然这般狠辣,刚想开口阻止,却见苏锦儿眼瞧着院门口,轻蔑一笑。

“恐怕宸王殿下晚了这么一步,能够证明我清白的证据来了。”

只见鸳鸯带着几个人,急匆匆得朝着院中跑来,对着苏锦儿点了点头示意事情已经办妥了。

“好!本王倒是要听一听,今个儿你怎么解释!”

“白老夫人,如今物证恐怕已经再难找到了,不过偌大的丞相府里,要找些人证还是有的。”

“我方才问了鸳鸯姐姐,从正厅步行到怡翠轩的时间是一刻半钟,而从怡翠轩步行到南苑梅林也就是我迷路走不出去的地方的时间是三刻钟。而若是直接从正厅步行到南苑梅林的时间是两刻钟。”

苏锦儿望着鸳鸯,只见鸳鸯点了点头证明道。

“的确是这样,这是最快的时间,若是按照小姐散步的脚程,恐怕还要再慢些。”

“那又怎么样?不过是说了几个时间,那又能证明什么?”

那纪小姐嗤笑道。

“自然能够证明,不但能够证明我的清白,而且能够证明楚翘是说了谎话!”

苏锦儿又指了指鸳鸯找到的几个证人,开口解释道。

“我听说白老夫人特别注重时间,而老夫人身边的鸳鸯更是时时刻刻都注

注视着时间,再加上博识强记,很得老夫人的欢心。因而我方才问了,我抱病离开正厅的时间刚好是戌时,而原本要送我去怡翠轩的楚翘只将我送到了一出名为听风亭的湖边,那个湖边有一座小小的矮桥。”

“之后我便带着夕月迷迷糊糊走到了南苑的梅林迷了路,知道鸳鸯恰巧到了南苑见到我的时刻是戌时四刻。”

“所以证明了我从来没有去过怡翠轩,否则的话,从正厅到怡翠轩再到梅林最少也需要四刻半钟,再加上我当时身子不爽,根本走不快。既然我并未来过怡翠轩,也就莫说花时间的作案了。”

纪小姐见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哪里肯让。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你收买了她让她随便乱说的也未可知。”

鸳鸯也是领着几个证人上前,对着白老夫人纳了一个万福。

“老夫人知道鸳鸯的记性是绝不会记错的,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找了几个当时记得时辰的丫鬟小厮过来,老夫人若是不信一问便是。”

这话说的有几分置气的意思。

“我还不信你的,”白老夫人见鸳鸯置气,宠溺一笑,敲了敲她的脑袋,“这是老身身边的人老身自然是相信,诸位若是有不信的大可以自己问。”

在场人中都是乖乖的闭上了嘴,既然白老夫人都这么多说了,旁人还有谁敢多事?

苏锦儿见没人说话了,就连方才主张要将她送进九门提督牢房的几个夫人也不忿的闭上了嘴,踱步到了楚翘的面前。

伸手挑起了那张姣好的容颜,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至于你,你戌时同我一道儿离开,戌时二刻便回到了正厅,若是真的将我送到了怡翠轩又同我说了一会儿话,想必最快也要三刻钟多的时间吧。难不成,你是飞毛腿?”

楚翘无话可说,苍白的嘴唇紧抿着,妒恨得瞪着苏锦儿,一副打死不肯求饶的模样。

“哼,倒是有几分骨气,只可惜不管你求不求饶,你家主子都留不得你。”

瞧着这个还在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的丫鬟,苏锦儿漠漠一抿唇,毫不留情的将人推倒在白墨宸的脚边。

“右相大人,您是不是能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您府上的丫鬟要这样陷害我这样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是不是有谁指使的呢?”

苏锦儿目光锐利,如鹰隼般阴沉得落在白墨宸的身上,是质问,亦是诘责。

楚翘被推到了白墨宸的身边,抬头见是那张心心念念的俊彦,心中含着几分希冀,眉角弯弯,低低得唤了一声。

“少爷。”

只可惜,这份希望太渺茫,还未成型便被无情的打破了。

“苏三小姐既然动怒了,本相自然要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可恶的狐狸般的笑容再一次浮现在那张脸上,让苏锦儿恨不得冲上去扯下那张假面丢在地上狠狠踩几脚。

“来人啊,把她拖下去,将那条会说谎的舌头割下来,送给苏三小姐。”

楚翘来不及叫唤,便闪电般的被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几个黑衣人拖了下去,不出一会儿,一条鲜红的带着血的舌头便放在一个托盘之中呈了上来,就奉在苏锦儿的面前。

在场的小姐们都吓得尖叫,捂住眼睛不敢看,甚至有几个胆子小得直接被吓晕了,唯有苏锦儿岿然不动的站着,鼻尖萦绕着血腥的气息。

“这条舌头既然是会说谎的,于我也没有什么用,还是交由右相大人处置吧。”

恬然镇定的将那东西退了回去,面对白墨宸这样的挑衅仍旧稳如泰山,即使是白墨宸也不由得赞叹。

这个苏锦儿,说不定会是一个好对手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意想不到声音自外传来,一个管家急匆匆的引着一位身着明兰色宫装的公公走了进来。

“回禀老夫人,回禀相爷,这是皇太后身边的刘公公,说是来宣皇太后口谕。因为皇太后着急着听复命,奴才便私自做主带了进来。”

那管家一脸可怜兮兮得,像是一只霜打了茄子一般缩在一旁,同那意气风发的刘公公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谁都能够猜得到,恐怕是这刘公公变着法子的威胁了这管家,才让人来不及禀报就把人带了进来。

“老身见过刘公公。”

白老夫人看着虽是熟人,可深夜来访,又带着皇太后的口谕便知道这事儿不简单,急忙上前迎接。

刘公公见是白老夫人,也不敢怠慢,笑着虚扶了一把。

“白老太君不必行此大礼,咱家不过是来宣道旨,宣完了就回去复命,皇太后她老人家等着呢,夜深了,皇太后可等不起。”

说完便开口道。

“苏氏卿玉,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敬慎持躬,人品贵重,性资敏慧。今赐予皇四子是宸王潇然为侧妃。”

“这里的事情太后已经知道了,还请宸王和苏大小姐宽心,太后已经下旨成全两位了,恭喜恭喜。”

刘公公对着云潇然作揖敬道,抬头却看见云潇然一脸青霜像是嚼蜡一般,眼中满是通透,却也不点破,转头对着苏锦儿道。

“苏三小姐,想来白丞相府的寿宴也是差不多了,皇太后想要见你,随着咱家进

宫吧。”

皇太后要见她?

苏锦儿忽然想到她和云潇然的这门婚事当初似乎就是皇太后赐婚的,如今又给苏卿玉和云潇然赐了婚,现在又要见自己,难道是想要说什么?

“刘公公请。”

苏锦儿倒也大方,对着白老夫人告别之后,便随同刘公公一道儿离开了白丞相府。

穿过狭窄高冷的巷道,到了永乐门便是内廷。

眼前一片开阔之势,所见之处无不是门闾高华,金殿玉阙,气势恢宏,摄人心魂,第一眼见到之人必然是臣服于这样高贵肃穆之下。

刘公公眼角的余光扫着苏锦儿,只见对方目光始终自若得平时前方,手上脚下的规矩半点不错,眼中甚至没有一丝胆怯倾慕。

倒是个可塑之才,眼界也开阔,只是不知道见了太后她老人家又是如何一番情景了。

若是能躲过今日一劫,恐怕将来的成就不会低。

大约又走了半个时辰,风冷之中,就算是刘公公这样的人也不免冻得脸上、双手直哆嗦,而脚上却又满是汗渍。

可看着这苏三小姐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挺直着腰板,肩上及腰的青丝在夜风之中划

过一个接着一个的弧度。

终于到了懿嘉殿门口,刘公公哆嗦着对着门口侍立着的一个女官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女官冷漠的瞧了一眼苏锦儿,随后便带着刘公公闪身进了懿嘉殿。

寒风之中,唯有苏锦儿一个人挺拔得站着。

又是两刻钟的功夫,方才那个女官再次出来,对着苏锦儿纳了万福,低声道。

“苏三小姐,皇太后宣您觐见,请随着奴婢来。”

苏小姐脸上始终看不出悲喜,一如带着一张没有感情的面具,也只是彬彬有礼得回礼,跟在那个女官的身后。

虽然已经是春季了,可是今夜风大,懿嘉殿的仍旧升着暖炉,一进门便暖烘烘的一阵热风扫在脸上,有一种困顿的倦怠感。

藕荷色的素淡纱蔓之中,有一道人影斜斜得躺在榻上,地上跪着一个宫女替她捶腿,而边上又有一个宫女在打着扇子轻轻地扇风。

打着暖炉扇扇子,当真是奢侈。

瞧了一眼那隐隐约约的身影,苏锦儿心中不由得想着。

“皇太后,苏三小姐到了。”

那女官禀报了一声便悄无声息的退下,而原本打着扇子捶着腿的宫女也随之退到一旁,榻上的身影也直起身子,似乎在看外头的人。

苏锦儿屈身请安。

“臣女苏锦儿,参见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你就是苏锦儿?”

一道声音落下,有些低沉,有些稳重,而更多的却是宫中沉浸多年的气势。

“臣女正是苏锦儿。”

“混账,苏锦儿,你可知罪!”

只听见纱蔓之后,金盘打落之声响起,满地瓜果乱滚,甚至有一个鲜红的火龙果滚到了苏锦儿脚边。

苏锦儿看也不看一眼,仍旧低垂着头,四平八稳得回答。

“臣女不知何罪之有,还请太后明示。”

“你敢说你无罪?欺辱皇子,污蔑了皇帝最重视的儿子,竟然将他和一个身败名裂的女人搞在一块儿,你以为旁人看不出来,哀家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在搞鬼!”

皇太后义愤填膺,搁着纱蔓,带着护甲的手指戳在纱蔓之上,似乎将那纱蔓当成了苏锦儿一般泄愤。

“太后误会了,宸王殿下与姐姐情投意合,两人是真心相爱的。今日之事是有人刻意陷害,方才臣女在白丞相府的时候已经解释过了,太后若是不信,臣女可以再解释一遍。”

面对指责,苏锦儿眼皮子也不带抬一下的,反正这个皇太后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情是她做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在这里私下召见她。

“真心相爱?情投意合?哀家的孙子哀家还会不知道吗?你以为用什么时间上的间隔就能解释了吗?你手下的丫鬟但凡是有一个会轻功的,直接将你带到那梅林便是了!”

纱蔓之后的皇太后甚是激动,几步走下台阶,头上珠翠流苏玲珑直响,一阵一阵不绝于耳,一如她此时的愤怒,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断。

“回皇太后的话,臣女想既然皇太后已经将姐姐封为是宸王侧妃了,那么便是相信了宸王殿下和姐姐之间的确是真爱了。至于今晚这件事情,孰对孰错如今已经无从查起了,臣女只能说,这件事情同臣女没有任何关系。”

苏锦儿至始至终都静静得曲着身子保持着方才请安的姿势,皇太后也没有让她起身,她也就那样把持着这个姿势。

膝盖弯曲成近九十度,整个人重量全部在腿上,若是寻常人不过一会儿便已经是双腿发麻打颤儿了。

而眼前这个苏锦儿非但对答如流,却是脸不红气不喘,看样子比起宫中的公主还要大气实礼许多。

皇太后点了点头,收敛了方才肆虐的怒意,抬了抬手吩咐道。

“起来吧。”

“谢太后。”

苏锦儿站直了身子,眉

眼微垂。

而此时,纱蔓之中的人缓步走出,站在苏锦儿的面前伸出长而尖锐的护甲,托起了苏锦儿的脸。

双眸对视,皇太后有些震惊。

“你今年几岁了?”

她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孩子应该才只有十六岁,可是她的眼中却有着亘古不化的坚冰,弥漫着明明是六十岁之人才有的沧桑。

这十六年来,这个孩子到底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刹那间,皇太后怀疑。

“回太后的话,臣女今年正好十六岁。三个月前,便是臣女的十六岁的生日。”

也是十六岁的祭日。

“是啊,哀家记起来了,你生日那天正好是宸王成亲那日,唉······往事不提也就罢了。”

说罢,摆了摆手。

“你坐吧,哀家不过找你过来聊聊家常,你也不用如此拘谨。”

皇太后说着,摆手让人勾起面前的纱蔓,又搬了凳子过来让苏锦儿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仅仅只是为了唠嗑?

那还摆着那么大的阵势,给她一个下马威,难不成就真的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苏锦儿不信,今夜的事情皇太后既然已经怀疑自己了,会不放在心上。

虽然说,这件事情是苏卿玉和云潇然先挑衅得她,可是在皇太后的眼中必定不是这样。

皇家挑衅臣女那叫看得起,她一个臣女竟敢回敬,那便是大逆不道了。

“这是花容天下?”

打开被盖,皇太后的眸光亮了亮,低头瞧着杯中盛开的绝世牡丹。

“是,太后原来还记得这个,这可是当年凤女官的拿手绝活,奴婢也是学了这么多年才学了一点儿皮毛。”

一旁的茶博士低声笑着。

苏锦儿眉心一动,花容天下是她母亲当年所创的茶艺,到了最精妙出能够开出无数颜色各异的牡丹,却唯有正中心那朵颜色最正,也最大。

难道皇太后也认识她母亲?所以才会给自己和云潇然赐婚?

皇太后饮了一口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自顾自的说道。

“哀家记得,当年你母亲服侍过哀家一段时日,那个孩子当真是让哀家喜欢,甚至还救过哀家和皇帝的性命,也是因为这样,当时她说要将你嫁给宸王的时候哀家和皇帝都同意了。”

抬头瞧着眼前这个绝色倾城,同她的母亲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女,皇太后长叹了一声。

“原本以为你和潇然会是一对恩恩爱爱的夫妻,来弥补当年皇帝不能够完成的愿望。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还是这样,当真是天意弄人啊。”

说到这里,皇太后的眼光蓦然锐利起来,如一把出了鞘的龙泉宝剑,一瞬间闪现出所有掩藏的锋芒,只为震慑。

“这一次的事情哀家知道你也是事出有因,看在倾歌的面子上便饶了你了,只是没有下一次了,你可听明白了。”

“多谢太后。”

苏锦儿平静的听着,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母亲曾经救过太后的性命,甚至还救过皇上的性命,而且听着皇太后的语气,似乎她的母亲和皇帝之间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关系,为什么她从来就不知道这些。

难道有谁在可以隐瞒着什么?

“今个儿是哀家胡言乱语罢了,所说的一切你就当是从来都没有听过,往后也不许去问什么,听到了没有?”

皇太后一眼便看出了苏锦儿想要查些什么,浅藏着皱纹的脸淬着寒霜,鲜红的凤袍如一种隐形的威慑,无时无刻不再告诉着苏锦儿两人之间实力的差距。

在皇太后的言语之中不难听出对苏锦儿的警告之意。

“是。”

苏锦儿颔首。

这世界上,有些事情越是想要隐瞒,有些人却越是有探究的***,特别是这件事情和自身有关的时候。

“当年你才六岁,你母亲便入宫求我赐婚,那是还将你带进宫来,我清楚的记得才那么小,如今一晃眼十年过去了,愈发出落得国色天香了,到让我这老婆子认不出来了,想必若是

你母亲还活着,也会高兴的。”

皇太后忽然起身,缓缓走到苏锦儿的身边,抚摸着她凝脂一般的肌肤,眼中是满满的回忆。

苏锦儿甚至能感觉得到,皇太后并不是在看着自己,而是在看着母亲。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母亲也已经过世多年了,皇太后莫要太过伤心了,否则母亲在天之灵也会不安的。”

苏锦儿低声劝慰。

皇太后忽然一笑,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只是那一笑蓦然间让苏锦儿有些毛骨悚然。

“人虽然已经故去,可是她的愿望我们这些活在世上的人便要尽力去实现。”

皇太后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所以,锦儿,虽然现在哀家说这些已经有些晚,可是当时是因为哀家不在宫中,才会让宸王退婚的荒唐事情发生。这一次,哀家保证,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丝的委屈了。”

苏锦儿心中冷笑,原来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又是震慑,又是动之以情便是为了这样一个理由。

“锦儿,据哀家所知,宸王对这件事情夜已经忏悔了。若是哀家能让他十里红妆再娶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坐上花轿,做宸王正妃?”

皇太后的眼中满是希冀,紧紧握着苏锦儿手问道。

“不,我不愿意!”

苏锦儿坚定无比,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皇太后原本那慈祥和蔼的面容瞬间崩塌,甩开了苏锦儿的手,阴鸷的眸光落在苏锦儿的身上,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苏锦儿,哀家这是看得起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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