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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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有女青鸾

永安之战,吕布大展神威,蛮军大败,只得退后二十里扎寨,以做休整,不料吕布单骑却又来挑营,直从日升杀到日落,一连数日,蛮军无人能敌,一时之间士气直落谷底,又加上夏日酷暑难耐,曹仁只得率大军暂时撤回蛮地。

    狂风猎猎,永安城外的战场上一片萧条,而此时的永安城内确是一片喜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太守府内也大摆筵席,犒赏有功将领。吕布力斩甘宁,声威大震,当仁不让的坐了首位,各路将领纷纷劝酒,席间对吕布的溢美之词近似泛滥,更有一些大户世家带着自己的女儿,想要攀上吕布这一门好亲事。吕布不厌其烦,周泰忙上前帮吕布解围,总算才让吕布的耳根子稍微清净了一些。

    席间,周泰向吕布劝了一尊酒,问道:“如今南蛮已退,不知吕将军有何打算?”

    吕布沉思片刻,道:“我既受华佗之托,自然要忠人之事,我欲去一趟南蛮深处,除掉那张角,以绝后患。”其实吕布还有一点没说,他想乘此机会深入南蛮找寻将星下落,好让自己尽快恢复记忆,而且他隐隐觉得貂蝉的失踪可能就与张角有关。

    在座众人听吕布此言,尽皆骇然,一位白须老者向吕布道:“将军高义,老朽佩服,但那南蛮深处多有毒虫沼泽,而现在正直盛夏,林中瘴气弥漫,常人沾上一点就会暴毙身亡。还望吕将军三思。”

    吕布哪去管你什么毒虫瘴气,只想快点找到那张角,傲然道:“此事我意已决,诸位就不必操心了。”又喝了两询酒,众人留吕布不住,周泰亲率众人将吕布送至城外,包了一包干粮和一些随身之物,挂在赤兔马上,目送吕布南去。

    吕布骑着赤兔马一路向南,路上时常遇到一些外出避难的百姓向永安而去,携老扶幼,好生苍凉。烈日酷暑,这些老百姓背井离乡,逃避战火,也只是寻一个安宁罢了。

    在永安城南一百八十里地有一片树林,林边有一条黄土小道,一位约摸四十出头的男人驱着马车疾驰而过,那男人身材微胖,但却不臃肿,他笑呵呵地说道:“闺女啊,过不了几天咱们就能到永安了,那永安城,啧啧,那可是一座大城,这些年,我也给你攒了一些嫁妆,等咱们到了永安啊,爹爹给你找一户好人家,哈哈哈哈!”

    马车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听那声音,是个年轻女子,非常悦耳:“爹,你又取笑女儿,女儿不愿嫁人,我要一辈子留在爹身边。”

    那中年男子哈哈大笑,猛地一鞭子打在马背上,一边熟练地操持着马车,一边对女儿道:“你呀,又说这些孩子话,我的女儿若不嫁人,那不知道多少男人晚上睡不着觉啊!哈哈哈”

    突然,从四周树林**出无数乱箭,直奔马车而去,中年男人反映极快,身体一侧,闪开两支利箭,人是闪过了,可马匹怎么闪得过,两匹骏马应声而倒,马车倾覆在路边,中年男子连忙爬起,将女儿从马车中救出,那女儿这一出马车,终于得睹芳容,这女子身着一条鹅黄长裙,身材修长,约摸二十出头,高耸的胸脯一起一伏,似是惊魂未定,白皙的脸颊上满是惊恐,额上渗下粒粒汗珠,显得更加娇羞迷人。这时,只见树林中闪出二十几个精壮汉子,皆是蛮人,手里拿着各种兵器,中年男人暗呼不好,将女儿死死挡在身后。蛮人中有个首领摸样的男子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蛮语,众蛮子怪笑几声向那父女二人逼近。

    中年男子拔出随身的钢刀,横在胸前,一脸决然,那女子死死拉住父亲衣角,显得十分胆怯。突然,十多个蛮人一拥而上,向那中年男人杀去,中年男人显然也是个练过家子的人,钢刀飞舞,寒芒闪烁,章法丝毫不乱,众蛮子冲突几次,也近不得身,还平白搭上几条性命。那蛮人头领之前一直站在一旁,这时见手下这么多人竟然还收拾不了一个中年人,很是气恼,大声咕噜了几声,举起两柄开山大斧也加入战阵,这蛮人将领武艺不俗,中年男人以一敌众,本来就是苦苦支撑,此时又多了一个劲敌,压力倍增,手中钢刀也比之前慢了不少。一个蛮人乘中年男子不备,一刀砍在中年男子腿上,中年男子吃痛,大呼一声,身子向前一跌,头颅正好撞在蛮人首领劈来的开山斧上,一颗大好头颅就此被劈为两半。

    蛮人首领杀了中年男子,甚是得意,大笑几声,众蛮子也跟着怪叫,那女子见父亲身首异处,众蛮子又环伺在旁,心中悲苦,突然眼睛一亮,奋力向父亲跌落的钢刀扑去,就欲自刎,说时迟,那时快,众蛮子眼看到手的美人,怎肯让她就这样去死,蛮子首领猛地一脚将女子手中钢刀踢落,钢刀在女子雪白的颈项上抹出一道血痕,不过看样子只是皮外伤,并未伤到经脉。女子心中绝望,连求死也难如登天,看着蛮子头领一步步向自己逼近,那丑陋的面庞让他觉得一阵厌烦,她只感到一阵心灰意冷,冷得都忘记了去反抗这不公的命运。蛮人头领看着女子一脸的淫笑,像野兽一般像女子扑去,女子紧闭着双眼,从秀目中趟下两滴晶莹。

    女子闭目而泣,突然感到一个沉重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紧接着面庞一片温热湿润,女子急忙睁开双眼,只见压在自己娇躯之上的赫然是一具无头尸体,蛮人首领的头颅滚落在一旁,女子再往脸上一抹,那温热的液体原来正是那恶人的血液。女子逢此突变,如获大赦,向自己身侧一看。只见一位将军,手持一柄方天画戟,身后跟着一匹血红宝马,此人正是吕布,这许多蛮人都是永安一战的逃兵,在此劫财度日,如何能不识得吕布,尽皆大惊,四散而逃,吕布画戟纷飞,戟影过处荡起一层层血雾,赤兔宝马从始至终都悠闲地吃着草,或许在它眼里,自己主人要料理这些喽啰,简直就是砍菜切瓜一般轻而易举。

    吕布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皆如探囊取物,这二十多个蛮人逃兵如何是他对手,不多时,便全部料理得干干净净。

    却说那女子,她从地上爬起,捡起之前父亲所用的钢刀,在蛮人首领尸体上扎下十几个透明窟窿,随即抱住父亲的尸体,也不说话,就一个劲的哭泣,吕布看她伤心,过去好生劝慰一番,帮他将父亲尸体好生安葬,从始至终,那女子只是哭泣,好几次都哭昏了过去,吕布担心她一个女子在荒郊野外或有不测,所以一直守在她身旁。夜色悄然来临,吕布找了一个背风的角落,升了一堆火,那女子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趴在吕布的腿上,静静得睡着,眼角犹有泪痕,他实在是太疲惫了,他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如今父亲故去,就只剩她一人孤苦伶仃,他只是觉得害怕,只有靠着吕布,依偎在这个救命恩人的怀里,她才能感到些许温暖。她在睡梦中都还死死拉着吕布的衣角,好像生怕吕布离她而去,留下她一人。

    吕布对于这个小女孩也感到很无奈,略微挪了挪被压得有些酸疼的腿,那女子十分惊觉,吕布稍微一动,便醒了过来,睡了许久,或许冷静了一些,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一个大男人的腿上睡着了,而且这个男人还那么陌生,她连忙坐起身,脸上浮起一阵红霞。吕布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女子的样貌,平心而论,这是一个非常诱人的女人,黑亮的秀发披散在身后,显得有些凌乱,秀目微垂,樱唇一开一合,仿佛牵动着男人的心跳,这份姿色,即使与貂蝉相较,也不枉多让。

    那女子侧过身偷瞄了一眼吕布,吕布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女子的脸显得更红了。

    火堆中不时跳出几点火星,炸得噼里啪啦,使这夜色显得更加宁静,二人都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空气中散发出一种暧mei。

    还是那女子率先打破了宁静,向吕布欠身道:“小女子名叫青鸾,多谢这位大哥救命之恩。”

    吕布连忙摆摆手,叹息道:“可惜我还是来迟了一些,令尊……哎!”

    说起父亲,青鸾又是一阵落泪,吕布问道:“你世上可还有什么亲人?”

    青鸾落寞地摇摇头,道:“我从小便与父亲相依为命,这世上再无亲人。”

    接着向吕布拜道:“将军对小女子有救民之恩,若将军不弃,小女子愿追随将军左右,为奴为婢,侍奉将军。”

    吕布连忙将青鸾扶起,摇头道:“我此去万般凶险,带上你一个女子,多有不便。”

    青鸾哀求道:“将军是嫌弃我吗?”

    吕布对于女人最是头疼,连忙道:“不是不是,我乃不祥之人,诸多是非,我只是不想你跟着我妄自送了性命。”随即想起了貂蝉,她当初也是定要跟自己同来,结果不料半路上被人掳去,如今还生死未卜,自从吕布回归以来,貂蝉一直伴在左右,如今月余分别,吕布才发现貂蝉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有多么重要。

    青鸾见吕布不悦,以为吕布不喜自己,便不再言语,只是眼中满是哀求。

    吕布叹息一声,对青鸾道:“你且先随着我吧,到了前方城邑,我雇辆马车,送你去永安,永安城守与我相熟,我托他照料你便是。”

    青鸾欲言又止,只好默默点了点头,晚上相安无事,二人各自睡去,只是青鸾依旧要拉着吕布的衣襟才能入睡,吕布无法,也只好由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