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两败俱伤
诸葛彦静静的看着一切，脸上波澜不起。虽说他能执掌毒谷除了诸葛知秋一事，多为昆玉瑞暗地支持，尤其是其父昆山踏入天仙境的感悟，将毒谷中原本摇摆不定的长老均拉向自己一方。但诸葛彦并不傻，引狼入室实乃迫不得已，如今毒谷大势已定，那昆玉瑞……
过河拆桥，兔死狗烹之事诸葛彦并不是不想做，而是不敢做，昆玉瑞掌握了他的许多见不得人的证据。但如果在这场争斗中，昆玉瑞马失前蹄的话，有众多在场的修士同道作证、传论，那化形门也就不好找毒谷乃至他的麻烦了。
虽然诸葛彦心底暗暗起了一丝希翼，希望昆玉瑞出点什么意外，就此留在千年纸中，但他也明白，昆玉瑞乃是毒谷这一代的独苗，仅凭孙凌现在的手段，若想胜他且不好说，若想杀他更是痴心妄想。
孙凌整个人趴在千年纸上，手中春秋笔笔尖朝上，在枯木砚内轻点，顿时春秋笔的笔头浸满了黑中带红的黄泉墨，随后孙凌自右上而下，斜着在千年纸上画了一笔。
虽说昆玉瑞被封入千年纸后并不显慌乱，而是凝神仔细观察着周围，不过片刻他便发现了此处与之前的青色棋盘大不相同。青色棋盘虽然也将昆玉瑞罩了进去，四周却有边际，且在昆玉瑞想要攻击孙凌时，他便可以轻松跃至孙凌面前，但这千年纸却不是那样。
与众人能从千年纸上看到仿若画中人的昆玉瑞一样，昆玉瑞也能看到众人，只不过他只能看到千年纸所正对的方向，只能看到孙凌和其身后的修士，其他方向则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无边无际。而且在孙凌看来，画中的昆玉瑞变得很小，而昆玉瑞却发现孙凌仿若施了法相天地的神通一般，变的巨大异常。
昆玉瑞尚未摸清千年纸内的玄机，孙凌的攻击便到了，一道在昆玉瑞看来足有数丈长的黑红色气劲向着昆玉瑞斩下。那气劲似由元气组成，其中却又蕴含了许多其他说不清的东西，且来势汹汹，若不闪躲昆玉瑞定会被其劈成两片，昆玉瑞来不及多想，腾身跃向一侧，将其避开。
说来也怪，明明是黑红色气劲，却在昆玉瑞避开后斩在白中泛黄的地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虽然只是一瞬，且没有伤到昆玉瑞分毫，但昆玉瑞心中却震撼震撼异常，出于对化血神刀的了解，昆玉瑞发现刚才孙凌那一击中居然暗含着化血神刀的血光！
除却昆玉瑞，观战的一众修士也被儒家四宝的运用技巧震撼了一番，那孙凌的随手一划，不仅攻势凌厉，而且没有在千年纸上留下任何痕迹，虽然不知道黄泉墨去了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不会给孙凌后续的攻击带来任何不便。
孙凌一击不中，脸上反而笑意更浓，五官竟是更狰狞了几分，看的一众修士大皱眉头，纷纷议论这儒家弟子怎么如疯似魔？孙凌对此毫不在意，双眼盯着千年纸未移开毫厘，
唰唰，孙凌又是两笔，落笔之后，两道黑红色气劲一前一后，交叉着向昆玉瑞攻去。
昆玉瑞含腰低头，在地上一滚，避开攻击，同时双手拖刀，向着孙凌急速而来。不过跑了数步，昆玉瑞便一脸凝重的停在当下，他终于发现，不管是自己闪躲也好，向着孙凌奔跑也好，他与孙凌只见得距离始终未变，善于近战的自己竟然不能靠近孙凌分毫！
法宝之所以被称为法宝必有其不凡之处，如五龙轮中永生不灭的五条火龙，又如化血神刀见血必死的血光，儒家四宝也各有其特异之处。
春秋笔可以放大五常正气，且可以让五常正气化形攻击这一点早在当初与卫子轩切磋时孙凌便已经发现了，而他在草原一战后，仔细研习文房四宝时又发现千年纸居然又困人之功效。怎奈那时孙凌并不知道如何灵活运用这些，而只是觉得多了个保命的手段，哪怕争斗中打不过敌人，大可以将对方封入千年纸，然后趁着对方被困住的时间逃之夭夭。
而关于黄泉墨和枯木砚的功用，孙凌却始终没有摸清，只是发现了枯木砚异常坚硬而已。但是今日与昆玉瑞一战，孙凌发现枯木砚竟可以破去化血神刀的血光，且能够将其神通锁在枯木砚中，而黄泉墨则可以将锁在枯木砚中的血光借由春秋笔释放出去。儒家文房四宝综合运用，在对抗昆玉瑞时竟有了几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味道。
“哈哈哈哈……”见昆玉瑞终于发现了不能靠近自己，孙凌竟然大笑起来，手中春秋笔更是不停，唰唰唰胡乱挥舞着。逼的昆玉瑞有如不久前的孙凌一般手忙脚乱，岌岌可危。
随着孙凌落笔的频率增加，斩向昆玉瑞的黑红色气劲越来越多，眼见避无可避，昆玉瑞只好持刀将直直而来的气劲斩开。化血神刀与黑红色气劲接触的一霎那，血光一闪而过，随后黑红色气劲消散于无，而昆玉瑞则是使劲握了握化血神刀的刀柄，可见斩断那气劲对于昆玉瑞来说也并不轻松。
大殿内的一众修士都沉默着看着二人的争斗，诸葛彦更是目不转睛，没到到他心底那小小的希翼竟然真有可能化为现实。他看的出来昆玉瑞现在的状况有些不妙，岂止是不妙，简直岌岌可危！昆玉瑞现在就是完全被动挨打的状态，孙凌可以错，因为就算孙凌出错昆玉瑞也拿他无可奈何，昆玉瑞根本攻击不到孙凌。而昆玉瑞则不同，一个疏忽，他就可能命丧黄泉，看了这么久，许多修士都看出了孙凌挥出的气劲中含有与化血神刀的血光有共同效果的一抹艳色，是以昆玉瑞才小心翼翼的避开，不敢让自身沾染分毫。
诸葛彦盘算着，孙凌杀掉昆玉瑞后会激化形门与儒家的矛盾，毕竟当年在昆虚，化形门就被孔皓飞打闹了一场。不过……诸葛彦看了看表情狰狞的孙凌……
卫子轩几人虽然也诧异孙凌怎么会如此，但他们毕竟在
荒原见过孙凌发疯，是以虽然担心，但心里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可是他们对面，那群修士中的谢冰莹却紧张异常，她也搞不清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现在的孙凌很不对劲，仿若入魔一般。恍惚中，面前狰狞的孙凌竟然与其在清濛空间中见到的白发孙凌相互映衬，重叠到一起……
“公子！”谢冰莹忍不住惊呼出声，眼中更是溢满了泪水，虽未落下却也看的周围修士大为震惊：这孙凌，竟然让云霞仙子担心至此！
对于谢冰莹的呼喊，孙凌置若罔闻，依旧大笑着挥舞着手中的春秋笔，而那千年纸中的昆玉瑞脚步早已蹒跚，身上衣衫更是被躲避不及黑红色气劲划开了许多道开口。
众人心中皆暗：如此下去，昆玉瑞必败！对于这点，昆玉瑞又如何不知？只是他始终摸不清这千年纸封印的玄妙，只要他不能破纸而出，想要战胜孙凌便是痴心妄想。
察觉到自己的情况渐渐不妙，对于不断斩下的黑红色气劲躲避起来也颇为吃力后，昆玉瑞咬了咬牙，左手悄悄掐了一个怪异的印记。印记完成的一瞬，昆玉瑞感觉到自己所在的封印被破开了一丝极为细小的缝隙，昆玉瑞想也不想，抬手将化血神刀顺着那缝隙的方向甩了出去，同时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再看孙凌，昆玉瑞左手结印的一刻他已发觉不妙，当下他便将手中春秋笔蘸向枯木砚，轻轻一触，春秋笔便将枯木砚中的黄泉墨吸尽，顿时春秋笔笔头被染的黑红，且泛起了一层红艳，仿佛蘸满了污血，随时可能滴下来一样。
随着昆玉瑞扔出手中化血神刀，孙凌也急速的在千年纸上唰唰写了起来，只不过才写两笔，孙凌便身形一震，同昆玉瑞一样，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喷在千年纸上，丝毫没有浸染它那黄白之色，只顺着纸面流下，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而孙凌最后在纸上写下的两笔却一撇一捺刻在了千年纸上。孙凌只写了两笔便支持不住，吐血后神色萎靡了许多，甚至身形不稳，缓缓倒了下去，枯木砚也自空中掉落。就在此时一柄近丈长的大刀破纸而出，擦着孙凌直直的向后飞去，死死的定在了大殿内的石柱上。万幸孙凌自己支撑不住，提前倒了下来，免了被化血神刀洞穿的命运，但其右臂却被化血神刀擦过，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卫子轩几人脸色大变，化血神刀早有凶名在外，如今孙凌被其划伤，性命定然堪忧。君渺渺纵身前跃，同时伸手拦住想要靠近孙凌的几人，冲几人说了一句：“交给我”后，取出一粒金色的药丸喂孙凌服下，同时化掌为刀，将孙凌被划伤部位的皮肉统统除去。
孙凌轻轻推了一下君渺渺，勉强爬起身来，望向千年纸。
“暂时死不了，没事。”君渺渺走到卫子轩身边，冲着众人说道，看孙凌的意思，似乎事情被没有完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