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个人的信念

突然，子阳眼神一凝，定定地望着许寒，吃惊地问道：“你身上的气息，你的皮肤，你的血肉，你的骨骼。天啊，你真是奢侈，竟然用高阶灵兽的血液淬炼肉身！不对，不仅如此，你身上还有鲲鹏的气息！”

说到这里，子阳满脸充满浓浓的震惊，回头看向乖巧地站在一旁的玉血蝙蝠，失声道：“难道……你也拿了鲲鹏业精血给它淬体？”

许寒再次尴尬地笑了笑，道：“是的！当时只是想试试，没想到竟让玉血蝙蝠完全恢复本体了，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老鼠。”

子阳双眼火热地望着许寒，嘴里喃喃道：“难怪……难怪……难怪老夫觉得玉血蝙蝠的体质似乎变强了不少，原来是鲲鹏精血的作用。鲲鹏精血，此物极其罕见，想不到你居然拥有。而且，竟不是一两滴！”

程灵玉指轻掩红唇，惊呼出声：“鲲鹏精血！天啊，竟是此物！”

她跟随子阳多年，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此时听到许寒身上竟然有鲲鹏精血，而且竟不止一滴，顿时耸然动容，震撼不已。

玉血蝙蝠的进阶令子阳吃惊不小，照理讲，这种上古灵兽最不容易进阶，除非得到上古高阶灵兽的精血，可是这个世界上，上古灵兽的精血有如凤毛麟角稀少。子阳豢养了几年玉血蝙蝠几年，都无法使它进阶，一直保持着黑乎乎的体表颜色，哪像现在这样。服用一滴鲲鹏精血之后，完全恢复了其本来面貌。全身殷红似血，散发着浓郁的上古气息，这股无形的威压有如排山倒海般朝四面八方扩散开来，附近山头林间的毒虫猛兽在这一刻皆瑟瑟发抖，战战兢兢地离开这个地方。

玉血蝙蝠的进阶是许寒在瓶中界里时，用一滴鲲鹏精血，并借助瓶中界里浓郁粘稠的天地元气才得以让它进阶。而关于这个过程，许寒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是含糊其词地说是自己瞎鼓捣，而子阳作为一个老前辈，自然不方便刨根问底。

震惊了好一会儿，子阳忽然激动无比地说道：“小兄弟，鲲鹏精血还有吗？能不能送给老夫一滴，就一滴！”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恳求之色。

许寒心里一凛，如此可怕的人物，要是他硬来，那是相当的麻烦。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了来：“对不起，前辈，早就用完了。”

子阳和程灵似乎并不相信，子阳定定地望着许寒，喃喃道：“用完了？！真的用完了？”

许寒冷汗直冒，点点头道：“是的，前辈，程姑娘，两位不妨想想看，要是我身上还有鲲鹏业精的话，我早就凭宏观世界晋升到至人修为境界了。有鲲鹏精血淬炼肉身，突破境界根本就没有任何瓶颈！”

子阳一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点头，激动的神色也渐渐消散，充满歉意地道：“对不起，小兄弟，老夫失态了。”

许寒连忙道：“没什么，前辈是医术大师，深知鲲鹏精血，因此难免激动起来。”

许寒背后又被冷汗打湿了一大片，山风吹来，冷嗖嗖的。

“唉！修为太低了，面对着神人境界以上的大人物，总是患得患失！“许寒心中哀叹一声。

许寒身上当然还有鲲鹏精血，而且还有不少滴呢，可是，如此珍贵无比的东西，又在如此情境之下，他又怎么敢拿出来？要不是子阳经验极其丰富，自己看出许寒和玉血蝙蝠身上都有鲲鹏精血的气息，许寒才不会主动提这个话题呢！

子阳到底是前辈高人，人他的激动情绪很快就平伏了下来，气氛也渐渐融洽了。许寒发现，虽然处于如此激动失态的状态下，子阳全身依然没有丝毫杀气，看来，就算是许寒身上真的有鲲鹏精血，他也不可能硬抢。

修行最讲究的是道心，恶人的道心是恶道，他会一直坚持他的恶道。而善人自有其善道，凡是偏离自己内心坚守的道，就会种下心魔，从此万劫不复。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破了自己的道心，在自己的道心里种下魔种！

比如一个大恶人，他一直活得好好的，杀人如麻，从不感到愧疚，因为他坚信自己杀的是该杀之人，心中无愧，因此杀得心安理得，杀得义正词严。哪怕是血流成河，死尸如山，他的道心也没有丝毫破绽，因为他觉得他这是正在替天行道，建立一个全新的秩序。

可要是有那么一天，突然遇到境界比他高的人出言点化他，让他认识到自己是在造恶孽，是在积恶果。那么，此人的道心马上紊乱，他就麻烦了，他必定会陷入无穷无尽的忏悔之中，万劫不复！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这句话害死了很多人，很多恶人只要一回头，便发现身后其实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自己在自己刀剑速战速决丧生的森森白骨，根本没有岸可登！

同样道理，一个大善人，一直以做善事，以惩恶扬善为己任，也自号替天行道。杀了很多罪恶滔天的恶徒，铲除恶行累累的大宗派，同样也是血流成河，同样也是死尸如山，哀鸿遍野。他是道心也是没有丝毫破绽，而且非常之坚定，他坚信自己正在正拿正义之剑，行除暴安良之事，替天行道，维护世界秩序。

可要是有那么一天，一个比个高深的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认识到，他其实是以暴制暴，除了产生更多的恩怨情仇之外，根本于事无补，其实除了杀死某个人之外，还有很多途迳去解决同一个问题。而死在他剑下的，其实也是跟他一样，秉承着他自己的信念的人，也是正在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而已，无关善恶，无关对错。

要是他认识到这一点，进而开始怀疑自己的所谓“正义杀戮”的正确性，他的道心将开始化解，他同样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心境之中，这便是所谓的入魔。

很多所谓的正义之士，最后的下场往往都陷入思维混乱之中，最后遁入空门，便是怀疑自己一直坚信的所谓信念，从而导致道心崩溃所致。

所以说，当本性善良的人开始变得心狠，本性恶毒的人开始变得心软起来的时候，悲剧也就开始了。

子阳有自己的信念，就算许寒身上有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他也不会动手抢。

因此，见到许寒承认身上有鲲鹏精血的时候，他很激动，而当他听到许寒说已经用完鲲鹏精血的时候，他虽然心里并不相信，但他并没有深究，更不会因此而产生恶念。

三个人在山顶上席地而坐，互叙这几个月以来的经历。

当然，所谓的互叙，其实是子阳问的多，许寒光是回答他的问题就已经是疲于奔命了。好在许寒为人八面玲珑，心思活跃，说出谎话来一套一套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往往左右逢源，头头是道，让人无迹可循，无刺可挑。

许寒简单述说了自己这几个月以来的一些经历，当然，一些**的地方，比如瓶中界的经历，许寒只字未提。而一些比较惊伯经历，他便模糊略过了，并不详述。

子阳是何许人也，他可谓阅人无数，对于许寒的话，他当然听得出真假，不过，他却是宽容地微笑着，并不穷追猛打，追问详情。

每人个都有自己的秘密，晚辈只要不是心存歹意，打算陷害人而说谎话，长辈们是不会介意的。

这种谎话也可以说是善意的谎言，或者是出于自我考虑而说出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