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怎么飞
第一百五十六章怎么飞
天空的虚无之中，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柳孤雨和紫灵珠在莫莲荷用五指伸出的柳条编制的摇篮里打坐练气十分踏实，气息运行也十分顺畅，而且感觉十分奇妙。
而柳浪云则实实在在的躺在这摇篮里好好的睡上了一觉。
当他们都醒转来的时候，三人都是神清气爽，精神矍铄。
而莫莲荷也并不疲累，她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看着自己的三个孩子一样，不但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十分的幸福。
当年柳晴天刚刚离开之时的失夫之痛，就是被这种母爱所冲淡的。要不是有柳浪云在，她都不知道怎么才能熬得过来。
莫莲荷见柳浪云他们三人都醒转了来，飞到她的身边，于是收起柳枝，笑道：“你们睡的可好。”
柳孤雨伸了个懒腰，笑道：“睡的挺好，他睡的最香。”他指了指柳浪云，嘿嘿一笑。柳浪云也露出了少有的微笑，道：“谁在母亲身边会睡的不好？”
柳孤雨和紫灵珠听了，摇头笑道：“哎，知道你有个好母亲，我们都没有，你便拿来在我们面前显摆。”说完，又是一阵欢笑。
这种欢声笑语，将之前的那种孤寂之感，赶到了万里云霄之外。
莫莲荷见了，心中十分宽慰。她儿子多年以来，孤身一人在这万里大山中寻找父亲，身上背负的压力太大，总也难见其有笑容，原本她指望青婷儿能陪陪他，分担他身上的压力，但是那青婷儿实在是天资不高，难以像柳孤雨和紫灵珠一般的跟柳浪云情投意合。故而柳浪云一直以来，还是独来独往，郁郁寡欢。
但是这次柳孤雨和紫灵珠的到来，令柳浪云的脸上多了许多笑意，这情形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做母亲的，最能觉察儿子的变化。所以她为儿子的这种变化而欣喜，她暗暗想到：“有这两个年轻人做朋友，儿子日后一定能变得开朗些，就算我离去了，他也不至于一个人活在世上，孤单寂寞。”
莫莲荷正想着这个出神，柳孤雨却突然正色道：“睡够了，精神养足了，该说说这眼前的麻烦事了。”
柳浪云听了一愣，他这才从适才那种温暖的状态中回到现实之中。低头一看，自己居然如同孩童一般不知不觉的拉着母亲的手，这叫他十分尴尬，赶紧放开，脸上一红。
这情形被紫灵珠看在眼中，掩嘴一笑，但是并不说破。
柳孤雨也咧嘴微微一笑，指着柳浪云道：“你刚才尽顾着睡觉，八成什么也没想，你便不要说话了。”
适才柳浪云确实好好睡了一觉，哪里想出什么名堂来。这一觉对他而言，最大的收获就是让浮躁的心，得到了安宁。
柳孤雨又望向紫灵珠，“你，估摸着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紫灵珠挠挠头，看看上头，又看看下面，嘿嘿一笑，“今天的事情，太过诡异，我确实没想出个究竟来，还是你说吧。”
柳孤雨叹了口气，望着暮霭之中，依稀可见的柳祖峰，叹道：“看来，还得再睡上一觉。”
紫灵珠一听这话，气的鼻子都歪了，骂道：“你这坏蛋，原来你自己也没想出办法，那干嘛作古正经？”说完，一巴掌劈了过去。
柳孤雨这回轻轻一朵，回嘴道：“就算没什么好办法，现在神清气爽的，也可以好好想想，议一议嘛。”
莫莲荷看他们玩闹，十分开心，笑道：“好了好了，你们都不要相互责怪了，适才你们睡着的时候，我倒是想了一想，你们听我说说。”
三个年轻人听说莫莲荷有想法，于是都聚精会神的听她讲。
莫莲荷道：“我看，这柳祖峰，确实有蹊跷。其一，我们飞了这么久，都到不了头，而且向着它飞行，也接近不了，这和我们柳庄有些相似。我们柳庄是缩尺成寸，通过‘缩形洞’将大物变小。那这里的情形，是不是有人使用放小变大的法子，将这空间的距离拉大了，使得我们怎么飞，也飞不到头。”
柳孤雨等人听了，都觉得这话十分有理，都不住的点头。
莫莲荷又道：“适才我只是说了其中的一个可能，那么其二，也有可能的是，我们眼前的所见所闻，俱是虚幻，这是个幻影，那柳祖峰根本便没有这么高，或者说即使有这么高，我们也接近不了。
就仿佛寻常人遇见俗称“鬼打墙”的那种情形，走路总也走不到尽头，周而复始，始而复周，我们始终在原地打圈圈，却走不出去。这里的情形，不是走不出去，而是向上飞，根本飞不到头，说不定我们其实便是顺着那柳祖峰，在空中打圈圈。
刚才孤雨说这柳祖峰说不定是弯的，弯向远离我们的方向，但是说不定实则它是圆的，只不过这个圆太大，我们根本察觉不出，我们一直伴着柳祖峰平行飞行。若是它到了一定的高度，真的是个圆圈，那我们以之为标杆，跟着它平行飞行，岂不是一直在绕圈飞行，那怎么可能到的了峰顶？”
莫莲荷的这个说法太过古怪，听的柳孤雨三人瞠目结舌。
柳孤雨想着这些情形，喃喃的道：“这想法也太绝了，高，实在是高啊。”
莫莲荷听他夸赞，笑道：“我老太婆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了，你们年轻人再想想还有什么想法。然后怎么应对，都看你们的了。”
柳孤雨听了这些想法，问柳浪云道：“你之前两次上来以后，回去的时候，还是沿着原路回去的，也是一直能看见那大山的影子？”
柳浪云点头，“一直可以。顺着大山的影子下去的。”
柳孤雨道：“照这么看来，莫姑姑说的第三种可能，就可以不用考虑了，若是你落到一个圈子里头，哪里还回的了头。”
柳浪云点头道：“不错，这个不论是不是这样，都不用去想了。我们还是想想前两种情形。”
紫灵珠接过话头道：“若是按照第一种情形，我们向着大山飞去，能飞的到，但是却不知要飞多久，我们不知道这里的尺寸被放大到一个什么样的尺度。总不能飞个上千年去。”
紫灵珠这话说完，柳孤雨突然笑了起来，道：“你们想想，若是我们头上有个仙佛将这里尺寸放大了，然后看见我们四个，如同蚂蚁爬一般在这里飞行，那该多有意思！”
众人一听，想想那情形，确实可笑，都泯然一笑。
柳孤雨接着道：“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事情。若是按照师姐的说法，那定然是我们飞到一定高度的时候，这距离才开始拉大的，即便是我们在某个地方，这空间尺寸突然变大了，那那个地方之前的尺寸，也还是正常的，我们得细细观察，找到那个关节点，从哪里落在山上，再看看能不能从山上，沿着山路或者崖壁，往上攀爬，这样即便也需要太多时日，但是总好过这样漫无目的胡乱飞行。”
柳浪云道，“这话不错，而且，若是类似“鬼打墙”那种情形，也是到了一定高空，才会如此，在山脚下可没这情形。”
紫灵珠点头道：“对了，就是这样，我们首先要找到的是，那个突然变成这种混沌状态的地方，到底在哪里，找到了那地方，我们便能够想出破解之道来。”
柳孤雨咧嘴一笑，邪邪的道：“如何？这一觉没白睡吧？”
柳浪云也点头，“好，那我们这就回去，往下飞行。”
三个年轻人统一了意见，正要掉头往下飞行，却被莫莲荷叫住。“等等，也不要急在一时，我们还可以试试别的法子。”
三人齐声问道：“什么法子？”
莫莲荷道：“我们也不要这么快便认定这高天之中，就一定走不出去，我们不妨试着左右前后都飞一飞，看看那大山是什么情形。说不定向前飞到不了那柳祖峰，往后飞却能到呢？”莫莲荷这是怕自己的想法误导了几个年轻人，叫他们多做无用功，故而又提出这法子。
三个年轻人听了这话，都点头称是。
于是四人便前后左右的往四方都飞了一遍，结果不论往左边飞行还是往后飞行，不论向着柳祖峰飞行还是远离柳祖峰飞行，那柳祖峰都是一样，躲在重重雾霭的后头，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让你看不清庐山真面目。
飞了一阵，柳浪云道：“不用再试了，都是一样，我们下去吧。”
柳孤雨和紫灵珠都纷纷点头，莫莲荷看这高天之上，确实怎么飞都是一个结果，与其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逗留，倒不如真的下到能脚踏实地的地方，一步步往上走来的踏实。四人掉转头，直直往下飞行而去。
除了柳浪云之外，其他三人都觉得十分诧异。往下飞了许久，都飞不到底，柳孤雨有些急躁了，“怎么还没到底？难不成真的跟莫姑姑说的那样，是个圆圈，我们现在回去都不行了？”
柳浪云摇头道，“不会的，我们往上飞的时候，一鼓作气，大家都不知道自己飞了多远，其实飞了很远了。所以回头的时候，也要花大力气飞行，也要飞行很久。只是你上去的时候，十分新鲜，而且有个目的地在哪里，故而飞了许久，都不觉得久。但是回头的时候，这么长的路，就显得十分枯燥了，因此从感觉上来说，你会觉得飞的太久了。就是这样，再飞一阵，说不定就飞出这迷魂阵了。”
柳孤雨听了这话，觉得有理，人确实是这样，有个目标在前头，走多远的路，都不觉得远，而且一路走去，一路看去，什么都是新鲜的，便觉得路不长了。若是走回头路，走同样长的距离，回家心切，路上又都是旧风景，看起来没有了新意，便觉得这路走的枯燥冗长了。
他定了定神，加足了力气，正打算要再飞上一阵，忽然听见紫灵珠大喊大叫起来，“看，到了到了，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