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共进晚餐4
为什么不曾想过这样的结局，竟是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是？泪水湿透衣衫，凤煊自己都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明明早就知道君千墨此世的身份，明明在离国就见识过后宫的争斗，明明就该事先清楚帝王家三宫六院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却还是要到这一刻，才突如其来的去伤心？
再次把头埋进膝盖中间，扯过被褥咬在嘴里，凤煊更加忍不住哽咽地抽泣。庄妃手里那件婴儿的衣物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那竟是原本属于君千墨的骨血么？即使是已经消失了的生命，却还是叫凤煊难犹如骨鲠在喉般难受。在天上时，众仙是很少有要繁衍下一代的，可在后宫却最是母凭子贵的道理，这样突如其来的认识，更是让凤煊浑身僵硬。她可以为了心中挚爱去做任何事情，但并不代表就可以如此坦然接受与别人共同分享那属于自己的爱情。
“梆——”凤煊实在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拳挥在床头，竟是砸得床柱砰然作响。
“娘娘！”
“娘娘您没事吧？”
“娘娘您怎么了？”
守候在外的李嬷嬷等人也听到了动静，立即关切道，却是依旧不敢开门进去。
“滚啊！我叫你们都滚啊！”凤煊听到门外的声音却是更加生气地怒号道。
她不能理解，这群人怎么可以那么理所当然地劝自己消气；她不能明白，这群人怎么可以那样戒心尽力地去阻止自己。这一切，都只会让她想起，在水边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怒视着她，即使是李嬷嬷她们也都是拼命地拉着自己。即使后来她不过是醒悟过来想要跳下水去把庄妃就起来而已。为什么，看在众人眼中，却像是她不甘心地还要落井下石？
凤煊是真的很伤心，除了那日天罚害怕再也见不到君千墨，她从不曾像此刻一般哭得如此伤心。她知道自己不听话，爱惹事，经常胡闹，还任性妄为，但是，她绝对不是那样的蛇蝎心肠、狠心歹毒之人啊！为什么，那一刻，她从那些人眼里，读到的却是那样的鄙夷、蔑视，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似的。还有事后，李嬷嬷她们在她背后那样面面相觑时胆战心惊的表情，看在她眼中，更是说不出的难过和伤心。
“他也不会喜欢这样的我吧？”凤煊忍不住在心里想象着君千墨在从众人口中听说了今日之事后的心情。
“他会怎样呢？”凤煊在心里默默问自己，指甲却是陷进了手心了。
“他应该会勃然大怒地斥责我，然后再也不理我了吧？”情不自禁地凤煊就想到了君千墨怒气冲冲的样子。可是却又忍不住扯开嘴角苦笑道：“不会的，他不会的，他那么温柔……他只是会不喜欢自己而已……他只是不喜欢……不会生气……”
然而，越是这么念叨着，凤煊的眼泪却是更加止不住了。对于她而言，其实怎样都好啊，只要能与君千墨在一起。可是，怎么能让他不喜欢她呢，不喜欢了便不可以在一起了吧？
如此一想，凤煊心里的悲伤更是无可抑制的喷涌。茫然地蜷缩在**哭着，凤煊更加不知所措了。
想起庄妃的事情会伤心，想起君千墨的反应会更加心痛，可是想起不能与他在一起那更是不敢想象的结局。
前一世，作为凤凰的凤煊可以不顾一切，义无反顾地去跟君千墨撒娇耍赖，死缠烂打。可是现在呢？如果君千墨也和其他人一样认为自己是个坏人，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唉……傻凤凰！”凭空出现的叹气声，一个半透明的熟悉身影慢慢站在了凤煊面前。
模糊地泪眼，凤煊还是看清了眼前这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不由得立即扑了上去，嚎啕大哭道：“月老儿……呜呜……月老……”
“哎哟傻孩子，终于肯哭了！”月老儿连忙抱着扑进怀里的小凤凰轻轻拍着背笑道：“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不对……门外……”刹那的情绪宣泄，确实让凤煊心中一口郁结之气有了疏泄之处，。然而，如今的凤煊即使在哭泣中，却是没有忘记门外的人，不由得哽咽着提醒道。
月老儿原本看到凤煊能够宣泄出自己压抑的情绪脸上绽放出放心的笑意，却在转而听到凤煊这一句提醒后不由得脸色大变地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道：“苦了我的小凤凰了……放心，我设了结界的……”
“月老儿……”凤煊这才放心地抱着月老儿，泪水从眼眶里喷涌而出，却是再没有发出嚎啕的哭声。
看到凤煊这副样子，月老儿却是更加揪心的。他的小凤凰曾经是那样的张扬、狂傲、不羁，如今竟是连哭泣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叫他怎么能不叹气。想起不久之前的凤煊，在天罚那夜，故意涎皮赖脸地缠着他和老君又哭又闹的无赖撒泼的样子，在看着如今明明哭着都还要顾及外人的凤煊。月老一心疼竟是忍不住道：“小凤凰不伤心，不开心就算了，月老儿带你回去好不好？”
“回去？”凤煊一听这话，不由得抬起头来，泪眼迷蒙道：“回哪儿去？”
“回天上！”月老儿看着凤煊哭得都红肿了的眼睛，更是心疼道：“回去咱们继续过逍遥的日子，我和老君天天带你到处去蹭好吃的，见好玩的好不好？”
“可是……他还在这里……”凤煊怎么会忘记她在月老儿宫里那些快乐自在的小日子，然而一想起那个她为之守候了千万年的人，她又怎么可能就这么回去。
“我的傻凤凰！”月老儿也知道凤煊的心结，更加叹气道：“这里不是天上，你又没什么法力，上次天罚后老君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更是连你仅有的那点灵力都给你封了的。你知不知道这后宫险恶，不是你可以应付的啊！”
“但是，他也在这里！”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即使眼泪依然止不住的滑落，凤煊却仍然是坚定不移道：“我想要跟他在一起！”
“唉……你……”月老儿面对着凤煊明明流着泪却依旧坚定的眼神，更加心痛得无话可说。也只得摇了摇头，叹气道：“好吧！”
“月老儿……”凤煊实在不知道还要跟这个自从她出世以来最疼爱她的人再说些什么，只是一味依偎在他怀里，任由泪水沾湿他的衣襟。
“算了！”月老儿一边轻轻抚摸着凤煊的头顶，想着这只凤凰一直以来的坚持，不由自主地咬了咬牙，最终决定道：“小凤凰啊，我的能力也只能做到此了！还你一点最基本的法力，但是你要记住了，只能自保不得伤人。还有这根线套在你右手小指上了，凡人是看不见的，你若有急事便解开它我便知道了。但是，切忌，一切都要小心，毕竟天罚之事，是我和老君瞒着天帝的，若是事发了……我们也怕保不住你……”
“谢谢老姆！”凤煊的泪水更加经不住控制，脸上却是不自觉地绽放出一个笑意。
“算了，你的谢谢啊我可受不起！”月老儿这才稍微放心道：“你个丫头啊……也罢了……”
说完，轻轻拍了拍凤煊，竟是一瞬间便已经消失……
“娘娘，皇上派人来传您过去！”就在同时，门外也想起了李嬷嬷焦急的声音。
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解决的……
“娘娘……”推开门，看着里面衣衫凌乱，妆泪阑干的凤煊，李嬷嬷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禀报道：“刚才皇上派人来传您去容芷宫，说是有事相问。”
“我知道了！”经过了刚才月老儿的安慰，情绪稍微得到些许控制的凤煊这才一边拿袖子抹干脸上的泪水一边道：“让她们进来伺候我梳洗吧！”
“是！”李嬷嬷眼看凤煊不似之前一样乱发脾气、砸东西，连忙给门外的玉容她们使了个眼色，众人也连忙进来，有条不紊地开始收拾屋子，也伺候着凤煊梳洗。
“李嬷嬷你给我找件衣服换吧！”坐在妆镜前的凤煊看着自己被泪水染花了的衣裳，一边任由夏荷重新梳理了头发，一边对着李嬷嬷吩咐道。
“娘娘……可否听老奴一句……”李嬷嬷看了一眼凤煊，终是犹豫着道。
“李嬷嬷是有什么事儿？”凤煊从镜子里看到身后李嬷嬷一副为难的表情，不由得回头疑惑道。
“老奴既然跟了娘娘，自当戒心尽力，一切以娘娘为重！不知娘娘可否也信得过老奴的忠心？”只见李嬷嬷突然徐徐上前，站在凤煊面前，一脸严肃地问道：“若是娘娘信不过老奴，今天就是老奴多嘴了，任凭娘娘责罚；但若是娘娘信得过老奴，还请娘娘一会儿见了皇上和庄妃切莫随意开口，但凭老奴替娘娘周旋可好？”
“李嬷嬷你这是？”凤煊被李嬷嬷突然如此严肃认真的表情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了。但转念一想，在离国时那君若雪费尽心机地收服了秦嬷嬷或许也正是此意，不由得点了点头道：“好！”
“老奴谢娘娘恩典！”李嬷嬷看到凤煊点头，这才立即跪下，恭谨道：“贵妃娘娘放心，老奴定当竭尽全力保全娘娘，绝对不会辜负了娘娘的信任！”
“好的……”凤煊想想君千墨若真要问自己庄妃的事情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便也就应道：“听凭嬷嬷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