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通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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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医家之言

不论张伯祖说的有多神,对于这“亲传弟子”,左慈其实心里并没有多少信心,可就如伯祖所言,他老了,对于这个左慈也无可奈何。

“哎,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我肯定跑去江东,寻那华佗华元化去。相较于伯祖,元化的道家练气功夫已臻小成!可惜啊可惜!”

左慈的感慨虽然无心,可这话听到伯祖弟子耳朵里就不简单了,能跟自己师傅相提并论并且被左慈老神仙记在心里的,岂是等闲人物,“华佗?就是号称可以开颅剖腹,自创麻沸散的华佗华老神医?”

左慈皱皱眉,“老神医?元化不过不惑之年,怎么就跟老字沾边了?哦,也是,元化说是什么老大夫更能使病人安心,所以找我染了头白发。仲景啊,这点你可别人元化学!”

张仲景听到左慈的话,并没有附和或者反驳,反而思考了片刻道,“仙师,其实这只是道不同而已了。华神医深入民间,讲究的是‘用’,但凡能够治病,则无术不可用。而家师呢,讲究的是‘体’,以理推之,理通才下药。”

左慈在道学里被人遵一声老神仙无可厚非,在医学里可就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了,所以对于张仲景的分析倒是感觉蛮新鲜,接过话茬反问到,“医家里居然还有这许多讲究?”

“嘿,仙师,其实这讲究多了呢!”说话的是伯祖的一个小药童,唤作吴洁,又名阿聪,这童子倒也开朗,面对能跟祖师张伯祖称兄道弟的左慈居然都不怯场,声音清脆继续道,“要说这大夫,还分一大堂坐诊的和上门出诊的!”

“哦?这又是什么说道?”左右行程无聊,左慈索性跟两个小童子闲话起来。

今次张仲景代表的是张伯祖的面子,所以伯祖特意分派了这两个小药童随行,也好给张仲景撑撑门面。

吴洁还没答话,另一个叫做黎峻,小子阿余的药童就抢过话来道,“仙师,这个我也知道。坐诊,讲究的是病人要对大夫极有信心,所以药效未出而病已先去了三分;出诊讲究的是急病人之急,一切以病人为本!”

当今汉末,医道虽然受百姓尊崇,但终究脱不出末流小技的范畴,这几人能有这般见识,足可证明伯祖的医术之精深,左慈心中大定的同时,更是自嘲一笑道,“人言巫医不分家,道门终归离巫不远,我本以为道医也相去不多呢。可现今看来,医能够称之为家,果然有其奥妙精髓可独成一家的东西啊!”

三人叙话间,时间飞速而过,至夜半之时,马车已经到了洛阳城外。

左慈突然有些犯难了,虽然他对萧文有数次救命之恩,可左慈并不想萧文知道自己的前后奔驰,欲要张仲景直接进去,又怕萧文信不过,一时无法可想。

张仲景不明就里,越近军营越是催促两个小童子加劲赶车。

片刻之后,马车已到军营,驾车的吴洁突然朝着车里高声喊道,“仙师,营门处围了不少人,像是在看告示,可要前去打探一下?”

左慈当即应允,黎峻立马下车奔去,数息即返,高叫道,“师父师父,那萧文也不知道如何就知道了师父你的大名,已经贴出了告示,说是重金寻求张机或者华佗,若能医得他的病情,则另有大礼相赠,可供传名青史!倒是好大的口气!”

似这等事情,张仲景十数年行医已经见得多了,也不甚在意,倒是左慈感觉瞌睡就有人送了枕头,当即找了个借口向张仲景告辞走了。

两个小童子去营门兵士那里通报完名姓,立马有人传报甘宁,甘宁亲自出迎,带着三人前去萧文住处。

张仲景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进门之后详细问询病情之后,二话不说把家属之类全部赶了出去,把脉开方诸事已,这才叫童子重新开门,对当先赶进来的甘宁说道,“萧将军的伤势虽然有恶化的趋势,但幸得急救措施做得不错,加之将军体质不弱,所以性命倒是无忧。”

听闻张仲景确实能够救得萧文的性命,甘宁顾不得想自家山长为什么不出门就知道世间有此名医,只是心急道,“大夫切莫说什么‘但是’的话!”

这本是当日萧文常讲的一句玩笑,没想到被甘宁记在心里了,此时这话一出,顿时让张仲景淡定从容的神态一窘,张仲景迟疑一下,尴尬道,“确实还有‘但是’一说。”

甘宁再次露出纠结的神态,张仲景更是窘迫,不过该说的还得说,“我虽有信心能够保得萧将军性命无虞,但是安全起见,却需要萧将军昏睡十日!”

“十日?”甘宁大惊,萧文大婚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原定的婚期不过还有三日时间,各地庆贺的使者早就在路上了,若是萧文还需要十日才能下地,这未免耽误了吉日对天下失了信誉!

将前因后果全部讲清楚,张仲景皱眉思索了许久,这才抬头迟疑道,“若真如此,我倒是有办法让萧将军有一日时间健若常人,只是......可想而知,这等激发潜力的药,多是猛药,日后萧将军可能需要昏睡旬月时间才能缓解。”

利弊参半,甘宁一时也拿不定注意,还是陈到出言道,“不如张大夫设法使山长暂时清醒片刻,然后一问便知。”

这估计已经是众人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吧,所以张仲景点头应下,并且再次施起针来。

金针时急时缓,数息过后,萧文果然悠悠转醒,陈到不敢耽搁,立马寥寥数语讲清楚事情,然后等待萧文的决断。

“呜,这样啊!”萧文懒厌的拧拧眉,“军事全权交由皇甫将军处理,文事吗,叔至兴霸,你二人去请程昱程仲德先生,一切就听从他吩咐好了。不过仲德先生毕竟年事高了,叔至,无论如何去一趟河内,务必寻前治书御史司马防及其大小公子,前来辅助程昱先生。”

说罢萧文黯然一阵,“去信给奉孝,无论如何要设计出能够方便逸才兄行动的‘轮椅’,另外叫宣高前去接替骊生兄,让骊生兄回来好好劝慰劝慰逸才兄。”

麻烦事不止这一件,萧文顿了一下缓缓,然后继续强打精神吩咐道,“弘农的事情交由汉升兄处理,全境撤兵,百姓愿意的也全部带回来,粮食更是一粒不剩给郭汜,把袁涣和陈琳都叫回洛阳来。”

“大婚的事情,司仪交由蔡邕老爷子和皇甫老爷子负责,具体的布置由佐治先生安排,你们要全力配合。”

“最后就是婚礼那天,我一定要清醒一天的时间。到时还有些事情要收尾。”

交代完这些重要的事情,萧文仍自不停歇,努力的抬起手臂向张仲景拱拱手,“文先谢过先生的大恩了,还请先生多在洛阳居住些日子,待文身子稍好,文还有要事与先生相商,是关于医家的事情。”

讲完这些,萧文气力精神已是大不济,张仲景立马挥手示意陈到甘宁退下,再次与萧文施针,同时黎峻和吴洁的药也煎好了,两人搀扶萧文吃下药之后萧文又昏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河东。

军帐中气氛紧张,四张桌案分东西南北摆定,四名将军打扮的中年人各自闭目养神,每人身后两名体格壮硕的大汉横眉怒目抱手而立,眼神直视前方,显得煞气无比。

沉默许久,坐在最上首的中年人当先开口道,“韩将军、李将军、胡将军,莫不是我等一日误为贼,则世世只得从贼耶?小弟不才,今日却愿意效法杨将军,破了这枷锁去!”

被中年人称作将军的三个人相视一眼,最后还是叫做“李将军”的中年人像是威望极高,清清嗓子出言道,“张将军,非是我等不愿意脱了这骂名,实是形势险恶,一个不好身首异处叫我如何敢大意了!我等如今各自占山为王好不快活,又何必非得淌这趟浑水?”

“占山为王?”“张将军”反问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似这等劫粮掠民才得以过活的营生,也称得上是占山为王好不快活?”

长身而起,“张将军”声音高亢道,“昔日辽东太守公孙度,不过一介小吏,出身尚不如我等,只因为同乡徐荣在董卓面前建言,则数日间威加辽东,西抵朝廷,南掠东莱,做出好大功绩!这才是真正的占山为王,我等这也算是占山为王?”

三位将军默然不语,“张将军”继续说道,“杨奉将军昔日难道与我等有异?不过一日进得长安邀天之幸,受李傕将军看重,则如今封号将军,掌兵数万,威震海内!”

“张将军”继续苦口婆心劝说三人道,“如今李傕身死,郭汜无谋,杨奉将军在长安独木难支,正是需要我等昔日战友的时候,诸位将军难不成真要袖手旁观?弃这等大好时机于不顾?他日悔之晚矣!”

“张将军”的一番劝说让三人砰然心动,不过却是没人愿意先开口应承,三人个个面有难色,一番眼神交流之后,还是“李将军”推脱道,“这等性命攸关的大事,且容我等好好商议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