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生牛犊处女战之上
从商队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此时的萧文一脸晦气。
“这趟生意真不是人干的！”听着徐田的牢骚，萧文嘴上不说心里却也蛮认可的。
这次卫家的车队，前前后后有二十辆。还每辆车都用马拉着，一辆辆车虽然看着装的满满的，但是哪怕是萧文这种没怎么出过门的“宅男”，一眼望过去也知道车里的东西不重。
这些都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商队的每辆车，都配置了两个车夫，轮换着赶路。除过晚上歇息的时间，车队那就没停过，这可苦了萧文一行人了！山路上还好说，那平坦的大道上的话，萧文他们简直就是一路小跑啊！
卫家果然不负河东大族的名号，这冀州如此偏远的小县城里都有分号不说，走一趟商，光是随行的家丁护卫打扮的，也差不多百来号人。这看情形本身怕是不用萧文他们跟着也完全没有问题。
再配合如今这月份，事情里里外外的都散发着阴谋的味道。萧文心里暗暗提醒自己，眼睛一定亮堂着点！
“徐兄，这是到什么地界了？”
“已经到了巨鹿郡了，再往前走半日，就是瘿陶县城了。”
“恩”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的萧文，一把扯开罩在最外边的棉衣，看了一眼前面的车队，回头冲着众人喊了一嗓子：
“兄弟们都快着点！再不快点车队又把我们甩远了！”
说罢带头一阵小跑。
这他娘的都什么事!
刚刚追上车队没等萧文缓口气，赵骏突然快走两步赶上萧文，轻轻扯了萧文两下。萧文顿时心里一惊。
“有情况？”这本是萧文和赵骏商量好的。如果发现什么问题两人暗地里商量，总得防着卫家一手不是。
“不是卫家的。”看萧文皱着眉时不时一脸防备的瞥一眼卫家众人，赵骏先解释了一句。
“刚才路上的两个流民你看到了吗？”
“两个人偷偷摸摸的打量车队，我本以为他们也就是好奇一下，不过两人转过身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衣服上的口子。”
这年头大家都穷的叮当响，更何况又是流民，衣服破了自然没什么好稀奇的。萧文知道赵骏还没说到重点，也不打岔，等着赵骏的下文。
“口子齐齐整整的，”赵骏喘口气，脸色阴沉，“像是刀划得！”
“嘶！”听到这里萧文也不那么淡定了，眉头拧到了一起。
把右手上臂一举，手掌一握拳，给队伍一个示意。
当日里萧文闭门造车，躲在山寨里苦思冥想怎么能拉出一队特种兵来，结果想破脑袋也不过想到了一些最基本的训练。
可没想到的是，当初的训练有没有成效不好说，现在跟着卫家商队餐风露宿翻山越岭的，手下这支队伍倒是有慢慢成形的感觉了。
平日里遇到什么看不过眼的萧文也不怕当着卫家的面丢人，该指点的就指点，该训话的就训话，实在不行晚上车队休息的时候还拉出来集训一下。
这才没几天，兄弟们的精神面貌都好了不说，队伍也算是初步做到了令行禁止。
见了萧文的示意，厮混在队伍里的关铁瞬间表情严肃下来，顿时众人一阵安静。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好多次了。
想当初一开始的时候，萧文不过一时突发奇想，先是趁着晚上扎营提点了众人，结果第二天一番试验，效果极其之差。心里大为光火的萧文当夜很是惩罚了众人，增加了两个时辰锻炼时间，当然了，为了避免兄弟们心中产生怨气，萧文也陪着他们一同受罚。
不过萧文因此得到众人承认在队伍里的威望渐渐建立了起来这就是意外之喜了。
此时众人知道了萧文给出的信号，虽然不明白是有什么情况还是只是萧文一时兴起要检阅训练成果，但是还是迅速的各自找到自己的小队，然后一边走着一边集合出了阵型。
前面的卫家商队领队的韩云虽然也看到了萧文这边的情况，却也没问什么，毕竟一路上萧文随时练兵的做法经过大家一番耻笑之后也就再没什么好关注的了，虽然内心里还是挺佩服萧文的。
萧文对这样的成果很满意。不过此时不是得意的时候，萧文伸拳变掌，往前迅速的挥了两下，登时每个队伍里两个兄弟脚步变化脱离队列，向前一路小跑而去。
这就是萧文此时的另一个成果——斥候了。
一路上卫家都是急行军的节奏，又仗着人多也没遇到不开眼的，萧文补充支斥候队的想法眼看就要搁浅了，没办法但又不甘心的萧文只能出此下策。
一个队伍里挑选了三个跑的快的兄弟，让赵骏带着他们耳提面命的教了一堆斥候的常识基本功什么的，然后就是不间断的大量练习，随时接到萧文的命令就要奔向前去侦查一番，虽然辛苦，但是待遇也明显好了不少，表现好的话还能得到一顿酒，又制定了优胜劣汰同时三个队伍互相竞争的规矩，如今剩下的六个人明显能够胜任斥候的职责了。
大概两刻钟之后，陆陆续续的有斥候返回了。
“前面的路不好。”萧文得到斥候的回复之后，面色平静的向着赵骏说了一句。
路不好，可以是说山山水水的走不快，也可以说是利于敌人埋伏包围之类的。
赵骏自然不会理解错了萧文的意思。
说起来，众人里面最最见过世面的就属徐田了。不过就算是徐田，也不可能知道这巨鹿郡里，他们前面是什么山什么水。此时众人交流起来着实不便。
又让斥候详细描述了一番，萧文决定小心戒备的同时再次差遣斥候向当地的百姓打听打听。
来来回回折腾了这么几次，就算是卫家的韩云再习以为常也知道不对了。
“萧兄，这是有什么发现吗？”自己要好奇凑上来的韩云，自然不会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看热闹的样子。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萧文也没卖关子的心情，沉声说到：
“前面再走两个时辰，就到了济水。”
“可能会有人打劫。”
韩云一愣，“消息可还准确？”
“猜的......”萧文翻翻白眼。
韩云一囧，也不好再说什么。表示自己心里有数了，又回到了车队。
自己这些人可不少，不算车夫在内，都将近一百人了，可对方还敢来摸底细，萧文觉着自己还是往二百人估算准备吧。
两个时辰转眼救过，此时济水已经遥遥在望。
心头沉重的萧文，再次叫徐田去跟韩云沟通了一番，然后示意赵骏，让队伍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稍稍落后了些。
“他们很自信。”
萧文还能说什么，徐田这一句话就表示韩云那边算是没指望了。
“我们只能自己小心了。关铁，传话给兄弟们，打起精神！”
又是两刻钟之后，萧文感觉自己脸有些微红，眼见的车队都过去大半了，却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又耐着性子等了等，还是没什么动静，萧文看着济水对面卫家护卫一脸看笑话的样子，顿时不知道要不要厚着脸皮过河了。
就在卫家众人笑呵呵的看着萧文慢慢蹭过来准备过河的囧样，车队的车夫也寻了处阴凉地方准备歇一下伸个懒腰，萧文再磨磨蹭蹭的也不得不隔着河水直面卫家护卫的打趣的时候，四下里一阵喊杀声起，。
“不好！”
“速度过河!”
不等赵骏萧文等人反应过来指挥队伍，河对面地势稍高处，突然蹦出了一群山贼来！而且看阵势，不知道还有多少没出来的。
卫家众人一愣神，没明白怎么回事呢，稍远处又是一阵喊山声，又一大群山贼冲了过来。
萧文也是一愣，这山贼怎么凭空出现了？
关键时刻还是徐田冷静，略一思索，“怕是挖坑了吧......”
萧文赵骏徐田还在说话的时候，关铁倒是没有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从刚才萧文一声“速速过河”开始，拿起长枪就从桥上冲了过去，边冲还不忘记边喊着，“丙字小队，跟上了!”
萧文路上为了方面，赵关徐的三个队伍分别叫做了甲乙丙小队，却是关铁正好带着丙队。
关铁的声音让听完徐田的话还没露出顿悟神情的萧文又是一阵不爽，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在想着乱七八糟的，迅速战斗才是正理。
赵骏倒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看了萧文一眼，露出个让萧文放心的神色，转头厉声道：
“丙小队，跟上关教头！”
“关铁，守住桥头！”
“甲小队的枪兵，过桥后背靠车队圆形阵!”
“乙小队，随时支援两队!”
指挥若定的赵骏一下子让萧文从各种情绪中摆脱了出来，暗叹一声自己还是嫩点啊。当日里一心以为山贼很弱简直就是新手经验书的自己，就以不到十个人的力量就想剿山贼，要不是面临绝境反而激出了一腔子热血一股子狠辣怎么能活到今天！也是当时占着兵器的优势，又连连威胁人质逼关铁赵骏就范，哎，初生牛犊啊......
“杀！”萧文和徐田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心里的想法：努力吧，有朝一日我们也能百万军前言笑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