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王时代10
第88章 僖王时代（10）
宁戚早就把台词背的滚瓜乱熟，不慌不忙开始自己的演讲：我是一个农民，没见过什么世面，家里没有电视，以前鲜明君主事迹的纪录片也没看过。但是我听见过别人说，尧舜的时候，世界真是太平，风调雨顺。需要风的时候刮风，需要雨的时候下雨。说好天吧，就好天，晴空万里。老百姓无忧无虑自给自足。大家和谐相处，文明礼让，不争斗不斗争。这样的生活谁不向往呀！可是现在找不到这样的太平盛世了。到处是杀戮，到处是野蛮。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候，人们生活在恐惧里。不用说远就是眼前的例子。主公召开国际会议，宋国惹您生气，接下来战争的阴霾就到了。如今又要出征了，人民怨声载道，国家因为战争又要遭受损失。主公您是怎么上台的？是杀了您的哥哥夺的权。尧舜那时候听见当官躲都来不及，当上官也是实在躲不过去了才上任的。和以前比较，现在真就是乱世呀，主公您就是这个乱世的制造者之一。
小白暴怒：小子你胆大包天，敢这么和我说话！杀！
过来两个警卫，把宁戚揪住，推出去准备砍了。
宁戚面不改色心不跳，踢正步出去。刽子手抽出刀，试一试距离，准备完毕，等着开始的命令。
宁戚道：残暴的桀杀死龙逢，纣杀死比干，今天我的死，会成为第三个例子。哈哈哈，这一死够本了，后世会牢记我的。
隰朋比小白清醒，忙着在小白下令之前劝阻，道：这不是个简单人，主公，不要冲动。你看他不奉承您，不害怕您，这哪是三个饱一个倒的老农民能有的素质？这是个人才！
小白经过这么一提醒，顿悟，快给宁戚松绑！小白对宁戚道：我不是要真杀你，是和你开个玩笑。果然是个英雄！
宁戚这时才把管仲的介绍信拿出来，递给小白。
小白看信，心说好悬呀，不是隰朋劝阻，险些误了大事。
信上说我管仲，你干爹，走到某某山脚，遇见一个奇人，叫宁戚。这个人不是农民，别看他农民打扮，就不是村野之人。主公您要收下他，将来一定会看出他的价值，他对于您成就霸业大大地有用。
干爹的话小白最信服。把信收好，问：你有首相的亲笔信，为什么不赶早拿出来？差点闹出误会！
宁戚道：我知道一个道理，好的君主选择好的手下辅佐，有本事的人也是选择优秀的主子效劳。这是双向选择。主公如果是喜欢阿谀奉承，那我宁死也不会投靠您的。我要先看看主公是什么态度，看看是不是我要辅佐的明君。所以我不会一开始就把信拿出来，那样的话，我怎么能够知道我想知道的？
小白高兴，握着宁戚的手，道：和你相遇，是我的福气。加入我的团队吧！
宁戚说可以，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您的人了。看看日子，几月几日，好吧，今天我就算正式参加工作了。
小白叫宁戚坐上车，紧跟在小白车子的后面。
天黑了，部队停止前进，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支帐篷。小白在帐篷里命人把官服找来。大家举着火把，开始翻腾。竖貂问：主公，您找官服是不是要给宁戚赐官爵？小白点头。竖貂道：宁戚是卫国人，卫国不远，翻过那座山就到了。这个人究竟怎么样，我们还不是很了解。派人暗访一下，很快就能得到结果。果真是人才，再封官也来得及呀。
小白没同意，否定了竖貂的主意，道：宁戚这个人不同寻常。这样的人在家乡肯定不合群。去暗访的人听到流言蜚语的机率肯定大于表扬。知道结果会影响我的决定的，会影响大家对他的看法的。特殊的人物就用特殊的办法对待，相信他。不要再说了，马上下文任命。
一刻也不缓，小白在烛火之下完成了对宁戚的任命。手下找到官服，小白亲自给宁戚更衣。职务是政府副首相，配合管仲治理齐国。
宁戚千恩万谢，心满意足地穿着新官衣，拿着任职文件，休息去了。春秋战国有这样的现象，就是一个国家的人只要是有才有用，就可以到另一个国家做干部当领导。不用绿卡不用签证不用人事关系掉转，人才流动是自由的。所以我们常常可以看见诸侯国里各国人都有，有好人有坏人，不足为奇。宁戚户口上写着卫国是出生地，但是在齐国已经坐上官了。
小白到了宋国边界。陈国曹国部队先一天抵达那里。隔一天中央军也出现在望远镜里，三个小时后，大家会合。
见面客套话说了几句，之后进入正题，研究作战计划。宁戚道：我们主公依照中央的命令，和大家一起征伐宋国。我们是正义之师，胜利是属于我们的。但是，究竟是用武力获胜还是用别的办法取胜，值得商榷。
还有别的办法吗？大家问。
宁戚道：以德制胜。就是说要征服他们的心。让一个人屈服光是打倒他还不行，还要让他心服口服。一个国家也是如此，我们一定要让他们从心眼里敬服我们。
大家催促宁戚讲下去，宁戚示意要喝点水，大家争着把哇哈哈酸奶饮料递过去，宁戚摇头，说他只喝可口可乐。喝了一罐，道：我们的部队先不要前进，等我的消息。我去一趟宋国，游说宋国君臣，相信我会成功的，请鼓掌为我壮行。
小白很是满意，这位宁戚刚来就能做出这样的举动，不用一兵一卒解决战斗，太好了。去吧，我等着你胜利的消息。宁戚天亮后动身，迎着朝阳上路。这条路还行，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半上午就到了宋国的都城。宋国已经进入临战状态，举国紧张。
宁戚是谁？要见我？老戴同志，你认识吗？宋国国君问戴叔皮。
戴叔皮道：详细的不知道，只是听说是小白新提拔的干部。以前是个农民，好像是给小白呱呱呱白话一通后，得到了赏识。口才好，这是他的武器。他此次来，一定是耍嘴皮子来的。
宋国国君道：我口才不行，怎么办？
戴叔皮道：主公不用担心，有我哪！您和他说话，不要客气，不要在乎他。我在一旁看着。要是他说的不对不礼貌，我就给您个暗号。看见我拉裤腰带，您就命令武士把他抓起来。小白想游说您的计谋就算破灭了。
宋国国君说可以，你把裤腰带系外面，我好看的仔细。
都准备好，武士埋伏起来，戴叔皮在外面捆上腰带，国君定定神，道：请宁戚进来。
宁戚毫不慌乱，矫健的步伐看出来这个人心理素质很好。给国君行礼，动作标准又到位。正常应该国君先说话，比如说，你好，此来宋国有何贵干？但没有说，国君一言不发坐在那里，像个哑巴一样。
你不说我说，宁戚开口：危险了，宋国！
宋国国君就是御说。御说一听危险两个字就紧张，忙反驳：胡说。我是公爵，在诸侯中地位最高，实力和威望都是一流，哪来的危险？
宁戚问：国君您和大周朝的文武二王相比，谁优秀？
御说道：那都是圣人级别的，我可比不了。
宁戚道：文王武王在鼎盛的时候，还谦虚谨慎，不骄不躁。尤其对待知识分子恭恭敬敬。可是宋国现在处在乱世之中，像先王那样都不一定能够避开祸端，何况不这么做，何况两眼望天妄自尊大？这样的态度，您自己想一想，忠臣忠言还能遇见还能听到吗？这不是危险的前兆是什么？
御说被说动了，觉得自己做错了，人家说得对呀。站起身，走到宁戚身前，道：我才做国君没几天，还不成熟，你别怪罪。
戴叔皮在一旁着急，使劲摸腰带，动作再大点，把腰带扣子往里紧了紧，牛皮腰带啪啪地响。
御说装作没看见没听见，继续和宁戚对话：宁先生这次来，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宁戚道：说实话，现在中央已经名存实亡，天子只是一个象征，不具有威信了。诸侯各玩各的，国与国之间，国家的内部各派系之间，哪一天不是刺刀见红刀刀见血的？齐国的国君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他不忍心看着世界就这么崩溃掉，为天子为中央奔走呼号。天子感动，让他召开国际会议，凝聚人心。国君您开始表现得很好，可是转变的也是太快了，不辞而别，让国际会议不欢而散。天子也生气了，下了征讨您的命令，您也知道，我们的部队就在边境上等着进攻的命令了。您是第一步走错了，如果继续这样顽抗下去，又担上了一个负隅顽抗的罪名。不用我说，您自己想想，是不是有危险了。真要打起来，胜败不是很清楚了吗？
御说被说得哑口无言，忙着问：宁先生，给我出个主意吧。
宁戚道：您算是问对人了。我不禁会预测，还会化解灾难。好办这事。您准备上礼品，去和齐国和好。如此一来，对中央来说，您是尽到做臣子的义务了，在诸侯国看来，您又回到了大家庭和谐的氛围里。不用动兵戈，警报不就解除了吗？
御说有顾虑，道：能行吗？当初我脑袋一热，做了错事，得罪了齐国。现在兵临城下，我才道歉认错，齐国能信我的吗？
宁戚道：别担心，齐国的小白先生心胸开阔，不会耿耿于怀的。鲁国就是个先例。鲁国的过错比您大，还不是化干戈为玉帛。只要您能悔过，我保证，齐国国君不会小肚鸡肠的。
御说道：那要准备什么样的礼物？有价码吗？我的手头可不是很宽裕。
宁戚道：东西不在于多少，在于心意。带上一包牛板筋，就可以了。
看见不用破财就能免灾，御说当然高兴。手下到了小卖店，买了一包香辣牛板筋。宋国使者跟着宁戚，吃过午饭，撂下筷子就走。到了边境，见到各路诸侯。
戴叔皮赶快把裤腰带松了，勒的他几乎窒息。松了裤腰带的戴叔皮，悄悄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