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降服与联姻
第380章 降服与联姻
清晨，草原，无尽的牧场，看不到边际的羊群。
密密麻麻的帐篷，拉着胡琴的女人，跪在地上喝奶的羔羊，手里拿着风车奔跑的孩子。
拉巴艾买提从睡梦中惊醒，手里的短弓紧紧的握着。
打量四周，发现女儿躺在自己的胳膊上，衣服因为逃窜的原因，很久没有换新的了，身上都起了一层黄黄的油腻。
拉巴塞尔安答睡在自己的帐篷里，他的部落完全被击垮了，终于在逃难的过程中遇到了自己，是自己收留了他。
他终于得到了一刻的安歇，也不知道这种安歇可以坚持多少时间，听说草原恶魔胡永杰依然在草原上搜刮，越来越多的部落选择了投降，接受陕西的安置。
拉巴塞尔安答不止一次跟自己提过接受陕西的安置，他听说陕西从一个叫做西班牙的地方引进了一种可以毛发可以织成布的羊。
只要接受陕西的安置，就可以有属于自己的草场，每日放牧与汉人贸易就可以了，但是草原的汉子，一旦失去了自由，与雄鹰失去了翅膀有什么区别。
对于拉巴塞尔对于胡永杰那个恶魔的畏惧，让拉巴艾买提有些厌恶，但是又觉得有些怜悯他，偌大的草场没有了，部落的女人和孩子都被抓走了，现在整个草原都陷入了动荡当中。
“呃。”听着帐篷外的胡琴，拉巴塞尔终于睡醒过来，紧张的奔驰，让他周身的肌肉每日发酸，用粗糙的大手蘸着些从汉人那里换来的西风烈大力的擦拭着身子，据说这样可以让身体的疲惫消失。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睡过一觉了，好久没有这么清闲的可以休息了。
翻起身来，看着拉巴艾买提的羊群，孩子，女人，拉巴塞尔有些羡慕，本来这些东西，自己都有的。
这一切都因为那个恶魔的到来，夺走了那个属于自己的一切，起初他还想着汉人就算在厉害，早晚要离开上天赐予草原的汉子的牧场的。
但是这个恶魔仿佛故意与长生天作对一般，无论如何就是不离去，反而将屠杀进行到底，越来越多的草原汉子永远倒在了草原上。
“艾买提安答，你睡醒了吗？”拉巴塞尔推了推身边的义弟，想再次劝劝他。
艾买提费劲力气翻起身来，懒洋洋的说道：“在休息一会吧，好久没这样休息了，这些日子我都累的不行了，反正胡永杰那个恶魔没有杀过来。”
现在艾买提终于知道强如自己义兄那样的部落为什么在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剩下了，拉巴塞尔安答所说的描述，根本不足以描述胡永杰这个恶魔万分之一，胡永杰太过于恶魔了，他贪婪，他智慧，他残忍，他善战。
在拉巴艾买提看来，胡永杰拥有狼一般的耐心，狮子一般的凶猛，豹子一般的速度，狐狸一般的狡猾，雄鹰一般的视角，可是这些还不够，他还有长生天一般的思维，无论草原的部落逃到哪里，他们都能追的上，这种无尽的逃难的日子，真的受够了。
“不对，你听。”拉巴塞尔突然将耳朵趴在草地上向远方听。
“听什么，听孩子们最后的欢声笑语吗？换做往日，我可能揍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草原长大的孩子，不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童年，他应该骑上战马，学习射箭和放牧，马背是草原汉子长大的地方，但是如今不成了，部落能存在多久都不知道，我没有理由苛责他了。”
“错了。我是让你听马蹄的震动。你难道感觉不到马队奔驰的声音不见了吗？”
听到拉巴塞尔这么一说，艾买提也将耳朵趴在草原上，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霍然跳起来，与拉巴塞尔抱在一起，眼泪差一点流出来，激动的说道：“太好了，他们真的不追了，我们安全了，真的安全了。”
拉巴塞尔高兴的点点头，推开帐篷，张望美丽的草原，涕泗横流，嘴里喃喃的说道：“长生天啊，你终于保佑了我们一次吗？”
二人喜悦异常，载歌载舞了很长时间，女人用胡琴和着男人的舞步，小女儿拿着摇鼓跟着欢快的拍打。
只是部落再也没有曾经那么热闹了，有些遗憾，拉巴塞尔虽然被胡永杰打的受了重伤，但是好歹命算是保住了。
他认准了林丹汗的方向一路狂奔，最后遇到了自己的兄弟，也算是自己的命好吧。
其实他却不曾知道，他之所以可以从草原逃出来，却是胡永杰故意放他离开了，他找到了自己兄弟的部落，胡永杰顺路就跟着杀过来。
所以他们兄弟二人逃窜向林丹汗的方向，胡永杰就追了一路，在逃窜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女人和孩子被抓走，部落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地步。
兄弟二人实在跑不动了，找了个草原上废弃的草场，藏匿起来，谁料胡永杰这个恶魔竟然不追了。
终于没有了性命之忧的拉巴艾买提再次想起了自己的部落，部落现在剩下的人不多了，能够战斗的勇士也死去了很多，羊群早就被抢光了，就连帐篷都是重新制作的。
“就算胡永杰那个恶魔不找我们麻烦，其他的部落也会被欺负的。”艾买提焦急的说道：“在这样下去，整个草原也许就没有骑马的汉子了，他们汉人会赶着他们羊群来我们的牧场，这个可耻的魔鬼，他们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胡永杰太强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拉巴塞尔心有余悸的说道。
“不对，我们还有林丹汗，如果我们所有的部落都去找林丹汗，也许我们还有机会与汉人一战。”
……
当兄弟二人千里迢迢终于找到了林丹汗的时候，才发现曾经辉煌的黄金家族衰落的更加不成样子。
林丹汗的黄金大帐早就没有了，白发与黑发并立，脸上布满了皱纹，各个部落的首领也都是一脸哀愁的看着大汗。
他们都是从大草滩开始跟着林丹汗逃难的，如今他们聚集在一起，商讨大事，在座的没有一个没有让胡永杰给虐待的。
胡永杰率领着轻骑，游走于林丹汗的每一处牧场，拖家带口的草原人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有手弩，他们会骑射，简直就是噩梦。
林丹汗的部落也遭受过重创，如今林丹汗手下的首领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各自受到的损失，对于新来的二位兄弟，仿佛空气一般，根本没有人搭理。
艾买提见他们吵闹没有尽头，大声喊道：“我们在这里争吵有什么作用，不如听听大汗的意见。”
众人终于安静下来，林丹汗皱着眉头问道：“胡永杰到底有多少人。：
“五万。”
“十五万。”
“足足有五十万大军。”
部落首领们惊慌失措的说出一个比一个夸张的数字，林丹汗也很是郁闷，他感觉五十万有些夸张了，但是十五万应该还是有的。
林丹汗对自己的儿子说道：“你多派出些斥候，千万让他们阻挡住胡永杰的大军，各位首领在我这里，我不想他们受到任何危害。”
林丹汗的儿子点头答应，叫着几个将领匆匆忙忙走出了打仗，各位首领心里安稳了很多，其实他们心里都感觉就算是在林丹汗的大帐里都不安全。
“五十万大军是不可能的。”林丹汗摇摇头，“我与胡永杰也交过手了，人数明显没哟那么多，不过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来了一些黄头发，蓝眼睛的人，莫非是草原人的后裔，但是我们草原人的头发是黑色的啊。”
“绝不可能。”首领们都感觉面子过意不去，他们草原的骑兵被汉人的骑兵打败了已经很丢人了，如果不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他们怎么会输呢？
“大汗您遇到的那只是汉人的一部分队伍，他们是将队伍分成很多部分，也许是每一个部分都有十几万人。”有人分析说道。
“是啊，我早就说陕西是一群狼，我们不去招惹他们，他们都可能咬我们，我们背信弃义在先，又在他们最危险的时候，妄图在背后给他们一击，夺取一杯羹，这下子遭报应了。”孛儿赤金拉巴塞尔说道。
看着众人的眼神，拉巴塞尔有些讪讪的说道：“看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最初，陕西不是将他们和平和友谊送给我们了吗？是我们没有好好珍惜啊。”
林丹汗看着手下的首领，他知道他们已经被吓破了胆子，自己的身子也总是不好，这让自己的统治进入了下坡路。
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不好，黄台吉怎么会是自己的对手，如果不是自己身体不好，胡永杰凭什么欺负自己。
林丹汗皱着眉头说道：“你们说说，大家到底能够集合起多少队伍。”
众多首领面面相觑，都摇头说道：“我们部落剩下的勇士都不多了，胡永吉而很狡猾，我们大多数都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我们都知道大汗是草原神的子孙，所以我们来向您求救了。”
林丹汗暗暗发苦，有心说我也没有勇士了，但是作为大汗，那样说，岂不是连最后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心里虽然不满，但是依然和颜悦色的说道：“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众多首领异口同声的说道：“请大汗统帅草原所有的男儿们，与胡永杰血战。”
事实上，他们的胆子早就让胡永杰给打没了，剩余的勇士也不多了，根本对于胡永杰的骑兵的攻击，组织不了什么反击。
林丹汗摇头说道：“你们都知道我身体一直不好，让我如何统御草原的汉子们。”
众人都一脸郁闷，“那可如何？”
林丹汗最后苦笑着说道：“汉人早晚是要离开草原的，所以我们可以选择暂时屈服，等我们恢复了生机，再次夺回我么的自由。”
……
丢下吵吵闹闹的首领们，林丹汗在十几个亲卫的护送下，来到了另一个牛皮帐篷。
将帐篷的帘子掀开，毡帐内坐着一个草原打扮的汉子，毡帽压得很低，此时他正在大口喝马奶酒，还吩咐旁边的侍女少放血马粪。
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汉子，林丹汗问道：“你就不怕东西有毒。”
“我身后有无数的勇士做支撑，我怕什么。”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他只是个参谋，但是这些日子陪着胡永杰这个变态转战千里，身体真的有些吃不消，在这样下去，他可以高兴的跟主公说，“主公，我减肥成功了。”
陈乐毅抬起头来，抚摸着因为骑马而瘦下去的肚子，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你的确有资格放心我们不敢害你。”林丹汗坐下来，说道：“我会说服他们向陕西臣服的，请胡永杰退兵吧，这样的战争对于两边都没有任何好处的。”
陈乐毅目光沉稳的看着林丹汗，却是摇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该做的，我们已经答应臣服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难道要把我们都杀光吗？你们陕西不是总是说需要牧民帮助你们放羊吗？”林丹汗急切的说道。
战争的失败，已经让他丢弃了一切的尊严。
“大汗，您别急，我想带着你的子民去发财，只等着您一句话了。”陈乐毅笑着说道。
“发财，怎么发财。”林丹汗不解的看着陈乐毅。
陈乐毅对着辽东的方向指了指，吃惊的看着陈乐毅说道：“这，我如果得罪了黄台吉，这草原上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吗？”
陈乐毅笑着说道：“大汗说笑了，你就算没有得罪黄台吉，他也容不得你。而且此次我们如果从背后偷袭他，他还有什么资格为难你，您将再次成为草原的唯一的王。”
“唯一的王。“这四个字说的林丹汗热血沸腾，他感觉心跳加快了很多，林丹汗将到了嘴边的唾液咽下去，激动的说道：“你们说的是真的。”
“我为什么骗您你？骗你我又有什么好处呢？”陈乐毅反问道。
“我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你说吧，要我做什么。”林丹汗仔细想了想，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够帮他们做什么。
“您什么都不用帮，我们此次作战，我们只要五分的猎物，以后蒙古在与陕西出兵，我们也会将所得的猎物分给你们一部分，当然鉴于大汗的人品，我们要将各个部落的女儿和孩子暂时控制起来，包括各个部落的首领在内。”
陈乐毅笑着说道。
“这不可能，草原的首领宁可战死，也不会屈服的。”林丹汗瞪大了眼睛，愤怒的说道。
“你就不为那些女人和孩子考虑吗？在打下去你们什么都剩不下了。而且您也知道，我们侯爷爱慕您女儿小玉儿，你若是有意促成此事，我们陕西与您就是亲家关系了。”陈乐毅对于林丹汗的愤怒丝毫不以为意。
事实摆在眼前，陕西越发的强盛，而林丹汗却是草原实力最弱的时候，陕西确实有资格跋扈。
林丹汗忖度了半天，只能点点头说道：“好吧，让我考虑考虑。”
陈乐毅离开了毡帐，慢悠悠的在林丹汗的大帐附近闲逛，他现在已经胜券在握了，他只需要等待胜利的消息就可以了。
突然他看到了一个汉人装饰的女子，那女子脸上戴着白纱，身上披着黑色的披风，虽然只露着半张脸，但是依然难以掩盖他清秀的脸庞。
此时她正蹙着眉头看着喧闹的营帐，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陈乐毅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从那个少女身边过来几个拿着短刀的汉子骂道：“赶快离开，冲撞了公主怎么办。”
看到陈乐毅的面庞，小玉儿先是一愣，旋即大吃一惊，让那些护卫自己的汉子离开，自己单独走到了陈乐毅面前。
女人神情有些奇怪问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这里。你是来刺杀我父王的吗？”
陈乐毅笑着说道：“我可不是来刺杀你父亲的，相反我是来提亲的。”
“提亲，你们汉人的那个公主要嫁给我的兄长吗？”女子问询的看着陈乐毅。
却见陈乐毅摇摇头说道：“不是你想的这样，是草原的公主，嫁给我们陕西。”
“哦。是那个公主那么幸福，中原可是一个幸福的地方。”小玉儿并没有感觉到草原的公主嫁到中原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相反他认为到了中原是去享福。
“你就不问问是那个公主嫁到陕西吗？”陈乐毅奇怪的看着小玉儿。
小玉儿啊了声，急切的说道：“父王不会又要把我嫁出去吧，我不要去，如果嫁给一个汉人老头怎么办？就算是嫁给皇帝也不好啊，汉人皇帝都是有三千个老婆的，太吓人了。”
看着惊慌失措的小玉儿，陈乐毅感觉很可爱，笑着问道：“公主莫非忘记了当初在草原上送你粮食的少年吗？”
“你是说他，他还好吗？”提起李栋，小玉儿的脸上竟然多了几分羞涩的神情。
“他很好，他还让我替他向你问好，这是他送你的礼物。”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件旗袍送给他。
小玉儿偷偷的去过中原多次，她知道中原很多的漂亮女人穿这个，如今自己也有了一件，感觉心里很幸福。
抱着旗袍，神采飞扬的问道：“他送我东西干嘛？”
“因为他已经求林丹汗，将你嫁给他，你说他送你东西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