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个个太狂野
字体: 16 + -

104 贪心

王爷个个太狂野

幸亏见到的银翰不是光头敲木鱼的样子,不然秦清真的会晕过去。

银翰坐在一棵结满了桃子的桃树下,面前一张案几,聚精会神的抄写着经书,夕阳的余光洒落在他身上,在周围晕起了淡淡的光圈,将那高贵优雅的深刻容颜,渡上层温柔的颜色。

不知道为什么,秦清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种酸涩,她怔怔的望着那光辉中沉寂的身影,突然想起了幽眇宫中,他那生动的笑,有血有肉,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如行尸走肉一般。她一直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追求的是什么,却因为自己的自私,自己的不确定让他徘徊在痛苦的边缘。

她的心中不是没有银翰,只是他淡然的性子总会让她忽略他,以为他会一直默默的守候在她的身后,却不知道,有一天转身的时候,他已经远去。

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双脚踩着落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银翰注意到了,抬眸,在望见她的片刻,从容的神情有些微的波动,他看着她,似乎是在竭力压抑着,那双淡紫双瞳里微微的兴起波澜,又迅速的陨落与无形。

“施主,这里是后殿,施主如果想要烧香拜佛,请去前殿!”他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在胸前微微的福身,然后高贵优雅的转身。

在那一瞬间,秦清突然有了一种**那份神圣,高贵的冲动,神圣代表着寂寞,高贵代表着距离,她宁可要那个幽眇宫中堕落凡尘的银翰!秦清鼓起勇气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秦清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他抬起眸子,直直的注视着秦清,秦清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淡紫的瞳仁中她那张美丽的脸。

“施主还有什么事情吗?”他沉下眼帘,低低的开口。

秦清低声道,“跟我回去吧!”

银翰抬眸,“理由?”

理由?秦清眨眨眼,“现在银朝与非梦大战在即,需要你!”

银翰向前一步,“了无本就是一个闲散王爷,银朝有那么多的皇子,少我一个,多我一个,不能改变什么!”

秦清一愣,“银煌受了伤,银烁落涯死了,银乐失踪,你也知道银烨的脾气,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秦清说完,就想抽自己嘴巴子,银翰在朝中受尽冷落,现在各个皇子出事了,才想起他,她如果是他,更会赌气不回去!

只是银翰是清高的,是神圣的,越是被人忽视,越是被人冷落,却独独能守候二十年,这本并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他没有丝毫生气的表现,照旧淡然的垂着眼,还是一贯的冷清姿态,“施主请回吧,了无已经出家,凡尘俗世与了无无关!”

“这个时候正是你大展拳脚的时候,说不定从此之后你父皇就重视你了!”秦清不死心,继续蛊惑她。

银翰淡淡的抬起眼,凝望秦清的眸光有些嘲讽,“你明明知道我并不在乎这些!”

“是,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不是最爱美,最高贵的么,你穿了这僧袍,难看死了,等再剃了头,哇,以后你不要说认识我哦,真的丑毙了!”秦清扯扯他的发丝。

果然,银翰的唇角微微的抽搐,完美高贵的脸有了一丝裂痕,可是他照旧低垂着头,淡淡然,还是不为所动。

“你才二十几岁哦,大好的青春,就永远的埋没在这青衣之下吗?”秦清拉起他的衣袖,啧啧出声。

“什么都不用说了,了无知道施主的来意,只是了无已经身入空门,施主还是回去吧!”银翰转身,抬腿就要迈步。

“翰,你……”秦清有好多话积聚在胸口,却不知道如何的表达,她身边的男人太多,她不能给任何人承诺,也没有资格给任何人承诺,她只能跟着感觉走,那就是猛地掂高脚尖吻向他。

那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在她鼻间,秦清闭上眼,感受着那唇贴在他冰冷唇上的触感。他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他推开她,那双平淡如水的眸子早已经掀起滔天巨浪,秦清得意的笑,她就知道,他淡然的姿态下,有着一颗火热的灵魂,过去的二十几年,他一个人高高在上,清冷够了,也想堕落凡间,那么她就做他堕落的指路人吧,虽然她自私,不知道能给他什么,能带来什么,只是现在这一刻,她知道她是动心的,而他是渴望她的,这世间的情,还不是抛不开动心与渴望这两种感觉?

“请施主自重!”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那涨红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将所有的震撼压在心间。

秦清再向前,却被一柄纸扇挡住了去路,抬眸,就见一绛紫色衣衫的男子静静站在她的面前,斜睨着她。男子身段欣长,挺拔飘逸,五官精致,美丽绝伦,似乎无法用任何词汇形容,银色长发如瀑布般飞逸而出,看似亲和的神情却透着令人生畏的冷漠和疏离。他微微的眯眼,那双迷人的褐色瞳眸,泛着冰冷的寒气。

“非礼出家人?这位姑娘可是我见过的最大胆的女子了!想不到非梦只是短短的一个月女帝登基,这民风竟然开放到此,不知道是种悲哀还是……”那男子冷冷的笑着,将扇子啪的一声一收,削薄的唇角冷冷的抿起,带着讥讽的笑意。

秦清冷冷的瞪着他,“关你什么事情?”

“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我们公子是什么人!”他的身后,跟着两名灰衣小厮,狐假虎威的上前训斥着秦清。

“哎,不要声张!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只是看不惯你的行径而已!”那男子喝退小厮,高高的昂起头,话语之间带着一抹天生的优越感。

“这位施主,这里是佛门净地,不得喧哗,施主还是请到前殿吧!”银翰微微的弯身向那男子道。

“哎,你个不知道好歹的,我们公子可是在帮你,你竟然……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故意让这个女人非礼的对不对?”那个小厮大声的叫起来。

银翰一愣,微微的皱皱眉头,那天生的威严感让那小厮一怔,不敢造次了。

那男子微微的眯眯眼,“看来我们是多管闲事了,小五,小六,我们走吧!”说完,那男子复又打开扇子,迈着潇洒的步子,大步远去。

“哎,公子,就这么便宜那个女子?”不远处传来那小厮不甘的声音。

“这是非梦,不是燕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男子压低声音道。

经过那男子一闹,方才秦清好不容易制造的气氛荡然无存,银翰又重新恢复了那淡然清高的模样。“施主还是回去吧,了无还有晚课要做,就不奉陪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秦清想要去追,但是刚才那小厮的大喊大叫早已经惊动了寺中的僧人,秦清知道平日里这后殿女人是不能进来的,于是只得飞身上屋顶,暂时藏了起来,再等待时机。

在寺院的厢房中歇息了之后,趁着夜深人静,秦清再次悄悄的摸进了寺院的后殿。

夜晚的寺庙,与白天的寺庙有着迥然的区别,少了檀香缭绕,少了钟声相伴,古老的寺院中,树影重重,让人感觉有些压抑。

秦清趁着微弱的天光摸进了后殿的房间,因为不知道银翰的具体位置,于是一间一间的察看起来,正找着,就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诵经声,那声音正是银翰。

秦清一喜,身形翩若游龙,直接窜到房顶,确认安全之后,从后窗打开跳了进去。

那诵经声戛然而止。

秦清站在窗边巧笑盼兮,银翰则双眸微垂,仿佛睡着了一般,他的手边摆放着两只茶碗,冒着袅袅的热气。

“你知道我来?”秦清毫不客气的坐下,拿起其中一只一昂而尽。

他不说话,只是眼睛盯着那经书。

秦清一把将他的经书夺了过来,“以前你是背律法,现在是背经书,银翰,你不觉着你的生活很枯燥无味吗?”

他淡淡的别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了无没有施主潇洒,自然生活不会那么多姿多彩!”

秦清的脸瞬间红了,这个银翰是在暗指她的私生活混乱吗?想想也是,先是秦风,然后是一夜情的翼,现在是银烨,虽然与银煌没有什么,但是也只是差临门一脚而已,银翰也是,两人的身子不知道彼此看过多少次了,想想她在现代,只有一个男朋友还被人劈腿,没有想到来到古代行情会这么好,嘿嘿!

秦清干笑着,凑上脸去,“你在吃醋吗?”

银翰身子一僵,迅速的抬起头来,“了无已经是出家人,不会吃醋!”说完,又低下头,诵经。

秦清奸诈的笑笑,从第一次见面,这个银翰明明是摔跤倒地,却装模作样的喊出那“父皇安康,王朝兴盛”的那句话开始,秦清就知道,在银翰着高贵清高的外表下有着一颗闷骚的心!

她转身从梳妆台上将那铜镜搬了过来,没有想到银翰竟然迅速的转头,避开,“你干什么?”

“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啊!说实话,这身和尚袍真的不适合你哎,完全没有了以前那般的飘逸潇洒,如果被时机堂那些弟子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啧啧……”

银翰没说话,只是微微的别过头,秦清偷看到他的唇角紧紧的抿起来,眸色之中难掩了悲伤。

小样,还在装!

秦清从身后抱住他,他的身子瞬间僵硬,“施……施主……”

“叫我秦清!你没看出我的头发、眼睛都变了颜色吗?”

银翰垂下眼不看她,“那是施主的事情!”

秦清有些气馁,这一声施主就将两个人的关系扯远了,看来她不下点猛药是不行了!

“啊!”秦清高呼一声,将怀中的银翰吓了一跳,在抬眼看她,她早已经无限悲伤的转身而去,抚着那床柱低头自怜,“我就知道你已经不在乎我了,连我身上中的毒也不管了!”

“什么毒?”身后,银翰的声音有些紧张。

秦清咧着嘴偷笑,又故意的压低嗓音,“玉霓裳的毒!上次我一个人返回宫去,本想去救秦风,却没有想到秦风没有救到反而着了她的道,我的身上中了毒,所以就变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一伸手,头一昂,又做出无限悲伤的模样,“我知道,你不再喜欢我了,我知道,我就知道!”

良久,身后无声,秦清只能在维持着原造型的基础上回眸,没有想到银翰竟然又低头念经,只是那声音越来越急,额边也渗出汗来。秦清知道他的内心一定在天人交战,回头,决定将戏一直演下去。

手紧紧的攥住,修长的手臂收回,秦清做万分后悔状,“我知道辜负了你的情意……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好好的珍惜,等到失去后,我才后悔莫急!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身后响起串珠落在地上的声音,噼里啪啦,秦清回眸,就见银翰眼中波光闪动,怔怔的望着秦清。秦清猛地回身,拉住他的手放在胸前,眼帘半闭做深情状,“如果老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会对那男孩说三个字:不要走,如果非要将这份感情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

小样,《大话西游》的经典对白,连紫霞仙子都感动了,还感动不了你!?

果然,银翰愣住了,痴痴的望着秦清那双充满感情的眼睛,久久都开不了口,说不了话。

在那瞬间,面对银翰那么痴情的那双眼睛,秦清突然坚定了立场,或许她不能给予银翰任何的承诺,但是她却必须承认,她的心中是有他的,要不然也不会一听到银翰要出家,就放下宫中的事情前来。

在来的路上,秦清还给自己找理由,是为了银朝,是为了黎民百姓,但是当她看到银翰一身青衣在树下抄写经书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愧疚与心痛。

这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银翰还是那个在时机堂中受尽弟子尊重的国法课老师,他还会装模作样的踏着计算好的步子,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穿着一尘不染的鞋子,偶尔趁着弟子们不注意拿出镜子来臭美一下子的二王爷银翰,而不是这异国他乡寺院古刹中的一个抄经僧人!

不管用什么方法,她必须带银翰离开这儿,她的身边已经有了秦风,翼,银烨,银煌,他如果能够接受,那就追随,如果不能接受,她也一定要将他送回故国,让他恢复原先的生活。她绝对不允许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流落在外!

“我承认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见一个爱一个,可是我对你们都是真心的,我无法将自己分成几份,却可以将感情分成几份,我不奢求你原谅我,只是请你不要因为我,放弃自己的生活!”秦清轻轻的抱住他,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让她心疼,“翰,跟我回去吧,跟在我身边或者回时机堂,随你选择,就是不要待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虽好,清静,但是没有你熟悉的人,你有个头疼脑闷的,也没人给你端茶熬药,还是跟我回去吧,我知道依你的清高,或许无法接受我身边的男人,但是只要你知道,我对你是有感情的就好,只是我的心太花,有了一个又一个,你们都对我很好,我不忍心拒绝。所以,别怪我!”这次不是演戏,是秦清的心里话,她觉着自己说出来,就轻松了。

银翰还是没有说话,秦清鼓起勇气看向他,这一看,她的心就沉到了谷底,只觉得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伤感随着呼吸缓缓逸出,最终弥漫在这片夜色下,扼杀住了她的呼吸。

颤巍巍的伸出手指,一把抓下他遮挡在眼睛上的手指,赫然看见那淡紫的眸子已经通红,那薄薄的水雾凝集滑下在那凝脂一般冰白的肌肤上,泛起点点的碎裂璀璨,似乎承载了希望,却又如此绝望。

“银翰……”秦清轻声的唤他。

他将她一把揽过来,紧紧的拥在了怀中,良久,秦清只听见一句话,“秦清,你为何这么贪心……”

秦清闭眼上,是,是她贪心,自从来到这个朝代之后,她心中对那男女之事的界限就松了,人不风流枉少年,在现代,她对她的男友忠心耿耿,最后换来的还不是背叛与死亡?也或许她穿越之时,灵魂并不彻底,在这幅身体上,还残留着花痴小五的思想,她不忍心伤害爱她的那些男人,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结局。

银翰终于决定跟秦清回去。走到城里的时候,一想到非楚楚曾经见过银翰,秦清就苦恼,这个时候她又想起秦风,如果秦风在,他就可以用他的易容术帮她。

“面具,面具,有老虎的,狮子的,还有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应有尽有啊!”轿外一个老者的叫卖声引起了秦清的兴趣,撩开帘幔看着他摊位上那些栩栩如生的模具,秦清突然有了主意。

按着记忆之中秦风曾经戴过的银面具的样子,秦清让人打造了几面银面具,分别给银烨,银翰戴上,然后将他们安置在宫里,带着翼一人去了大殿。

据说燕国使者已经到了非梦。

一进大殿就见到岚菊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秦清忍不住上去安慰了她几句,她摆摆手,似乎有心无力的样子,只是自己一个人喝着闷酒。

“妹妹,姐姐正伤心呢,你呀,莫怪!”非楚楚上前打着圆场。

秦清轻笑道,“姐姐说哪里话,我能理解大姐的心情,只是说来也怪,这么大个人竟然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我在城外城内找了几遍,就是没有找到!”

非楚楚也叹道,“是啊,清心公子丢的蹊跷啊,如果说绑架,这两天了,也应该有消息啊,如果不是绑架,他们抓清心公子做什么?”

岚菊抬眸道,“让两位妹妹费心了,算了,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燕国使者的事情吧,现在银朝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燕国又来捣乱,局势堪忧啊!”

岚菊这样一说,非楚楚就将眸光转向了秦清,“不知道妹妹说服四王爷没有?这燕国的使者可是到了非梦了,时间来不及了!”

秦清只得答应晚上再去见银煌,再说服他,却没有想到晚上还没有到,她就收到了燕国使臣进宫的消息。

来的正好!

非楚楚在皇宫之中接见了燕国使节,却没有让秦清参加,可见她还是防备着她。于是在第三天,秦清带着翼,银烨,银翰,亲自登门拜访,一来可以探听一下,秦风逃走之后会不会回到了燕国,二来则探听一下燕国对调停这件事情的看法。

燕国使臣没有住在驿站,而是住在了客栈。

房门打开,望着那独坐在桌前小酌的男子,秦清一愣,竟然是他?那个在寺庙之中遇到的,一身紫衣的绝色男子!

“你就是斩?”那男子站起身来,似乎也对秦清的身份有些惊讶。

秦清虽然蒙着面,但是那紫发碧眸就是她的招牌,这个世界没有染发剂没有美瞳,想伪装,很困难。

既然被他见过容貌,秦清也就不再遮挡,将面纱去下,大家坦诚相见。

“你是燕国的使臣?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秦清客气的问道。

“燕国丞相之子紫旬!”男子报上自己的名字。

“燕国大公主燕无敌的未来夫婿!”身后,通晓四国消息的银翰低声道。

“原来是大驸马,幸会幸会!”秦清热络的笑道,燕无敌的未来丈夫?还真是有趣。

“可是本公子缺没有感觉到有幸,想不到银朝人民心中的英雄,竟然是位就连出家人都非礼的狂妄之女!”紫旬冷冷的笑笑,丝毫不给秦清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