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变节
声望取决于势力中每个成员的权重，个人的小恩小惠并不能改变整体认知。
约瑟夫跟在尼尔身后，男孩儿的脚步格外轻盈，那些之前还在观望的纷纷露出羡慕的神色，能在客人越来越稀少的现在赚到钱，毫无疑问他的冬天会更加好过。
特别是这位客人还十分的慷慨，而且有着不次于圣神神父的仪容，无论你何时把目光投向他，看到的都是近乎完美的一面。
尼尔感觉自己像是在大人的陪同下逛游乐场，虽然他从没去过游乐场。
“那边是商店，先生。嗯......皮特叔叔总是喜欢自己改装，不过听人说好像没成功过几次。”
约瑟夫看向左侧，那是一条长数千米的步行街，就算前所未有的灾厄已经摧毁了旧文明，阻拦车辆进入的立桩还是稳稳的矗立在地面上。
这就是掠夺者的定居点，他们直面废墟，废墟也毫无保留的将一切展示给他们。
如果想当导购，这点水平显然还不够。
约瑟夫改变方向，朝没有牌匾的商店走去——导购技术不够，但是客人有钱，而且更有消费欲望。
踏进店铺，机油味混合着金属碎屑扑面而来，约瑟夫不动声色的向一旁侧身，把这阵浊气让了出去。
尼尔停在门外，约瑟夫又回头把他拉了进来。
“你可是导游，我是客人。”
尼尔脸蛋通红，还是被拽了进来。
满脸油污的男人突然从远处柜台下钻了出来，“哟，新客人，还有——尼尔？”
他的脸和衣服可以说是同样颜色，一身蓝色工装也被凝固的机油和其他污物弄的一塌糊涂。
男人看到了约瑟夫脸上的面具，笑容不减，“无论哪里来的都是客人，新客打八折，小店虽然货品不多，但是摆上来的质量都有保证。”
“最后，叫我洛克就好，如果能叫大师洛克的话就更好了。”
说完，洛克用手背抹掉额头上的汗水，顺柜台旁边的门去了店铺后面。
紧接着是切割机工作的刺耳噪音，飞溅的火星直接打在门框上。
“他该配个灭火器。”
“洛克大叔的店已经被他自己点着过一次了......啊，应该是两次。”尼尔走到约瑟夫的正前方，“请随意挑选，客人。”
店面不大，一眼望去就能把所有挂在墙上的枪械收入视线，虽然购物环境不怎么样，但是这些凶器保养的确实都不错。
约瑟夫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从武器架子上拿下一把手枪。
“22号！”尼尔喊到。
“点四五！两万法尔！子弹另算！”洛克的声音和那些火花一起传了过来，“你是响应者？虽然我这个感官迟钝，但这个口径可不适合贵族少爷玩游戏，虽然打在身上一定会是个大洞。”
这时，悬挂在墙上的钟表响起，一只五颜六色的鹦鹉从里面伸出来。
“七点？”
“七是我的幸运数字！”
“那就这把。”
尼尔跑到柜台前，替还在忙碌的洛克把支付用的二维码拿到约瑟夫面前。
导购和商家分成，尼尔也能拿到属于自己的一份，更准确地说是属于老神父的饭钱。
“还有子弹——稍等！”
火星消失，洛克捧着一个纸盒出现，“四十五发，算是赠品吧。”
约瑟夫从纸盒里拿出一颗子弹，随口问到，“这附近有绿粉？”
洛克的笑容凝固了，他愣了几秒钟。
要隐瞒吗？他也收了那个骨瘦如柴的男人的钱，答应对”外来人”保密，似乎这是他的义务。
自从埃尔格一病不起后，大家都放肆了不少。
“有。”约翰脱掉手套，从柜台下拿出一瓶白酒，又随手拿过一个铁制的杯子。
“这是六十一度的，绿粉就是六百一十度，六千一百度。”他给自己满上一杯，感受着烈酒将身子逐渐点燃。
这带着蓝色的面具家伙显然有所图谋，要么是响应者，要么是其他人手下的探子。
但是，关于绿粉这种东西，没有最好，有人来找长棍的麻烦他只能暗自窃喜。
“之前没人敢明着搞这东西，你懂的，只要纯度够高，你带着几十克进入都市就可能被扔进去蹲二十年大牢，它和肾上腺素是两码事。”
一种拿来救命，一种用作消遣。
约瑟夫点头，示意他继续。
洛克心想，反正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把他知道的都抖露出来也无所谓。
“自从埃尔格倒了，长棍就开始这里倒卖那些该死的垃圾。”约翰继续说着，面露怒意，“说不定都是借的，反正他很有钱，雇了几个比他更蠢的蠢蛋。”
掠夺者没有约瑟夫最开始想象的那么高尚。
长棍敢倒卖这种违禁药物，身边有几个护卫也是情理之中。
要怪，就怪市场总是需求不断，人类从未放弃用各种办法填充空虚的精神世界，哪怕只是化学物质制造的虚假天堂。
“刚开始像条疯狗，用不了几个月就变成个一无是处的废人。”约翰叹了口气，伸手指向门外，“从这里出去，顺着大街直走，到了头再左拐，你就能看到了。”
“我早听说他是升佳商团的？”
尼尔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他总觉得自己好想要卷入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里了。
啊，就像那些小说里描绘的，然后走向新世界......
“一个芝麻大小的头头罢了，得亏这是个小地方他才混得开。”洛克露出不屑的神情，“我见过商团成员的聚会，长棍那个蠢货永远是末等席。”
“其他商团成员在哪里？“
“还得走更远，从这再走上几十里地——不过，按照交货期，他们应该三天后就到这里了，毕竟枪械可是抢手货。”
洛克说的是他自己，约瑟夫想的也是。
在这种地方脱手无人机当然不现实，也没人出的起价格，他可没心思整天当金库保安。
如果有财力雄厚的合作者加入，资金将不再是问题，有了钱之后很多问题也将不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