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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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旧事重提

因为昨日答应过礼贤哥不乱晃,若音看完子衿又往绸缎铺里去。

铺子今日没有营业,半掩着门。蓝田气色不太好,他刚才去内殿的时候,那人睡得很沉,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动静,可见昨日确实乏到极点。紫虹昨日分了大半灵力给蓝田,帮他顶着阵势压制撑稳内殿空间,今日也在休养。红玉那边事情尚未结束,只有黄鸣和青羽陪着若音说话。

若音在肖府时曾塞给青羽一张御字符,青羽懂得此符珍贵,没舍得用,今日还给她,她笑道:“姐姐拿着便是,我这里还有许多。”

青羽摇头,硬要塞给她,说这些符用一张便少一张,让她收好。

若音不肯接,斜眼瞧见缩在角落假装不存在的龚泽梵,立即有了主意:“喂,臭道士,说你呢,来教本姑娘画符。”

子衿只教了她识记,可没教她绘制。这种事情还是要寻专业的道士。

龚泽梵嫌她性格顽劣,又与妖物走得近,初时不愿意教她,后果可想而知。人家身边可是有一大票后备军呢。

若音欺负归欺负,玩闹归玩闹,这回学起来倒是用了心:九月初八过后,她便要去寻仙君了。烦得记不牢时,只要想想这个念头,心里暖流涌过,总能再耐下性子来。

她学得不快,龚泽梵在她面前苦头吃得足够多,哪里敢嫌她慢,心道她这样的祸害,学得越少才越好呢,因此丝毫不催促。而若音逐渐发现,龚泽梵除了性格容易冲动、过于耿直无法接受与妖类共处,其它方面倒还不错,慢慢不再欺负他,与他的相处亦从嗷嗷叫转为和平。

王礼贤答应若音和好,却很少出现。青羽这回没有瞒着若音,她要寻礼贤哥便说在休息。蓝田三日后便恢复如初,单独开了个小空间,方便若音折腾龚泽梵学习绘符;红玉结束闭关,还是那般怯怯的模样,看不出什么变化;黄鸣出去两日后又回来;礼贤却还在内室沉睡,到第九日才露面,见龚泽梵被若音折腾得不成人形,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陪她闹了一日,重新回了内室,只有特意寻他时才出来。

王家李家两位爹爹替儿女议下的亲事,礼贤闭口不提,若音自然不会主动提。只有青羽暗自着急,又不敢往枪口上撞,只好假装什么都未发生过。

天气渐渐凉了。

树上黄叶几乎落尽时,朱言回到宁城。若音二话不说,扑上去指责他空有师傅的名头、未尽师傅的义务。朱言嫌恶地一把推开她:“滚,老子活了几千年都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徒弟,没逐出师门都算客气的了,烦了老子直接清理门户。”

若音不肯放过他,开始数落绿腰的恶行,等着师傅大发神威替她主持公道。

朱言越发嫌得厉害,一个脑崩弹过去:“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引了两道天雷都没能劈死她,你是要菜到什么地步,才能引来这么菜的天雷!”

若音语噎,捂着脑门愤愤折腾龚泽梵去了。

王礼贤听闻朱言回来,难得主动离开内室,还没问他话,朱言倒先别有深意地笑了一下:“和好了?”

王礼贤板着脸,假装没听懂,示意蓝田开个厅堂。

朱言见了空间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进去,自己寻个舒服的位置坐下,跷起二郎腿,抢在他之前开口:“别绕弯子,有什么话直说。”

王礼贤亦不想浪费时间,单刀直入:“十年前是谁来的宁城,附了莫轻尘的形?”

朱言意外地扬眉:“你怎么发现的?”

王礼贤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朱言觉得,呆会儿很有必要就他的态度好好说道说道,眼下正经事要紧,回答他道:“承钧。”

王礼贤叹道:“果然是他。”

朱言等着他的下文:“怎么忽然提起十年前的旧事?”

王礼贤与他说话的时候,简直是惜字如金:“十八岁。”

朱言想了片刻才明白,若音还有两个多月便满十八岁,承钧十年前附形时特意提过十八岁,顿时就笑了:“哦,这个啊,承钧那老滑头忽悠你呢,不用理他。”

王礼贤皱起眉头,对这个说法很不满意。

朱言回

来前刚了结一桩麻烦事,这会儿心旷神怡,耐心也特别好,向他详细解释道:“当年承钧特意把这丫头的事告诉我,是托我照应来着。后来发现你寻过来,觉得是个靠谱的,转而托付给你。十八岁那句算是个提点,因为莫轻尘误打误撞,阻了子衿的事。”

——事实证明,承钧上神的判断绝对正确。朱言随口应下差事,转眼就扔到脑后,偶尔想起来的时候才去瞧一眼,明知有个邻家哥哥,承钧未叮嘱他去瞧,他就从未去瞧过。他收若音为徒,有几分也是为了补偿这些年的无视。

王礼贤不悦:“他既然引子衿过来,为何不拆了元家的结界,摘了肖允的锁?”如此事情便会简单许多。

朱言笑眯眯地说:“因为那是司命簿子上记载的事,改太多会露了马脚。”

王礼贤皱眉:“那为何偏是十八岁?”

朱言不以为然:“他信口胡诌的呗。元秀清今年十六岁,这年是子衿的最后期限。她那性子,能不闹事才奇怪。承钧知道你在,这句其实是给你的提点,意思是今年为多事之年。”

王礼贤一时无法相信:“就这么简单?”

朱言耸肩:“就这么简单。”

王礼贤哑然:莫非是他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朱言见他像是问完了,转而挑起别的话题:“老凤凰,你我的底细彼此都清楚,也不必遮遮掩掩。这些年有你看着那丫头,我省了不少心,算是欠你一个人情。我向来不是守规矩的人,有用得着的,只管开口提。”

他在示好。

朱言堕天以后头一次跟人示好,王礼贤却不领情,瞧他的眼神分外奇特,语调讥讽:“因为她欠吾一个人情?你是她什么人,为着她欠吾?”

语一出口,朱言勃然变色,眼看就要发怒,却愣了一瞬突然又哈哈笑起来,反而顺了王礼贤的话,斜了他一眼傲然答道:“老子是她师傅,怎么着,不成?”

王礼贤默了:跟谁拌嘴都不能跟朱言拌。他总有办法噎死对方,若音都不是对手,他何必自讨没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