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她妹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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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豪华大气的汝阳王府此时火光冲天。大体的样貌已经被烧得看不出来了,只能看到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整座府邸。赵敏失神的站在王府前,看着手下的士兵和佣人用木桶盛着水朝着王府泼去,但火势却丝毫没有减弱的势头。

“父亲,哥哥……”

赵敏心中一阵剧痛,眼前阵阵发黑,脚下一滑几乎要失足从马背上跌下来,幸而张无忌及时赶到接住了她。

与张无忌同时赶到的易睿泽也是不敢松开拽着赵珺衣服的手,生怕她没轻没重的就往里冲。

“父亲,父亲!!!”

“珺儿!”易睿泽死死拽着赵珺的胳膊,面色铁青,“不要去!”

“你放手!!”眼看火势愈烧愈烈,赵珺不顾一切的想往王府里冲,满脸愤怒毫无形象的朝着易睿泽尖叫,“父亲和哥哥还在里面!”

易睿泽不言,只收紧了拉着对方手臂的那只手。

“不放?”赵珺挑眼,看着易睿泽的神情隐隐带着些许癫狂。只见她忽然大笑起来,突然狠狠转过身,肩胛出受不住这样的力道,只听得骨头发出一阵嘎嘣声,赵珺的整条手臂都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扭曲着。

“你……”易睿泽身子一阵,猛地松开手上,眼看着赵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起来,死死咬着下唇硬是一声不吭,但还是因为承受不住剧痛踉跄两步跪到地上,却仍旧挣扎着想要上前。

易睿泽整个人被钉在原地,看着赵珺非常痛苦而又非常努力的朝着王府的方向爬去。她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头圈上的翡翠和珍珠披散下来落到尘土里,一向雪白而又一尘不染的外衣上全是污渍。

“不要这样,”易睿泽一向爱笑的脸上此刻没有半分笑意,甚至还隐隐有些泛青。他上前俯身将赵珺抱到自己怀中,小心翼翼的绕过对方脱臼了的胳膊,沉着的声线中尽是隐忍的痛苦。他抱着怀里不停颤抖着的女孩,像是抱着这世上最稀世的珍宝,“不要这样。”

温暖的手掌轻轻的拍着她的脸颊,一下一下,耐心而又温柔,似乎是要讲她内心的恐惧以及不安全部安抚下来。赵珺背对着熊熊烈火被易睿泽抱在怀里,耳边传来的尽是水泼到地面上的声音以及木梁被烧的劈啪作响时又被清水覆盖后而产生的嘶嘶声。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多。无助的感觉来的铺天盖地,赵珺难以自拔,只能任由自己在那个名为痛苦的泥沼中愈陷愈深。被易睿泽抱在怀中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赵珺睁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任由痛苦席卷过自己的四肢。

“我在这里,我还在这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低低的响起,仿佛一道光照亮漆黑的夜。赵珺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眉眼如画的脸庞。他的眉毛紧皱,好看的眼睛里满满全是温柔以及心疼。他的手拂过她湿漉漉的脸庞,轻声道,“我还在这里。”

仿佛小时候在马场上受了委屈,胸口涨的酸酸涩涩得全是想哭的冲动,但却挨着有旁人在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父亲哈哈大笑着将手里的马鞭扔到一旁,迈开大步上前将小小的女孩儿抱到怀中,“不愧是我察罕特穆尔的女儿,不哭,好样的!”

往昔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父亲爽朗的笑以及兄长宠溺的笑交替循环。赵珺漂亮的凤眼显得空洞而无神,她怔怔的望着易睿泽,“为什么不让我去,为什么不让我去?我没有父亲了,我没有家了。”

她一向神采飞扬的脸庞此刻满是污渍,她的声音轻的仿佛就要被风吹散。大片大片的心痛在易睿泽心中蔓延开来。一向闹着笑着吊儿郎当面对世人的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紧紧抱着她单薄的身子,一遍遍的重复着“还有我”。

赵珺趴在易睿泽怀中努力的回过头去,看到在火海中朦胧的景象,脑海中父兄并肩而立的画面定格且越来越模糊,直到模糊得看不到。赵珺终是忍耐不住,掐着易睿泽的胳膊放声大哭起来。

赵敏双膝跪地,上半身歪歪的靠在张无忌怀中,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只是无神而空洞的注视着被火焰包围的王府。耳边传来赵珺撕心裂肺的哭声,但却遥远的像是隔了几个世纪。

膝下小小的石子尖锐的棱角直挺挺的扎在腿上却丝毫感觉不到疼。赵敏没有哭,脸上甚至一丝表情都没有。她只是注视着被火苗缠身的王府,看着描着金边的牌匾噼啪一声落到地上,溅起无数火星。

“赵姑娘……”

担忧的男声自身畔传来,赵敏木然的别过头去,看到张无忌布满担忧的脸庞被火光照的火红。她抬手推开张无忌,抿了抿下唇,冷声缓缓道,“张教主如愿了?”声音已是嘶哑不堪。

张无忌骇然,扣着她肩膀的手紧缩,满脸皆是焦急,“不是我,不是我!!”

赵敏别过头去苦笑,自己自然知道不是他。只是一向骄傲而又运筹帷幄的绍敏郡主如今丧父丧兄,被人挟持着嫁给小人而反抗不得,如今还有什么脸面来面对他。

不过区区几日,那个在武当山俾睨天下嘲笑着“张大教主何以如此轻薄”的少女已经不在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张无忌见她不说话,更是焦急如焚。掰过赵敏的肩膀急促道,“诚然我不想让你嫁人,更不想你再和我们作对。但实在无须屠你满门啊!”

突然响起哒哒的马蹄声,赵敏回过头去,只见一列列蒙古兵护着孛罗阿鲁从道路尽头走过来。孛罗阿鲁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赵敏,脸上尽是虚假的关怀,“郡主,小王刚刚得到消息便仓促赶来了,可惜……唉。”

赵敏从地上站起来,冷冷的盯着他,满眼尽是杀意,“淮南王可知王府是如何起火的?”

“小王听说是明教叛贼夜袭王府,杀了王爷和小王爷后才放火烧了王府,难道不是真的?”孛罗阿鲁故作惊讶道。

张无忌的脸色铁青,赵敏也是不再说话。倒是赵珺渐渐止住了哭声,从易睿泽的怀中爬了出来。

“王府起火的时候明教各大高手均在万安寺救人,敢问淮南王明教叛贼又是如何夜袭王府放火杀人的?”

嘎嘣嘎嘣的骨头生在夜幕中听着分外恐怖,易睿泽将赵珺的胳膊接好后扶着赵珺缓缓走上前,微微侧过脸能够看到赵珺冷的像冰霜一样的脸庞,“淮南王当真说笑了!”

这孩子……真的是从前那个只知道撒娇耍赖缠着姐姐的珺儿?

赵敏看着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少女站在自己身前几步的地方,雪白的外衫早就被蹭得肮脏不堪,她的脸上也是东一道西一道的污渍,偏偏那双眼睛亮得惊人,眼中尽是森然的恨意。

赵珺仰头,火光凄厉的照亮她的脸庞。她的脸庞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嘴边是阴狠的笑容,“孛罗阿鲁,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我今日不死,这笔血账定要你十倍奉还!”

“昭珺郡主好魄力,”孛罗阿鲁仍是笑,“只不过说我杀你满门……何以见得呢?”

“我和珺儿虽然不在朝中但未必什么事都不知道,承蒙皇帝宠爱,淮南王既然能诬陷我父兄通敌叛国,自然也敢杀我全家。”

“郡主冰雪聪明,只不过此事当真错怪小王了。不过小王可以保证,只要郡主肯嫁我,小王保证你姐妹二人郡主地位不动半分,一生荣华。”

赵珺浑身的肌肉紧绷,赵敏抬手摁住她的肩膀,仰头冲着孛罗阿鲁嫣然一笑,话语中是毫不留情的狠辣。

“淮南王抬举了。只是方才小妹说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如若今日我姐妹不死,定要屠你满门以祭父兄在天之灵!”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认为只有心胸狭隘而阴暗的人才会像蟑螂一样潜伏在漆黑的角落中见不得光,见不得人好。

带点调侃意味的说,某位姑娘其实你是深爱着我的吧?可我真不喜欢相爱相杀这个戏码。

要么咱就实打实的来,你瞧最近阳光多好,出来晒晒太阳吧,小心憋得浑身长毛。你所做的一切最终只能祸害到你自己,何必呢。

言尽于此,望君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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