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似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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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六十六章

徐忧点点头,叹息一声,继续讲道:“据《尘寰杂技》记载,愿意净身入宫做太监的人,必须要由有地位的太监引入,然后凭证人立下婚书,将自己当成女人嫁到皇宫里。其中的关键是订立生死文书,还必须请上一帮人作为证人,写明是自愿净身,生死不论,免得将来出麻烦惹出官司。费用当然是要收取的,一般要交上十两或八两银子,穷人家大都拿不出,怎么办呢?这就需要签订契约,等孩子进了宫,发迹后再逐月回扣。月份少,利息大,如果混得不好,那这笔债可能要一二十年才还得清。还有两样东西是必须带着的,一是送给刀子匠的礼物,一般是一个猪头或一只全鸡,外加一瓶酒;二是手术期间所用的物品,包括三十斤玉米,几篓玉米棒、几担芝麻秸及半刀窗户纸。其中,米是净身者一个月的口粮,玉米棒烧炕烤暖用,芝麻秸烧成灰后用来垫炕,窗户纸用来糊窗子,免得手术后受风凉导致感染。刀子匠要准备两个新鲜的猪苦胆和臭大麻汤及麦秆。猪苦胆有消肿止痛的作用,手术后敷在伤口处。臭大麻汤的功效有很多,手术前喝一碗让人迷糊,起麻醉作用,手术后再喝,让手术者泻肚,以减轻小便的排泄量,以保证手术的成功;麦秆的功用则是手术后插入尿道。然后选上一个好日子,最好在春末夏初,气温适中的时候,没有苍蝇蚊子最好。因为手术后一个月下身不能穿任何东西。选好了日子之后,要把净身者关在房间里。那房间必须密不透风。在这段禁闭其间,绝对不能饮食,以免有排泄的污秽物沾上手术后的伤口导致伤口恶化,危及生命。这样,经过了三四天之后,才能让刀子匠进行实施手术的准备工作。”

“手术前,刀子匠首先会问:‘你是自愿净身吗?’净身者回答:‘是’。刀子匠又问:‘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净身者回答:‘绝不后悔’。刀子匠又问:‘那么你绝子绝孙可和我毫无关系吧?’净身者回答:‘毫无关系’。问完并且回答完以后,担任介绍人的太监会把《自愿阉割书》循例再念一遍。再此期间,如果净身者表现得不愿意甚至有丝毫犹豫,刀子匠必须立刻松绑,挥手让净身者自行离去。如果其态度坚决,就开始动手术。”

“净身者被蒙上眼睛,脱尽衣裤,采用半卧姿势躺倒在床位上,手脚像一个‘大’字,

全身被邦得结结实实。助手将其下腹和双股上部用白布绑紧、固定。还需要助手抓住他的头、肩膀、胳膊,压着他的腰,这样做是为了防止他因痛极拼命、流血过多而呜呼哀哉,另外的人则用热胡椒汤将净身者被阉割的部位清洗、消毒。”

“手术刀是一种呈镰刀状弯曲的利刃,使用时通常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消毒措施,最多在火上烤一下便算是消毒了。然后,刀子匠就用手术刀进行手术。手术完成后,再由两名助手搀扶着净身者在房里缓行两三个时辰后才让其躺下休息。手术后三天内不准喝水,据说由于口渴和伤痛,其间必须忍受非常的痛苦。三天过后才算正式完成手术。然后就是静静地疗养。算起来,差不多要三个月。三个月后他们才能行走如常。”

“另外,还有一种叫做特殊佣妇的太监制造专家。有些父亲若决定自己的孩子长大做太监的话,便雇佣此人,此人的职责就是让婴儿变为太监。具体方法就是轻巧地揉搓婴儿的小睾丸,每天三次,每次捏到婴儿痛苦啼哭为止,并且慢慢增力量,这样,渐渐地就破坏了他的生殖机能,长大后绝不会产生生命的元素。”

“因此,经过这种残忍的手法后,孩子的**便渐渐萎缩,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显现出女性的特征,没有喉结,**凸出,声音尖锐,行动扭捏如秀女,这便是太监了。当然,也有另一种情况,如果有些人家实在太穷了,交不起净身的费用,干脆就自己动手蛮干。不过这种风险比较大,往往还没开始,净身者就被吓死了。”

“对于割下来的东西,净身师会像宝贝一样地收藏起来,净身者则无权要。统归净身师保留。净身师要事先准备好一个升,升里面要放上半升石灰,将净身之物放进石灰中,让石灰吸干其中的水分,免得腐烂。尔后将净身契约用油纸包好,放进升中。再用大红布将升捆好扎紧,小心地将其放在屋顶房梁之上,这叫做‘红布高升’,预祝净身者将来走鸿运,步步高升。有朝一日,净身的人发迹了,赎回自己的身上物,便要量财索讨了。”

“这就是太监的故事。”徐忧终于讲完了,常常舒了一口气,转头瞧着东方小红,发现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恐,而是泪水涟涟,不胜伤悲。

“太残忍啦!”东方小红哽咽着说道。

徐忧听后,心下暗暗责备自己糊涂,为什么要给一个女孩子讲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不仅残忍,而且过于变态,几乎已经超越了人类所能扭曲的精神极限,他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对任何人讲这种事了。想罢,他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揩拭着东方小红脸上的泪痕,转言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说些其他的事情吧。”

“还能说什么啊?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件事!”东方小红抽噎着埋怨道。

徐忧皱着眉头,想了想,道:“现在天色还早,不如我们游湖去吧。”

东方小红一听,似乎来了兴致,立马收了眼泪,望了望四周,道:“这里好像没有什么湖吧?”

“找一找不就行了吗?”徐忧轻松地答道。

东方小红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徐忧牵着她的手,脚尖点地,内力暗起,伴随着破空的风声,人已如鹰隼一般远遁而去,刹那间消逝了踪影。

这里山道迤逦,山势蜿蜒,丛林浓郁,野花繁茂,加之夕阳的点缀,将整片苍茫的山岭同时镀上了一层陈旧的、厚重的温馨。

空谷传声,便看见几只不知名的鸟儿盘旋而上,在二人的头顶上方踅来踅去,显得分外逍遥。二人行了一盏茶时分也没有找到什么湖,不仅是湖,连一条小水沟都没看见,看着日薄西山,天马上就要黑了,二人才感觉到腹中已饥渴万分,好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正好在一个山坡上瞧见了一个村镇,村镇很偏僻,不过人流量却不少,二人远距数百米也能听见这村镇上熙熙攘攘的喧嚣和一股淡淡的醉人的酒香,于是二人决定在这里歇脚。

二人赶到下面一看,只见这村镇的村口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牌坊,上面用草书镌刻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华阳镇”。下面则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正在呼呼大睡,面前一个破瓷碗,几枚发霉的铜钱在其中孤单地静卧着,甚是可怜。徐忧想掏几个钱给他,可是掏了半天,却发现自己压根儿没有一分钱。于是问东方小红,东方小红无奈地说道:“我的家都被毁了,哪里还有什么钱啊?”说着转过身去,双肩微微瑟缩,似在哭泣。

徐忧忽觉良心有愧,摇了摇头,安慰了东方小红两句便没再理会这个叫花子,牵着东方小红的手就朝镇中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