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红颜:帝后太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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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无处不巧遇

第二日凌婉容醒来,紫兰苑一切如旧,没有任何人对她提起昨日的事情。但是,她自己心中却有了谱——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昏过去之前,是为了什么在焦躁不安。

而贤王府内所有人的沉默,则告诉她一个潜藏的事实:她的身体定是出现了什么反常,但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而贤王府内的两帮人马——以上官洪煜为首,以及莫君贤等人,必然已经猜出了什么。但他们不说,显然是不想对她提起,而她即使问了,他们也不会说实话。

与其如此,她不如去找她的师父药无痕。如果她的身体真有什么不妥,没有人会比药无痕更清楚的。

过了正午,凌婉容向莫君贤等人说了去向,便前往客栈去寻药无痕了。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一走,莫君贤等人就展开了讨论。

“贤哥,这样真的好吗?我觉得……楼主她有知道的权利。如果到时候楼主自己察觉了,那楼主一定会怪罪我们的。”素柔很明显不愿和凌婉容为敌,于是便提出了异议。她总觉得,一旦失去了楼主的信任,以后很多事情就没办法回到从前了。就算是为了楼主好,这个方法也不一定适合。

莫君贤默然不语半晌,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素柔,如果还有其他办法的话,你以为我愿意休书给师父吗?”

“素柔姑娘有所不知,楼主中的这凝心血丸,刚好能够抵制鹤涎香扩散到心脉的毒性,但也只是暂时性的。”因为素柔和莫君贤还没有成亲,因此沈陵政依然称呼素柔为‘姑娘’。他沉着语气,继续说道:“如果楼主知道师尊给她吃下了凝心血丸,那楼主就会陷入更复杂的走火入魔的状态。”

“为什么?”素柔不解,贤哥不是说,这凝心血丸只是会让楼主忘记一些关于感情的事情吗?怎么又到了‘走火入魔’的严重地步了?

莫君贤没作声,沈陵政便继续解释道:“没有人愿意忘记与自己感情有关的人、事、物,换作是素柔姑娘,恐怕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楼主如今身中两种奇毒,若心中产生抵触情绪,到时候恐怕两种毒又会产生新的变化。通常情况下,练武之人走火入魔,都是由于思绪和身体相互排斥而造成的。如果素柔姑娘真是为了楼主好,就请素柔姑娘保守这个秘密吧。”

秦风然淡淡地补充了句:“事情就是如此严重,所以即使我们明知可能会有人利用楼主此弱点,但我们仍然不能让楼主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素柔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看向莫君贤。当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沉痛和心疼时,她微叹了声:“好吧,就算楼主最后会怪罪我,我也只好冒着被赶出容贤楼的风险了。”

莫君贤、沈陵政、秦风然三人,互视一眼,心中均对素柔的聪明感到几分赞赏——素柔明显的猜到,凌婉容若在药无痕处得不到线索,就一定会在素柔这儿套话。不过幸好,昨日之事,嘴巴最管不住的紫竹却不在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自然,紫竹是被凌婉容派去跟踪上官洪煜了,可惜却没人知道这其中的深意。

这个时候,凌婉容已经到了金川城内最大的客栈聚集地,福川街。药无痕虽说住在客栈,但还是一如既往的爱闹,把一帮江湖人士给整了个叫苦不迭。

凌婉容到了药无痕所在的客栈,见到的就是药无痕罚两个江湖人士与他拼酒的场面。想当然,不仅千杯不醉而且对毒对酒完全免疫的药无痕,是绝对没有人可以用毒或者酒将他撂倒的。

“师父,我有些事想跟师父说。”换作平时,凌婉容会取笑药无痕两句,然而今天,她没有任何心情。她只想,尽快将她的疑惑给弄清楚。

药无痕察言观色,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劲。他把桌上两坛酒一推:“不来了,你们自己玩!”

说罢他就走到凌婉容面前,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往二楼走:“跟师父上楼说。”

凌婉容也不多说,默默地跟着药无痕上了楼。但到了药无痕房间里,药无痕才把凌婉容手臂一提,不多时就离开了客栈,飞快地到了一个僻静的庄院外头。客栈人多嘴杂,药无痕自是不会真的在那儿和凌婉容谈话。

“婉容你看看,这是师父在无意间发现的,从那客栈二楼奔来这里,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但是这里没人住,据说有很多人死在这里,所以到现在都卖不出去。这里,不失为一个谈话的好地方,婉容你说对吧?”药无痕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他是猜到自己这个小徒儿要问什么了。

但是,碍于他自己的想法,以及莫君贤等人的想法,他就是死——也不能说。

“师父,我只想问师父一句话。”凌婉容没理会药无痕的话题,径直开门见山地问道:“师父有没有给我吃过什么东西?”

想来想去,也只有她那日在流水涧晕过去了,药无痕和罗金花给她吃了什么。因为,那是她鹤涎香之毒最后发作的一天。

药无痕挑眉,讶然反问道:“婉容为什么这么问?出什么事了?”

“师父,我从小跟着师父,我对师父的了解比对我爹还深——师父又何必骗我呢?”凌婉容不悦地皱眉,“我感觉自己很多事情都忘记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师父觉得我这样正常吗?”

药无痕心里‘咯噔’一声,这事儿要是搁在其他人身上,恐怕其他人根本不会发觉,没想到他这个小徒儿却如此**,让他真是有点出乎意料。

“婉容,师父虽然爱玩爱闹,但师父就你这么一个女徒弟。我怎么着,也不会给你吃什么而不告诉你吧?”他决定装糊涂到底,瞬间肃正了神情:“你说的这情况,很明显就是鹤涎香的作用,怎么会是我给你吃了什么?”

凌婉容不语,紧抿着唇看着他,想从他眼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她很快就觉得失望了,因为药无痕说得好像是真的。

她是愿意相信的,那代表她没有出现什么她不愿出现的症状。可心底里,总有个声音在叫嚣着——不止是这样!不止是这样!

“婉容,师父可以对天发誓:师父要是给你吃了什么毒药,师父就减寿二十年!师父这么大把年纪了,减寿二十年也就是明日死期了,你说呢?”药无痕苦笑着发誓,面上看来是对凌婉容的不信任而感到心酸,实际上……他是为自己的无能感到心酸。

如果婉容真的死了,那他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发这毒誓又算得了什么呢?十八年前,若不是这个小小的家伙,他早就追随小师妹去了。

“师父,对不起,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凌婉容瞬间感到歉疚起来,她又不是不知道药无痕对她那个‘娘’,付出的感情有多深,她又怎么能去怀疑他呢?只是……

她转身:“师父,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师父先回客栈去吧。”

药无痕欲言又止地伸出了手,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他什么也说不了什么也做不了,能够骗倒这个聪明绝顶的小徒儿,他已经是把性命都搭上了,他可没有办法再安慰她。

一直以来,她看事情比别人都透彻。如果连她自己都看不透,那别人又有什么办法让她看透呢?

摇了摇头,药无痕心情沉重地回了客栈,却再也没了逗弄那些江湖人士的心思。

正午的福川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热情的摊贩们不断吆喝,招呼着每一个从摊位前走过的行人,期望能做成一些小小的生意,好养家糊口不至于挨饿。

凌婉容随手围了条淡青色的面巾,漫无目的地走在福川街上,看着人来人往,心底却什么也没想。由于出门前,她并不打算惊动谁而穿了素净的衣裳,所以现在的她看起来倒没有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也许丢进人海便看不见她了。

当然,若是有心,近距离看她——便能看见那双眼里的光华。虽然此刻有着无措和迷惘,却也只能让男人更心怜而已。

终于,有个小姑娘怯怯的拉住了她:“姐姐,买花么?”

凌婉容神游天外的神智被拉了回来,有些不悦,但她低头时,见到那小姑娘仿佛第一次鼓足勇气叫卖一般,她便不由自主弯了眼:“买,这些花,我都买了。”

“真的吗?”小姑娘的眼睛迸射出光芒,欣喜的将手中花篮递给她:“这些,姐姐全要的话,只要二十文钱就好了。”

那些花是山上摘的,一看就不值什么钱。但小姑娘既然拿出来卖,很明显是家中遇到了困难,所以不得不想些笨办法、以解燃眉之急。

“这碎银给你,不过,你得帮我把这些花,送给这大街上的姑娘们,每人一朵。等你送完了,就可以到我这儿来拿钱了。”凌婉容依旧眉眼弯弯地,语气也很柔和。

小姑娘毫不犹豫地应了:“好!”

说着她便跑了,卖力的去送给大街上的姑娘们,压根没想过那个好心的姐姐,也许只是耍弄她玩而已。

凌婉容低笑:这就是纯真啊,幸好她不是骗子。

“为什么难为她?”低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但奇怪地是——她不感觉对方是在替小姑娘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