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红颜:帝后太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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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关系再度僵硬

日上三竿之后,德寿宫里才忙碌了起来。

皇帝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朝臣们有事都是找太后商议,而昨日太后一收到消息,说是皇帝已经回到京城,于是立刻就放手不管朝政了。

因此,太后睡了个好觉,日上三竿才起床。

“桂嬷嬷,今日ni怎么特别沉默?”太后总算是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了,于是便问了正替她梳头的桂嬷嬷。

桂嬷嬷一窒,半晌才欲言又止地道:“娘娘,奴婢……奴婢……”

见铜镜中,桂嬷嬷一脸担忧的神色,太后不由得笑了:“哀家不过就是睡过头了,难道你以为哀家醒不过来了?”

“娘娘正值壮年,身子骨硬朗的很,奴婢哪儿能有此担忧?奴婢只是……只是……”桂嬷嬷想了又想,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告诉太后,话到嘴边便又卡壳了。

皇上可是说了,谁敢在太后面前乱嚼舌根子的,下场就和那钱公公一样。所以,就连她这个宫里头的老人,也没敢惊醒太后,禀明太后这件事。

“你今天可真是……”太后皱了皱眉,突然想起钱公公的事,于是转移了话题道:“对了,那钱公公昨日被哀家小惩大诫了的,今日可还跪在德寿宫外头?”

其实,太后下旨赐婚,也是一片好意。

凌婉容没将太后这个人看错,太后的确辜负不了凌婉容所赠的那首诗,德才兼备,心胸宽广。虽然太后对凌婉容为妃一事存在着极大的抵触,那也是出于对大安朝江山的考虑,也是出于一个母亲的私心,更是出于她身为大安朝太后的职责所在。

不过,在太后得知凌婉容即将魂归西去的时候,太后的心里也泛起了疼惜。太后辗转反侧好几日,终于做出了这个让她十分抵触的决定。既然凌婉容命不久矣,她何妨让凌婉容临死前拥有一段幸福时光?

所以,太后下旨赐婚,但她没想到凌婉容拒绝的彻彻底底,而钱公公又仗势欺人惹得双方大动干戈。

最不识时务的,便是那钱公公了。他从容贤楼灰头土脸的回来,竟然还敢在太后面前进馋,数落凌婉容的不是。太后自当是十分恼火,便打了钱公公十板子、并罚他在德寿宫门前跪着,小惩大诫。

“钱公公……”桂嬷嬷刚替太后梳完头,听得这问话,放木梳的手便一颤。她心中犹豫地想着:这次可是太后问到的,她若禀明——不算是违背了皇上的旨意吧?

“桂嬷嬷,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太后一脸诧异,转头看向了桂嬷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敢对哀家说?”

桂嬷嬷顿时跪了下来,老脸皱成了一团,低声道:“启禀娘娘,昨晚皇上回宫后,已经将钱公公给赐死了。”

当然,桂嬷嬷只是轻描淡写的这么说了一下,事实上是上官谦面色冷峻的回到皇宫,点名让大内侍卫抓钱公公入狱。而钱公公当时正跪在德寿宫门口,大内侍卫都有所犹豫,毕竟钱公公是伺候太后多年的老人了,抓了钱公公就是跟太后过不去。

就是这么一犹豫的功夫,上官谦出掌震断了两名大内侍卫的心脉,冷如修罗的问众人——还有谁敢抗旨的?

这是上官谦第一次在人前发怒,也是第一次在臣子面前出手杀人。当时所有人就惊呆了,随后大内侍卫不敢再迟疑,前往德寿宫便抓了钱公公到天牢。

就在昨夜,上官谦一道密令,钱公公便死在了天牢之中。

“什么?!!”太后闻言,惊得一下子站起身来。

“娘娘息怒,皇上大概是觉得钱公公仗势欺人,给皇室抹了黑,所以才……请娘娘息怒。”桂嬷嬷连忙磕头,分外担心这两母子为了一个太监而失和。

太后怒道:“皇帝如此作为,你们竟到现在才对哀家禀告!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哀家这个太后?!”

桂嬷嬷顿时低头,不敢再说一个字。

太后要求他们眼中有太后,而皇上如今也不容旁人挑战皇权,他们真是左右为难啊……

太后见桂嬷嬷不说话,怒气稍稍平息之后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能够让桂嬷嬷如此三缄其口的,除了她那越来越放肆的皇儿,不会再有第二人。

“哀家这就去见皇帝,哀家倒要听听看,钱公公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罪过!”太后脚步刚迈,立刻就对欲起身的桂嬷嬷喝道:“你不必跟哀家前去了,哀家暂时用不着你!”

说完,太后愠怒的离开了德寿宫,随便唤了名宫女随行,往皇帝寝殿去了。

桂嬷嬷抬头,眼里浮现了一抹担忧:皇上已经长大了,娘娘何必如此执着呢?其实那凌婉容……未必有娘娘以为的那般野心勃勃吧?

*

*

偌大的宫殿内,一抹孤单寂寞的身影,稳稳坐于宝座之上。

上官谦并没有批阅奏折处理政务,他只是在想金戟的汇报——那只雄鹤的尸体,不见了。

事情做的很利索,连金戟也没找出半点蛛丝马迹来。他和容儿到达药王谷的时候,雄鹤虽然浑身是毒,但绝对没有濒临死亡的征兆。以他和容儿的敏锐,如果雄鹤在那时中了毒,他和容儿都应该能够觉察出来。

但他能够确定的是——在药王谷的那八日里,确确实实没有一个人接近过小木屋。他的内力深厚,方圆百里的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不可能判断有误。

那么,歹人到底是在何时给雄鹤下毒的?

除了他和容儿,没有人可以在这八日里接近雄鹤了……

突然,金戟的话再一次响在他耳边:“主子,有没有可能,是凌婉容自己下的毒?”

虽然他当时就出掌将金戟震退数丈,但现在一想,这怀疑却越来越浓了。

“不会的,容儿不是这种人。”猛然地,上官谦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替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辩解。

他还是比较相信,他的女人是为了避人耳目,才在人前与他那般决裂。所以他一直在寝殿内等,他等着她来找他。因为怕她来找他而他不在,所以他派了金戟去药王谷调查,自己则一直呆在寝殿内,哪儿也没去。

“太后、太后……”

殿门外,传来张庭和郑觉焦急的呼唤声,使得上官谦回了神。异样的神色尽数隐去,他提起御笔,静静的开始批阅奏折。

随着殿门的开启声,太后一脸隐怒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神情惶恐的张庭和郑觉两个太监。

上官谦继续全神贯注地批阅奏折,仿佛没有察觉到殿内来了人。直到郑觉故意摔了一跤发出声响后,他才头也不抬的沉声说道:“郑觉,朕不是吩咐过你,朕要批阅奏折,任何人也不许来打扰吗?”

“是哀家要来见皇帝的,这事跟他们没有关系。”太后径直走到了上官谦的御案前,语气也不怎么好。

钱公公的死倒在其次,太后不能容忍的是上官谦身为一国之君——竟为了一名民间女子,处死太后身边的人!这事若传扬出去,不仅她一朝太后会被耻笑,他一国之君也会被耻笑成‘沉迷美色’的昏君!

上官谦顿了一下,缓缓放下手中御笔,起身下了台阶,朝太后行了礼后,神情微倦地道:“儿臣身体有些不适,不想讨论太激烈的话题,如果母后是来探望儿臣的,那么母后可以回了,儿臣很好。”

太后和皇帝的权利之争,上官谦已经厌倦了。太后的放手并不彻底,这使得上官谦前后难做,陷入四面夹击的境地。如果必须要成为皇帝而不是太后的儿子,上官谦也不会再有丝毫的退让。

“哀家自然也担心皇帝,不过哀家今日来,是想问清楚一件事——关于钱公公被赐死一事。”太后目露沉痛,语气微颤:“哀家从小教育皇帝,要做一个有德之君,如今皇上手握生杀大权,却如此肆意滥用,岂不教天下臣民寒心?”

上官谦缓缓抬头,目光在瞬间犀利起来。

片刻之后,他在太后震惊的神情中,沉沉开口:“高祖皇帝与陈元帅出生入死,后共享荣华富贵,然高祖皇帝终因陈元帅的居功自傲,一杯毒酒赐死之;父皇在位三十四年,后宫嫔妃离奇死亡,朝中大臣亦有桀骜不驯者被斩;母后执政十几年,为了立威于朝,多少双手也染过鲜血。”

他嘲讽的一笑,问道:“请母后告诉儿臣,对于压根不服从皇权的人,除了杀一儆百,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仁慈?呵……他曾经也以为仁慈能治国。

然而他的礼贤下士、温和有礼,并没有征服天下人,反而落得个‘温吞’的骂名。甚至,连后宫嫔妃都不怕他,认为他软弱可欺。

所以后来,他的仁——只给少数人。对于不服从他的人,他默许金戟使用手段对付他们。从那以后,他上官谦在朝中,才算是有了真正臣服的人,不至于在朝堂上孤立无援。

如果按照太后的仁慈标准来治国,他如今根本没有和上官洪煜对抗的资本!

太后跄踉一步,完全不敢相信,她一心希望自己的儿子做个明君,换来的却是这样的质问。可她同样不敢笃定地说,她没有因为同样的事情,杀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