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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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人间地狱

第三十二章 人间地狱

阴沉沉的天气,阴沉沉的心情,一大清早,宁菱伫立窗前,怔怔望着灰暗的外面,略显憔悴的娇容布满无限愁云。

关在柴房五天之后,如被东方顕静放出来,改为囚禁在这她之前居住的寝室。

门口,窗户等地方都有守卫监视,宁菱心知逃脱无门,故从没动过逃走的念头,不吵不闹地呆着,每天都在暗暗期盼东方辰的出现。

在信里,她将东方顕是凤凰山寨的头目,东方顕困禁自己,软禁邺城县令的家人,还有凤凰山那条出入密道全都写上去。

从邺城寄出的急件一般只需三天,王封安一收到信,必定第一时间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东方辰若看信,肯定也是第一时间赶来这里。

算算时间,应该1天便可,如今都2天过去了,却一点动静也没,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莫非晓雪把信给错人,接信的不是王封安本人?又或者,王封安并无及时把信送往京城?路途出现意外?东方辰读不懂那些拼音?john不在京城因此无法解释给他”

人越心烦,越会胡思乱想,宁菱频频叹气,柳眉一直紧拧,从没舒展过

“菱姐姐,天气转凉,您怎么不加件袍子?”

伴随一声充满担忧的问候,宁菱感到一样东西落在肩上,整个人随之一暖。她稍微侧脸,看到晓雪一如既往的亲切笑靥,心窝更加暖和。

“菱姐姐,今天想吃什么早点?”晓雪笑盈盈地问。

宁菱正在怀孕期间,早餐都是每天等她醒后想吃什么再做决定。

“随便吧,你决定!宁菱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句。

觉察到宁菱的闷闷不乐,晓雪重复讲出这几天一直在说的劝慰,“菱姐姐,请别担心,您的愿望一定会达成!”

宁菱看着她,又忍不住发问,晓雪,你确定从你手中接过信的人是王封安吗?”

“嗯!”晓雪点头。

“那你,能否描述一下他的长相?”宁菱还是不死心。

晓雪略微思索,答,大约25岁光景,皮肤黝黑,浓眉大眼,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衫,对了,他这儿有颗很大的黑痣。”晓雪说着,抬手在右面颊靠耳朵的那处指了一下。

确实是王封安!宁菱继续问,他当真没讲过其他话?”

“没有。我照您的意思跟他说明来意,他接过信后,只是用古怪的眼神瞧着我,然后说了一声谢谢就往屋里走。”

宁菱不语,开始陷入沉默。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洪亮的呐减,“寨主,大事不妙,朝廷带着大批人马,正从密道攻上山!”

宁菱回神,欣喜若狂,难道是东方辰来了?肯定是,肯定是他!宁菱靠近窗棂,往外望去,正好看到东方顕策马率先奔出寨门,他手持长剑,宽阔的肩上还横着一把长弓,模样恍若英勇战神。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东方顕蓦然回首,正与宁菱的目光碰在一起。

对着那双深似幽潭、布满怪异神色的黑眸,宁菱心头一凛,却也睁大清澈如泉的眸子,毫无惧色地迎向他。

两人对视了大约十几秒,东方顕首先收起视线,转过头去,一声咆哮响彻云霄,骏马朝前驰骋起来。

其他人也群起策马,紧跟在东方顕身后,奔腾出寨,扬起漫天尘沙,达达的马蹄声震动大地,由脚心传至心口,教人莫名心慌。

大队人马离开得极为迅速,不消片刻已不见踪影,寨内由曹杂转趋安静,部分女眷仍旧站在原地,忧心忡忡地望着远去的人马,两手紧紧揪着粗布裙衫。

而晓雪,不知几时已冲出院子,扯大嗓门安慰那些女人,‘各位大婶无需担心,我们寨主英勇无比,一定会凯旋归来!”

另一个女人,眼里明明闪过担忧,脸上却也强扯出笑容,“就是,寨主每次都会把敌人杀个片甲不留,这次也一定是!我们回去吧,做些好吃的庆祝他们凯旋归来”

大伙稍微安心,终于一哄而散,纷纷各自忙去。

宁菱也收起视线,回到床前坐下,继续沉思,直到晓雪再次进来。

“菱姐姐,吃早点了!”晓雪把托盘放在桌子上。

宁菱过去坐下,从她手里接迂热腾腾的白粥,开始小心翼翼地食用。

吃着吃着,马上发现不对劲,平时总会吱吱喳喳的晓雪,今天竟然一尹不吭。

宁菱暂停,抬头,发现晓雪美丽的脸庞尽是愁云。

“晓雪,怎么了?”宁菱不由地同。

“呃“没什么!”晓雪下意识地摇头,挤出一抹笑。

宁菱明白她在担心什么,沉吟数秒,忽然问,“晓雪,想不想去京城?

“京城。菱姐姐是指您住的地方吗?”

“正是,那儿繁华热闹,你不如叫你哥一起去,到时开间小店,菱姐姐打本给你们。”宁菱说完,微笑地看着她。

出乎意料的是,晓雪并无任何喜色,还婉言拒绝,菱姐姐,非常感浏您的好意,只是“”我恐怕不能去。”

“为什么?”

“有千寻哥哥在,我不会离开这儿。”

“晓雪,其实……宁菱原本想告诉她东方顕今天定会被捕,只是话当嘴边,说不出口。

“菱姐姐,这事以后再说吧,您先吃粥,凉了就不好吃!”以为自已自拒绝引来宁菱的绸怅,晓雪又道,我答应您,以后我会去京城找您,到刚和千寻大哥一起去。”

宁菱勉强一笑,长叹一声,终收起恫怅之心,继续心不在焉地吃早点。

吃完后,晓雪离开了,宁菱则在屋里转来转去,时而静思,时而看往窗外,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猛然听到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她惊见浑身是血自东方顕赫然闯进。

更令她诧异惊慌的是,东方顺二话不说,拉起她就往外走。

“喂,你要干吗”,宁菱本能地挣扎。可惜她那点力气奈何不了东方出,顾及到胎儿,她不敢动作过大。

“东方顕,你被皇上打败了?,宁菱一边跟着他走,一边捉问。

东方顺一听,俊颜愤然作色“原来真的是你!”

宁菱被他恐怖骇人的模样吓得颤抖几下,同时发现自己被他带上马”出山寨。

“喂,你带我去哪!宁菱又开始轻微挣扎,忽然思及某件事,她面岂大变,“你不会就这样走了吧?寨中女眷和那此老幼呢?你难道扔下她们不管?东方顕,东……“”还没话毕,她感到肩膀一麻,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再次恢复知觉时,宁菱发现自己置身一堆稻草中,四周一片空荡,残垣断壁,空气中弥漫流动着一股霉味。

忍住心中纳闷和困惑,宁菱缓缓起身走向门口,州跨出门槛,立时被。前的一幕震慑住。

东方顕伫立一棵技干红若珊瑚的大树前,面容冷峻,神色深沉,正提气运掌打在树干上,树叶即刻被震掉一大半。

接着,他收起掌风,改为持剑,剑气凌厉犹如快刀,所到之处村叶飞才飘落,发出哗哗响声,无数叶片往下摈落,啤间把地面铺上厚厚一层。

不久,他剑风一转,地面那些树叶随风飞起,形成一个个漩涡,在空月旋转不休,媲比飞沙走石。

他,在发泄!利用练武发泄怒气,发泄失败的不甘和苦闷。

宁菱手护门柱,目不转睛地静静看着,直到东方顕收起剑势,直到那些漩涡慢慢消失,直到落叶回归地面,树下恢复安静。

宁菱小心地迈步,缓缓地走近他,环视一下荒凉的四周,不由询问,这是什么地方?”

东方顕不语,依然面若寒霜,深沉阴鹫。

“我肚子饿了!”宁菱又说道。

东方顕稍愣,蓦然转身,朝外面走。

宁菱连忙跟上,走出这个大院,再次被屋外的情景震住。

这是一条大街,然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街道两旁房屋林立,隐约可见往日的浮华,如今却都关门闭户,到处荒无人烟,无限寂寥,无月想凉。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宁菱欲再询问走在前头的东立跟,但一想到他根本不会回答,于是决定省点力气与口水。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漫无目的地走着,一直来到衙道尽头。

一棵百年老树底下,围满一层层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约有数百人。

难怪刚才所到之处只有空荡荡的破屋,原来人们都聚集到这儿来了。宁菱停止脚步,吃惊纳闷地看着前面众人,看着看着,她马上发觉不对劲。

那些人,细看之下,个个都身形瘦弱,眼神散涣呆滞,面黄唇青,毫无光彩。

接到他们不怀好意的瞪视,宁菱内心一慌,连忙靠到东方媚身边,颤,疑问,“东方顕,这到底是哪儿?他们又是什么人?”

东方顕仍是默不作声,忽然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稍微发力,无数黄亏色的小叶片立刮洒到那样人身上。

他们看到,皆露出啃血兴奋的眼神,争先恐后地伸出双手,接住纷纷良下的叶片。有些人还蹲下,想栓地面的,孰料被一些人踩倒在地,顿时,民了兴奋的呐喊,人群当中还不断传出痛苦的哀叫。

抢到叶片的一部人,已迫不及待地退到一边,取出随身所带的烟斗,熟练地点燃那些叶片。方才抢夺中受伤的小部分人们,此时依旧匍匐在地上,用那红肿流血的手继续捡着零零散散的叶片。

宁菱早被眼前这幕吓得目瞪口呆,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被东方顕拉另走到树底下。

高高的石墩上,摇放着一锅东西,正在冒烟,是萝卜焖肉!

宁菱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东方顕抓起旁边一只蹦口碗,装上萝卜与肉,递给宁菱。

宁菱接过,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汤,惊觉那股味道不似猪肉也非牛肉。不过她纳闷归纳闷,但还是继续吃起来,只因肚子实在饿得发慌。

刚吃下几块肉,忽闻宁静的四月响来一阵凄厉悲凉的哭喊声,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由远而近地走来,嘴里似乎在喊着,“还我孩儿,快把儿子还给我,求求你们!

“看吧看吧,你们这些坏人,自己学坏就好了,还害及他人。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一定惩罚你们的!接着,另一个极具苍老嘶哑的声音传至宁菱耳边。

宁菱侧目,顺着望去,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佝偻着身子坐在石鸠上,布满皱纹的老脸透着无比的哀伤与悲愤。

宁菱一时好哥,走到她的面前,柔声地问,“婆婆,您刚才在说此什么呢?”

老婆婆一转眼,马上被宁菱那身婉约高贵、清丽脱俗的气质所震慑,兰目光又触及宁菱手中的土碗,竟然发出冷哼之声。

宁菱以为她想吃,于是把碗递到她面前“婆婆,您吃吧!”

谁知,老妇人毫不客气地挥开宁菡的于,自顾忿说,“这么缺德的事老身才不做,你们这些人,吃人肉,吸人血老天不会放过你们的。”

宁菱稳住差点从手中滑落的碗,惊诧地看着她,纳问,“婆婆,您说什么?什么吃人肉,吸人血?”

老妇人不答话,继续冷冷地瞪视宁菱。

宁菱心底困惑加深,又听方才那位疯癫痴呆的年轻女子继续哭喊,于圭再次追同“婆婆,你告诉我怎么回事,说不定我能帮你!”

估计是被,帮你,二字折服,老妇人态度略微好转,先是面有所思地寸量宁菱一会,目光再度转向年轻女子,娓娓道出我们这个月光镇,原本是个繁华热闹的城镇,人们安居乐业,相敬相爱,日子过得有滋有润。可圭一个月前,有人在市集开了一家烟馆,赏传吸了那种烟片会让人去除疲劳,浑身舒服,好像飞上天堂。男人们好奇不已,纷纷前去尝试,结果都流连专返,为了继续享受那种极乐感觉,他们不惜倾家荡产,甚至家破人亡!”

宁菱听后,大大惊讶,不自觉地瞄向东方顕,后者却面无表情,不知所思。

老婆婆指向跌坐于地的男人,继续悲愤地痛诉,烟馆关闭,馆主带亲黑心钱跑了,却剩下这些上瘾者危害人间,他们偷抢劫掠,为了填饱肚子,甚至宰害牲畜,自此,安宁恬淡的月光镇变成了人间地狱!”

“朝廷呢?官府不管吗””宁菱同情地问。

“管??他们担心这些人会祸及其他村庄,于是派人封锁整个月光镇,所有村民不得出城!本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们变成这样是他们的命,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小孩子痛下毒手,牲畜吃完后,他们开始打起小孩的念头,今天还把秋莲生出不久的儿子给煮了吃。”老婆婆说完,感光落在宁菱碗上。

顷时,宁菱**身血液凝圆,碗从手中跌到地面,发出铿锵声响。她一手撑在石墩上,俯身干呕起来。难怪她觉得不像猪肉也不像牛肉,还以为是其他动物的肉,想不到”,想不到是人肉。

“恶恶恶,宁菱呕得胆汁都出来了,晶莹的泪殊不断从引中涌出,秀过她逐渐变青的两颊,胃还在不断的翻滚,内心无比的难受“乎痛不欲生。

东方顕不知几时已然来到她的身边,长臂落在她的纤腰上,带她离开人群,回到方才那座破屋。之后,宁菱一直在干呕,在不停地落泪。

东方顾见状,终忍不住低吼,你到底怎么了环就是吃了几块人肉?有必要这样吗?这个社会本来就是弱肉强食”

“啪……

伴随一阵响亮的巴掌声,东方顕俊颜立刻显出一道醒目鲜红的五爪印。他黑眸一沉,难以置信地瞪着宁菱,在宁菱准备挥掌再来时,及时抓住她的手,暴怒地叱喝,敢打我?嫌命长了?”

“我不仅要打你,我恨不得让你碎尸万段!”宁菱悲愤交加“你要可天下,要报仇,大可凭你真正的实力,而非牺牲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们本是同根生,却因你的一已私利,导致拆其儿骨,噬其儿肉,以充腹饥,“东方顕,你实在太可恶,你该死,该下十八层地狱!”

“我该死?我下十八层地狱?也不想想我这样是谁造成的?为什么他耍阴谍就落得聪明睿智的美称,而我却是该下地狱?宁菱,该下地狱的是你!”东方顕满面铁青,额头青筋一务接一条,清晰可见,怒气达到极点。

“他是耍阴谋,但他没伤及无辜。可是你呢?为了让邺城县令与你狼杀为奸,你软禁他的妻儿;为了对抗皇上,你不惜制造毒品,牺牲寨民,祸司人间!你看看刚才那此村民,他们原本拥有一个和睦幸福的家庭,是你,圭你害得他们走投无路,是你毁了月光镇的样和与快乐!”

宁菱喘一喘气,继续斥责,权欲当真那么重要吗?江山是你们东方家的,你和东方辰,谁当皇帝都一样,有必要分得那么清楚吗?什么理想抱直,什么为了母亲的遗愿,依我看,你根本就是权欲熏心,想权霸天下!”

“我不是,我才不是”,东方顕开始吼叫,‘自以为是的女人,你懂什么,简直不知所谓!”

“对,我是不懂,我是不知所谓,但我知道人命可贵,而你这样荼毒生灵,就是罪大恶极!”

“荼毒生灵”好一个荼毒生灵,哈哈哈”东方顕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在这寂静昏沉的半空中,显得开常阴森与恐怖。不过下一秒,他笑容立刻僵住,只因,“他看到一伙黑衣人从天而降,迅速把他包围住,而为首那个,是一身黑色长袍的东方辰,是他恨之入骨的东方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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