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水师?水匪?
第556章 水师?水匪?
太湖风光明媚,有苏洲水师的镇守这第一代一向是安宁而又与世无争的,若大的湖面上可见一叶叶小舟荡漾着,辛勤的鱼民靠水吃水,向湖里投着一张又一张的鱼网期待着一天的收成。
太湖的水浅,所以聚集在这捕渔的收获很多,不过因为面积太大所以渔户们都是散居为主,所以若大的湖面上其实碰不见什么鱼船,有的也是居远而望。
一队官船很是显眼的漂泊于湖面上,前后十多艘双层木楼大船,船板上都有十多护卫在看守着。戒备极端的森严看起来有几百号人,这批人的船上赫然印着一个税字,一看就知道是户部的官船。
这是另一批在浙江搜罗的税吏,他们将税银清点完后同样是马不停蹄的想跑出浙江境。毕竟敬国公的恶名实在太吓人了,所以银子一到手他们就选择走水路尽快的进入苏州,免得留在浙江境内会招惹到那尊瘟神。
在京城里混的没几个是傻子,即使他们的权势还接触不到很核心的一些秘密,不过对于外围的风言传语也都是心里有数。这趟差使出来的时候说的是轻松,京官出城按理说到哪都是趾高气昂才对,不过他们这会可不敢有这想法。
人家连二王的面子都不给,又怎么可能对你这所谓的京官有什么好脸色,更何况据说顺天府到了杭州都老实的夹起尾巴做人,这些横行京城的疯狗都那么老实,那其他的小官自然不敢造次。
温家是权倾朝野不错,但敬国公可不是那种打狗看主人的主,那是连主人带狗一起打的无赖。要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情况下到了他的地头能相安无事已经算不错了,眼下这可是在人家的地头搜罗税银,这简直是**裸的一种挑衅。
所以税吏们一路上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遇上那位比瘟神还难缠的主,好在总算没遇到什么怪事,担惊受怕中还是顺利的借由水路进入太湖,这也算到了苏州的地界。一众的官员们这才敢松口大气啊,离京的时候和同僚们商榷了一下,谁都觉得最不能来的地方就是浙江。
其他地方乱归乱,好歹当官的还敬畏着朝廷不敢乱来。不过江南的这位主敬不敬畏朝廷不知道,但乱来而且闹事这是他的爱好,而且这次是越过敬国公府直接朝各府衙门征收税银,这简直就是一种在人家地盘上硬生生的挑衅。
都是混口饭吃而已,这些官员哪个不怕啊,这浙江的差使完不完得成是一回事,小命保不保得住还是另一回事。
好在这一路是有惊无险,来之前已经想了太多的对策来应付敬国公的刁难,眼下来看人家倒是没找麻烦的意思,这让一行的官员都有些纳闷这敬国公是吃错药了不成。还是说自己的行动太敏捷了,以至于敬国公府的人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怎么说都好,平平安安是最实际的,只要离开了浙江境想来也就安全了。
首位的官船上,几位官老爷正坐在一起谈笑这个问题,这会出了浙江境他们也是松了一口大气。虽然纳闷敬国公怎么没找麻烦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平平安安就最好不过,在人家的地盘上可没人敢招惹这个刺头。
太湖上很是平静,只要靠了岸就可以借水师码头的兵力从陆路返回京城。当船队进入到内河准备靠岸之时,后边的船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惊恐的叫声:“不好了,船底进水了。”
“我们这也是,是不是水浅触礁了。”
“啊,快看看船舱,那边也是进了水。”
原本平静的队伍一时慌乱起来,船上的官员心里都是一个咯噔,平静了一路却在马上要靠岸的时候出岔子,这下他们刚松了口大气的心又悬了起来,官员们慌忙的查看进水的地方命人赶紧修补。
这太湖本就水位不深,而内河道里更是暗礁不少,触底的情况时有发生但所有的船在同一时间出了问题那就不同寻常了。
“抓紧修补,全员戒备。”官老爷们可不傻,看着乱成一锅粥的手下立刻严声的大喝着。这批人马都是京城来的,北方之地的人不习水性情有可原,所以这会他们会这么慌张也是不可避免的。
这时,十多个脑袋浮上了水面,嘴里都咬着一把匕首。看着整个船队的人乱成一团都是得意的一笑,他们个个就像水里的鱼一样灵活,稍一喘气又钻入了水底,没多一会船队漏水的情况更加的严重。
这船上运的可都是税银,一但沉水的话没准会被水流冲走一些,到时即使只是普通的意外但丢失税银可是大罪。官老爷们无奈之余只能命人赶紧把船靠岸,挑岸浅的地方迅速的把漏水的地方修补起来。
他们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毕竟前方再不远的地方就是江苏水师的营地。敢劫税银的贼人开朝百年来可没几个,想来敢在水师的眼皮底下动手的估计还没出娘胎,所以一群官老爷们尽管都感觉情况诡异但还是选择了靠岸。
他们的警惕性很高,刚一靠岸立刻就在岸边堆砌了准备求救用的狼烟。官老爷们急得满头大汉,眼珠子四下的观察着,就看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一但有的话他们就得立刻向江苏水师求援了。
船上一群的旱鸭子这会全都松了口大气,立刻玩命似的把船靠岸。他们心里也抱着同样的想法,那就是这是江苏水师的地盘,于情于理来说应该是很安全的地方,意外,这全都是意外而已,不可能有哪伙贼人敢光明正大的和朝廷的兵马过不去。
这群人的想法是对的,这江苏水师的地盘是很安全,即使是杨存也得给姐夫三分的薄面。杀人越货这事在哪干都不能在他的地头上干,毕竟有悍匪在这闹出命案的话江苏水师也是面上无光,以梁胜的脾性自然不可能受得了这种窝囊气。
不过另一方面来说,有一个词叫官匪勾结,另一个词可能是兵恶于匪。
此时,水师码头的眺望台上,梁胜一身的银甲威风凛凛。手持着西洋最新的望远镜,看着远处税吏船队的狼籍呵呵笑道:“这群兔崽子动手倒是利索,还真按之前说的那样就在小拐道把船截停了。”
“大人,差不多可以动手了。”一旁的副官满面的阴沉,对于梁胜此时的悖逆之举他是不惊不诈显得理所当然。
为什么要劫税银,他没问,也没半点的迟疑,有的只是执行命令时那种坚定的决绝。
“不急,玩玩他们。”梁胜面****色的摇了摇头:“既然是财神嘛,那就得好好的伺候伺候他们。这笔银子进了我的地头就得姓梁了,话说敬国公那小子倒还知道孝敬我这个姐夫,这么一口肥肉送到了嘴边不吃都对不起他了,想来以那小子的贪财脾性也是牙都咬崩了才肯把他们放出浙江,不然的话就这点人马恐怕船都没上就被他宰了。”
“这批税银,足够我们再组建十支战船了。”副官点了点头,面色沉稳得不像是在劫税银,更像是在剿匪一样。
“别说,泰山大人命人送来的这个千里眼满好用的。”梁胜兴致昂然,命人奉上香茗小点,继续哼着小曲看着热闹。
副官面无表情的眺望着,眼神冷漠得仿佛是在看尸体一样。
税吏的官船停岸后快速的休整着,很快就从船底发现了那些漏水的地方,这一看一群还算有见识的官老爷们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漏水的地方看似破烂但细看之下全是用利器硬凿出来的破洞,而且从情况来看不是一气呵成,动作显得有几分的笨拙无力。
水底,有人埋伏在水底凿穿了船底。而且他们对于船只的构造很是熟悉,他们专挑船底的龙骨部位下手,而且点很是精细的选在了收拢木板的嵌入点上,可以说是一刀直接捅到了要害。
这些部位漏水的话,一般不懂行的人根本修补不了,即使匆忙的修补完行进没一会也会再漏。水下埋伏的人对于这一类的船只很是了解,而且能这样长时间的潜伏水下肯定是水性极佳之人,明显这里设了一个大陷阱就等着他们入沟。
税吏里有聪明人,脑子一个机灵立刻大声的喊道:“小心戒备,这有水匪出没。”
“戒备,点狼烟。”岸上的税兵也立刻大喊起来,早有准备的税吏们将狼烟一烧,紧张中也满是期望的看向了江苏水师驻扎地的方向。
“水匪,是水师,哈哈。”远处,梁胜一副无趣的模样摇了摇头,手一挥皱着眉头喝令道:“动手。”
副官立刻转身,无视前方那滔滔而起的狼烟,命人烧起了新的狼烟。
“水师,那边怎么也烧狼烟了?”税吏们全都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况?不会真的有水贼敢轰轰烈烈的攻打江苏水师吧。
埋伏在岸边的数百弓箭手同时发难,无声无息的蛰伏中等到了他们的猎物,这会一看到动手的信号全都从隐蔽点站了起来,一声令下立刻是万箭齐发。
一时是箭如雨下,河岸边顿时是惨叫连连,促不及防的税吏官兵们大意之下被射得和刺猬一样。抱头鼠串的一些已经慌不择路的朝水里跑,等他们下了水没多一会,河面上一个个脑袋狞笑着浮了上来,用手里尖锐的匕首狠狠的朝他们刺了过去。
河岸边,河面上,一时是惨叫连天血水横流,河流之内潜伏的人马杀起人来异常的简单,将进了水内的倒霉鬼不是刺死就是溺死,在血水的飘荡之中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浮上了水面。
河边的埋伏打得很顺利,岸边的弓箭手密集无比的偷袭没放过一个,其他的活口到了河里也被早就埋伏在水底下的人干掉。水底下埋伏的人个个水性极强,对付这些北方来的旱鸭子轻松得和宰杀牲口差不多。
岸边远远的打了个手势,副官看了一眼后恭敬的秉报说:“提督大人,这些人全解决了,一个不留。现在他们还在巡查确保没半个活口,弓卫营请示是否还有接下来的任务。”
“叫他们全回来吧。”梁胜早已心中有数:“命大船前去接应,将这些船拆了连同那些尸体一起烧掉,再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埋了别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银两呢?”副官继续请示着,他对于梁胜的态度不亢不卑,但却是言听计从没半分质疑,即使梁胜现在身为水师提督却在洗劫户部的税银。
“先运回城内,找个稳妥点的地方收藏起来。”梁胜满面的肃色:“这些事你亲自去办,记住了,任何地方都不能出半点纰漏,要确保一定死不见尸。朝廷一但问责起来的话,即使税吏的船队是在太湖不见踪影,但也与我水师提督无关。”
“属下明白了。”副官满面肃色的点了点头,立刻着手去办差。
河面上漂浮的尸体死不暝目,死去的脸上僵硬着不敢相信的震惊,或许他们无伦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为什么会死在这,死在江苏水师的营地之旁,这个他们认为安全无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