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尽春风未曾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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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谎言

    林蕴初一行人在确定章芷蓉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之后,回了沈家大宅。

    没能顺利的把章芷蓉接走,让白星尔心情跌落到了谷底,以至于她一路上都是恹恹的,没有任何的精神。

    林蕴初很担心她,可章芷蓉的情况还没能从沈容与那里得知一二,他也不好给白星尔任何的许诺。

    两个人只能是一路无言的向着前方驶去。

    等车子平安到达沈家大宅门外,已经接近黄昏时分。

    白星尔一下车,林蕴初就立刻绕过去牵住了她的手,就发现她的手冷冰冰的,没有半点儿温度。

    林蕴初皱了下眉头,对她说:“别急。”

    白星尔点点头,看家沈容与和景昕也下了车,便和林蕴初向着他们汇合。

    “先生、太太,你们回来了。”阿梅抱着沈昕说道,“饭菜正在准备,你们不如先歇歇。七点的时候,准时开饭。”

    沈容与点点头,就看见沈戎那小子还在花园里玩的乐不思蜀,也不说过来迎接一下父母,“阿梅,带着小戎和……”

    “时间还早呢。”景昕打断了沈容与的话,“我想陪孩子们在花园里再玩一会儿,一天没陪他们了。”

    这话刚说完,林蕴初便立刻接过了话头,转而对白星尔说:“你今天心情比较压抑,正好跟着沈太太陪着孩子们放松一下。”

    白星尔楞了一下,因为章芷蓉的事情,脑子反应还比较迟钝。

    待她回过神的时候,沈戎已经向她哒哒哒的跑过来了,还一把抱住了她的腿,仰着小脑袋对她卖萌道:“星姨姨,玩,玩。”

    “去吧。”林蕴初又说了一句。

    白星尔一见沈戎,不由得笑笑,俯身将他抱起来,和景昕还有沈昕一并去了花园。

    留在原地的沈容与和林蕴初,相视一眼,动身进入大宅。

    ……

    一楼走廊尽头的书房内。

    沈容与一边关门,一边打趣道:“这里可是足够安静了。”

    林蕴初点头,自然是知道沈容与明白之前他二人在疗养院里的谈话是何用意,所以也不想再藏着掖着,直接和他打开天窗说亮话。

    “沈律师,在我们正式交谈之前,我有件事想先告诉你。”林蕴初严肃道。

    沈容与也收敛了自己的嬉笑,不敢怠慢眼前之人,当即冲他点头示意,然后走到书架那里按动了一个藏在暗处的按钮。

    接着,他说:“声波干扰。以防我们身上被人装了什么窃听设备。”

    “沈律师很谨慎。”林蕴初淡笑道。

    沈容与回以微笑,将人引到沙发那里坐下,才说:“我们都不是孤身一人,身边有要守护的人。”

    这话一出,林蕴初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透过书房的落地窗,看向了花园里正在和沈戎嬉戏的白星尔。

    “四少爷,你想和我说什么,尽管说。”沈容与又道,“我也可以和你保证,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蕴初有些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沉默了片刻,沉声说:“小尔在短短几日之内,遇害两次。”

    沈容与顿时挺直了腰背,眉头紧蹙。

    林蕴初见他这副神情,心中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开始了和他的深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在林蕴初精准的描述和缜密的分析里,一一铺垫开来。

    待他把海安那边的事情交待清楚之后,沈容与久久不语,书房里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之中。

    只剩下花园那边偶有传来的孩子笑声,还有景昕和白星尔温柔的笑声,它们交织着西归鸟雀的鸣叫……哪怕不是亲眼所见,林蕴初和沈容与也可以在脑海中浮现出一幅温馨绝美的画面。

    “四少爷。”沈容与的声音清明,掷地有声,“你听说过影子组织吗?”

    林蕴初的心脏莫名“咚”的狂跳了一下,隔了几秒,他才问:“这不是一个传说中的组织吗?”

    沈容与摇头,回答:“影子组织是存在的。而且,他们的涉猎极为广泛,兴许就在你们身边。”

    林蕴初凝眉不语,可却也不怀疑沈容与的话。

    影子组织,一个传说中的组织。

    有传言,他们专门搞政治暗杀;也有传言,他们专门搞走私勾当;还有传言,他们是个绝密的间谍组织,窃听上级秘闻、盗取重要商业机密……可就是这样一个听起来恶贯满盈的组织,却是始终没有落入法网。

    久而久之,听过这个组织的人就把它当成了一个传说,更当成了一个谜一般的存在。

    “这个组织和白部长有关系?”林蕴初又问。

    沈容与一笑,觉得和这样的人交流真是省下了不少的力气。而且,想必多了这样一个盟友,办起事来也会事半功倍。

    “这个组织和白部长,本来是没有联系的。”沈容与说。

    “本来?”

    沈容与点头,起身走到了落地窗旁边。

    他凝视着不远处的妻儿,心里觉得很满足,也很幸福。可是他更加清楚,任何的幸福都不是从天而降的,都是拼来的。

    沈家除了这两个牙牙学语的小东西,继承沈家血脉的,就只有沈容与一人了。他身上肩负着的使命与责任,不容推卸。

    所以,关于影子组织的事情,他必须要万无一失的处理,他可不想他的老婆守寡。

    “影子组织和白部长本身是没有什么关系,但和白部长在外面的那个女人有关系。”沈容与如此说。

    林蕴初一怔,也站了起来,马上说道:“这么说来的话,白夫人今天的话,并非疯言疯语。”

    沈容与“嗯”了一声,又说:“是千真万确的事情。白部长婚内出轨,背叛了他的家庭,更因为这个女人被送上了断头台。”

    “这个女人是谁?”

    “不知道。”沈容与一边回答,一边转过了身,“我掌握到的信息,只知道这个女人是影子组织在北方阵营的头目,代号伊戈。”

    影子组织内部分为南方和北方两大阵营。

    南方阵营主要负责窃取商业机密,用高额的价格将其卖给海外的一些带有背景的财团;北方阵营靠近权力中心,则是负责盗取政要的各类信息,将其转化为把柄,高价出卖给其他势力。

    两个阵营互不干涉,也互不来往,只有在召开影子大会的时候,高层人物才会有机会碰面。

    “是这个女人在算计白部长?想要以美色打入中央?”林蕴初又问。

    “有这个可能。”沈容与回答,“但就我个人分析,白部长恐怕是真心爱伊戈。而伊戈起初接触白部长的目的或许不纯,但后来也深深爱上了他。”

    “何以见得?”

    沈容与一笑,微微扭头看向了窗外的白星尔,继续说:“可爱的女儿,贤惠的妻子,尊贵的地位……这些白部长通通不要。更是不惜自认别人嫁祸给他的罪行,断送了自己还有家人的一生,你认为这只会是为色所迷吗?”

    自认嫁祸的罪行。

    这话令林蕴初身子略有一颤。

    他有想过白毅或许是被人嫁祸的,所以才含冤入狱。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白毅承认了别人对他的嫁祸!

    这是在自掘坟墓吗?

    不,他可能是在保全某个值得他不惜一切也要保全的人。

    “瞧你的神情,想必也猜到了。”沈容与叹了口气,走到林蕴初的身边,示意他坐下再说,“知道内情的人,都对白部长的结局感到挺无奈的。因为,这样的结局是他自己选的。”

    “他的选择,就是让小尔十几岁就变得颠肺流离,尝尽冷暖?”林蕴初忍不住讥讽道,“小尔一直把他视为这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心疼星尔。可是人都已经去了,再说也是没有意义。眼下,才是关键。”沈容与道。

    林蕴初压了压体内的怨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点了下头。

    沈容与靠在沙发上,继续说:“当年,白部长之所以被影子组织的人陷害污蔑,归其根本原因,是因为伊戈动了真情,引得南方阵营里的一位高层人士很不满。”

    伊戈知道自己已经被组织的人盯上,随时都有可能命丧黄泉。

    可她为组织卖命多年,经历过各种精英培训,具有极高的智商,又怎么会不知道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呢?

    这也就有了所谓的“名册”。

    “影子组织的人大多都是训练有素的间谍。”沈容与进一步解释,“而间谍最重要的就是隐匿真实身份。在影子组织里,除了大头目和南北两个阵营的头目,没人知道他们旗下的间谍究竟是谁。”

    “你的意思是说,伊戈掌握着这个名册,想用它在关键时刻保住自己和白部长?”林蕴初问。

    “不错。”沈容与应道,“可伊戈把这个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影子组织不仅没有卖她的账,甚至还直接把白部长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白毅在被捕之后,对于检察院提出来的罪证,供认不讳。他以为只要自己死了,就可以保住伊戈一命。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入狱之后,影子组织立刻下令秘杀伊戈,而且是格杀勿论。

    “伊戈现在还活着吗?”

    沈容与摇摇头,回答:“没有人知道。影子组织的人,身份一旦暴露,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她是死是活,根本无从得知。”

    话说至此,林蕴初的心绪更加混乱。

    如果说伊戈死了,白毅也死了,那名册的事情兴许也就是一了百了。

    可伊戈生死不明,让影子组织的人无法抓捕,那影子组织的人就会把目光重新投回到白毅的身上……

    “小尔的这两次遇害,是影子组织的人干的。”他喃喃道。

    沈容与拍了怕林蕴初的肩膀,跟他说:“不要这么紧张,也许一切都是我们想多了。毕竟白部长去世这么久,影子组织的人即便想要得到名册,也该明白星尔手上未必就有。”

    林蕴初苦笑,想着无辜的白星尔,低声说:“可如果他们一直找不到名册,就来一个斩草存根呢?”

    这也是沈容与最担心的地方。

    他不知道为什么销声匿迹多年的“名册”会突然再次被影子组织的人重视起来。但不可否认的是,既然他们决心想要得到的话,就一定会得到。

    “四少爷,为了我们在乎的人,我们爱的人。现在唯一一个可以一绝后患的办法,就是……”

    “我们先找到名册。”

    ……

    从书房出来,距离晚餐时间还只有不到二十分钟。

    花园里亮起了昏黄的灯,沈戎和沈昕还在愉快的玩耍,在草地上跑跳着,他们带动着愁眉不展的白星尔,也有了笑容。

    林蕴初和沈容与站在花园的栅栏外,谁都没有去打破此刻的美好与安宁。

    特别是林蕴初,他看着白星尔纯真愉悦的笑容,心里是说不出的心疼。

    “我之前的人生信条,就是报仇。”他淡淡道,“可自从有了小尔,我的目标就是和她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沈容与看着景昕和孩子,想起自己昏睡的那段日子,完全可以理解林蕴初的心情。

    有哪个男人不希望和自己爱的女人拥有一个家呢?

    “这是命运。”沈容与说,“人只有不断和命运抗争,才能够改变命运。否则,就只有被命运吞噬的结局。”

    林蕴初握紧双拳,暗暗在心里发誓:他和小尔的结局一定会是皆大欢喜。

    ……

    在沈家吃完晚餐之后,林蕴初带走了白星尔。

    白星尔本以为他会带着自己去望园,可谁料想,他竟来到了津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林蕴初知道白星尔内心抗拒望园,所以不会带她重游伤心之地,便选择了到酒店,也正好让她舒解一下疲惫的身心。

    顶层的包间里,有个很大的阳台,并装有一个巨大的浴缸,供贵宾解乏。

    白星尔泡在水里,身边靠着的是林蕴初,再一抬头就可以透过玻璃顶,看到一片璀璨的星空。

    “津华还有这样奢华却又有意境的地方。”白星尔说。

    林蕴初将人往怀里又裹了裹,问她:“喜欢吗?”

    白星尔点点头,如实告诉他:“很喜欢,女人都喜欢这样的浪漫。可是,在这里住一晚,怕是要上万元吧。”

    林蕴初听到白星尔提到了“钱”,心想现在正是时候,该把一些事情告诉给她了。

    “小尔。”他轻轻把人给推开了。

    白星尔直起身子,被水汽打湿的几缕发丝贴在她白皙的脸上,让此刻的她,清纯中带着几分魅惑的性感。

    林蕴初有点儿被迷惑,一只手情不自禁的放在她的锁骨上,在她滑嫩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着。

    “蕴初……我……”

    “嘘。”他阻止了她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但你偶尔也要给我一些甜头。”

    白星尔听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不由得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没能尽到一个女朋友该有的责任。

    而林蕴初盯着她带着氤氲和迷离的双眸,快速把人又给拉回了怀里。

    眼不见,心不乱。

    “我和你说件事。”

    白星尔点头。

    “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在美国成立了一家投资公司。”他说,“几年经营下来,累积了一定的财富。一年前,我为了扳倒林家和萧家,集中了所有的资产,成立了N.X集团。”

    白星尔一愣,回想起那天那个名叫王海超的记者说过的话,没想到是真的。

    “我一直是个幕后总裁。”林蕴初继续说,“那时候是为了不被林家发现。而现在,我本来就无心这些,就把一切的事情交给贝克和保罗打理。况且,林家已经败了,我如果太显眼了,总归不好。”

    “原来是这样。”白星尔松了口气,抬头看向他,“我一直都很担心你,可又不敢问你。特别是那次在寺庙,你居然掏出来一把枪!然后,又是在珊瑚水岸买房子,又是拍卖下了那只碗,我真怕……”

    “怕我做什么违法的勾当?”林蕴初笑了笑,眼中染着对她的柔情,“还是怕自己做了压寨夫人?”

    “有你这么厉害又有文化的寨主吗?”她连忙撒了个娇。

    林蕴初笑意更深,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让她的脑袋再次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现在你知道了,大可以安心。”他说,“不过,还有一件事,我也要告诉你。”

    “什么事?”

    “何氏兄弟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也知道我是N.X的幕后总裁。”

    白星尔一惊,立刻问:“他们怎么知道的?”

    林蕴初蹙了蹙眉头,回答:“我也不知道。不仅不知道,而且也分析不出他们有什么计划又或者是阴谋。这也是我迟迟不肯告诉你的最重要的原因。”

    白星尔轻咬着嘴唇,回想着那晚的何家晚宴上发生的种种。

    如今看来,那曜变天目茶碗会出现在拍卖会上,绝对不是偶然。而是何时兄弟向林蕴初抛出来的“橄榄枝”。

    想到这一点,白星尔觉得自己拖累了林蕴初,让别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抓住他的软肋。

    “怎么不说话了?”林蕴初问道,“不许胡思乱想,知道吗?”

    白星尔心里还是自责,胸口闷着气,半天才问:“你现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了?从前,你没有把握的事情,是不会和我泄露一个字的。”

    林蕴初无奈的笑了笑,心想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不假。

    之前,什么都不告诉她,她落得个担心害怕;现在,把什么都告诉她,她又问你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共度一生的人,还是不要又太多的大秘密。”林蕴初如此说,“不利于感情的增进。”

    如此一句话,让白星尔心里的又一处地方,被他治愈了。

    她笑了笑,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对他说:“小秘密也不可以。”

    林蕴初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遵命,我的林太太。”

    白星尔听到那“三个字”,心头火热,紧紧的抱住了他。

    两个人之前的冷战,彷佛是令他们经历了一个世纪似的。而现在的甜蜜与温暖,不过一瞬,就直达了心房。

    他们深情拥抱着彼此,在无形中慢慢修复之前的伤痛。

    过了很久,林蕴初再次开口:“小尔,我还有件要和你说。”

    他差不多一晚上都在铺垫,为的就是不着痕迹的让白星尔接受他下面的话,好让她可以不被现在这些千头万绪的事情所纷扰。

    “是关于我妈的事情吗?”她问。

    林蕴初略微一愣,然后“嗯”了一声,“我想和你商量,暂时不把夫人给接回去。”

    “为什么?”白星尔立刻问。

    她自从离开沈家,就一直想找机会和林蕴初谈谈如何安置章芷蓉的问题。可没想到,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竟然还是不想把章芷蓉接走。

    “你听我说。”林蕴初捧住了她的脸,“首先,我并不是觉得白夫人是累赘。她是你的母亲,是我要孝敬一辈子的人。之所以想把白夫人暂时继续安排在津华,主要还是为了她的身体考虑。”

    “可是海安也有很好的疗养院和医生。”白星尔说,“你是不是害怕我妈像今天一样伤害我?其实,我在沈家的时候就想和你说,我妈之前也说过类似今天的话。我怀疑,我爸该不会是做过什么让我妈误会的事情吧?”

    林蕴初不动声色的握住她的手,坚决不能让她知道白毅做过的那些事情。

    “人在精神失常之后,常常会产生幻想。”林蕴初耐心和她解释,“白夫人这几年的状况还是不错的。但是长时间处于平静期,就会使偶然的外在的刺激变得敏感。白夫人的所作所为未必是现实里真实发生的,可能只是她潜意识里的一种臆想罢了。”

    白星尔不是能够完全理解这话,可却不会怀疑林蕴初。

    “我真的不想把我妈留在这里。”她坚持道,“我已经一年多没有照顾过她了,再这样下去,我还算什么女儿?蕴初,你刚才才说我们之间不要有秘密,所以你要和我实话实说。”

    “你啊。”林蕴初捏了捏她的脸蛋,“你的小聪明都用在我身上了,你就是断定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

    白星尔垂下眼眸,低声道:“我只有你啊。”

    林蕴初一听这话,心里更疼了,当即把人给抱进怀里,不断的加紧力道。

    曾经的天之娇女,一朝陨落。

    可她不会知道,她和她的母亲沦落到这一步,都是因为那个她们心目中的好丈夫、好父亲。

    这么残忍的事情,林蕴初要守一辈子,不让白星尔知道。

    “小尔,我一辈子都会在你身边。”他承诺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离不弃,永远爱你、护你。”

    白星尔眼眶发酸,哽咽着说:“我对你,也是这样的。”

    林蕴初一笑,在心里深呼了一口气,然后狠心继续骗她:“我不把白夫人接回海安,是因为我还不能完全摸清楚何延成的用心。如果贸然行事,怕是反倒会让白夫人陷于不测。”

    这个理由,再加上林蕴初刚刚的良苦铺垫,就足以说服白星尔了。

    “那我们要等多久?”她问,“我真的舍不得我妈。”

    林蕴初松口气,庆幸终于算是把她给瞒了过去,这可比他预想中的难的多了。

    谎言,真是难以对爱的人说出口。

    “不会很久。”林蕴初保证,“何延成约我吃饭,等我摸清楚他的用意之后,我们就计划把白夫人接回来,好吗?”

    白星尔皱着眉头,还是不太愿意。

    可是林蕴初的顾虑也不是没有意义的,那些豪门之人,一个个堪比豺狼虎豹。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不会有错。

    只不过……

    “你说,我妈今天说的话,会不会是有根据的?”她还是忍不住问。

    林蕴初揉揉她的脑袋,跟她说:“那你觉得白部长会做出来对不起你们母女的事情吗?”

    “一定不会的!”白星尔不假思索的说,“我爸绝对不会背叛家庭的!”

    “那不就是了?”林蕴初忍着心中的酸涩说,“虽然我们不愿意那么想,但是白夫人是病人,患的是精神病。她的话,当真信不得。”

    白星尔长吁一口气,最终信了这话。

    而林蕴初目视着前方,心里的紧张与担忧也并没有减少多少,因为这一切才刚要开始而已。

    可他不管前方有什么妖魔鬼怪,他只负责一路斩杀,给白星尔平安的生活。

    ……

    邵晨阳跟着白玫瑰里小纸条的指示,一路摸索下来,来到了津华闹市区的一个老旧小区。

    他找到了门牌号,沿着破旧的楼梯上了四楼,然后敲了门。

    “谁啊?”房里传来一个老婆婆的声音。

    邵晨阳咳嗽三声,回答:“我这里有上好的冬虫夏草,便宜出。”

    房里的动静没了,隔了好一会儿,只听“咔嚓”一声,门开了。

    老婆婆满是皱纹的脸透露一条细细的门缝露出了一些,显得有些瘆人,她说:“能有多便宜?”

    “看你要多少。”邵晨阳说。

    老婆婆彻底打开门,让人进来。

    关上门之后,老婆婆也不说话,只是向邵晨阳指了指最里面的那扇房门,示意他可以过去。

    邵晨阳心底还是有几分紧张的,可他没有犹豫,迈出了步伐。

    房间里,有一张简易的单人床,还有两个沙发椅和一张矮小的桌子,便再无其他。可独独那一抹婀娜的身影,足以让整个人房间绽放异彩。

    女人冲邵晨阳微微一笑,转身坐在了沙发上。

    邵晨阳盯着这张陌生的脸好久,始终无法按捺心中的激动和感概。

    最终,他声音颤抖的唤了一声:“衫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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