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为了开始的告别
第四十八章 为了开始的告别
陈诺从抽屉里拿出手电,回头一看顾卫南的脸已经红得像盘烧茄子了，轻敲他的头说：“跟哪个？不要老想着那种事啊，未成年。”
顾卫南红着脸，嘴还倔：“也不是老想啊。但总拿未成年当借口回避，看看这次是不是该没话说了
。”
陈诺转身去拿军帽：“非得把的话想成借口,那就直跟说：不行。换个实点的吧。”
顾卫南听到这么明确的拒绝，鼓起的勇气立时像刺破的气球一样四分五裂，当场心里一酸,面上都有点挂不住了。停了一会才涩涩地低声问：“教官,其实还是没那么喜欢吧。”
陈诺微微讶异：“很喜欢啊。”
“那……就对没有欲望吗？”顾卫南顿了一下才问。不知道是怎么了,同样直率的问话,这次却出口得很艰难。
陈诺低头看着顾卫南那有点受伤的表情，轻声说：“不是对没有欲望。卫南，真的还小，觉得这种事不用那么急着做吧？起码等们相处一段时间以后，互相更深一步地了解，考虑清楚了真的要跟一起，那个时侯……”
“就不能单纯因为喜欢吗？考虑那么多有什么意思？又不是做一次就要负责一辈子的。”顾卫南扭头嘟囔，他看来陈诺这么说同样是冷冰冰的拒绝。
陈诺很注意地看他一会，笑着说：“明白了，还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啊。”他说着把手电和钥匙都拿手里，“跟一起去宿舍吧，晚了又要被记过了。
“谁没安全感了啊？”顾卫南又嘟囔了一声，跟陈诺后面出门。走进电梯的时候，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盯了片刻，忽然出了一口气，承认说：“好吧，老实说是追追得挺没安全感的。”
“所以总是很着急的样子，想用上床的方式巩固关系？”
“教官……”顾卫南再次发窘，“这话也太直白了，多叫不好意思啊。”
陈诺表示诧异：“不是一直挺坦然的，怎么突然不好意思了？”
顾卫南局促：“真不是这么想的！不是觉得跟上床了关系就多巩固之类……就觉得……其实说得对，才大一，连出个校门都不自由，经济都不算彻底独立，更别说其他方面了。要真跟搞对象了，能给什么啊？所以想来想去，除了自己，暂时也没啥好给的……要给礼物，起码也给个回赠得起的吧。”
他越说越小声，最后自己泪奔
。草，怎么说到最后，意思成这样了！说对等问题，不是把自己身体当礼物啊……
陈诺惊讶：“还说考虑多，想得也不少啊。”
“……”顾卫南低头不说话了。
陈诺表情认真考虑了一会，轻笑说：“要这么意这些，干嘛还要追着跟交往啊？”
“啊？”
“之前那劲头都去哪了，事到临头突然对自己没信心了？”
“……”顾卫南内心深处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点没自信。从陈诺答应交往之后，他不再像追求时那样狂热而不顾一切，只要喜欢对方就好。他自然而然地开始意自己陈诺心里的位置，考虑自己有什么值得陈诺喜欢的地方，就像陈诺当初问他的那样。
陈诺耐心地说：“喜欢，不一定通过性来体现啊，那只是感情的一部分。”
“知道。”顾卫南微微激动，“可是喜欢上一个，对他有欲望不是很正常的吗？就想不通为什么老拒绝……”
陈诺摸摸他的头，笑道：“因为虽然说不用负责，还是想对负责的，少年。”
“啥意思？听不懂。”顾卫南茫然，“又不是女的，要负什么责啊？”
“男的也有第一次嘛。”陈诺很正经地说。
顾卫南狂晕：“教官不要这样，真的不好笑啊！”
陈诺忽然严肃起来：“明天的射击考核不要掉链子啊，否则懂的。”
尼玛变脸也太快了！顾卫南再次晕。
电梯的门这时自动开了，两个已经到了办公楼一层，陈诺示意顾卫南先出去。结果顾卫南突然头脑一热，眼疾手快地按下了关门键，一个回身就把陈诺给抱住了。电梯门合上的瞬间，顾卫南踮脚搂住陈诺的脖子，很干脆地他唇上猛亲了几下，低声喃喃说：“教官喜欢……做生日礼物吧。”
“……”直到顾卫南的嘴唇离开，陈诺都没说话，似乎有些发呆
。
电梯门再次打开，顾卫南连忙放开他，往门外一跳，耍赖说：“不说话就是答应了。现开始是学员，不接受学习和训练以外的谈话。”
陈诺面无表情地走出来：“从现开始，顾卫南同志所有考核成绩都作废。”
“要不要这么狠！”顾卫南嚷嚷。
“别闹了。”陈诺轻轻地说，“到时候再说好吗？”
“唔。”顾卫南被提醒，赶紧收敛起来。走进宿舍楼后，又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跟他旁边问，“教官身体真的没事吗？今天那手榴弹就脚边爆炸了。”
“没那么夸张，幸好被墙挡着了。”陈诺边走边回他。
“那也很可怕啊，才三秒钟！”
“这种事经常有的。”陈诺平淡地说，“所以一定要经验比较丰富的教官监督，出了事才能及时补救。”
“那万一来不及呢？”
“那就壮烈了啊。”
“……”顾卫南忽然很不喜欢陈诺这种平淡的口气。似乎陈诺眼里，这些都那么平常，可是陈诺知道自己当时有多害怕吗？知道别眼里，他的生命有多宝贵吗？他的哥哥都担心得这么远跑来看他，他自己却好像不乎的模样。
“不高兴了？”陈诺很快有所察觉。
“没有。”顾卫南把视线转到一边。
陈诺轻笑：“这么别扭，还说没有呢。”
“觉得，教官好像对生命缺乏足够的尊重和重视。”顾卫南没留神冒出这么句装逼范的话，自己都忍不住想先去吐一吐。
“呃……”陈诺愣了下，一边笑一边夸奖：“真有深度。”
顾卫南被笑得恼了：“是对那种随便的口气很不爽，觉得死了无所谓吗？就不乎亲朋友有多伤心啊？”
陈诺看看顾卫南，回答他说：“不是这样
。只是对这种事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所以才会让这么感觉。发生事故的概率总归是存的，遇不到当然好，可是一旦遇到，因为事先有了准备，才会更镇定，更有机会生还。看这不就死里逃生了吗？因为活着，现才能听们生气责怪，要是死了，们就算再生气也听不到了啊，这不说明很重视安全吗？”
“哦……”顾卫南迟疑着说，可他为啥感觉还是有点不对劲呢？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陈诺的了解不够多，还是挺烦恼的一件事。
不过不管是关于生日愿望，还是生命的重要性方面的小小纠结，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军训临近尾声，学员们个个心情愉快，校园里处处洋溢着即将解脱的欢乐气氛。对顾卫南来说，这几天的心情也是美得冒泡，苦逼的军训告别即，考核拿了全优，教官即将到手，还有什么能阻止他的小得瑟？
于是最后会操结束的那一天，顾卫南全体学员的大合照中，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傻笑着的面孔。欢送教官的仪式也是热烈的，就连陈诺也成功为自己暂时洗白，让学员们感动了一把。
最后告别时，陈诺站队列前，用他一贯冷冰冰的语气这么开头：“军训结束了，知道们心里都很愉快，因为让们时刻添堵的陈教官终于走了。猜各位的日记出现的次数都不少，而且形象肯定不怎么样，没关系，什么形象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严苛的训练让们开始拥有一个真正军的素质，因为只有残酷的训练，才能帮助们遇到真正危险时活下去……”
顾卫南看看自己身边曾经抱怨过陈诺的战友，他们居然都很认真地听着，知道是那次的手榴弹事故造成的重大影响，大家虽然害怕陈诺，却也不能不敬服他一丝不苟的态度和临危不惧的反应。不过顾卫南很清楚，也只有即将离别的时刻，战友们才会流露出一丝丝的不舍，假如陈诺转头宣布，还要加训一个月，保证接下来就会听到鬼哭狼嚎了。
果然不出所料，就学员们纷纷以噙着泪花的笑容表达对教官的留恋时，陈诺很不识时务地说了句：“今天告别，就会为下次的相聚提供可能。希望将来们毕业分配后再回来培训时，还有机会检验们……”底下全体队员的笑都变成了干笑。
陈诺适时宣布了解散，暂时的喧闹中走到顾卫南面前：“们开始吧？”
顾卫南傻了：“这，这就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