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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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九章 五魁凌风

在场众人不敢再看轻着残缺之人,毕竟连败五门掌门,甚至善顿都不能伤他。

范子旭终究替玄武门正了名。

连州依是不服,却心有忌惮,毕竟已经吃了一次亏,若是再上,不仅有失颜面,倘若再败,那他崆峒派可就再无翻身机会了。尽管如此,他不愿让范子旭独占风光,眼珠一转,摆出庄严模样与李鸿道正色道:“开阳真人,当下仅剩武当尚未出手,难道你就这样让一个无名之卒将我们尽数踩在脚底吗?”

李鸿道捋了捋长须,微微点头,虽然打心底欣赏范子旭,倒也有心想试试范子旭到底有几斤几两,便是说道:“连掌门言之有理,我便去会会这玄武生。”说罢,他似鸿雁那般跃上擂台,向范子旭抱拳行礼。

范子旭对李鸿道并无意见,见他向着自己行礼,受宠若惊,慌忙鞠躬回礼。

李鸿道愈加满意,含笑点头,扫视了一圈,见擂台毁坏严重,便建议道:“你我虽是对手,却也不愿占了便宜,不如我们就以脚下半圆作为擂台,谁落下便算输了,如何?”

范子旭点头道:“便依开阳真人所言。请!”

李鸿道微微一笑:“请。”虽然如此,他颇为担心,若是全力以赴是否会伤了范子旭?毕竟自己大他几十年,气神差距十分悬殊。

范子旭心中亦是不安,忧虑若是再胜李鸿道,便成了出头之鸟。玄武门还未兴起便成了出头之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在心中计划先全力以赴,若是败下阵来,再好不过,若是现了胜利模样,只好诈败了。

二人俱是君子那般,望着对方做好了准备,点头致意,而后出剑。

李鸿道虽是年迈,因修炼得当,动作迅速毫不拖沓,双眼一收便是一道斩击,直向范子旭双脚逼去。

范子旭看出此招只是试探,并未在意,只是将剑在身前放下,见着斩击逼近,以剑尖将其破碎,顺势上撩,劈出一道纵向弯月之后,手腕骤然紧绷,竭力劈出一道横向弯月,将之前的纵向弯月直接劈做两半,朝着李鸿道急速奔去。

李鸿道颇为震颤,两眼张了一张,对其愈加欣赏:好一招虚虚实实!他左脚向后了半步,斜架起玄冥剑,将范子旭斩击拦下,试探过后,他大约了解了范子旭的水平,打算用七成本事与他较量。

一来一去,范子旭已经知晓李鸿道气神十分强大,若以斩击对拼,毫无胜算,眼珠轻转,决定与李鸿道近战比拼。如此虽有欺老之嫌,毕竟没有用非常手段,也就说服自己了。他身子向前微倾,使出一招“斜月三星”,脚步迅速跟上,目睹李鸿道将三星化开,提剑便上,向前迅速刺了三剑。

李鸿道神色严肃,虽白须鹤发,手脚十分利索,以一剑挡下他三剑。

他未料到李鸿道动作如此迅速,三剑过后改刺为削,与玄冥剑撞了个正着。他正要发力,左手却不受他控制地摆转起来,手中黑剑向前探了一寸,骤然向左劈去。如此一来,他的正面胸膛便整个暴露了。

李鸿道抓住时机,左掌迅猛劈来。

虽手臂不受控制,他没有忘

记自己还有两条腿脚,便迅速后撤两步躲开,试了试左臂,并无异常。他甚是疑惑,望见李鸿道微翘的嘴角,终于明白原来方才着了李鸿道的道:那招大约就是武当的太极剑了!

他听闻李鸿道本事奇高,如今比试过之后才真正感受到何为“心有余而力不足”,尽管如此,他未生退意,反而愈加兴奋,抬剑又刺。此次,他留意了李鸿道手中的玄冥剑。

只见李鸿道顺着他的剑路,举起玄冥剑贴上他的黑剑,并不将黑剑顶开,而是顺着黑剑的前进方向拉了一尺,微微发力使黑剑向左斜了一寸,他顿时感到手中黑剑不受自己控制,只是被玄冥剑牵引着左右张弛,上下画圆,动作忽快忽慢。

如此三个来回,玄冥剑骤然加速,画了一道弯弧,将范子旭手中黑剑打落。黑剑向上又飞了一丈有余,掉落下来,笔直插入台面。

范子旭自知本事不够,鞠躬说道:“开阳真人不愧为一代宗师,范子旭心服口服。”

李鸿道笑了一笑,轻抚长须说道:“托心道长有你这样的徒儿,不虚一生了。”

见二人斗起,方空眼珠扫过,只见人人伸脖望着擂台,以为此番打斗会持续很久,便趁着如此间隙提剑悄然向北行去,欲拿了刘兰芝威胁陆离就范。

岂知二人只斗了几个来回便分出了胜负,所幸他脚步甚急,就在二人相互谦虚之时,一脚踹开巫泽,左臂勒住刘兰芝脖颈,提剑架在她肩上与陆离大声喝道:“陆折柳,快快丢刀投降,如若不然,这女子就要没命了!”

闻见喊声,陆离转头望去,只见刘兰芝睁着惊恐双眼,忍不住怒喝道:“好你个方空!身为衡山弟子,竟使这般手段,简直有辱侠义!”

方空冷冷道:“与你这般畜生讲什么侠义!我数三下,你若是不自我了断,那这个女人的命可要没了!”

巫泽已从地上爬起,望着方空好不生气,大声叫道:“堂堂男子汉,净知道耍手段,难道你不害臊吗!”

方空眼珠一转,望见巫泽,怒火更盛,索性丢了包袱大骂道:“闭嘴,你个只知道骗人的小贼!今日我可不会再受你...”

欺骗二字还未出口,化子墨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举刀朝他左腿捅去。

他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左手松开刘兰芝脖颈,正要抱腿呻吟,巫泽举刀劈来,本欲一刀将其砍杀,忽得想起范子旭的交待,便收刀改刺,将刀尖刺入他右腿。

又是一声惨叫,他丢掉长剑,不敢去触碰伤口,只是弓身弯着五指护在大腿前方。

姚挺眼见师弟受伤,心痛难忍,怒目圆瞪,一声喝叫拔腿奔来,抬剑便是两道斩击向化子墨与巫泽奔去。

二人自知无法躲过,反而迎着斩击挺直了胸膛,其双眼不眨,一如悬崖上的苍松,令人敬畏。

焕焕见状,提了素衣剑替二人拦下斩击,白嫩脸蛋此时涨得通红,盯着姚挺奔来与二人说道:“你们将嫂子与嘉志保护好,这里有我!”

二人应了一声,来不及庆幸,慌忙牵着刘兰芝的手回到草棚之下。范子旭已回,将她抱在

怀中,轻声安慰道:“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虽心有余悸,在范子旭怀中总是安全的。她渐渐放松了下来,脸贴着范子旭的胸膛轻轻蹭了蹭,柔声道:“没事。”

范嘉志却是不愿,愈加憎恨陆离。

姚挺怒火中烧,对着焕焕便是竭力劈来,焕焕双手握剑架挡,却根本吃不消这骇人力量,双腿一软,要跪倒下去。

陆离早已料到,向着姚挺后背劈去。

姚挺虽是愤怒,理智尚在,一脚将焕焕踢开,抱起方空向后退了几步,将方空轻轻放在地上。

半尘劈了个空,陆离迅速收了力量,双脚才落地便见焕焕后倒而去,忙奔去将她接住,急切道:“焕焕,还好吗?”

焕焕只是被姚挺震麻了手脚,本无大碍,然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直视着陆离双眼倒使她颇为不自在,红晕爬上脸庞,要烧起来。

陆离不知,只当她身体有恙,忙抱着她往回跑,将她交到范子旭手中与范子旭说道:“师兄!替我看看焕焕是否受伤了。”

范子旭还未答应,姚挺的声音已灌入耳内。

“陆折柳,老子杀了你!”

陆离毫不犹豫地转身,跃起,浓眉紧皱,对着姚挺便是三道斩击,威力倒是一般。

姚挺正是气头上,丝毫不想躲闪,长剑甩过,将斩击尽数吃下,而后双脚发力,一如福州府那般凭空消失。

陆离已不是之前的陆离,虽是吃惊,心不慌手不乱,只是依旧向前奔行,余光扫过,瞥见地上躺的方空,对着方空身旁便是一道凌冽斩击。

姚挺本想趁陆离不备直接将剑刺入他背心,却见他竟向不能动弹的方空攻去,不由得大吃一惊,慌忙收剑赶去,将他斩击拦下,正要破口大骂,半尘已至,逼在他脖颈半寸之前。

他全身紧绷呼吸急促,虽是紧张,骨气尚在,将手中长剑一丢,说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陆离眼珠转了转,望向躺在地上的咬牙切齿的方空,与姚挺说道:“刚才那一刀,我对准的是方空的身旁,并不打算伤他。至于你,我只是想保护焕焕而已。”

说罢,他收了半尘,回身向草棚走去。

七人终于聚在一起,齐向擂台望去。

擂台上只剩李鸿道一人,长须随风飘动,望着齐心的七人,笑道:“好!好!好!”

范子旭闻之,亦是微微一笑,抬手轻推陆离,朝擂台撇了撇嘴,陆离明白他意思,出棚迈了几步跃上擂台,抱拳向众人行礼说道:“诸位!陆折柳自知罪孽深重,玄武门因此遭了报应,我无话可说。如今往事随风,玄武门与江湖的恩怨已然勾销,还请不要找玄武门的麻烦!”

李鸿道站在他不远处,眼中阴霾缓缓褪去,露出沧桑与关怀:“武当与玄武门恰如井水与河水。”

众人已见识了范子旭的本事,加之李鸿道如此言语,便同样说道:“我们与玄武门恰如井水与河水。”

陆离再次抱拳,向众人致意,而后领着六人出了少林后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