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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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教你如何敬老!

巡夜士兵听闻陈晛呼救声慌忙赶来,见陈晛衣衫破败慌张撩帘而出,抚着左臂而有殷红自指缝流出染红了衣裳,顿时心生恐惧,双膝跪地磕头道:“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陈晛藏起阴险,心知一切却装出满脸惶恐之色,含糊不清道:“朕恕你们无罪,快进去看看那人怎么样了。”

士兵自是感恩戴德,紧握长枪怒起,挑帘而入,见锁链躺地,杨志兵双眼紧闭倒在木牢之内,喉咙周遭尽是鲜血,以为其刺杀未遂反遭陈晛杀害,冷笑道:“就凭你这本事也想刺杀我们皇上?找死!”不觉有异,径直出篷禀告。

陈晛长舒一口气,庆幸道:“幸亏我反应敏捷,不然怕是死在这悍匪刀下了!”

帐篷四周已围了不少士卒,莫夫士与简行亦是闻声赶来,士卒识趣地让出一条宽道让两人通过。

莫夫士见其如此,却是笑道:“安南皇上,你这是怎么了?将自己弄得这样狼狈?”

陈晛白了他一眼,冷冷道:“澜沧皇上,我险些被歹人刺死,你还有心思在这说笑。”

“歹人何在?”

陈晛转头以眼神示意莫夫士,“就在篷内,自称杨志兵的人。”

“什么?”莫夫士却是大惊,忙撩帘而入,果见杨志兵已死于木牢内,不由得惋惜道:“好不容易找到的高手,居然就这样送了性命,可惜,可惜。”

陈晛不愿再忍,又不能与他翻脸,便松开右手将左臂伤口示以莫夫士,低声道:“可惜?若不是我反应敏捷,躺在里面的便是我了!而这条伤口便会出现在我的喉咙而不是左臂!”

莫夫士依是一副笑脸,似天下一切皆与他无关,唯独乐子才是唯一的追求。“安南皇上,莫生气。”

然怎叫陈晛不生气!自是愤愤不平喋喋不休:“我早说其中有诈!哪个人不珍惜生命?自投罗网定是有备而来!如此明目张胆,简直是**裸的嘲讽,**裸的蔑视!澜沧皇上,难道这你也能忍吗?”

莫夫士却并无所谓,耸肩摊手轻松自在。

陈晛已料到他会如此反应,双眉不松,口中直喷射出熊熊怒火,灼烧着众士卒:“我陈晛受点伤本是小事,然大明如此张狂,不将我们放在眼中!若我们弱,也只能被迫接受,但我们弱吗!象蹄已踏碎他们十座城池,兄弟们,我们难道活该被欺凌吗!”

士卒自是热血沸腾,举戈高呼道:“不该!”

陈晛自是十分满意,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沾满鲜血的右手在胸前逐渐握紧,虽四周黑暗殷红却是新鲜可见,声音低沉而辽远,卷得士卒士气高涨:“安南、澜沧与天竺,难兄难弟,被大明欺压了百年,然今年得上天庇佑,一路走来如履平地,此次是我们翻身的最好良机,定是不能错过!弟兄们,与我一起,踏碎庆远!”

“踏碎庆远!”

瞬间便有千万人举戈握矛,更有巨象在前开路,向庆远攻去。

莫夫士自始至终未有行动,望着陈晛的背影与大军一起逐渐远去,双眼微收,有怒火自胸腔逐渐腾起。

简行行礼道:“皇上,陈晛这是不

将您放在眼里。”

他一声冷哼,低沉道:“先留着他,还有点用处,待攻下靖州便取他狗命!”

然庆远早已是一座空城。

信鸽飞出之后聂展韦便下令全军撤出庆远。

参将自是不解,问道:“将军,他们既已答应退兵,又为何要放弃庆远?”

他冷笑道:“退兵?蛮夷的话你都信。”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庆远,只留三四眼哨于暗处查看情况,子时刚过,果有大军来犯,瞬间占领了庆远,便回去通报,聂展韦只是一声冷笑,参将却是舌桥不下,惊道:“将军料事如神!”

陈晛见空城,亦是意料之中,吩咐下去今夜在庆远过夜,士卒可随意挑选住处,各家酒馆客栈之中约还有些薄酒,亦可自取。

士卒自是兴奋,道了一声“谢皇上”便散开去,各处搜刮,幸运的寻着了美酒浆液,喝了个痛快尽兴,不幸的却只见几口空缸,不由得怒火中烧,将空缸砸得稀烂。

三国皇上住进参将府之中,主卧归莫夫士,简行与陈晛寝于厢房。

陈晛倒未有意见,只是直接进了厢房,过了一刻,唤来亲信进屋,与亲信吩咐道:“可还记得那日前来安南赠送大明防御图的将军?”

亲信点头道:“记得,便是那英猿将军。”

陈晛道:“确是如此,今我杀了杨志兵,又不费吹灰之力夺了庆远,俱是他的安排,约莫时机已经成熟,你前去靖州与他商谈,何时汇合一举攻向应天府!”

亲信疑道:“那人真是杨志兵?”

“正是,我骗他只要他自尽便会撤兵,如此蠢人竟当真,我便利用此蠢人佯装遇刺,骗得兵卒怒起,至于莫夫士,哼,待我与英猿将军汇合便要了他狗命!不识好歹的东西!”

亲信忙俯首摆出敬畏模样。

他笑道:“莫紧张,我不会将你如何的。快去靖州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亲信便作揖告辞,连夜往靖州奔去。

靖州却是一番闹相。

聂展韦欲住入知府宅内,进门却见宅内各处躺满衣衫褴褛之辈,不禁皱眉,将脚下之人踢出半丈开外,怒道:“臭乞丐,给老子滚!”

声音响亮,吵醒了宅内尽数丐帮弟子。

丐帮弟子睁眼,见一荷甲之人带着一队士兵入宅,以为蛮夷已攻入靖州,不由得警惕起来,手中竹棍呼之欲出。有暗处之人跑去通风报信。

院内有一华发长者,约莫是长老之辈,手中竹棍油光发亮,缓步向聂展韦走去,丐帮弟子纷纷为其让出一条道路。

长者在聂展韦前方一丈处驻足,眯起眼打量,将他上上下下扫了个遍,与众人说道:“莫慌,此人并非蛮夷。”

聂展韦却是闻到有刺鼻气味跑入鼻内,不得不以手捏鼻骂骂咧咧:“什么玩意,你他娘的多久没洗澡了啊?”

长者呵呵笑笑:“洗澡是什么?”

聂展韦自是不悦,过惯了富足生活,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玲珑绸缎,走在路上有人行礼,甚至睡在道旁士兵经过都是毕恭毕敬,而眼前这破烂乞丐

竟盯着自己笑?这简直是莫大的侮辱,便扬起手狠掴他脸庞,恶骂道:“老不死的东西,见了本将军还敢嘻嘻笑笑?”

恰时陈无信走出,见其粗暴行为,不由得怒喝道:“你他娘的做什么!”

丐帮弟子亦是勃然大怒,纷纷杵棍示威,发出驱赶恶犬的喝叫声。

他怒吼道:“嚎什么!见到本将军还不下跪!”

陈无信双眼微收,狠咬牙齿,抬脚走来,芒鞋落地发出闷沉响声。

丐帮弟子知其已怒,识趣地闭上嘴巴,聂展韦错认为他们已臣服于自己,便是洋洋得意,却见陈无信沉着脸向他走来,刚翘起的嘴角迅速放下,怒瞪双眼厉声道:“老子允许你正眼看我了吗?”

话音刚落,右脸结结实实地吃了一个巴掌,他自是怒目圆瞪,缓缓转正脑袋,欲再喝叫,却又是一巴掌落在他脸上,将头盔都打飞了出去。

四周却是一片安静。

身后士兵无不胆战心惊,不敢抬头瑟瑟发抖。丐帮弟子却是无比舒畅,含笑望着一将一丐。

聂展韦自出生以来便是养尊处优,无人敢凶他,就是与陆鹰扬学习时期亦是如此,虽偶有小错,陆鹰扬只是瞪他一眼未曾动手,如今却在这落寞院中吃了乞丐两巴掌,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叫他如何忍受!便是愤怒转头,于腰间抽出重剑直向陈无信劈去。

陈无信虽敌不过陈鸿道托心道长等人,毕竟有一品本事,且累年的江湖混迹积下了不少阴招,对付聂展韦自是不怵,向后一跃躲过重剑,待双脚落地便是踢起一阵泥土,聂展韦哪见过此等招数?见污秽泥土直面而来只好躲去,一边口中骂骂咧咧:“他娘的,有种真刀真 枪地斗!”

话音刚落,却见竹棍直面而来,大喜,正要引剑劈去,却见陈无信张嘴吐出一口浓痰,他顿时汗毛直竖下蹲躲过,才想起竹棍未停,刚抬头便被竹棍劈中面庞,右脸赫然一条红印。

他更是暴跳如雷,双眼几乎要瞪出眼眶,便又举剑劈去,然陈无信只是抖着右腿,满是灰土的大脚趾自芒鞋破 处捅出,显得有些滑稽,见他将至,便抬腿将芒鞋踢出,恰塞入他嘴。

有发酵了几十载的臭味直窜入他口内,将娇嫩口腔撕扯得七零八落,他不堪其味即刻扔掉重剑,双手握住芒鞋将其拔出口狠砸在地上,又连啐了二十几口才敢呼吸,正欲骂,竹棍又至,接连三棍将他打翻在地。

竹棍虽脆,入了好手却不比铁枪钢矛逊色多少。方才三棍,棍棍入肉,聂展韦只剩呻吟力气,才睁眼,却见竹棍又至眼前。

陈无信面无表情,啐在他脸上冷冷道:“不过一个莽夫,有什么资格看轻别人?连基本礼仪都不懂,我便替你父亲教教你如何敬老!”

聂展韦自知本事敌他不过,且院中丐帮弟子亦有千万而自己不过带了十人小队更是讨不到便宜,虽体内怒火欲炸裂开来,却不得发作,只是两双目血红,狠瞪着陈无信。

陈无信却是毫不在意,哼着小曲捡起芒鞋穿好,行至长者身前鞠躬道:“唐长老,您可还好?”

唐长老呵呵笑笑:“还好,还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