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随着头一阵阵闷疼,方怡睁开了眼睛,眼珠无意识的乱转,简单的床帐,青绿色绣花,单色干净的被子……对,单色的被子,这不是自己家,方怡猛然坐起来,又因为身上的被碾过一样的酸痛立即睡下去,自己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闭着眼睛,慢慢回想之前的事,自己好像被人打晕了,然后呢?是谁袭击的自己,又是谁把自己带到这来的?再次慢慢坐起来,看着被子下一丝不挂的身子和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方怡倒抽一口冷气,自己是被人……现在什么时候了?二哥呢?
方怡忍痛穿上扣子被扯掉的衣服,撩开帐子走到外间,简单的一张桌子上放置着普通的茶具和几张纸,很明显这应该是间客栈的上房…走到桌子旁边拿起纸张,是几张一百零的银票,这事谁留下的?身上的不适和又昏又涨的头让方怡无法继续思考……
强打起精神在房间里四处找了一遍,除了这几张银票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留下,方怡拿着银票慢慢的走出房间走到大厅的柜台前。
“掌柜的,你还记得昨天是谁把我带来这里的吗?”方怡努力忽视面前男人的不屑的眼神,问着可能会有的线索。
“除了你自己还有谁啊,真是,做生意不会在自己的地方做啊,真是世风日下啊!”看着方怡还敢问问题,掌柜的鄙视道。
“那你知道是谁和我一起的吗?请你告诉我……”
“呵呵,真是笑话啊,你自己的客人你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啊,或者有什么明显特征吗?”不顾掌柜的的嘲讽,方怡现在就想知道是哪个混蛋欺负了自己,哪怕同归于尽也不能放过那个杀千刀的人。
“不知道不知道,你快出去,别影响我做生意”,看着外面走进来的人,掌柜的不耐烦的开始赶起方怡了。
看着外面的天色,现在是三月,估计已经晚上七八点了吧,方怡想要找个地方哭一场,却又觉得周围的人好像都在对她指指点点的,拉好衣服,方怡快步走到西大街上,二哥现在应该急着找自己了……
方家
方老爷、方老太太、方严全都坐在大厅里相对无语,方老太太不时的拿手绢擦眼泪,方老爷和方严都看着回来后一句话没说直接烧水洗澡的方怡的房间。
“哎呀,我可怜的孩子究竟做错了什么啊,要遭这种罪啊?”忍不住的方老太太终于哭出了声。
“老二,你看这是不是那个刘文他们故意骗怡丫头的?要不然平时都好好的,怎么会就今天出了事了。”方老爷咬牙切齿的说,眼里几乎要着火了。
“应该不是,我遇到怡丫头时要去杂那个画舫,怡丫头说与他们无关”,脸色同样铁青的方严恶狠狠的说。
“我们还是先看着怡丫头,防止她做什么傻事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个刘文,老二,你明天去杨家问问,看看这小子究竟有没有问题”。方老爷接着方严的话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啊,难道还要到处去宣扬吗?那不掘了怡丫头的活路吗?现在看好怡丫头,等她睡一觉醒了我去看看她怎么说。”听到方老爷的话,老太太立即就打断抢着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由着怡丫头这么被人欺负吗?”方严明显不甘心就这么把事情藏着掖着。
“那你想怎么样?想让大家都知道吗,就算找到人了,怡丫头以后怎么办,浸猪笼吗?还是一根绳子吊死算了?”老太太立即骂回要犯倔的儿子。
“二小子,这事你娘说得对,我们不能说,闹出来怡丫头就没法活了,奕浩也完了”。充满泪水的双眼再再显示着方老头的不甘心,可是为了女儿和外孙,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
呆在房里的方怡愣愣的坐在浴桶里,一遍遍的搓洗着身上的点点痕迹,默默的告诉自己:方怡,你很坚强,你能挺过去的,你还有父母和孩子,就当自己被狗咬了吧,就当花钱买份教训吧,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方老太太看着睡着了还在往外流眼泪的女儿,眼泪也跟着往下掉,暗暗的祈求老天保佑自己的女儿能够以后生活平顺……
五月,方怡看着屋子里的父母兄嫂,嘴角露出了一丝平静的笑容,“爹,娘,二哥二嫂,我告诉你们件事,你们不要惊慌”,方怡过去拉着母亲的手,不等大家问继续说出了下文,“我怀孕了,我准备好好把孩子生下来,不管他父亲是谁,他都是我的孩子”,看着周围的亲人都小心的看着自己,方怡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宁,自己再怎么怨恨那件事,孩子都是无辜的,他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
屋里的人全都吃惊的看着方怡,老太太嘴角动了动,终是没有开口说些什么,方老爷眉头皱了皱,“那你不怕周围的闲言碎语吗?孩子生出来,大家肯定又会说三道四了。还有奕浩,那孩子怎么办?”
“没关系,我会好好和奕浩说的,就是要对不起大家了,肯定会因为我被人说闲话。”方怡没有停顿,直接就把自己之前想好的说了出来。
“这……”方老爷好和老太太欲言又止,明显想说些什么,又怕刺激了才好转没两天的女儿。
“没事,人们顶多新鲜一时,我们都不在意,还有妹妹生产前就不要出去了,人们最后也不能肯定过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了不起就说是给奕浩找的兄弟,对奕浩也没有什么影响”。看着瘦了一圈的妹妹终于不再是之前的那种故作不在意的样子,而是又恢复了原来的那种精神奕奕的样子,方严直接做出了决定。
“是呀,人们顶多叽歪两句,就算没有妹妹这事,人们平时不还是要没事找事的说点是非吗,而且我们要打理好自己的庄子,也没有时间去听外人的不三不四的话”。之前已经猜到的二嫂紧跟着二哥后面说道。
二嫂话落,屋里静默了一会儿。
“好,怡丫头想生下来就好好生下来,那也是我们的外孙,至于周围的人,就像她二嫂说的就算我们没事还是会有是非,说久了就没人说了”,老太太流着眼泪抱着方怡对屋里的人说道。
“那就依你的吧,哎,就是怕以后委屈了孩子”,方老爷看着家人都等着他表态,也立即表明了支持的态度。
“恩,谢谢爹娘、二哥二嫂”,方怡站起来冲自己这辈子的亲人鞠了一躬,“还有就是奕浩,我怕以后因为我影响他进书院,就麻烦二哥最近就找时间送他去考试,以后他就和小弟一起上学吧”。
“这,奕浩今年才六岁,现在送去是不是早了,他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么?”方严想了想有点犹豫道。
“没事,小弟启蒙的书奕浩也都学过了,现在去也能跟上进度,至于照顾好自己,他在家都是自己一个人住的,习惯一段时间也就好了,再说,我们隔个两天接他回来住一晚,跟在家里区别也不大”,方怡说出之前已经想好的解决方法。
“这样也好,你晚上跟他好好说说,别让这孩子想岔了”,方老爷想了想方怡的话同意了方怡的决定。
没过几天,方严就带着方奕浩去了白鹿书院考试,准备秋天就送方奕浩到书院读书。
昭华九年的夏天就在方家一家人的伤心无奈中过去,秋天时,方奕浩也跟着小舅舅方严进了书院读书,准备学好了功课来年教新生的弟弟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