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等弃妇
字体: 16 + -

003 回想

第一卷 003 回想

岳筝她幼年失母,由父亲带养大。因此长为少女的她,比着村里的其他女孩子们都多着一股能干而又双利的泼辣劲儿。

但一个月前,那个阴雨天的晚上发生的意外,让她周身明媚的光彩少了许多。就像遭到摧残的花朵,恹恹地总无精神。

贫穷而又干净的茅屋里,一个浑身透湿的小男孩愣愣地坐在正对门口的一张木桌上。小男孩长得白白净净,脑袋上却挂着几棵沉水塘特有的水草,招魂引。

他的一双黑水丸般的眼珠,随着那个为他找衣服换的少女转来转去。

他就是岳父所救的,莫家的小儿子,莫北策。

岳筝想到父亲浑身是伤的拖着这个小孩子进家门时,精力耗尽的样子,明净的眼眶里蓦地腾起一层薄薄的水汽。

家里没有小孩子穿的衣服,她就只随意拿了前几天为父亲缝补的一件长衫。

她拿着衣服走到桌子边,不发一语地将莫北策的衣服脱了个精光,拿毛巾认真地将他身上的水珠擦干净,就展开长衫给他穿上。

沉水塘从来就没有人掉下去还能活着爬出来,父亲他……一进家门,父亲不管自己,却着急地要他为北策换上干净的衣物,免得着凉。

父亲知道,她看上了莫家的四郎莫北轩。若不然,他绝不会豁着自己的命去救这个男孩的。

那件事之后,父亲常饮酒,总说对不起她,无颜去见她九泉之下的母亲。

可她没怪过父亲,只恨那个夺她清白的恶人。

父亲若有什么不测,她如何担待的起,她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

正为莫北策系扣的岳筝,想到伤心之处,泪若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滴滴飘落下来。

没有注意到,刚刚还有点不好意思的男孩子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莫北策这时,也不过是七八岁的年纪。

他已接受了启蒙教育,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的教训。被一个女人商量也没有地就拽下衣服,他小小的心灵感到了羞耻,还有那点连他自己也不懂得情绪,羞涩。

但这些,都在转瞬间被她的眼泪所引起的难过所替代。

他知道,这个是住在沉水塘后边的筝姐姐,也知道她喜欢跟他的四哥说话。

他抬起手,抹了抹她脸颊上的泪珠,问道:“筝姐姐,你怎么哭了?策儿看着好难过。”

岳筝猛然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忙抬袖拭了拭面颊,拿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你这个小鬼,姐姐哪有哭了,只是喝的水太多了。”

北策将信将疑地又仔细盯着她看了看,不怎么相信道:“是吗?”

男孩子总是不关心眼泪的。

岳筝没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当下把他抱到了墙边自己的**,对他道:“你乖乖待在这里,隔壁的瑞姐姐已经去你家喊人了,你爹娘一会儿就会来接你。”

日常活跃不已的北策,这时却老老实实的,只是看着她问道:“你要出去吗?”

岳筝的眼中立即又蒙上一层水雾,半带着哽咽笑道:“我去看看我爹,想你也受了惊吓,睡会吧。”

莫北策看着这样的女子,第一次觉得自己犯了错,低下头轻声道:“嗯,谢谢岳伯父救我一命。”

岳筝沉重的心情,听到小男孩这般似男人沉稳的话时,略微轻松了几分。脸上的笑容也比刚才好看了些,她嘴角微翘着夸赞他道:“策儿真懂礼。”

随即岳筝便从床边起身,离开了房间,三两步便到了坐北朝南的一间宽敞许多的草坯房。

岳筝刚踏进门就看见父亲狼狈地斜躺在**,一下子便奔到了床边。

“爹”,她这才看到父亲的右臂上殷红一片,不禁惊慌喊道:“您怎么样,我去找李叔。”

说着倾身便侧向门口,似要飞出去,把村里唯一的郎中李叔拉来。

“丫头,爹没事,就是些皮外伤”,岳父却一下子拉住女儿的手腕,说话时竟透着些不足之态:“等你李叔来了再上药,也没事的。”

“可是,血……”

岳筝的话没说下去,就被父亲一声大喊打断:“女儿,爹对不起你啊!”

话音未落,就连她母亲去世时都没有掉一滴眼泪的父亲霎时间泪如雨下。

岳筝跪倒在床边,她的预感是真的,爹活不了了。

父女二人抱头痛哭。

那天下午,岳筝进山捡柴,同时想摘些金银花攒了拿到药铺换钱。她去邀隔壁瑞儿同去,瑞儿却要帮着母亲拆洗床单未行。

她便一人去了。

那山就在村口不远,她一个人也去过无数次。

但她出发时还高高的太阳,却在一个时辰不到后就隐匿在乌云背后。

乌云挟来了一兜雨,顷刻间从天空泼下。

初时她并未担心,这样的情况之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可雨却一直下,天都暗了也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她这才慌了,父亲那天进城去卖新下来的一茬黄瓜,肯定也被雨隔在了集市上,谁能进山来接她?

瑞儿?

瑞儿家里姊妹多,常常被她母亲指使来指使去,说不定早忘了。若不然,刚刚就来了吧。

再说了,下这么大的雨,她一个女孩子,也不敢来吧。

岳筝就那么瞪着外面的雨直到天色全部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