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６８章 素手仙姑（２）
等小呆吃完了饭，轻身飞掠出了小集镇，要连夜赶路时，“素手仙姑”已经在镇外等着他了。
小呆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位伫立道旁树下的云裳女郎是“素手仙姑”。
她那飘逸雪白的云裳，那玉一样洁白的双手，那令人为之神魂俱醉的琴声，那面纱上露出的又黑又大深不可测的双眼，都给小呆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印象。
她没有楚香雪的香，没有唐歌的甜，没有白傲雪的冷艳，没有令狐小欣的俏丽，没有东方明月的艳光四射，也没有白鸽仙子的风情和江玲的**入骨。
她只是神秘，她只是轻柔，她就像是一片淡淡的如雾如烟的云，更像一个飘忽不定的梦。
小呆微笑一下，道：“你竟已追来了……”
“素手仙姑”道：“我们奉命接你，你竟不辞而别，你想让我们怎样向令堂交代？”
声音平淡轻柔，毫无感情色彩。
仿佛世上已没有什么事情能令她喜悦，也绝没有什么事情能令她震怒或者悲伤。
如果她的心不是木石做的，便只能说明她的定力已超乎常人。
小呆道：“你们可以回去告诉我娘，我有一件非办不可的事情……”
“素手仙姑”道：“如果你相信令堂不会害你，也应该相信我，所以你做什么事都没必要对我也隐瞒。”
小呆道：“说得对。我不辞而别是逃避我老婆她们……她们有时候碍手碍脚。”
顿了顿，“你可以跟我一同去，到那里你也许就会明白了。”
翌日近午，小呆和“素手仙姑”来到了毒龙岭拥翠山庄。
他们刚到庄门，小呆就听见庄内传出一缕美妙的琴声。
从庄门望进去，两个人顿时怔住。
庄内一群粉衣女子在往来奔走，在他们中间有三十几个男人显出奇形怪态。
有的男人站立不定，双手掩住耳朵。
有的男人已经脱光自己嚎叫着追逐那些奔走的女子，但却被伤在剑下，倒在地上。
有的男人发出野兽**似的长啸。
有的男人疯狂的**。
……
小呆觉得这琴声像火一样点燃了他内心对女人的渴望，而眼前越来越迷乱，那些粉衣女子似乎正对他媚笑，勾引他冲上去。
突然，他被人点中四五处穴道。
“销魂大阵！”他听身旁有人说了一句，即告昏迷。
点中小呆穴道的当然就是“素手仙姑”。
她把昏迷的小呆一挟，轻身掠进庄内，直飘进发出琴声的正屋房内去了。
琴声更加让人如醉如痴。
被众女子围住的男人的表现越发不堪入目。有三四个大汉全身**，把他们抓获粉衣女子扑倒地上进行**，丝毫不以为耻，与野兽一般。
蓦地，人群中有人发出震天惊地的长啸，一声、二声、三声，一声高于一声，直冲霄汉。
这三声未落，又有三声呼应，犹如空中奇雷滚动。
原来被“粉衣帮”这“销魂大阵”困住的赫然是小王子一帮妖魔鬼怪。
他们入庄想去那个密室搜查楚香雪，但受到“粉衣帮”众女子的抵抗。
双方交手，“粉衣帮”遂在帮主妙秋的一声令下摆设“销魂大阵”，妙秋亲自弹奏“销魂曲”。
眼见同伙被“销魂曲”迷得神智错乱，发疯胡为，“聋哑二仙”不得不发出“梵音惊雷”来破解“销魂曲”。
只因“聋仙”根本听不见“销魂曲”，所以不为所惑。
他一发出“梵音惊雷”立即震醒了“哑仙”，也随之发出“梵音惊雷”与之呼应。
铮的一声，似琴弦为之崩断，琴声顿止。
小王子等内力深厚的人很快清醒，而那些内力弱的人依然沉浸在忘我的意乱情迷中，手舞足蹈，丑态百出。
小王子一挥手，对清醒过来的人喝道：“快冲进屋去杀死抚琴之人！”
话音未落，琴声又告响起，如云悠悠，似水淙淙，悦耳动心，不由让人周身为之亢奋。
“快撤！”小王子厉嚎一声，飘身直掠向庄门。
身形刚到庄门，被琴声已牵住，不由一痴，飘落身形。
有人也掠在半途皆被琴声牵住，不忍离去。
长啸声又起，“聋哑二仙”交替长啸，用“梵音惊雷”抗扰“销魂曲”，同时往来穿行一一抓住那些同伙往外掷出。
“梵音惊雷”一起，小王子立即清醒过来，掠身奔回，帮助“聋哑二仙”将同伙或掷或带送出庄门，也不顾五六具死尸，众皆狼狈之极地逃离了。
琴声停息，众粉衣女子俱稳住身形，持剑肃立。
室内传出一个女子之声：“打扫庭院，救治伤者，加强防范。”
发出声音的赫然是妙秋。
妙秋说完，对琴台前的“素手仙姑”裣衽一礼道：“多谢芳驾援手相救！但不知芳驾怎么也会弹这‘销魂曲’？”
“素手仙姑”却道：“你师父是‘通玄妙姬’还是‘百幻神姬’？她们竟偷学我师父之艺。”
妙秋骇异道：“家师她老人家人称‘通玄妙姬’……敢问芳驾是……？”
小呆悠悠醒转，暗自运功将被封穴道冲开，只因“素手仙姑”怕他为琴声所惑冲入阵内疯狂，意在制住他，并未用重手法。
小呆只觉周身真气畅通，与以前一般无二，遂在椅子上站起身道：
“好不厉害！险些我也着了道儿。”
妙秋过来见礼，道：“对方确有高人，那啸声竟将琴弦震断一根。
“多亏这位芳驾，她少了一弦尚且能弹奏出‘销魂曲’，只怕连家师也不及……”
“素手仙姑”道：“只因这原非你师父所擅长。”
小呆道：“令师他们可安好么？”
妙秋道：“安然无恙。自你走后，这还是第一宗警事。”
妙秋已到四十岁，但言谈情貌间却有着少女的神韵与羞赧。
小呆知道，她已然是一位老处女。
她十五岁就在“通玄妙姬”身旁当使女从未离开过。
她把一生中最灿烂美好的二十五年给了她的主人，也学到主人毕生所学的奇技巧艺。
看来“素手仙姑”竟也精通那“销魂大阵”，小呆心中划了个魂儿，却未究问。
对妙秋又道：“进出密室太麻烦，你把令师和那两位姑娘请到这里如何？”
妙秋为难地道：“家师吩咐，你来后让你进密室去……”
小呆道：“那就相烦你去通禀令师，这位‘素手仙姑’是我的朋友，可否允许她和我一同去见她老人家？”
妙秋沉吟一下，道：“好，请两位稍候！”
转对旁边的两名粉衣少女道：“给两位贵客斟茶！”匆匆走了出去。
小呆复又落座，接过一位少女递过的茶杯，呷了口香茶，道：
“芳驾莫非也熟悉那位‘通玄妙姬’？”
“素手仙姑”根本连给她斟的茶瞧都不瞧，道：“我师父‘玄慈圣尼’是她师父‘玄德神尼’的师妹。
“我只听师父说过，师伯‘玄德神尼’有两徒弟，世称‘绝代双姬’。”
小呆脱口道：“你这么年轻，而她竟已老了……”
顿觉出语唐突，笑一下，又道，“也许令师也很年轻吧？”
“素手仙姑”道：“家师已故三年了。”
小呆又喝了两口茶，心下暗忖：
她应该算“绝代双姬”的师妹，看来必定不同凡响。
遂忍不住，又问道：“芳驾怎么又去的波斯？看芳驾也是中土人吧？”
“素手仙姑”道：“说汉话就一定是中土人么？”
小呆道：“但你……你……嘿嘿！”心里暗骂自己不该这般胡言乱语，她本未露示真容，自己怎么认定人家是中土人！
这么没话找话，人家还兴许怀疑自己是个登徒子呢！
在母亲脸上也不好看啊！
“素手仙姑”道：“你应该知道的，以后总会知道。”显然她不希望小呆再问这问那。
就在这时，进来两名粉衣女子，抬进一张软榻放好。
随后，身背“通玄妙姬”的妙秋和楚香雪、东方明月走进来。
室内立即香气浓郁。小呆看见楚香雪，心中又一阵荡漾，勉强收住心猿意马。
妙秋将“通玄妙姬”放到软榻上坐好，对“素手仙姑”道，“这位就是家师。”
转对“通玄妙姬”道，“这位芳驾就是助我们退敌的‘素手仙姑’。”
“素手仙姑”稳坐不动，道：“想不到师姐不仅老了，而且竟已残废了。你能出来见我，真给我面子。”
“通玄妙姬”道：“我玄慈师叔失踪多年，音信皆杳，你真是她的徒弟么？”
“素手仙姑”道：“你怀疑又何必出来见我？”
“通玄妙姬”道：“只要我认定来者不是我师妹‘百幻神姬’，谁人不可以见？”
“素手仙姑”道：“据传‘百幻神姬’易容术天下无双，比我师伯有过之而无不及，焉知我不是她易容的？”
“通玄妙姬”道：“只因我知道她根本不会弹奏‘销魂曲’。
“会弹奏‘销魂曲’者必然与我师叔‘玄慈圣尼’有极深渊源。”
“顿了顿，复叹道，“我只与玄慈师叔见过一面，在一起呆了三天。
“蒙她老人家垂爱，赠我那‘销魂大阵’阵图，并教我弹奏‘销魂曲’以示纪念。
“师妹，正好你来了，等楚姑娘与小呆公子取来‘归天琴’你我合力定能破译出那‘归天曲’。
“想来我玄慈师叔选中的徒弟必天禀超人，绝顶聪明！”
“素手仙姑”游目坐在软榻旁的楚香雪与东方明月道：“她们谁是天山玉女’？”
小呆忙一指楚香雪，道：“是她。”
楚香雪起身对“素手仙姑”裣衽一礼，道：“望芳驾赐教。”
“素手仙姑”道：“果然名不虚传！那位姑娘可是东方明月么？”
东方明月也站起施礼，道：“拜见芳驾！”
楚香雪和东方明月见她与“通玄妙姬”平辈论交，自然要恭敬些才是。
小呆心想：“素手仙姑”竟也知道东方明月？她怎么能认定是她？只因东方姑娘太美了么？
“素手仙姑”道：“据传昔年洛阳举行‘赛花大会’，明月傲雪、俏容丽姿已惊天下。今日有幸得见东方姑娘，果真名副其实！”
“通玄妙姬”道：“师妹若肯留下，我也不必终日躲避于密室之中了。料想那‘百幻神姬’敢寻上门来，也逃不过师妹法眼。”
“素手仙姑”道：“莫非你们姊妹也结了仇怨？”
“通玄妙姬”叹道：“一言难尽……”
“素手仙姑”道：“我倒想请你们一同去迷魂谷风月山庄。”
“通玄妙姬”惊道：“据说，那里不是艳后住的么？”
“素手仙姑”道：“我正想请你们去见艳后。”
楚香雪道：“莫非情帝也在那里了？”
“素手仙姑”道：“如果你们想见情帝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小呆道：“风月山庄，我们眼下还不能去。楚姑娘若是露面必然引来许多人追杀抢夺。
“现在正好趁她踪迹未露，早些去取来‘归天琴’……”
“通玄妙姬”道：“我不想见什么艳后！更不想见情帝！我不会离开拥翠山庄一步！”
“素手仙姑”道：“你更不应该离开密室，凭你的本领，那密室你不让谁进去，谁可能都进不去。但你来到这里，只怕就由不得你了。”
“通玄妙姬”沉下脸，道：“莫非你要用强不成？”
小呆也道：“你没理由对她老人家无礼！”
“素手仙姑”道：“不管怎样，你们四个人我是非请去风月山庄不可的。
“我们原来估计寻找你们四个就是用四百人也只怕要找上四年，而今我一人竟这么快找到了，你们说我会放弃么？”
小呆霍地站起，厉声道：“你到底什么来头？”
“素手仙姑”依然那么轻柔平淡地道：“我跟你说过，你应该知道的，以后总会知道。”
小呆一梗脖子道：“不，我现在就想知道！”
“素手仙姑”道：“那好。”掏出一个布包，用力一抖，布包弹下，室内登时弥漫一团黑雾……
黑雾里“素手仙姑”已经抓住妙秋掠出室外。
到了室外，她取出一个物件放到妙秋鼻下嗅了嗅，妙秋本已昏迷欲倒，复又清醒站好，但脉门已被扣住。
妙秋骇异道：“你要怎样？你想加害他们么？”
回头骇顾，室内黑雾仍未散尽。
“素手仙姑”道：“你别生事，若要他们不死，就让人快找一辆马车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