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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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6章 战士与将军

第238章 战士与将军

爆炸的气‘浪’把沃尔伦从房顶上掀开,在黄‘色’的烟尘中,他从房顶上摔了下来,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了出来,而在他的身边战友们依然在战斗着,德普机枪依然欢腾着,朝着侵略者扫‘射’着,勉强撑起躯体,他看到一队中国人正试图从墙边的破‘洞’处冲过来,他想拿枪却不知道枪在什么地方,而这时中国人已经端起了自动枪,瞄准着他的同志们的后背。

在千钧一发中,看到身边一枚反坦克手榴弹的沃尔伦拉响了反坦克手榴弹,他大叫一声,握着手榴弹义无反顾的朝着破‘洞’处冲去,下一瞬间,手榴弹爆炸了,在烈焰与硝烟中,沃尔伦和那几个中国人同归于尽了。

硝烟笼罩着阿克托别,当一个个将军们选择投降的时候,阿克托别这座小城‘激’烈的战斗仍然进行着,在硝烟中红旗依然迎风飘‘荡’着,在硝烟中在弹片中飘‘荡’着。

抱着冲锋枪,尼科斯基沿着一座建筑的墙边儿奔跑着,低低的弯着身,扑面而来的浓烟使他的眼睛流出了眼泪,嗓子生疼,浓烟是他的盟友,烟雾使得中国侵略者看不到他。

他到达建筑的另一角,眼睛在烟雾中搜寻着敌人,这时街上有一种令人恐惧不安的静寂,坦克的‘射’击停了下来,喷火器也停了下来,太阳挣扎着要冲破街上弥漫着的烟笼罩着一切的烟雾。

在烟雾中,尼科斯基看到伊万的独立站在街道的中央,两个胳膊垂在腰间,中国人对着他,离他数米,血,顺着伊万的衣角滴落着,而那几个中国人则端着枪瞄准着他。

“举起手来”

生硬的发音不标准的俄语从中国人的口中吐出,在尼科斯基看来,那些中国人就像是胆小鬼一样,他们止步不前了,只是大声的叫喊着,有时候会喊着他们听不懂的中国话。

在接连喊出数声之后,他看到伊万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手榴弹,就在这时,中国人举起了步枪,与眼睛齐平,瞄准了伊万,枪声响了,伊万的‘胸’膛连中两枪,血涌了出来,手榴弹跌落的伊万用手捂着伤口倒下了。

瞪眼看着好友的尸体,尼科斯基的浑身颤抖着,其实这不过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可在他的眼中,所有的画面都是慢慢的就像过去了几分钟一般。

“啊”

叫嚷着,尼科斯基端着‘波’‘波’沙冲锋枪冲出了街角,朝着中国人扫‘射’着,倾倒着弹雨,中国迅速的躲到了一边的瓦砾或破墙处,尽管弹鼓内有71发子弹,但不一会还是打空了,就在尼科斯基打空弹鼓的瞬间,他看到中国人瞄准了他。

在清脆的枪声中,尼科斯基只感觉‘胸’前一震,整个人便倒了下去,在身体重重的跌倒在地时,透过硝烟,他看到了天空,蓝‘色’的天空就像平静的黑海一般,只是他再也无法回到克里米亚的家乡了……

当‘激’战在阿克托别这座小城的各个角落中爆发的时候,在城市腹地的一间地下室内,彼得罗夫少将的眉头紧锁着,他从桌上的铁皮盒中拿出根香烟,在划火柴的时候却反复划了多次,以至前后用了三四根火柴才点着香烟。

“将军,我相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一个人都需要考虑一个问题”

安杰洛看着彼得罗夫用一种平静的口‘吻’说道,半年前,他以“难民”的身份潜伏在这里,现在,他却大摇大摆的来到城防司令部,面对这位选择坚守的将军,开始了他的工作。

尼古丁吸入肺中的时候,原本看似有些慌‘乱’的彼得罗夫似乎恢复了镇定,他只是静静的吸着烟,甚至都没有用正眼去看安杰洛,如果是在两天前,他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但是现在,彼得罗夫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下定决心。

三天前,面对下乌拉尔方面军向中国人投降的残酷现实,许多防御部队在面对中国人的进攻时,选择了投降,将校们总有他们的理由为了避免伤亡,为了俄罗斯的未来,等等,但是彼得罗夫却没有那么做,作为一名布尔什维克,他愿意为了信仰而战。

所以,他选择了战斗,他的手中只有不到20名士兵,即便是加上征召的民防队,甚至还不到万人,可就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选择了战斗,他想用自己的鲜血去维护苏联军人的尊严,可他的热情得到了什么回报呢?驻守地亚伊桑坦克5旅投降了。

现在,当战斗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在城市的大多数地区都陷落的时候,中国人依然派出他们的“信使”,一个俄罗斯人,在几天前的会议上,他甚至见过安杰洛。

有多少有背叛了俄国?

“应该如何生活下去”

安杰洛的话,彼得罗夫的眉头一皱。

生活下去,未来如何生活下去呢?生活在中国人的占领之中吗?还是其它人那样,可耻的换上一身军装,成为俄罗斯解放军的一员?

“如果您愿意的话,你可以和家人一起,前往印度,然后从那里前往其它国家”

和家人一同前往其它国家

“而作为回报”

安杰洛从衣袋中拿出一张本票,是美国‘花’旗银行的本票,在那张本票递到彼得罗夫的眼前时,上面的数字,着实让彼得罗夫惊讶不已。

二十万美元

足够他和家人一同在美国好好的生活下去,在彼得罗夫的眼睛盯视着那张银行本票的时候,安杰洛的声音不停的在他的耳边闪动着。

“现在,您一个人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呢?能够挽救一切吗?不,德国人距离这里只有几十公里,如果这里的战斗继续下去的话,您也许会光荣的战死,但是你的士兵和家人都会被关进德国人的集中营,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安杰洛的游说中,彼得罗夫重重的点了点头,在他点头的时候,原本那个宽大的肩膀瞬间像是‘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似的,垮掉了,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了。

一面白旗升起了。

在硝烟中,白旗显得极为醒目。

随着库斯塔奈防卫司令部的一道命令,在这座城市战斗了整整一个星期的苏军投降了,几乎是在投降的命令下达时,抵抗便结束了,当许多苏军官兵放下武器高举着双手走出来的时候,还有一些人哭了,尤其是一些年青人,他们哭泣着,似乎是为苏联而哭泣。

在一座掩蔽部‘门’口,萧山遇到被两个战士手押出的俘虏,有几十个人,其中那些中亚籍的士兵满是硝烟的脸上带着笑容,似乎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回家的希望,而其中几个欧裔的军人则垂头丧气的,而其中更有一个冷漠地朝他扫了一眼。在那张满是硝烟的脸庞上,他看到些许泪痕,显然他曾大哭了一场。

在满是瓦砾的街道上,一辆坦克停了下来,一名中国坦克兵从的舱口探出身子,高傲而自负地站在那里,他穿着黑‘色’的连衫‘裤’,没有戴钢盔,风吹着他黑的头发,脸上挂着洋洋得意的笑容。

那得意的笑容与俄国士兵脸上的泪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或许,这就是胜利者与失败者的分别吧

继续向前走着,在市中心的中心广场上,萧山看到一排俄国、军官站在那里,他们正在进行着登记,那些军官的神情各异,有的身军装上不见一丝尘土,有的人军装上却满是硝烟,更有一些人,身上穿着破旧的满是尘土的军装。

“‘交’出你的证件,说出您的身分和姓名”

坐在桌后的军官,头也未抬的问了一句。走向前去,萧山看着桌前的俄国、军官,他看到的是站着一个形削骨立、已难分辨多大年龄的人。他没有戴帽子,砖灰渗进了他那皮带紧束的军装,不过虽是如此,他却‘挺’起‘胸’、昂着头肃立在那儿,像所有的军人一样,尽可能的保持着军姿,显然,他并不想让对方轻视自己,而那蓝灰‘色’的眼睛中,却没有一丝神彩,他的双眼凝望着远方的太阳,从这双直勾自的凝然不动的眼睛里,止不住的泪水流了下来,这泪水是为什么而流呢?

是为了投降的屈辱吗?还是为了他的祖国?在萧山的诧异中,他听到一个响亮的回答。

“我,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军人。”

声音嘶哑但却洪亮非常,他的声音甚至引得后面还算整齐的队列生了一些‘混’‘乱’,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更有许多完成登记的正在一旁喝着咖啡吸着香烟的俄国、军官脸‘色’微变。

趴在桌上负责登计战俘的军官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俄国、军官。

“‘交’出你的证件,说出您的身分和姓名”

军官的再次反问引起了周围的慌‘乱’,尤其是那些享受着俄罗斯解放军的同志为他们提供的香烟和咖啡的军官们,更是因为他的话而生出一丝羞愧,抓着咖啡杯的他们,只感觉这杯子再烫手不过了。

感觉到周围的慌‘乱’,这个俘虏的脸上‘露’出在一种奇异的、轻蔑的冷笑,同时那浓密的胡须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