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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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你我名讳终将刻在奇迹之上

    “这是哪?”

    苏醒的水烛惊愕的看着周围灰白的建筑。

    天空灰蒙蒙一片,大地灰蒙蒙一片,连带着建筑都灰蒙蒙的带着一种腐朽的单调。

    没人回答,需要水烛自己去寻找答案。

    扫了一眼周围,木桌上尘封着一封信,连带着下面还有一个旧木箱。

    水烛清晰记得,上一次清醒的时候,世界和平繁荣,正处于日新月异的新世纪。

    拿起信封,拆开来一字一句读。

    遗留者启: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对周遭的环境感到诧异,很不幸的告诉你,世界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这里没有食物,没有水,只有恶劣到已经死寂的环境。而你,在不吃不喝下,最多只能活三天。不过,我想着没人能在这种孤寂到让人发疯的环境里活到三天,也许只短短一天,你就会感到绝望而死去。

    正如我。

    我是个懦弱的人,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就已经死了,不过我依然为你准备了最后的礼物,在桌子下方的旧木箱子里,这是我为世界最后带来的惊喜。

    请珍惜最后的时日,无论怎样放纵或者绝望,请一定不要像我这样,还没有挣扎到最后一刻,将生命的奇迹展现的淋漓尽致,便如昙花一样,只留下这封最后纯白的书信。

    ——已死之人(没节操已经断吊的妄谬,骗你的!寡人的吊怎么可能断!),留。

    水烛深吸一口气,整理了脑海中纷纷乱乱的思绪,从现有的线索上来分析。

    世界已经末日,可能只剩下一人,物资全无,最多只能活三天,而自己为什么还活到现在,也是一个令水烛费解的疑惑,不过暂时想不了那么多了。

    首先,得真正确定这是现实,而不是vr幻境之类的东西,其次是确定世界是否已经真正的末日。

    水烛深邃的看了一眼下体,只要是游戏,那么游戏中必然不可能脱掉裤子,因为这是大夏游戏的铁律!怎么也不会改变的铁的事实!

    而现在,水烛就要来印证一下,深吸一口气,带着颇大的觉悟猛然扒掉自己的裤子,肌肤与空气接触猛然让水烛打了个冷颤,让水烛有点相信这不是游戏。

    这是一个让人绝望的事实。

    所以,水烛依然带着一丝丝自我欺骗,想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能这种游戏打破了一般的禁止规则。

    根据游戏对人体本身受到极大伤害,就会自动弹出的原则。

    水烛又一次将目光看向下体,旁边正好有一个锋锐的尖锐体,只要拿下来正好是一把趁手的刀。

    一刀咔嚓下去,就能证明是否为真实。

    寒光倒映,凄茫血寒。

    生命只有最后的三天时间,如果浪费在自己的犹豫不决中,那实在是太悲哀了。

    半天后,水烛终于从疼痛中缓了过来,脸色阴沉的出了小阁楼里,印证了已死之人的话语,没有一点一滴的水和食物,只有腐朽的木头与钢铁。

    而人,注定是不可能从这些东西中获得生命的。

    当得知一切无可救药,水烛暗淡的眼神反而平静下来,回想着往日喧嚣,忙忙碌碌确实挺快乐的。

    当心灵已麻木如江水,无视了身体的疼痛快步来到木箱子前,略有些期待的打开木箱子。

    遗留的不多,一眼扫的过来。

    一套大红的戏服,上面雕琢着各种各样的人和物,都在很欢庆的歌舞,祭拜着上方的玄鸟。

    一套全黑的戏服,层层褶皱铺满堆积成一座起伏的山,厚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

    下方有一个收音机,水烛稍稍琢磨了后,点开来便传出一阵阵戏曲,以及前言。

    已死之人留:

    “你得到我的声音吗?不用回答我,我生前不算个戏曲爱好者,只是这鬼地方只有这几样东西,我思来想去还是留给你好了,里面咿咿呀呀唱的我也听不懂,不过有个听的就不错了,选上一套衣服跟着跳怎么样,纯当是最后的狂欢了,你一个人的狂欢。兴许,兴致好点,为我唱一首悼歌怎么样,我的名字叫...”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之后便是咿咿呀呀的戏曲。

    天是灰白的,人是灰白的,连带着不知何时,人也衬托的像灰白一样。

    水烛拿起大红戏服,高高举起审视一样,在缓缓为自己穿上。

    撑着手靠在木桌上看着旧箱子,在思虑一番后,将木箱关上,然后拿起遗落在地上的笔,在已经写了一番字迹的书信下,在一个字上都画上一个小爱心包裹着里面的字体,然后在文章上方以笨拙的笔画了两个拥抱的小人,再在书信最右边的下方,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水烛两字,证明自己也曾来过。

    身穿红衣戏服的水烛,像灰暗世界那落下的残阳如血,美艳不可方物。

    也未听从已死之人的劝从,而是静静坐在一把椅子上,在屋子内看着屋外的天空。

    一片阴影,一片比阴影亮一点的灰白光明。

    水烛也不知道哪个好,或者一样不好。

    但只是很想这样,睁开双眼,等待时间的流逝,为世界留下一抹自己的痕迹,再死去。

    一天后,已死之人说的没错,绝望会将一个人杀死。

    水烛坐在椅子上,比夜晚更加寒冷的是心灵的绝寂,直到天亮的那一刻,水烛仿佛响应神灵的召唤一样,无声逝去,血染的红衣便飘落在地。

    十年后,水烛最后一点枯骨随风逝去,在天地间消散不见。

    第十一年的第一天,清晨,一阵风吹来,带来无数微小的骨灰,像时间逆转一样,全新的水烛复活在那座小屋子里,不带一丝一毫之前的记忆。

    屋子内,水烛疑惑的看着被留下来的书信内容,两个小人拥抱在一起,下方还写着自己的名字。

    水烛(uvvu,自然码输入法),第一层意为命中注定的循环之意。

    恍然间,水烛看着被时间消磨带着岁月的屋子,有些明悟了。

    学着第二代自己,又在书信上连同着爱心画上一层爱心,再在书信最左边下方写上水烛二字。

    第二天清晨,如梦一般死去。不过,这次水烛更加平静,穿着黑衣戏服,而那套地上的红衣戏服,便留在木箱子中。

    第十万年后,水烛再一次睁开眼,依然不带着一丝一毫的记忆。

    让水烛感到震撼的是,入目的是一个如梦幻般的小镇,粉红色的爱心画满了每一个角落,到处都有两个小人在互相拥抱,并且举目所处皆是自己的名姓。

    水烛。

    幸福的笑了笑,看到这样的世界,即使生命只有一天死去又如何?

    走上前,拿起笔,写写画画,然后等待着死去。

    一百万年后,世界上每一处都刻满了爱心,小人,以及水烛的名姓。

    斗转星移,沧海变迁。

    你我名讳与奇迹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