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妃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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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大皇子负伤初醒

第105章 有心探望 各有所虑

“珏勋!”尹颢坤进了房中,绕过屏风便见那少年面色苍白,虚弱地躺在榻上,饶是如此亦令他喜不自禁。他一个箭步跨上去,欣慰大笑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尹珏勋见定王踏步而入,欣喜不抑,自己亦知此次实乃死里逃生,淡淡噙起一抹笑意。他渐而眉间凝蹙,那日的情形恍然乍现,询问:“皇叔公…那日的刺客?”他胸前的这一刀怎会忘记,皇家猎场戒备森严,那个人如何入内进行行刺,一切都似有安排。

季蓝雪抬眸观这定王目不斜视,直奔那**受伤的少年,喜悦之情洋溢于表。她默然站在一旁,等他俩说几句话,然后,似乎没有继续再说下去的意思,才松一口气,端着碗上前,请示道:“定王爷,齐王自醒来还没吃过东西,这粥快凉了,不如?”

尹珏勋询问之际恰由季医正打断,眸光一撇,碍于身体犹虚,不尽沉厉。

尹颢坤坐于一侧,看着**之人,笑意不变,眼中神色却深了三分,问道“看你现在的样子,怎么,可是吓到了?”他言罢一声笑,自有三分军人的豪爽,“刺客的事情,不妨等你养好了身子再说。”他听到季蓝雪的话忽地皱眉,语下有些不悦,“既然快凉了,怎么不早些端来?”

季蓝雪担心齐王刚醒来腹中饥饿,本欲先服侍齐王吃了粥再行退下,他却急不可耐问出刺客一事。她瞧他一眼,正看着自己,暗自翻个白眼,也知自己不该听这些,遂放下粥,对这二人行礼道:“下官先行告退。”

尹珏勋浅笑应道:“珏勋堂堂一个皇子,怎会让刺客吓到?”他不是吓到,而是怀疑。

“只是,咳咳……”他初愈的身体还承受不住长时间的交谈,这些事他一定要清楚地知道原委。

尹珏勋回躺了身子待胸间的窒闷褪去,也不再继续话题。他看着季蓝雪离去,转言:“皇叔公,皇侄饿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现在可不是时候,”尹颢坤取了碗,温热的温度适中,神色稍缓,暗怨那帮人还算会做事,他将这碗粥递了过去,“凡事还是要自己注意些,自己身边那些人的底,你心里也该有个数,”他忽听得其几声咳嗽声,调侃续道,“身子这般可不行,等伤好了,和泓儿一起去练练。”

尹珏勋想起父皇曾说要知人善用,能近身的人大抵都是知根知底的,皇叔公这般提醒莫非是自己身边有了异心而不知,亦或是非亲慕之人假借了名声?

“是该好好练练了,”尹珏勋揣思之余,接了定王递来的食碗,左手却是不容抬动,淡淡扯起一丝苦笑,竟连饮食也尚不能自理了,抬头看向皇叔公,满屋子太医侍婢都被遣退了出去,只剩了他,踌躇了片刻,只得无奈道:“皇叔公…这…唤个侍婢来吧。”

“天家出了你这么个别别扭扭的,活像个丫头。”尹颢坤缓了语气,便有了长者的慈爱,接过碗,舀了一勺递了过去。说来他一双儿女皆是要强,倒从未有过这般依赖的姿态,他心想,这人若不是那人的儿子,或许……

尹颢坤沉默之间一来一往,这碗粥很快便见了底,暖言询问:“可还要?”

尹珏勋盯着瓷碗不知能说什么,这是自己乐意的么?要不是手不方便,才不要别人来喂。他默默地由皇叔公喂着,似懂事以来也从未有人如此喂食,自小的隐忍与好强由得眸角一掠将这一丝的触动急速地掩去。

“不了,皇侄想休息会。”尹珏勋靠上软枕,大病初愈确实不经体力的消耗,半合起眼,见皇叔公离去方又沉沉睡去。

半个月后,齐王府上上下下已是充盈着轻松愉悦的气息,自最初齐王醒来的消息很快在宫中传开,让所有人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纳兰朔静立在齐王府雪松堂的客厅里,等候着前去通报的侍从,听说齐王虽然已经生命无忧,但伤势痊愈还需很长的一段时间,太医嘱咐着还是要多卧床休息。

纳兰朔心绪流转,思量着这个时候来见齐王是否不妥,大病初愈自己便来求见、不免还是有些叨扰,一则是关心他的伤情,一则自己这心中却是百般忐忑,齐王接下来的对遇刺一事的想法,更或者说对阿寂的态度、将关系着一切事态的发展,当日发生的情况,齐王的结论将是最有分量。

尹珏勋心想,凉风飒飒,转眼已入秋末,将养了月余伤势已是大有起色,而太医院每日进药进膳不敢怠慢半分,只言仍需静心修养。他靠上窗前安置的软榻,执了书卷信手翻阅,屋内镂空金鼎之内暗香袅袅伴随炭火提升起温,窗子支起一缝透让进清爽空气,整个室内温暖适宜,如至春来。

“王爷,纳兰将军登门来访,王爷见是不见?”

尹珏勋心间默念:纳兰将军?纳兰朔么?念及此,他翻卷书页之手微滞,继而一页翻继而过,半晌方道:“请纳兰将军到此一叙。”待仆婢离去,他瞥了眼半启的窗枢,嘴角不着痕迹地勾扬,复垂首书间。

纳兰朔将礼递给了仆从,接而被引至卧房,转过屏风隔断看到齐王支身而坐,手持书卷翻展,已然气色恢复了不少。他一览屋内样貌,各种陈设摆放的错落有序,别致干净,各式书卷整齐罗列在桌案,上前一步行礼道:“纳兰朔见过齐王殿下,齐王殿下洪福安康。”

须臾,尹珏勋自闻步伐至,待侍婢退去,合起书卷置于一旁长案之上,应道:“纳兰将军请,将军今日怎有闲暇来本王府中?”他扬手邀坐,随后婢女奉茶而上。

“一直担心齐王伤势,近日太医院才宣告齐王醒了,便来探望一下,”纳兰朔应邀入座,一手扶在椅臂,“齐王身子恢复的如何,气色看起来还是不错,这些书卷少看一些,还是要先把病养好。”

尹珏勋闻言,淡淡一笑,拂开覆在身上的薄毯,起身踱至桌前与其对坐,回道:“那些不过是用来打发时间罢了,”他自斟了两杯茶水朝其推去,“本王这儿说是养病却枯燥的令人乏味,哪有外头热闹有趣?纳兰将军可有什么新鲜事、可说与本王解解闷的?”

纳兰朔接过茶盏,叹气一声,复而起身单膝跪地,歉道:“请齐王赎罪,臣弟纳兰寂殿前失职,未能保护好齐王安危,让齐王受惊,还险些丢了性命,”他拱手于前,垂首一语掷地,“如今纳兰寂被怀疑成贼人细作,收押在天牢之中。”

尹珏勋闻人再提此事,犹觉为耻,锐沉之眸划过跪地之人,自端持茶盏浅酌,半晌,方道:“纳兰寂是将军的兄弟,将军定然不会相信他会是细作,”他将茶盅搁置桌上,转首斜睇其,声沉,“将军何能让旁人也相信他不是贼人细作,要知道能近本王身、知本王习性的,他也算一人。”

“当下满朝文武皆在查此事,刺客也已收押在监,刑部审案也有了不少线索,”纳兰朔听齐王之意,还是心有芥蒂,其并未让自己起身,“所以皆无证据证明纳兰寂与此事有所牵连,不知齐王殿下对此事有何看法?”他不卑不亢拿捏的刚好的语气,想从眼前人口中亲自说出其对此事的态度。

“不能证明纳兰寂与此有牵连,但目前为止、亦无证据可证明他与此事无瓜葛,不是么?”尹珏勋目斜睇其,轻叹一声,起身抬手虚扶起他,“将军为弟忧心,本王煞为慕此兄弟之情,纳兰寂予本王为师数载,其为人如何,本王心中也有数,”他眸不着意掠过其身,隐隐含了深意,“至于此事欲如何决断,那便要看将军的本事了。”

纳兰朔暗下揣测,齐王乃当今圣上长子,而元成皇后同八皇子惨遭不幸,刺客不会无故将目标指向齐王,眼前的人是否用这重生的性命,更清醒了自己如今的地位。

“多谢齐王愿意相信纳兰寂,若想破案必须找到有力的证据,但苦于敌人隐藏很深,一时半刻怕是很难找到证据。齐王抬举纳兰朔,纳兰朔本就欣赏齐王的重情重义,齐王如若愿意在圣上面前也能予纳兰寂这份信任,我纳兰某人也愿为仁义二字赴汤蹈火。”纳兰朔如此一说,言外之意,便可心照不宣罢。

“是非黑白,父皇是明君,自然不会冤枉了任何一人,将军只管竭力寻找证据,尽早将此案了解,给父皇一个结果,也给本王一个交代。”尹珏勋拂袖而背,只手执起茶盅,摩挲把玩,微噙的笑意渐渐凝出一抹锋利,心间默言:不管是谁,高蕤亦或大羲,伤我者必报之。

纳兰朔自知话至此多而无益,何况自己要的也只是他的一个态度,恰到好处。

“是,末将定当尽心竭力,给齐王一个交代,”纳兰朔眸中含隐一丝明朗,他拂袖施礼,心中纳入谋策,“齐王多加休息,保重身子,末将还要将兵部查案的结果通知到军营中,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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