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妃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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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讨个好赏 来点安慰

第90章 颔首注目 眸波点点

琴音渐停,慕容晗缃稍缓回落,收住舞步,微欠身,心弦微动,满眸暗含一丝柔意,巧笑倩兮,微勾唇,清喉娇啭:“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鬻鬻音送清思眑,千般妩媚含娇羞。闻君政化甚圣明,欲感人心致太平。大海荡荡水所归,高贤愉愉民所怀。”她缓起身,莲步后退,螓首微颔,眸波略深,粉脸微热,静待,此举只为萱儿讨个香荷。她心想,时过境迁,后宫佳丽三千,微不足道的晗缃,还能在陛下心中泛起涟漪么?笑,还是别奢望太多,忘了自我吧,尽心保护好灏儿与萱儿,才是当前最要紧的。

尹天启望着翩翩起舞的晗缃,心中忆起最初的她,也如这般优雅,深深地在他心中留下印迹,这个俏丽的女子,一如既往地他的心中,有着不可抹去的地位。而她在他心里,也是个吉祥的女子,后宫首位顺诞龙凤胎的女子。想着她刚才受伤的眼神,他心里隐隐作痛,念着等宴会过后,多去看看她,只为安抚她受伤之心。

尹蝶萱顺从地坐到华母妃腿上,扯起浅浅的水窝,未曾有表演的想法,听华母妃这么一说,歪头思索自己能做什么,“母妃?母妃什么也没说啊!”她前阵子虽缠了裴姐姐学跳舞与古琴,也只是皮毛,作为完整的节目拿出来也是困难。虽说平时总在母妃面前展示学习成果,如今这许多的人看着,又有皇兄皇姐精彩在前,却是不好意思,她挠挠头有些犯难。

尹蝶萱思索之际,已见怜母妃提笔作画,伸直了脖子望去,“华母妃快看,怜母妃会用左手画画耶!”她待怜母妃演毕,心底不禁对其多了几分敬佩,“华母妃要表演什么呢?”她说话间,未料母妃紫纱蒙面已经站在了正中,轻唤,“母妃?”她看那彩衣翩翩,听清喉娇啭,为母妃拍着小手,“母妃真美!”

尹祁峥依旧默然地呆在一边,睁着眼睛看着殿上的人们,并不很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他眼花缭乱了一阵,便对眼前之景失去了兴趣,又埋头盯上了那荷包。“嗯?”他感觉到母妃起身,有些疑惑地随之抬头,看她微笑淡雅,有些不依地拉拉她的手。他见母妃安抚地笑了笑后去到那殿中,取纸执笔即画,姿态翩跹,梨花朵朵盛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待那树梨花随风而起,缓缓歪头,弯了眉目,微笑粲然,心想,母妃果然很了不起。

尹天启不由默念着:这一赋一舞,果是为才艺佳人,心下欣喜,不由畅勾于唇,对二妃颔首注目,眸波点点。他挥袖,让一侧宫人奉上荷包,可供挑选。末了,他目光一扫,恰觑恭颖夫人唐方身旁那轩轩儿郎,眉挑眸亮,即启言:“琅琊王?”

百里堇华暗嘲,果然还是年幼无知。她眸黯了三分,却耐了性子道:“华母妃不需要表演什么。因为……华母妃没有孩子,要来荷包做什么?”她笑着捏了下蝶萱的小耳朵,心想,今晚自己没有舞台,有孩子表演的可以争个脸,孩子尚幼的,自己或许还能出众让陛下欣赏一番。

“你的怜母妃和母妃都很厉害……”百里堇华对蝶萱轻言,细不可闻,而心间却暗下怨念,不由轻哼,对谁都不服气。

尹祁峥看宫人呈上赏赐,有些好奇地探头望望。他被母妃鼓励地拍拍背,疑惑地看向她,心想,可那是母妃的赏赐。他犹豫地盯着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站起身,自己还不能太麻利地走路,即使心急,也得慢慢来,总比摔了丢人来得好。

尹祁峥些许蹒跚地走到那宫人跟前儿,一眼便挑中了一块儿淡紫镶银的精致荷包。他伸手欲拿,却在中途转而拉了拉那宫人的衣服,暗下着急,因为他人太矮够不着。待那人醒悟,忙躬身,他这才顺利拿了那荷包在手,转向高高在上的父皇,有模有样地施了一礼,很是难得地开口,声音仍是模糊而软糯地说:“谢谢,爹爹!”他语毕也不再多言,转身回座,将荷包递到母妃手里。

宇文珞自从归座,见慕容姐姐起身一舞翩跹,不由微微有些失神,见宫人端着托盘向归澜走来,不由拍拍归澜的后背,示意他上前去拿荷包。她看着归澜的动作,一丝笨拙中带着一点点孩子心性的可爱,心下怜惜不已。花花绿绿的荷包里,见他微微探头,一眼看中淡紫色的荷包,淡雅高贵,不过既然是给归澜的,她也不贪恋着,想着不如改日自己做一个罢了,但是若是做,想来宫例里没有银线。

宇文珞目光一直锁在归澜身上,他虽说话较早,然这走路实在是不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这么小还这么可爱。她见他欲拿荷包,却又停了一下去拽旁边宫人的衣摆,不由抿唇而笑,见他指了指那荷包,不由一愣,小东西倒是和自己的眼光一样。

只见他收了荷包道了声谢,她险些把口中的茶一口喷出来,“父皇”二字教了许久倒是没学会,偶尔提起了一句“爹爹”他倒是记得清楚。待他转身回座,她不由张开手臂相迎,却见他将荷包放到了她的手里,不由微微一怔,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轻声道:“这可是父皇给你的。”

尹决彦还正想着,方才堂兄和馨莹琴箫迭起,过后,本以为是轮到祁筠表妹一展才华,不想却是两位婶母代为献艺赋诗作画更是热闹。而自己这里,却想着能躲便躲,能拖便拖,不想到了最后,到叫皇帝开口点了名字。

尹决彦起身离座,向着座上的皇帝一拜,恭声道:“臣愿舞剑和歌。”他得允再拜,又有宫侍送来宝剑,细看却还封着剑刃。他起手缓缓,默记的剑谱行云流水般演绎出来,颇有几分气势,不过若是叫内行的看去了,定然能发现这剑势中并无劲道,全然是搏个形似。

尹决彦又是转身,手腕翻覆,做出剑花,清声而唱:“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他语调铿锵,正压着剑势婉转,不想扎堆做赋,劳心劳力,又因是端午,不免想到屈子,正拿了这《九歌?;东皇太一》以应景。他收势,再朝着殿上一拜,心间默念:皇上、三叔、叔公,你们都是内行啊,看着给决彦个师傅吧。

唐方从刚才看着珏勋、馨莹已领了荷包归于座,又见珞儿和晗缃施展才华,唇角微勾一抹笑意,只是眸底涌起的苦涩一闪而过,面上依旧笑如春风,心想,家宴虽好,而自己的家,终究是不完整的。

忽闻圣上提及彦儿,唐方眸光回转、见其已出列,暗想,舞剑吟诗么?诗歌一类,自己倒不担心、这孩子素来喜爱看书,只是这剑,他又是何时学会了这剑法的?她心底疑惑缭绕,定睛细看舞剑之姿,仅有技巧而无劲道,完全不得法门,难道彦儿也想要一个授武艺的师傅么?她心里微动,眸光掠至清河王身上。

尹蝶萱一看父皇的赏赐送去母妃处,却被坏小子一把抢了一个去自己玩儿,她厌恶地翻了个白眼。华母妃幽幽话语让人生怜,她不由伸手抚上伊人后背,像母妃安抚自己那般,安慰道:“华母妃不伤心,华母妃也厉害!你瞧,父皇给母妃的荷包被坏小子抢去了,华母妃,咱们唱歌给父皇听,自己拿荷包,送给未来的弟弟妹妹,好不好?”

尹天启轻咦出声,依旧唇挑淡淡,眸中逐亮始终徊于少年之身,待其舞落,方招袖,唤道:“决彦,且上前来。”

尹天澈伫立于皇兄身侧遂望决彦持剑而舞,轻快无拘携几分翩鸿蛟龙之姿,只却似秀腿花拳般缺了力道。不时斜目掠过皇兄神色,虽面依若初,却已了然其亦是定看出决彦武技深浅,何不借此之机替大嫂了了那桩心意?他心间暗思忖间,眸色梭巡至大嫂浅容,四目相对之间略含笑颔首,待殿内皆缄默际阔步而出,立于决彦身侧,予高坐明黄施礼道:“臣弟有一事相求,不知皇兄可否应允?”

尹天启闻言微怔,看向步殿之人,浅笑而朗声询问:“皇弟欲何事?但说无妨。”他心想,这皇弟何时变得这般拘束?莫非有何要事相商?也许不是,若是要事,早朝时大可直言不讳,何须待到此时方提及?

尹天澈复施礼颔首,眸色浅而掠过身侧侄儿,喉内稍而酝酿,遂娓娓道:“臣弟欲予决彦荐一师,引其寻武技之门径。”他尾音稍扬,环而回溯着那日默记于心的名姓,微垂眸,牵言,“此人便是亲卫中郎将,凌漠宸、凌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