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妃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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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留点闲情 狂掐新秀

第86章 留点闲情 狂掐新秀

宇文珞静默地看着筠儿的踌躇、华姐姐的相问、表姐亦沉落的隐忍,想想从自己入宫的那一年,表姐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到今时今日,过了多少个春秋?而今,好不容易又盼来了自己的孩子,却又不得不把视如己出的筠儿,拱手让给了他人。筠儿尚小,或许不能明白她的抉择,给养育了自己多年的母妃怎样的打击,只是或许,现在看来,去华姐姐那是唯一的办法。只因为那是陛下的想法?想来华姐姐也怪过他吧?云儿的早产,之后他的忽略,而今云儿陨了,想来他也伤心,无措之举,只怕身在其中的,如表姐、如华姐姐,想来都不会去考虑他是怎么想的,终究是伤了一个人的心。

宇文珞身子微微一侧,低声在表姐耳边,甜糯的声音轻声响起:“她还小,但是她懂得你对她的好。”

尹天澈面无神情将手中杯盏墩于桌案之上,接过其手内孩童,顺将柔温托于怀中。他心间已了然大半,眸色掠过一隅落座的雪瑶,不禁暗暗衍生几分担忧,心头倏暗生一计,容间稍扬几抹欣温笑意,颔首望怀内稚子,竭温醇音色缓而道:“睿儿、舅舅且来问你,你爹待你娘好么?”

南宫晓安只是俯于地上,并不再说话,直到听着那天子说的话为止。她微微闭眼,再睁开已是清明一片,自己并非故意,听着四周微起的声音,还有那一大家子和乐融融的样子,自己融不进去呢,与他们终不是一家人,如此,仅此而已。她将头埋得更近,已近贴于地面,请罪道:“回皇上,妾身自知有错,还望皇上责罚。”

“可是说什么也晚了,”亦沉落曼声低蕴浅出,只有她听得见自己的低语轻喃,自是不去看百里堇华和祁筠,瞧见她那慈母的模样就心生厌恶,夺过了别人的孩子还可做出这番样子。她将自己的委屈都隐于心中,面上只是一心柔视腹中的孩子,时不时与珞儿浅笑低喃,轻执珞儿柔荑,微低俯身,流泻出只有而人才能听见的泠泠之语,“帮我!”

苏瑾睿满意地搂着三舅舅尹天澈的脖子,小脸往其脖颈处蹭蹭。他闻言抬头,乌亮的眼睛看了看爹爹,又看了看三舅舅,小手摸着额前的星环,调皮眨了眨眼脆声应道:“三舅舅想知道吗?”他稚嫩的指头戳戳三舅舅的脸,奇怪为什么在其脸上找不到跟自己一样的酒窝,不知道这样戳戳会不会有酒窝。

“睿儿吃粽子,三舅舅剥,睿儿告诉三舅舅。”苏瑾睿歪着脑袋期待地看其,手指指着桌上的粽子。

尹天澈聆其稚嫩巧黠音色只略勾丰唇,将其小手包于厚掌内,稍侧身使之难觑驸马容色。他直视其乌蕴双目,出音缓缓,声色温醇愈浓厚了几抹,试探地问:“睿儿先老老实实告诉舅舅, 舅舅再给睿儿剥粽子。”他尾音方落定,遂松开其小手,信手由桌案拿起一枚枣粽,香糯清润顿蔓延开来,后轻晃于其眼际。

长孙熙瑶只埋头自己的一方天地,看着那慕容贵人母子三人的戏,未免有些过了,毕竟皇上什么话都没说,自兀自的责罚,未免显得有点邀宠的味道,而三帝姬就这样被指给了华美人,自己知道没有说话的权利,这样的事儿更是不可能落在自己的身上,只愤愤地扫过不远处模糊之景,双手隆在袖中拧紧了又紧。

长孙熙瑶心想,这出戏还没告一段落,那箱又出来个南宫晓安,这人之前见过,此番来迟,可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赌上一把了,要知道要想在后宫出人头地,要会折腾才行呢。她思此,冷眼撇过地上瑟瑟之人,眼风扫过上座明黄,签押一口清茶。

苏瑾睿小手被包于厚掌中,不安分地挠着其掌心逗其,笑眼期待其被逗乐的模样,却只见那脸上笑意如初,不曾有丝毫改变,不由沮丧撅嘴地说:“没粽子,饿……”他捧着小肚子可怜兮兮地眨巴眨巴眼睛,似是忘了先前已吃过不少,眼前香甜粽香扑鼻,咬唇侧目挑眉望,猛地伸手朝前抓去。

宇文珞目光在后进来的南宫更衣身上停留了片刻,又顺着雪瑶的目光看向三王爷怀里的小睿儿。她的手紧紧地握着表姐亦沉落冰凉的手指,与她微微靠近,闻其言,愣几许,敛眸轻声道:“好,你要我怎么帮?”她微微低头,不愿让任何人通过自己的唇形、看出说了什么,静默不语,于心默问:此时此刻,表姐,我能够帮你什么,才能让你开心些、好过些?

苏元卿不以为然地看其逗着睿儿,勾唇,径自剥了只粽子送到睿儿手中,对其哂笑道:“小气的家伙,一只粽子都舍不得么?这个问题,我觉得你还是在我不在的时候问更为合适,当着我的面问,讨打么?”他忆起睿儿方才在尹天澈面上戳戳点点,不由看了看他的右眼,学着睿儿模样在其眼眶之上戳了戳,扬唇一笑,“用的什么药膏,退得倒也快。”他说的,自然是指那日其被一拳打出的乌青之处。

尹天澈睇其凑过递给怀内睿儿粽子,遂将臂弯幼儿让给一旁宫侍,微抬颚向了向尹雪瑶,再回道:“讨打?附马当此处还是那红楼小馆么?”他厚掌一把攥住其腕,使之指尖缓离面庞,微侧目而觑,贯方才温沉音色,略携揶揄道,“本王自是用的附马使的那类药膏,没几天便下去了,不过附马细皮嫩肉,现在还能看出些痕迹哩。”

尹天澈言辞方落眸色无意梭巡间,恰略过大嫂若清霜般面容,顿及忆要于皇兄语给侄儿寻师一事,只是现殿内氛似隐含几抹风潮涌动。他欲至皇兄身侧,觑个时机言诉此事,遂抬掌轻落其肩头,泯然笑道:“待会再与兄台叙。”遂而转首离。

苏瑾睿一抓落空,气鼓鼓地嘟起腮帮,学着爹爹的语气说道:“小气的家伙,一只粽子都舍不得么?”他双手捧着爹爹递过的粽子咬了一口,腮帮被填得满满的,朝其扮了个鬼脸,“爹是最好的。”他笑看爹爹戳其眼眶,得意扬眉,拿着粽子学着其方才模样轻晃于其眼际,“小气的三舅舅。”

苏瑾睿安分地待在宫侍怀里啃着手中粽子,眼却不停地瞅着屋子里的人,见还有人跪在中间,歪着脑袋十分不解,亦不敢再乱跑,心想,她是不是做错事了?会被关小黑屋吗?

苏瑾睿回头寻着方才所见那小孩手中的彩绳,拍拍宫侍的肩示意其过去,耳旁闻宫侍似是弯腰说了句什么,然眼神全在那彩绳上。他低头看看手中啃了一点的粽子,又看看他手中的彩绳,将粽子递过去,问道:“我们换,好不好?”他微歪头,指头戳了戳其粉嫩的脸,软软的,忍不住又戳了戳。

尹天启看到祁筠跟前华美人眼中的柔意,心下稍安,方转首对殿下所跪之人,蹙眉责道: “难得的节庆,一来就讨罚,真真败兴,”他言下并无惩戒之意,至于迟宴这类锁事,自是欲交由贞妃协管。他眸垂索思,端详片刻,倒也是秀丽瑰色,微挑眉,“朕不曾见过你。”

慕容璃歌叹了口气,继续如坐针毡,想着这宴会一事最为麻烦,看着南宫晓安跪在殿下,也不知道其心中如何想的。一壶茶水即将见底,她无聊之中,只得又抿一口茶,有些心急,不知啥时上菜,自己真的饿了。

尹祁筠闻母妃言语入耳,一时竟有些鼻酸,暗暗忧虑,没了自己,母妃会不会很孤独?她迟疑回眸望望伊,再垂下脑袋,良久开口:“华母妃,筠儿想过去挨着母妃坐坐可好?”

纳兰茗卉心想,亦氏的柔言交代颇是大度温和,瞧着倒是明理宽和,只不过底下那番心思,真若面上这般?

纳兰茗卉旁观宴席之上的一切,偶尔同身边离得近的几人低言笑语几句,且自安然。她见皇上问及领罚的南宫氏,在座之人不是淡漠无视便是面露兴致,看南宫氏在下伏地未起,贞妃也不过是浅笑瞧着,抿了抿嘴,甚是随意地道了句:“这不是三年新晋的南宫更衣么?怎么就来迟了?怕是长信宫离得远,耽搁了吧……”她语声不大不小,却十分清晰,恰好可让上座的那位听见。一时数道目光望过来,她低下眉目,也不去管那些个眼光中的意味,执起调羹又给身边的毓儿舀了些腊八粥,容色如常。

百里堇华心想,到底是亦贵人带着的,心下凉了几分,收回手,应道:“去吧……”她言罢,也不做多语,靠了座椅,看了迟来的南宫更衣,一抹嗤笑浮于脸上,好个南宫更衣,还真能折腾。她接了茗卉的话语道:“南宫妹妹每次都让姐姐我啧叹万分。看来……长信宫的不是,让妹妹来迟了呢。”

长孙熙瑶听着一旁华美人同惠姐姐的对话,也不知是唯恐天下不乱还是怎的,二人语声虽不大,却十分清晰的让周围听见。一时数道目光聚集,随着众人侧目,面下变幻莫测,当事人似乎并无所干扰,只尽心的为毓儿喂食腊八粥,容色如常,难辨其他。

长孙熙瑶放下筷子,入口的蜜枣松软可口,甜腻满腔,唇边似有似无地挂着满足的媚笑,慵懒地望着下座的南宫,不管意欲为何,她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故意刁难道:“南宫妹妹怎每次见人都要请罚?妹妹这次是因为什么?真是那长信宫阻了妹妹的路?”

南宫晓安眼见皇上并无开罪之意,却听后面几位妃子之言皱了眉头,这些人无一不是自己从选秀时期便见过的人。她扫一眼四周神色各异的人,轻咬唇应道:“回皇上话,妾身,妾身是新晋更衣。”她略思索再续言,“回惠才人话,长信宫离得远些,只有熟悉此路的人才知,想来才人应是常往长信宫中行才如此熟悉,妾身谢过才人。”

南宫晓安再敛眉眼,向那长孙宝林道:“有错便要罚,这是在宫外之时就学会了的,怪妾身笨拙,只因进宫第一次见圣颜,难免紧张了些,遂……耽搁了。”她知道今日又是霉运,只好硬着头皮,一一解释,再是想到那华美人,自己与她摩擦不少,此番定是要刁难,“华美人之言妾身不敢苟同,即便长信宫有什么不是,可也是皇家宫院,美人这般说出来,妾身惶恐。”

长孙熙瑶依旧挑了一丝玩味一丝事不关己,闻言,更是笑意加深。与之上次与其见面,许是见识不少了吧,言语上倒是成熟不少。她本以为是会成长些许,那感谢惠姐姐的话当时以何种心情才说得出口的?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听那口气,似乎华美人与她有何关联,言语间似乎剑拔弩张。

“倒是合情合理。”长孙熙瑶再次将双眸视线锁在下跪之人身上,看样子是精心装扮过了的,唇边溢着难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