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妃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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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有意拉拢 商讨对策

第38章 有意拉拢 商讨对策

花开不过刹那芳华,纵使深宫佳丽三千。故,争宠,就该趁着花初绽。莫待,春残花落红颜老,望眼欲穿无奈何。

入夜,月随人影微移,稀光散落,映衬得慕容晗缃,心里多少有些孤寂,刚沐浴舒心,润发飘香,仅用浅紫丝带轻束秀发,未施粉黛,便换上一身清雅宫装,天蓝无瑕,步履轻逸,优娴中透着贞静。盘算着后宫争艳的心思,这些天已分别让宫女辛萍,预约几位品级尚不高,逐一邀至寝室密谈。听说,亦更衣曾甚得皇上恩宠,故对其多了几分好奇,若论品级,因让其来请安才对,但为拉拢人心,细思量,还是自己前来较好。

永和宫 梨花小筑,更衣 亦沉落之居所。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镜中貌,月下影,隔帘形,睡初醒。亦沉落静倚塌上,绣屏斜倚,略微慵懒。着一袭青绿色宫装,半素雅,无奈摆首,手腕上的镯子叮叮咚咚发出音韵,这是她娘亲唯一留下的遗物。

她连声轻叹,这后宫冷了…冷了啊…弹指岁月,多少女子为博帝王宠?为的到底是什么?看不清,亦也道不清。一池荷花可以宠辱不惊,那自己呢…可以吗?澄妆影于歌扇,散衣香于舞风,拭珠沥于罗袂,传金翠杯于素手…后宫皆妃,眉目口齿,般般入画,伶牙利齿的,一个胜一个。眼看岁月如梭,摸不着,看不着。一晃啊,多少年就过去了。

见宫娥芯琳徘徊于门外,亦沉落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唤其进来。只闻慕容贵人前来拜访,微愣,而后轻颔首,示意其退下,随之起身,不经意间碰触到珠帘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亦沉落稍敛裙摆,半仰首,不华贵,不卑微,尽量使自己不卑不亢,缓缓莲步,出门迎接。初次见那慕容贵人,稍作打量一番,算是绝色难求,肌肤皎洁如月,贝齿小巧伶俐,不由稍稍吃惊但很快平静下来,巧笑倩兮,娇莺初啭:“亦氏沉落参见慕容贵人,给贵人请安。”月光映伊人影,红灯笼挂房檐。一片融融,却反倒让她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寂寞。

慕容晗缃移步近至梨花小筑,浅时,见亦沉落已至门前相迎,遂愿,上前,纤手轻挽其臂,甜甜一笑,勾唇道:“姐姐无需多礼,妹妹深夜来访,还望姐姐见谅。”待其抬眸,细细打量,佼佼乌丝,巧眉杏眼,朱唇绛脂匀,可谓妩媚多姿,不愧是风华正茂,倒让晗缃顿生几分嫉妒。

后宫瞬间万变,此人这般倾城容颜,他日晋升,只怕绝不低于自己,倒是不得不防,也不可得罪,若能拉拢,于吾而言如虎添翼。晗缃浅思,续而回眸,柔和一笑,只为拉近两人的距离,也好慢慢试探其意。“姐姐,可方便请妹妹入内一坐?”

亦沉落抬眸,秋眸三转,隐隐中藏着一丝冷漠,贝齿微露,勾唇一笑,柔荑轻摆,敛裙角,笑道:“怎么会呢?姐妹情深,又怎会怪罪?”看她仙姿玉色、金枝玉叶、白璧无暇、桃羞李让,又怎怪皇上不爱呢?枕边如此伊人,怪不得夜夜笙歌。

亦沉落微顿,婉转双蛾远山色。笑比褒姒,轻语:“妹妹请。”屋内暗香袭人,颜如玉,气如兰。罗帷绮箔脂粉香。步履轻盈,珊珊作响。

进屋后,亦沉落似笑非笑,唤来芯琳,清喉娇啭:“妹妹快坐。”

待其入座,亦沉落方才坐下,柔桡轻曼,妩媚纤弱。握其玉手,浅浅道:“姐姐本是要去探望妹妹的,哪知。妹妹这般懂人心。”稍顿,幽韵撩人。“姐姐闻妹妹给皇室开枝散叶,喜得贵子。特意给妹妹备了薄礼,还望妹妹不要见笑的才好。”

侍女奉上盒子,亦沉落素手轻放置于桌上,花纹盘绕在其盒身,显得许些华贵,仔细看,却又朴素。“妹妹何妨不打开看看?”

而慕容晗缃从刚才莲步轻移,随她同行入其闺房,即闻清香弥漫,舒心幽思。闺中双娇,恰似镜花水月倾城仙子,轻纱曼拢,腰身玲珑,云髻堆翠,环佩铿锵,靥笑春桃,唇绽樱颗。

晗缃浅笑如往,闻其唤声“妹妹”,于吾而言,是自入后宫第一次愿意姐妹相称,而内心不怀敌意,反倒多了几分莫名的亲昵。“谢谢姐姐,姐姐请一同上坐。”按品级高低而论,其该反唤吾为姐姐,向来爱与人计较的自己,为何听了“妹妹”却反感觉亲切?

与她先后邻近而座,晗缃柔荑轻轻相握,望其双眸深意,又含几分真与假?叫人难以揣测。不,后宫无真正的知己,就算是亲姐妹,亦难免争宠夺势,何况外人乎?莫单凭听其言而轻信其行,以免损兵折将。此刻的一味阿谀奉承,表里不一,不过是彼此心知肚明,只为遵循宫中礼仪,避免招惹事非罢了。矛盾的心,进一步纠结,深宫中天外天,人皆两面具,需防,难防,慎防。

见其唤来宫女,递来锦盒于桌,光见盒身繁花似锦,纹路优美,赏心悦目,晗缃半勾唇欢声道:“姐姐真好,只是妹妹怎好意思收呢!”自诞皇子,早以习惯这些礼尚往来,却要一再故作客套地婉谢,真不理解“礼数累人”,还是人自愿的。

晗缃忽闪一念,对待异人不同方式,倒不如一试,假以坦诚相见。“姐姐这般友善,倒叫妹妹愧不敢当。姐姐莫怪,妹妹入宫尚浅,曾闻些闲言碎语,误解姐姐乃持宠而娇,故今日前来,本是有意挑衅。却见姐姐这么贤淑,叫妹妹自叹不如,还望姐姐见谅。”

亦沉落闻其言,脸上依旧笑靥如花,让人揣测难安,面赛芙蓉,却不语。人家又怎么会收呢,是强加,还是莫要自讨苦吃?随之敛回思绪,微愣,秋眸微低,贝齿稍咬朱唇,唤芯琳摆上茶具。

陶瓷薄似透明璃,发出叮叮咚咚清脆悦耳声,亦沉落素手轻抚,微眯眸,闻其“恃宠而骄”笑意更浓。恃宠而骄?真是好笑。

亦沉落轻颔首,绣幕芙蓉一笑开,摆弄着茶具,缓缓开口道:“沉落,什么都不知道。”顿了下,又续道:“但是沉落知道,贵人是不会听那些宫人闲言碎语的,所以那谣言自是不攻而破。”

转眼间,桌上已是多种茶品,碧螺春,普洱、茉莉花……多种味道混合在一起,香满堂。

“我就知道,贵人姐姐,是不会轻易听信的,沉落,亦不会怪罪姐姐。”语毕,亦沉落浅浅一笑,玉手轻指桌上差,嘤然有声:“还请姐姐挑选茶。”为含金柳,为芳兰芷,为雨前茶。片刻复又巧言:“若是姐姐不喜欢,妹妹可以再换。”

晗缃见其一时愣神,螓首微颔,垂眸,抿唇不语,似乎很在意。将心比心,若是此刻处于下风的是自己,又会怎想?必须保护自己,莫忘兄长的告诫,勿以一时得利,忘乎所以。

晗缃月眉星眼,璀璨流光,绛唇映日,歪首浅忖,意在安抚,嫣然巧笑,清喉娇啭:“姐姐,虽说人言可畏,但日久见人心,虚实自现,还请姐姐别介意。”自入宫升得品级,熟习宫规与礼仪,谨言慎行,几乎不敢由着性子来,最多是暗自揣测。“对了,姐姐,觉得这宫规有些怪么?不按年纪称姐妹,反倒以品级而论。刚开始觉得别扭,后来才慢慢习惯。不知姐姐是否也觉得?”

方见其传唤宫女上茶,转眼已送至桌上,茗茶异香,随风阵阵袭来,晗缃不禁舒缓幽思。“嗯,姐姐真好,考虑如此周到。忆往昔在晨曦山庄,妹妹向来随意惯了。谢谢姐姐这般款待,只是实在不需这般……若姐姐不嫌弃,不如私下便称晗缃为妹妹吧。不瞒姐姐说,晗缃在晨曦山庄,排行最小……”明知深宫不可轻信于人,又必须适当拉拢人心,恐真假难辨,防不胜防,还需日后进一步观察。

后宫之地,步步皆殇,却亦又不能步步为营,这表面之事,亦要做得圆滑之极,让他人无处挑刺。可是真能做到得,又能几人?思至此,亦沉落柳眉轻翘,朱唇微开,秋眸稍转,笑道:“姐姐自是不会介意的。”

闻其提起宫规,亦沉落微愣,片刻而后,续而摆弄着桌上的点点茶具,目光渐渐移开,言道:“自是宫规,就便必有它独到之处和在理之处,只是姐姐和妹妹未领会,姐姐才疏学浅,或许待个十年八年的,就知道其中之处了。”闻乃慕容世家幺女,自是被家人宠着的,这后宫的大波大浪,大起大落,也定当是要经历的。随后她浅笑之,应道:“便可。”

慕容晗缃灵眸转动,忽生心思,浅笑依然,红唇轻启,佯装疑惑道:“这后宫中,事事难料,只是妹妹有一事觉得蹊跷。不知姐姐可曾听说,万小主跳池一事?妹妹总觉得事出有因,想这万小主,呆宫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再说了,哪池不跳,专跳碧波池?众所周知,那可是陛下常经之处呀!”有意挑拨,妒嫉的心理,只想排除异己,又不能单凭一己薄力。“姐姐,你说!若万小主是有意,而陛下信以为真,宠幸于她,日后咱们还能好过么?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姐姐,咱们得想个法子,拆穿她的阴谋。”

亦沉落秋眸微眯,问其道起万宝贤跳池一事,自是有耳闻,只是不想言说。怕那般人又故意挑着刺乱嚼舌根,好不自在,既已把她当作姐妹相称,为了排除眼中钉,路中刺,何而不为呢?

亦沉落思量一番,玉手轻抚,让芯琳点了紫檀香,让人略微痴醉,缓缓颔首道:“略有耳闻,也这倒是,跳哪个池儿不好,偏偏挑了碧波池,这倒是让人不想都难啊。”微顿,气若幽兰,言之:“若是陛下宠幸了那万小主,别说姐姐了,妹妹的日子也定当不好过。”嫉贤妒能之心人皆有之,只是在于他有没有表露出来而已罢了。“只是这阴谋不阴谋的,现在下定论。他定会判我们个定论太早,抓到证据。才亦是让他人心服口服。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慕容晗缃双眸灿若星光,忆当日与万小主几番对白,顿觉可笑,暗暗诅咒,粉拳紧握。“姐姐所言即是,妹妹亦曾顾虑这点,只是一时为难。前些时日妹妹故意请万小主帮着照料恒灏与蝶萱,就是为了制造机会。”心里怨恨暗骂道,万宝贤,吾要设法让你不得翻身。你竟能以命作赌注,煞费心机接近陛下,日后必碍我大事,不除难消心头之恨。

亦沉落表面上荣辱不惊,其实内心汹涌澎湃,洗过茶后,再将碧水倒入壶内,待其清香四溢,才道:“姐姐素喜茉莉花茶,不知妹妹喜欢什么?”闻其玉言,思绪敛回,似有似无颔首,半笑道:“皇子和帝姬近来可好?妹妹可得防着点,将双嗣交予万小主,虽说这万小主同为宫内之人,理应的给她一份信任的,可是涉及双嗣,还是的看着点。”语毕,茶已闷好。未有开茶之意,倒入青花瓷杯内,芳香四溢,心思不在茶之上,微愣。

听其一番关切言语,实在,慕容晗缃连连点首赞同,尤其是所顾及的,吾亦曾费思,但众目睽睽下,料那万小主也不敢明目张胆,胡作非为。“多谢姐姐提醒,妹妹多些防备便是。若能回晨曦山庄,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安定的居所,可惜,身为皇室,金枝玉叶,经不得路途颠簸,想必陛下也放心不下……”

晗缃抬首睨视,见其愣神,若有所思,听得那几句言语,重比千金,有感真诚。为何心里自然而然的相信,眼前人不会为敌,甚至多了几分亲和,但愿日久见人心。她享受茶香于空散发,两人闲谈许久,直到夜深困倦方言告辞。“姐姐,夜已深,妹妹先行回去,来日方长,再与姐姐闲聊。”

亦沉落闻其言,细品其中之味,颔首,笑看世道,曰之:“也是,那就暂且安顿于宫中,多派些人手,以免惊吓了双嗣。”心里若有千斤重,她亦为慕容家幺女,亦是慕容家的后宫势力,而我却为宇文家客卿。

亦沉落面色不若粉似桃花,略有阴沉,但未表露,水平如镜,起身,敛裙,福身礼道:“亦沉落恭送贵人。”待其会意,浅浅一笑,而到晗缃走后,亦沉落久久直视茶盏,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