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妃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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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宫中造谣 大皇子不祥

第25章 宫中造谣 大皇子不祥

绮云宫澜月阁

现年仅九岁的大皇子,尹珏勋闷闷不乐而独自行走于宫殿之间。朱黄色的长衫包裹着他这小小的身躯,衣摆及衣袖处是金线绣的麒麟。

虽自幼便是皇亲,天潢贵胄,然,他这时却在这皇宫之内不知不觉间迷失了方向,也不知此为何处,虽是小小年纪却已显现出不合适的沉稳与冷静。

他静静地站在这宫殿前,抬头望着这“澜月阁”几个大字,有些茫然。

澜月阁内,夜色醉人却带着微凉之意,向晚晴斜躺于竹塌之上寒意翩至。

她环顾四周,却未见宫女芷儿及沫儿,轻摇首浅笑,缓缓起身至门口,欲关上殿门之际忽见一小小身影伫立门外。

定睛细瞧,见其所着衣衫皆为金线钩边,她略略思忖便知其身份,盈盈一笑,缓缓步向其身侧。“是珏勋吧。这么晚,为何一人待在此处?”

夜风吹得尹珏勋忽觉寒冷,正在此时,宫殿之内走出一女子,高贵典雅。他眨了眨眼睛,打量起她来,终于在她腰间的玉佩上分辨出她身份,稚嫩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向婕妤好。”

向晚晴望着眼前稚嫩的身影,没来由地便想疼惜他,他如今是这宫内唯一的皇子,想必平日所见之人必当是人前对他万分恭谨,人后却不会真心待他。否则,今日他为何形单影只,为何孤身一人踱步至这殿门前?宫内之人皆是司马昭之心,亦是墙角之草。

“冷不冷,要不要和我进殿内歇息会儿?”

尹珏勋感觉到她眉宇间流露出来的疼惜,心里不由得委屈万分,自从母妃去世后,这皇宫之中,没有几个人是真正真心对待自己的。

他眼圈微红,强忍住眼泪不让它掉下,用力地点点头,“要”,朝她伸出冰凉的小手。

向晚晴握住他微凉的小手,将其包在她暖暖的柔荑之内,带着他缓步进殿,随即吩咐宫娥奉茶上点心,将他带至软榻之上,环住他小小的肩头,浅笑柔声。

“告诉晚晴,珏勋这么晚为何一人在宫内游荡?谁对你不好么?不要怕,告诉我。”

尹珏勋跟着她缓缓步入宫殿之中,坐在软榻之上,沉思半响,方缓缓地说着:“母妃已经不在了,没有人是真正疼爱珏勋的,父皇整日忙着政务无暇顾及珏勋。”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珏勋今晚不过是睡不着,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罢了。”

向晚晴捏起一块核桃酥,置于他的唇边,含笑望着他轻咬一口,思忖半响,笑靥终上扬,复而缓缓道:“珏勋,不止是你,这个宫里许多人都是这么一天天数着过日子的。”

想着逝去的凌美人,老早以前曾在回廊上与她擦身而过,那女子的音容笑貌仍清晰记得。“珏勋,没有母妃,晚晴来疼你好不好。”

不知为何,尹珏勋对眼前这个慈善的女子涌出了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吃着她递过来的东西,心里想的却是娘亲,或许这样会好吧,只知道用力地点点头,扑入她怀里,却不说话,有些哽咽了。

向晚晴拥紧他稚嫩的肩头,头一次不是为了算计而对别人示好,从怀内掏出锦帕,为他拭去尚未滑落的泪水,一脸慈爱,暖语道:“太妃娘娘也常常挂念珏勋。珏勋,晚晴不会害你,但是有一句话要记得。这宫里不要轻易相信一人,人人都会为自己的至亲谋算。”

尹珏勋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她为自己擦拭泪水,不由愣住了,自母妃逝后便再也没有人这样对待自己了。

他紧紧握住拳头,目光冷得可怕,而内心却是不为人知的那般可怜。“告诉我、我母妃是怎么死的!他们每一个人都瞒着我,可是,可是我知道并不是这样的,告诉我好不好?”

向晚晴闻方,脑海思索着,但那一段记忆不太真实,只知晓姨妈说过,凌美人病逝。犹记得凌美人曾诞下双子,二皇子却不幸夭折,至此之后凌美人终日郁郁寡欢,直至某一日独处殿内,自尽而亡。

“珏勋可知晓,若无意外,你该有个双姝同袍。只是,未睁眸看看这个世界便殒落。你母妃承受不住这个打击,追随小皇子而去。珏勋,你要相信,你母妃不是不爱你,只是当时她一人独处于殿内。”

尹珏勋听到了她的话,当下心安定下来,然,不久握住的双拳更紧了,又紧紧地咬着下唇,迟疑着问:“那,那个弟弟,是不是因为珏勋而死?我,我听他们说、弟弟是因为我死的,我,不祥。”他张大双眼,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不是,为何珏勋要如此想?是谁大胆造谣道是你不祥?若真是你不详,为何如今宫内不再出事。”

想到这深宫造谣之人竟连一个孩童都不放过,向晚晴心疼而用力拥紧他,复而一字一顿道:“珏、勋、你、要、记、得,你弟弟和你母妃在天之灵定会保佑你。今日,睡在这儿,可好?”

尹珏勋听着她如此郑重的语气,当下认真地点点头,也不回答她的话,只是紧紧地抱住她,轻轻唤了句:“母妃!”

随后,他躺下移至床榻内侧,缓缓闭上疲倦的双眸,眼前这个女子应该会是个很好的母亲吧,这是他入睡前唯一的想法。

而向晚晴看着已然睡去的他,心里除了疼惜,还有一丝莫名地忧虑。太妃虽是在这她最亲的姨娘,可是这莫大的宫中,有些人与事,不是任何人不去计较争执就一定能够得个安枕无忧的。就如大皇子珏勋的现状,虽然他尚幼,不懂是非纠葛,纵使他将来不与人争与人斗,但宫中幕后的爪牙又岂会放过他?尤其是在这利欲熏心的深宫中,又有谁会真正去保护他?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从初次见他就顿生了莫名地亲切感,或许这就是缘吧,真的好想尽力去保护他,给他胜似亲人的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