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妃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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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贵为婕妤 为何帝却不宠?

第17章 帝王之心 难以揣摩

未央宫清凉殿

公公缓步入殿内,恭恭敬敬向皇上禀报,向婕妤求见一事,不久得到皇帝的回复,便悠哉地出来,立马恢复那副冷冷的表情,带着轻蔑的神色道:“恭喜娘娘,陛下还没有休息,听说你来了,急忙宣召你进去呢。”他心中暗讽,她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妃子,就算是太妃的人,万爷都不放眼里,压根也不须对她多礼。

向晚晴心内已是愤愤不平,脸上依旧挂着恬静笑靥,福身又一礼,口中称谢,缓缓步入大殿,进殿之前,望清那太监的模样,心内叫嚣着日后段会要其生不若死,以消心头之恨。进殿之时,阵阵阴凉萦绕身畔,与先前在外之时骄阳刺眼截然不同,轻纱此时已湿透,薄纱亦紧紧贴在身上,见帝似专心于政,莲步至其身前,缓缓下拜。

“嫔妾向氏,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气炎热,尹天启懒懒地靠在床头,半闭着眼睛,手中拿着书卷,听着来人的一席话,微微张张嘴道:“不知找朕所为何事?”难道?他内心一丝诡笑,看看她玩什么把戏。

向晚晴闻其言语间冷淡寂然,见其未叫自个儿起身,依旧行礼未起,客套却有意拉远其与自己之间距离,心下悲呛之感尤甚,便忆起他人所言‘帝王之爱,不过朝夕’,想起先前那太监的模样,更是悲戚不已,美眸蒙上一层水雾,缓缓道:“既然陛下已下旨令晚晴进宫,晚晴便想尽心侍奉陛下左右,可是,陛下若不想见到晚晴亦不用让那公公如此对待,晚晴知道陛下不喜晚晴,可是现在晚晴已经进宫,陛下改变不了不是么?”

她的心倏然收紧,似有一双手勒紧,望着那俊颜,其的冷漠,压得自己透不过气,不自觉紧扯住胸前衣衫,一口郁气闷在心中,未缓过来,脑中便是一阵晕眩,眼前一黑。

尹天启听着听着,只听扑通一声,大惊,睁开眼睛,见眼前人却早已晕倒在地,虽然一直在拒她于千里之外,但内心却在此刻燃起怜悯之心,大声呼叫。“来人,快来救人!”他慌忙中速而起身,走上去扶起她,安放在怀中。

此刻,门外宫人听见圣召,慌神地跑进来,遵旨意,便赶紧七手八脚地将她从皇上的怀中抬起放在龙**。

“你们愣着干吗?快宣太医。”尹太启焦急地发布施令,一直只想冷漠对她,永远没有恩宠,但是,这一刻却有些心软了。

太医院内,御医夏雨熙原本平平静静待在宫内,一上午上各宫将平安脉诊毕,静心待于太医院,准备了一大碗冰镇乌梅汤,正欲一解酷暑难耐之际远远望见皇帝身旁太监匆匆而来,见其慌张道那向婕妤晕厥,连忙起身随其前往,路途之中,暗暗悼念自个儿那冰镇乌梅汤。

不一会儿已到清凉殿,夏雨熙匆匆进殿行礼而起,至龙床旁,见那向婕妤嘴唇干裂,额上冷汗频频,眉间紧锁,见犹怜令人不禁心疼。

诊脉毕,知晓其为中暑且一时气急攻心导致昏厥,夏雨熙起身吩咐药童前往偏殿煎药,复而至帝跟前,双手作揖。

“回陛下,向婕妤乃中暑亦似乎是气急攻心导致昏厥,微臣已吩咐药童煎药,婕妤想必无大碍。只是,不知婕妤为何会在烈日下暴晒?”见陛下脸色凝重,顿时静声,复言:“陛下恕罪,微臣越俎。”

尹天启一脸正色,听完医生,陈述,心算放下了。“嗯,既然婕妤没什么大碍,你下去开几副养身的方子,好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且退下。”他暗自庆幸,还好没有出什么大事,不然怎么和太妃交代?

夏雨熙望了一眼龙床之上的向婕妤,复而望了一眼面露焦急之色的陛下,心内涌出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便匆匆一礼,复而起身欲离,却在踏出殿门之际,言道:“陛下,微臣直言,婕妤身子较弱,想必自小皆是锦衣玉食至大,因此今日在骄阳下才如此孱弱。”言罢离去,她脑海中那个儿时玩伴儿的身影愈发清晰,螓首轻摇,苦笑一声,漫步远走。

尹天启看着眼前昏迷的向晚晴,苦笑摇头,轻轻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抚摸,心间却在犹豫,默念“如果你不是太妃的侄女,也许朕会好好地对待你,你不会明白朕的苦衷,对于太妃,朕已经不能忍受了。”

直到药童端来,侍候向晚晴服下,随之丝丝苦涩伴随良药哺入她口中,昏迷中,脑海一片空白望不清周围,无力睁开双眸,忽觉一丝光亮,却闪烁着忽隐忽灭,想紧紧跟随却无门而入,不知过了多久,一丝清凉抚上额前。

稍后,向晚晴水眸微张,见皇上伫立身侧,美眸流转,发觉自己竟是在龙床之上,挣扎着欲起身。她长这么大,头一次如此狼狈,即使他是皇帝又如何,若不想看见自己又为何下旨?

见她清醒,尹天启恢复先前冷漠,起身背转身,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嗯,你醒了?既然没事就好,你一堂堂的婕妤居然还能与奴才置气,看来你宫中的礼仪和规矩还没有学到家。”

向晚晴见其背过身去,自嘲笑靥蔓延,连看一眼都不愿是么,看来今日是自个儿来自取其辱,罢了,向晚晴,何须如此,即使一辈子在这深宫孤寂又如何?

她勉强起身,缓步至其身侧,盈盈福身,泠音缓缓,“陛下之言,晚晴记住了,没什么事晚晴便不叨扰陛下清静。”骄阳似火,她却感受不到丝丝暖意,心底寒意谁知?

“放肆,这地方能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看来太妃对你太娇纵了,如果朕再不管,后宫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稍顿,尹天启始终有些不忍心,却不由自主地总想排斥她。“起来回话,你们给婕妤一个凳子。”

向晚晴笑靥僵在唇角一瞬,依言起身,停留欲走脚步,见先前那太监忙不迭端上竹椅,忽地轻笑出声,直视其,一字一顿道:“陛下想给晚晴做规矩便做规矩,太妃娘娘自晚晴进宫之后亦未曾踏进宫门,又何来娇纵之说?望陛下明鉴。”言毕,她未再言,浅笑上扬,不达眼底。

“陛下明鉴?你倒是挺能说的,看来太妃没有白疼你,后宫的规矩,自然有嬷嬷教之!”尹天启一时气愤,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这完全是无理取闹嘛,哎。

“朕去过你的寝宫,里面的摆设朕都看在眼里,想想当年的一个更衣,被内务府欺负的连炭火都没有多余的,你还没敢说你没有仗势太妃?”

“晚晴进宫至今从未开口讨要过一物,陛下大可去内务府查看记录。至于殿内摆设,晚晴自认摆设并无逾越之处,陛下若觉得澜月阁过于奢靡,晚晴回去便统统撤下。”向晚晴自己心里明白,进宫并不是为了享受,财物自小亦是不曾烦恼过,至于摆设更是和姨妈扯不上关系。想必定是他想为难自个儿罢了,遂撤回视线,她不再望他。

“你,你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朕,如此这般骄横,看来,朕得管教管教你,来人,掌嘴二十。”话已出口,尹天启感觉自己太过分,她本无错,哎。

向晚晴闻其言,忽地轻笑出声,不知是自悯亦或者自嘲,缓缓下跪,望着由远至近犹豫着的宫监,心中默问,骄横,娇纵,便是伊对自己的印象吧,亦或者是宫内所有人对自己的印象,辩解何用,又如何辩解?

见那宫监仍伫立不敢妄动,笑靥肆意,她直视他眼中无惧,心内暗自告诫自个儿,今后不会再主动踏及他视线范围之内,免得空惹人厌罢了。

随后,受罚,她却觉得脸颊的疼痛比不上心内的委屈,仿佛听不到那刺耳一声声的‘啪啪’,唯一不变是唇角笑靥。

二十掌毕,宫人颤颤巍巍退至一旁,她坚强而款款起身,言道:“如此,陛下是否满意,晚晴能否退下了?”

一声一声地脆响,尹天启听在耳里,实在难受,一直未有眼神的交流,目光越来越呆滞,直到二十下完毕,她的话听得真真让人心疼,既然做了,哎,就恶人到底吧。

“希望你能记住这次教训,你退下吧,好好闭门思过,朕罚你抄写宫规一百遍,完了,交于朕。”对她的严厉,只因他内心的顾虑,自古,任何背后有人撑腰的女子,万万宠不得,否则权妃变宠妃,这后宫可就乱了。

向晚晴匆匆福身一礼,不再言,深深望了伊一眼,笑靥如初,从怀内掏出锦帕,拭去唇角殷红血迹,口中称是,迈起步子,缓步而离。

依旧如来时般烈日不变,她却已无初来时的感觉,但愿百遍宫规之后,不再有交集了吧?望向骄阳,灼痛双眼,她却不愿甘心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