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坐在故乡的夜里
乡下的夜很安静，听到蛐蛐在草丛中不厌其烦的弹琴同一个节奏，树上的蝉甘愿做配角，一整夜都为蛐蛐单调的歌伴奏，萤火虫是最美丽的舞者，在夜空中跳最玄幻的舞蹈，这舞姿是我们人类永远都学不会的。夜空是它们的舞台，星星为他们提供灯光，整个大自然都是它们的观众，青蛙是最忠诚的观众，总是叫好，这样，这些天生的艺术家就表演的更卖力了，一整夜它们都不知道疲倦，如果不是这个夏夜太短暂，它们可能会一直这样演奏下去，如果不是它们的生命太过短暂，可能会有更精彩的生活带给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因为有了它们的表演而更精彩，如果少了它们，这个夜晚除了死一般的沉寂之外，便没有一点活气了。
乡下的夜晚很黑很纯真，原来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颜色不是妖艳桃花的粉红色，也不是高贵典雅玫瑰的红色。桃花能代表一个季节，玫瑰拥有独一无二的传说，或许还能缔造一段完美的爱情，而夜的黑却是最纯真的颜色。无论是人，还是整个大自然，当他们身处黑夜之中时，他们都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黑。黑是万事万物最根本的颜色，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玫瑰，还是随处可见的野花，在夜晚，他们都要隐藏自己的颜色，披上黑色的外套，臣服在黑夜的脚下，或是成长，或是死亡，都要听从夜的安排。
和城里夜晚的灯火辉煌相比，乡下的夜晚太黑，但你永远不要怕迷路，就算迷了路也不要紧，在乡下总有一盏灯是常开的，专为那些找不到路的人开的。如果你不小心走错了，没关系，随便敲开谁家的门，借宿一晚是没问题的，淳朴的乡下人是不会拒绝一个有困难的人的，他们会像招待客人一样招待你，把最好的美食给你享用，把最干净的被褥给你。或许这一晚你会睡得很舒服，比离开家后在哪里都舒服，这一夜都是美梦，这一次，夜原来如此短暂。
坐了一夜的火车，但回到家的王维却一点都不累，他不想早早的睡去，这个时候在学校，才是刚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是他们这群网络游戏爱好者打的正激烈的时候，是那一对对小情侣相依相偎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乡村早就疲惫了，这里的夜好像跟这庄稼人一样也忙活了一天，一到夜里，它和庄稼人一起沉沉的睡去。
这个时候，村里只有王维一个人醒着，他与这个村子格格不入，不知道是他走的太快还是村子的脚步太慢，他发现现在他好像根本不属于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脚下的这片土地曾经那么熟悉，一草一木他都知道它们的名字，现在他却有点陌生。在他耳边响的还是城市车辆的声音，在他眼前闪烁的还是游戏中激战的画面，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那间只有十多平米的又脏又乱的宿舍里，他不知道他面对的是深沉的黑夜还是突然黑屏的电脑屏幕，一切都好像在以光速在变化，他连回想的时间都没有。
王维蹲坐在自家门口前，他家的院子在公路上面，下了一个十多米的土坡就到公路边上了。他看着黑夜，对面是另一个村庄，和他们村隔河相望，这条河好像没有专门的名字，人们就叫它“河”，老人这么叫，小孩也这么叫，但一提起它，所有人都知道。这条河在王维的记忆中一直没流过水，除了下大雨的时候它表现的像条河，其余的时候，它都是布满碎石和沙子的枯河。
王维对这条河太熟悉了，他上小学的时候每天都经过这里，学校在对面的村庄，要去学校，这条河是必经之路，无论刮风下雨，他们都要从这里经过，或是从家到学校，或是离开学校到家。现在在这黑漆漆的夜里，他还能辨认出哪所学校的位置，听父亲说，学校早已没几个学生了，仅有的几个学生也去了不远的镇子上读书了，现在学校坍塌的不成样子了。
王维在这里读了五年书，那时候村子里年纪一般大的只有他和李娟，他们总是早早的起来，手拉手去学校，李娟害怕黑夜，他就给她讲格林童话，那样李娟就会忘了害怕，等到他们到学校的时候，天也就亮了，每次他们俩总是第一个到的，连家在学校附近的都没到，有时候到的时候住在学校里的老师都还没起来，他们进不去就在外面等，等到老师起来开了门他们才进去，开始早读。
那几年摸黑去学校的时光，他和李娟的情谊也是在那个时候建立起来的，现在想起来，似乎还只是昨天的事，只是时间已过了好多年，他们都长大了，他离开了家乡，去了远方，李娟也难得见一面。
想起李娟，他就想起了今天李娟对他说的话，他既幸福又害怕，幸福的是在故乡还有人牵挂着他，想念着他，害怕的是他给不了李娟一个美好的未来。生活不是小时候他安慰李娟的童话，生活也不是小时候玩的过家家，所以他恐怕要辜负李娟的一片深情了。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幸福的是爱情，最让人痛苦的也是爱情。他亲眼见证了周飞和吴子汐的爱情，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周飞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们俩分开的时候，周飞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人，也是最可怜的人，爱情让一无所有的人拥有了一切，也让拥有所有的人失去了所有。
有人说爱情是美酒，谁喝都会醉，有人说爱情是毒药，谁拥有谁就会受伤，究竟爱情长什么样子，是可爱的天使，还是狰狞的魔鬼，谁都没见过它的真面目，不过，相信爱情是天使的人更多，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宁可受伤也要追随它了。本来对爱情就很模糊的王维，经过周飞和吴子汐的事让他更摸不着头脑了，他期望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降临在他身上，又害怕爱情离开后，他的心会支离破碎，所以他一直没有谈恋爱。
坐在夜里，王维像平静的湖水，波澜不惊，连一点涟漪都没有，他的思绪如同故乡三月的柳絮，没有方向，随风飘荡，落到哪里哪里便是家，家乡的天地太宽广，山再高也抵挡不了他的想象，沟再深，也阻挡不了他前行的脚步，而在城市，高楼割断了他的想象，繁多的十字路口让他不知道该向那边走才是正确的。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心事吗？”父亲披着一件破旧的外衣，手里提着旱烟袋出来了，父亲坐在他身边，从旱烟袋里挖了一锅烟，用大拇指使劲在烟锅里摁了几下，用打火机点燃，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锅里的烟草在他有力的吸动下燃烧的很旺，在黑夜里火星很明亮。
“习惯了晚睡，睡不着，在这儿坐一会，看看故乡的夜色。”王维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出来的，直到父亲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才发现父亲坐在他的身旁。他披了一件衣服，应该是准备睡觉的，肯定是发现他不在房里才出来的，今晚父母算睡得晚的了，平日里他们睡得很早，劳累了一天了，不睡个好觉体力是跟不上的，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来做了。今天他回来了，他们才睡得这么晚，或许父母此刻也有很多感触吧！他从一个婴儿成长到现在，父母看着他长大，送他去读书，看他从家乡一步步的走出去，走向更远的地方，那些地方他们想象不到，他们期盼了很久的一天终于等来了，他们心中肯定很兴奋，终于他们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他们之前受得罪，吃的苦都是值得的。
“你能有今天，我和你妈打心底里高兴，这是这几年来最大的一件喜事。今天我去镇上碰到很多熟人，他们听说你回来了，都说你的好处，还有人向我提亲了，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你让我和你妈脸上有光了。”王进财乐呵呵的说今天他在镇上遇到的事，王维看不到父亲脸上的表情，但能猜到父亲脸上一定是很久都没有过的笑容。
父母对儿女的要求一直都很简单，儿女的成就就是他们的骄傲，他们从不要求孩子们一定要做的十全十美，只要有一丁点的成就，他们就会脸上挂满笑容，逢人就会吹嘘自己的孩子有多牛逼，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儿女是谁谁谁。和父母相比，作为儿女，他们都为他们做的太少，他们眼中的成就在城里人眼里一文不值，他们在别人眼里也什么都不是，但在父母眼里，他们就是最优秀的，无人可比。
“爸，你早点去睡吧！不用管我的，我没事。”父亲劳累了一天了，要保证充足的睡眠，睡眠是缓解疲劳最好的办法。王维什么都没做，他也不习惯这么早就休息，坐在乡下的夜里看看这里的夜色，听听最纯朴的大自然的声音，浮躁的心也就会安静下来。这是城市没有的夜色，城市的夜晚不能没有灯火，少了灯火的城市就乱了套，而乡下的夜晚不能有灯火，有了灯火便少了很多，也就听不到最动听的大自然的乐章了。
“你也要早点睡，坐了一天车了，一定很累的。”父亲起身把烟锅里的烟渣在鞋底磕掉了，他摸黑进了家门，王维看着父亲朦胧的背影，突然特别难过，曾经父亲也是一个背挺的很直的汉子，如今却被无情的岁月和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脊背，曾经父亲也是行动敏捷的青年，如今却步履蹒跚，行动缓慢。岁月让幼小的成长，让成长的衰老，让衰老的消亡，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规律，我们今天看到的小孩，过几十年，就会是一个老人，我们今天看到的老人，或许过几年只能看到一座孤坟，岁月不会为谁停留，岁月分不清生命的贵贱，它来了，要带来新的生命，它走了，也要带走苍老的生命，人会死，树会枯，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期限，在这短暂亦或漫长的一生中，活的精彩才最重要。
王维应了父亲一声，他坐在原地没动，对面村庄的灯火越来越少了，最后所有的灯火都熄灭了。王维记得，当对面村庄的灯火都亮起来的时候，好像一条绵延了很长的火龙，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灯的位置一直没变。小时候，到了晚上，他就和李娟坐在他现在坐的地方，看着对面村庄的灯火，猜测那会是谁家的灯，猜测他们为什么迟迟不睡，是在灯下忙碌了，还是一家人在饭后说说话，聊聊家常。
乡下的夜晚很黑很纯真，原来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颜色不是妖艳桃花的粉红色，也不是高贵典雅玫瑰的红色。桃花能代表一个季节，玫瑰拥有独一无二的传说，或许还能缔造一段完美的爱情，而夜的黑却是最纯真的颜色。无论是人，还是整个大自然，当他们身处黑夜之中时，他们都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黑。黑是万事万物最根本的颜色，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玫瑰，还是随处可见的野花，在夜晚，他们都要隐藏自己的颜色，披上黑色的外套，臣服在黑夜的脚下，或是成长，或是死亡，都要听从夜的安排。
和城里夜晚的灯火辉煌相比，乡下的夜晚太黑，但你永远不要怕迷路，就算迷了路也不要紧，在乡下总有一盏灯是常开的，专为那些找不到路的人开的。如果你不小心走错了，没关系，随便敲开谁家的门，借宿一晚是没问题的，淳朴的乡下人是不会拒绝一个有困难的人的，他们会像招待客人一样招待你，把最好的美食给你享用，把最干净的被褥给你。或许这一晚你会睡得很舒服，比离开家后在哪里都舒服，这一夜都是美梦，这一次，夜原来如此短暂。
坐了一夜的火车，但回到家的王维却一点都不累，他不想早早的睡去，这个时候在学校，才是刚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是他们这群网络游戏爱好者打的正激烈的时候，是那一对对小情侣相依相偎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乡村早就疲惫了，这里的夜好像跟这庄稼人一样也忙活了一天，一到夜里，它和庄稼人一起沉沉的睡去。
这个时候，村里只有王维一个人醒着，他与这个村子格格不入，不知道是他走的太快还是村子的脚步太慢，他发现现在他好像根本不属于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脚下的这片土地曾经那么熟悉，一草一木他都知道它们的名字，现在他却有点陌生。在他耳边响的还是城市车辆的声音，在他眼前闪烁的还是游戏中激战的画面，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那间只有十多平米的又脏又乱的宿舍里，他不知道他面对的是深沉的黑夜还是突然黑屏的电脑屏幕，一切都好像在以光速在变化，他连回想的时间都没有。
王维蹲坐在自家门口前，他家的院子在公路上面，下了一个十多米的土坡就到公路边上了。他看着黑夜，对面是另一个村庄，和他们村隔河相望，这条河好像没有专门的名字，人们就叫它“河”，老人这么叫，小孩也这么叫，但一提起它，所有人都知道。这条河在王维的记忆中一直没流过水，除了下大雨的时候它表现的像条河，其余的时候，它都是布满碎石和沙子的枯河。
王维对这条河太熟悉了，他上小学的时候每天都经过这里，学校在对面的村庄，要去学校，这条河是必经之路，无论刮风下雨，他们都要从这里经过，或是从家到学校，或是离开学校到家。现在在这黑漆漆的夜里，他还能辨认出哪所学校的位置，听父亲说，学校早已没几个学生了，仅有的几个学生也去了不远的镇子上读书了，现在学校坍塌的不成样子了。
王维在这里读了五年书，那时候村子里年纪一般大的只有他和李娟，他们总是早早的起来，手拉手去学校，李娟害怕黑夜，他就给她讲格林童话，那样李娟就会忘了害怕，等到他们到学校的时候，天也就亮了，每次他们俩总是第一个到的，连家在学校附近的都没到，有时候到的时候住在学校里的老师都还没起来，他们进不去就在外面等，等到老师起来开了门他们才进去，开始早读。
那几年摸黑去学校的时光，他和李娟的情谊也是在那个时候建立起来的，现在想起来，似乎还只是昨天的事，只是时间已过了好多年，他们都长大了，他离开了家乡，去了远方，李娟也难得见一面。
想起李娟，他就想起了今天李娟对他说的话，他既幸福又害怕，幸福的是在故乡还有人牵挂着他，想念着他，害怕的是他给不了李娟一个美好的未来。生活不是小时候他安慰李娟的童话，生活也不是小时候玩的过家家，所以他恐怕要辜负李娟的一片深情了。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幸福的是爱情，最让人痛苦的也是爱情。他亲眼见证了周飞和吴子汐的爱情，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周飞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们俩分开的时候，周飞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人，也是最可怜的人，爱情让一无所有的人拥有了一切，也让拥有所有的人失去了所有。
有人说爱情是美酒，谁喝都会醉，有人说爱情是毒药，谁拥有谁就会受伤，究竟爱情长什么样子，是可爱的天使，还是狰狞的魔鬼，谁都没见过它的真面目，不过，相信爱情是天使的人更多，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宁可受伤也要追随它了。本来对爱情就很模糊的王维，经过周飞和吴子汐的事让他更摸不着头脑了，他期望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降临在他身上，又害怕爱情离开后，他的心会支离破碎，所以他一直没有谈恋爱。
坐在夜里，王维像平静的湖水，波澜不惊，连一点涟漪都没有，他的思绪如同故乡三月的柳絮，没有方向，随风飘荡，落到哪里哪里便是家，家乡的天地太宽广，山再高也抵挡不了他的想象，沟再深，也阻挡不了他前行的脚步，而在城市，高楼割断了他的想象，繁多的十字路口让他不知道该向那边走才是正确的。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心事吗？”父亲披着一件破旧的外衣，手里提着旱烟袋出来了，父亲坐在他身边，从旱烟袋里挖了一锅烟，用大拇指使劲在烟锅里摁了几下，用打火机点燃，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锅里的烟草在他有力的吸动下燃烧的很旺，在黑夜里火星很明亮。
“习惯了晚睡，睡不着，在这儿坐一会，看看故乡的夜色。”王维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出来的，直到父亲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才发现父亲坐在他的身旁。他披了一件衣服，应该是准备睡觉的，肯定是发现他不在房里才出来的，今晚父母算睡得晚的了，平日里他们睡得很早，劳累了一天了，不睡个好觉体力是跟不上的，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来做了。今天他回来了，他们才睡得这么晚，或许父母此刻也有很多感触吧！他从一个婴儿成长到现在，父母看着他长大，送他去读书，看他从家乡一步步的走出去，走向更远的地方，那些地方他们想象不到，他们期盼了很久的一天终于等来了，他们心中肯定很兴奋，终于他们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他们之前受得罪，吃的苦都是值得的。
“你能有今天，我和你妈打心底里高兴，这是这几年来最大的一件喜事。今天我去镇上碰到很多熟人，他们听说你回来了，都说你的好处，还有人向我提亲了，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你让我和你妈脸上有光了。”王进财乐呵呵的说今天他在镇上遇到的事，王维看不到父亲脸上的表情，但能猜到父亲脸上一定是很久都没有过的笑容。
父母对儿女的要求一直都很简单，儿女的成就就是他们的骄傲，他们从不要求孩子们一定要做的十全十美，只要有一丁点的成就，他们就会脸上挂满笑容，逢人就会吹嘘自己的孩子有多牛逼，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儿女是谁谁谁。和父母相比，作为儿女，他们都为他们做的太少，他们眼中的成就在城里人眼里一文不值，他们在别人眼里也什么都不是，但在父母眼里，他们就是最优秀的，无人可比。
“爸，你早点去睡吧！不用管我的，我没事。”父亲劳累了一天了，要保证充足的睡眠，睡眠是缓解疲劳最好的办法。王维什么都没做，他也不习惯这么早就休息，坐在乡下的夜里看看这里的夜色，听听最纯朴的大自然的声音，浮躁的心也就会安静下来。这是城市没有的夜色，城市的夜晚不能没有灯火，少了灯火的城市就乱了套，而乡下的夜晚不能有灯火，有了灯火便少了很多，也就听不到最动听的大自然的乐章了。
“你也要早点睡，坐了一天车了，一定很累的。”父亲起身把烟锅里的烟渣在鞋底磕掉了，他摸黑进了家门，王维看着父亲朦胧的背影，突然特别难过，曾经父亲也是一个背挺的很直的汉子，如今却被无情的岁月和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脊背，曾经父亲也是行动敏捷的青年，如今却步履蹒跚，行动缓慢。岁月让幼小的成长，让成长的衰老，让衰老的消亡，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规律，我们今天看到的小孩，过几十年，就会是一个老人，我们今天看到的老人，或许过几年只能看到一座孤坟，岁月不会为谁停留，岁月分不清生命的贵贱，它来了，要带来新的生命，它走了，也要带走苍老的生命，人会死，树会枯，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期限，在这短暂亦或漫长的一生中，活的精彩才最重要。
王维应了父亲一声，他坐在原地没动，对面村庄的灯火越来越少了，最后所有的灯火都熄灭了。王维记得，当对面村庄的灯火都亮起来的时候，好像一条绵延了很长的火龙，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灯的位置一直没变。小时候，到了晚上，他就和李娟坐在他现在坐的地方，看着对面村庄的灯火，猜测那会是谁家的灯，猜测他们为什么迟迟不睡，是在灯下忙碌了，还是一家人在饭后说说话，聊聊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