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敢问苍天，是否有仙
病房中，林川缓缓醒来。
他笑着同旁边的病人打着招呼，两年前父母死亡之后他便感觉这个世界毫无乐趣，于是准备在精神病院孤独终生。
如果不是无意间了解到父母和爷爷奶奶的死亡真相，他或许真的就这样混混沌沌过完这辈子，这世间也不会有人记得有一个精神病人曾经上过大学。
林川走下床，一个人在病房中闲逛，护士对于他这种行为见怪不怪，毕竟林川是这里的老病号的，在这里待两年也没做出出格的行为，除了在几个月前偷跑出去过一次，而且院长私下里也交代过不要过多干涉他的行为。
精神病院一般都建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林川上大学时，他们本市的精神病院就建在城边村庄里。
林川当年选择精神病院的时候也是经过一番考究才选择这一家的。
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外边风和日丽，景色宜人。
深吸一口气，轻闭上眼睛，“这才有家的感觉!”
林川迈过头，走出病房，隔壁的房间住着陈红红，很显然这是他那位院长‘朋友’特意安排的。
林川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病房中，护士看到他很识趣退出房间。
陈红红依旧穿着红衣，眼神呆滞。
她被强制性打了好几剂镇定剂，也多亏这些镇定剂，她才没有被束缚在那里。
林川静静走到陈红红床前，坐在床头抚摸她的秀发。
陈红红的瞳孔开始有了焦距，眼神剧烈颤动，她张开嘴想要大叫。
林川拿出一截绷带，贴在陈红红嘴上，“嘘，不要打扰其他人休息。”林川轻声说道。
陈红红脸上开始流出泪水，她不知道为何，只是在心中对眼前的男子无比依赖。
甚至于她想要贴在这个男人的怀里……
林川满足她这个愿望，他将陈红红揽入怀中，一只手揉着她的肚子。
“你看，你家的宇航再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继承了你和刘宇轩的基因，想必会是一个人渣。”
“你说这种孩子生下来的意义在哪里？危害社会吗？”
林川的手曲成爪状，抓向陈红红的肚子，只是没有用太大力气。
“很抱歉，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林川真诚道歉。
“不过我从来没有后悔毁掉你们一家人。”
林川伸出手来，从她的秀发中轻轻滑下，将自己的嘴探到她的耳边，声音很轻，“你说，当时那对老夫妻真的穿过红灯了吗？还是说你是色盲？”
“呜……”陈红红眼珠疯狂颤动，她手疯狂舞动，林川那句话打开她记忆的一角，十八岁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中。
眼前的年轻人跟当年的老人有了一丝融合。
林川很满意这种效果，更满意陈红红表现的姿态。
他将陈红红推到床边，拿起旁边的白色毛巾擦擦手，走向屋外。
到门口时，他停顿下来，扶着门框，“红红，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鬼，我一早就告诉过你。”
从此之后，我们两个再也没有关系了。
……
李正义这几天精神萎靡，虽然案子已经结了，自己已经官复原职，但是林川的事情依旧如鲠在喉。
自己的父亲得到林川的消息后便生了一场大病，身子骨远不如前，是生是死就这几年光景。
李正义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习惯性点上。
整个案子的脉络他已经掌握清楚，唯独不理解的是林川竟然是个精神病人。
这个世界果然不够公平，起码对于林川一家很不公平!
了解始末的他自然有资格说这句话，毕竟他也算是幕后推手之一，当然自己的父亲也脱不了干系。
朝着天空缓缓吐出一口气，李正义将烟头掐灭。
他来到一处公园，坐在花坛边上，就像当年的林川一般看着前边青春靓丽的少女。
这个人当年在想什么？
忽然间，李正义明白一些事情，他之所以对林川眼神记得很清楚不是因为那眼神太清澈，而是那道眼神太过可怕。
清澈到极限就是没有感情!
李正义自嘲一笑，原来那个时候林川就已经是个疯子。
回想起自己与林川大学四年的过往，他明白林川与他说话只是因为缺少一个‘朋友’而已。
也仅此而已了。
他拿出手机，在林川移交给医院时他记下了院长的电话。
“喂!”
“你好，我是李正义，请问林川是不是在你们医院，我想同他说话。”
李正义本以为林川拿到电话需要很长时间，但是事情出乎他的意料。
“有人给你打电话。”
这句话如同朋友之间在唠家常，十分普通却又十分异常。
你一个院长会跟一个病人唠家常？你一个病人会堂而皇之坐在院长办公室？
李正义无比清楚手机被放到另一个人的手里，那个人拿着电话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爸听到你的消息之后生了一场大病，痊愈之后身子骨很虚弱，他没有脸来见你，希望我来向你说一句抱歉!
我并没有告诉他你父母死亡与我的关联，所以其实我也没有资格向你说对不起。
我想问的是，你有没有感情？我们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
你的李叔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我也在等着报应来临的那一天。
总之，多谢你的不杀之恩!”
将心中所想的话说完，李正义感觉轻松许多，心中的内疚感和恐惧感也减少许多。
在他想来，若是林川再找他报复，也只是他的命而已，既然是命，就要学会认命。
当然，林川若是真疯就更好了!
我果然是个卑劣的人!
……
林川将手中的电话还给面前的院长，李正义的心思他多少也能猜到七七八八，不过是减少自己的愧疚感而已，自己还没发话就已经心虚成这样。
“你要我帮忙的事情我已经做成了，什么时候谈谈我们两个之间的事？”院长看着他说道。
“再等等，等我做完最后一件事。”林川手指轻敲桌子，慢慢答道。
面前的这个人就是这所精神病院的神秘院长，几个月前院长找到他，告诉他父母死因，这才有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当然，作为交换，他需要答应院长一件事情。
……
南地。
南地地如其名，在村庄的南边。在地的中间有几棵松柏，松柏围绕着几座坟，坟上有许多杂草，已经有几年没有修缮了。
林川来到坟前，他的手中没有拿任何东西，只是单纯站在那里。
他分不清自己对父母究竟有没有感情，从小他就冷眼旁观着这个世界，为自己带上假面，说着虚伪的话语。
真实的他从来没有离开那个石墩，他不适应父母的关怀，更不适应爷爷奶奶的唠叨，他是一个精神病人，无法理解感情为何物。
可是当院长找到他并告诉他爷爷奶奶以及父母的死因后，他答应了对方的条件，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冲动。
难道是为了在这个世间留下点什么？
林川闭上眼睛，他能够感受到大地的脉动，风儿的轻吟……
若是上天有神灵的话或许这群人就不会死了。
林川心中突然冒出这种想法，不由得，他脑子中回想起小时候奶奶给自己做的炒面，那种面很香，他破天荒吃了两碗……
在他六岁那年发高烧时候，母亲半夜把自己背到药店里抓药……
我为何会想到这些？
林川揪住自己的心脏，他只是一个病人，只会创造出一个虚假的面具露出虚假的表情，但是他还是止不住心痛……
这个社会有时候十分病态，陈红红醉酒撞死了人，却能在脑海中将自己的行为美化的很好，把自己伪装为受伤的绵羊，而被他撞死的老人在警官的协助下变得无人问津……刘家害死一对工人，却在金钱权势的交换下变成意外死亡……
至于李建国是不是真的快死了，李正义是不是真的痛改前非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林川做的事情已经能够给坟下四人一个交代。
天空中开始下起蒙蒙细雨。
林川蹲下身子去除掉坟上的杂草。
我没有感情……
我并不爱他们……
我……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所有杂草才被去除干净。
林川没有洗手，他躺在坟上，因为这个姿势更加舒服。
如果天上真的有仙人的话，就让他们下辈子投个好胎……
他闭上眼睛，嘴角轻轻上扬，眼泪不住地流淌……
他笑着同旁边的病人打着招呼，两年前父母死亡之后他便感觉这个世界毫无乐趣，于是准备在精神病院孤独终生。
如果不是无意间了解到父母和爷爷奶奶的死亡真相，他或许真的就这样混混沌沌过完这辈子，这世间也不会有人记得有一个精神病人曾经上过大学。
林川走下床，一个人在病房中闲逛，护士对于他这种行为见怪不怪，毕竟林川是这里的老病号的，在这里待两年也没做出出格的行为，除了在几个月前偷跑出去过一次，而且院长私下里也交代过不要过多干涉他的行为。
精神病院一般都建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林川上大学时，他们本市的精神病院就建在城边村庄里。
林川当年选择精神病院的时候也是经过一番考究才选择这一家的。
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外边风和日丽，景色宜人。
深吸一口气，轻闭上眼睛，“这才有家的感觉!”
林川迈过头，走出病房，隔壁的房间住着陈红红，很显然这是他那位院长‘朋友’特意安排的。
林川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病房中，护士看到他很识趣退出房间。
陈红红依旧穿着红衣，眼神呆滞。
她被强制性打了好几剂镇定剂，也多亏这些镇定剂，她才没有被束缚在那里。
林川静静走到陈红红床前，坐在床头抚摸她的秀发。
陈红红的瞳孔开始有了焦距，眼神剧烈颤动，她张开嘴想要大叫。
林川拿出一截绷带，贴在陈红红嘴上，“嘘，不要打扰其他人休息。”林川轻声说道。
陈红红脸上开始流出泪水，她不知道为何，只是在心中对眼前的男子无比依赖。
甚至于她想要贴在这个男人的怀里……
林川满足她这个愿望，他将陈红红揽入怀中，一只手揉着她的肚子。
“你看，你家的宇航再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继承了你和刘宇轩的基因，想必会是一个人渣。”
“你说这种孩子生下来的意义在哪里？危害社会吗？”
林川的手曲成爪状，抓向陈红红的肚子，只是没有用太大力气。
“很抱歉，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林川真诚道歉。
“不过我从来没有后悔毁掉你们一家人。”
林川伸出手来，从她的秀发中轻轻滑下，将自己的嘴探到她的耳边，声音很轻，“你说，当时那对老夫妻真的穿过红灯了吗？还是说你是色盲？”
“呜……”陈红红眼珠疯狂颤动，她手疯狂舞动，林川那句话打开她记忆的一角，十八岁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中。
眼前的年轻人跟当年的老人有了一丝融合。
林川很满意这种效果，更满意陈红红表现的姿态。
他将陈红红推到床边，拿起旁边的白色毛巾擦擦手，走向屋外。
到门口时，他停顿下来，扶着门框，“红红，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鬼，我一早就告诉过你。”
从此之后，我们两个再也没有关系了。
……
李正义这几天精神萎靡，虽然案子已经结了，自己已经官复原职，但是林川的事情依旧如鲠在喉。
自己的父亲得到林川的消息后便生了一场大病，身子骨远不如前，是生是死就这几年光景。
李正义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习惯性点上。
整个案子的脉络他已经掌握清楚，唯独不理解的是林川竟然是个精神病人。
这个世界果然不够公平，起码对于林川一家很不公平!
了解始末的他自然有资格说这句话，毕竟他也算是幕后推手之一，当然自己的父亲也脱不了干系。
朝着天空缓缓吐出一口气，李正义将烟头掐灭。
他来到一处公园，坐在花坛边上，就像当年的林川一般看着前边青春靓丽的少女。
这个人当年在想什么？
忽然间，李正义明白一些事情，他之所以对林川眼神记得很清楚不是因为那眼神太清澈，而是那道眼神太过可怕。
清澈到极限就是没有感情!
李正义自嘲一笑，原来那个时候林川就已经是个疯子。
回想起自己与林川大学四年的过往，他明白林川与他说话只是因为缺少一个‘朋友’而已。
也仅此而已了。
他拿出手机，在林川移交给医院时他记下了院长的电话。
“喂!”
“你好，我是李正义，请问林川是不是在你们医院，我想同他说话。”
李正义本以为林川拿到电话需要很长时间，但是事情出乎他的意料。
“有人给你打电话。”
这句话如同朋友之间在唠家常，十分普通却又十分异常。
你一个院长会跟一个病人唠家常？你一个病人会堂而皇之坐在院长办公室？
李正义无比清楚手机被放到另一个人的手里，那个人拿着电话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爸听到你的消息之后生了一场大病，痊愈之后身子骨很虚弱，他没有脸来见你，希望我来向你说一句抱歉!
我并没有告诉他你父母死亡与我的关联，所以其实我也没有资格向你说对不起。
我想问的是，你有没有感情？我们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
你的李叔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我也在等着报应来临的那一天。
总之，多谢你的不杀之恩!”
将心中所想的话说完，李正义感觉轻松许多，心中的内疚感和恐惧感也减少许多。
在他想来，若是林川再找他报复，也只是他的命而已，既然是命，就要学会认命。
当然，林川若是真疯就更好了!
我果然是个卑劣的人!
……
林川将手中的电话还给面前的院长，李正义的心思他多少也能猜到七七八八，不过是减少自己的愧疚感而已，自己还没发话就已经心虚成这样。
“你要我帮忙的事情我已经做成了，什么时候谈谈我们两个之间的事？”院长看着他说道。
“再等等，等我做完最后一件事。”林川手指轻敲桌子，慢慢答道。
面前的这个人就是这所精神病院的神秘院长，几个月前院长找到他，告诉他父母死因，这才有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当然，作为交换，他需要答应院长一件事情。
……
南地。
南地地如其名，在村庄的南边。在地的中间有几棵松柏，松柏围绕着几座坟，坟上有许多杂草，已经有几年没有修缮了。
林川来到坟前，他的手中没有拿任何东西，只是单纯站在那里。
他分不清自己对父母究竟有没有感情，从小他就冷眼旁观着这个世界，为自己带上假面，说着虚伪的话语。
真实的他从来没有离开那个石墩，他不适应父母的关怀，更不适应爷爷奶奶的唠叨，他是一个精神病人，无法理解感情为何物。
可是当院长找到他并告诉他爷爷奶奶以及父母的死因后，他答应了对方的条件，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冲动。
难道是为了在这个世间留下点什么？
林川闭上眼睛，他能够感受到大地的脉动，风儿的轻吟……
若是上天有神灵的话或许这群人就不会死了。
林川心中突然冒出这种想法，不由得，他脑子中回想起小时候奶奶给自己做的炒面，那种面很香，他破天荒吃了两碗……
在他六岁那年发高烧时候，母亲半夜把自己背到药店里抓药……
我为何会想到这些？
林川揪住自己的心脏，他只是一个病人，只会创造出一个虚假的面具露出虚假的表情，但是他还是止不住心痛……
这个社会有时候十分病态，陈红红醉酒撞死了人，却能在脑海中将自己的行为美化的很好，把自己伪装为受伤的绵羊，而被他撞死的老人在警官的协助下变得无人问津……刘家害死一对工人，却在金钱权势的交换下变成意外死亡……
至于李建国是不是真的快死了，李正义是不是真的痛改前非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林川做的事情已经能够给坟下四人一个交代。
天空中开始下起蒙蒙细雨。
林川蹲下身子去除掉坟上的杂草。
我没有感情……
我并不爱他们……
我……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所有杂草才被去除干净。
林川没有洗手，他躺在坟上，因为这个姿势更加舒服。
如果天上真的有仙人的话，就让他们下辈子投个好胎……
他闭上眼睛，嘴角轻轻上扬，眼泪不住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