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圣通宫斗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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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63章

郭圣通知道刘秀的打算后,便立刻叫了阿雨从刘秀赏赐给她的山参中选了一支送往郭府。

当日雒阳城便有一少妇背着背篓同‘丈夫’出了城,在荒郊野外,燃放了一朵烟花。

阴兴在路上想了许多,最关键的一点便是:他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就算那对头已然将他身份漏了出去,也绝对不能承认。

阴家,不能同河北真定之事有任何牵连。

郭况一行很快的过了临邑,到了石城。刚刚入城,便有人来求见,自称,是来送特制的胭脂。

在陈芝儿艳羡的目光中,郭况接待了那人。

刚刚闭上客栈房门,那人便深鞠一躬:“前日我等看到烟火之信:雒阳有变,请郎君速归!”

河北之事已尽数托付给窦骁,阿郑留下随刘濞等继续去往河北,只为依诺带窦骁之弟回雒阳。郭况临走前嘱咐再三,命其不得与阴兴相见,唯恐认出后反倒麻烦。

他又留下金数千以资刘濞,防其生疑。继而急速往雒阳城去,及至雒阳城,便开始昼伏夜行,如此四五日后,方才乔庄做女子回了郭府。

而此时,刘秀已然对郭况之病生疑了。

且说那‘刺奸’的确未查到郭况不在雒阳城的证据,可奇怪就奇怪在,他们却也没见到郭况的真人。刘秀因阴家之事对此格外提防。于是一番思量后,便要去亲自探病。

郭圣通并不知阿弟已然归府,只闻刘秀欲行,便慌忙表示自己也要去。原只为关键的时候为弟弟遮挡一二,却不想刚刚到了郭府,便看到郭主眼色,于是放下心来。

刘秀所信太医令还是那个李大夫。李大夫是郭圣通的人,自然不会将郭况的底子透出去。同阴兴不同,郭况是满脸‘痘’却能说话坐起。如此刘秀变能确认是真人无误。

放下心后,郭况又即兴表演一番少年因容不整之故,不得已将自己困在卧房之内的委屈。刘秀见他憔悴不堪,自然又是信了。

如此一番,郭况在他心头形象更加固定。刘秀心头喜悦,觉得总算有一门姻亲未曾生事。便大大的赏赐了郭况一通。两相对比,刘秀更憎恶阴家。

而此时,宁平长公主府又生出一段事来:贵妾郭香寒不小心触怒了长公主,使其动了胎气。驸马李通大怒,命其使人责打十五杖。

此事报到御前,原是李通自请罪来,不料刘秀却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连带郭圣通也只字不提郭香寒之事,还送了刘伯姬一些药材。

李通见他们反应后,终于放下心来:这动胎气原本就是子虚乌有,为了试探郭家是否对郭香寒还有上心。如今看来,的确是没有了。

他心情大好,回去后便命人关了郭香寒,不许她再大喊大闹,若乱砸东西便禁她饮食,如此几次后,郭香寒饿的浑身无力,晕了过去。而大夫一查,却是她已然有孕两月,且又差点动了胎气。

如此一来,本来心情大好的刘伯姬哪里还能舒服的起来?

可李通虽不爱郭香寒,但对子嗣之事却也是看重的。万般无奈,刘伯姬少不得还得倒转来劝李通对郭香寒稍好些。这头温声细语劝完,那头她自己就膈应地受不了。一来二去,身子竟更加孱弱了些。

又过了一月余。

阴丽华的身孕已至三月,胎气已固。刘秀便使人将其怀孕之事漏了出来。如此,南地氏族人心大定。而这时候,许宫人的身孕已六月余了。

阿郑早已带了窦骁之弟归来,只说是他的表弟。便养在了郭家。

未央宫。

“陛下,陛下!”侍卫步履匆匆而至,“陛下,已查到。”

刘秀手一顿,一滴墨汁便落在新纸上,晕染了一大块墨迹来:“说。”

“诺!”那侍卫一鞠躬,继而道,“河北传来消息:真定王府如今大乱!乱因为一名曰董兴的文士!”

“董兴?”刘秀心念一动,瞬时便想到了一些事来,“那阴老夫人却是姓董的!真定王府大乱?所为何?”

“仿佛那董兴将真定王麾下一名陈庆之人害的家破人亡,还拿到了真定王刘扬麾下一支军队。”那侍卫道。

刘秀瞳孔猛然一缩:“速速查清!”

“诺,诺!”

过了许久,程立方悄悄上前为刘秀添温酒,他刚靠近,便听刘秀低声道:“其心可诛啊!”

程立低下头去,认真添酒,心头一时却转过了好几个念头……

那小黄门站在长秋宫宫殿将程立所吩咐之事一一说清:“……娘娘,便是如此了。”

“赏!”郭圣通看了看身旁葵女。

葵女从袖中摸出一包钱来给他:“拿去买个酒吃。”

那小黄门慌忙谢过,便离了长秋宫。

“况儿此次做的不错,只不知,舅舅那边如何了。”郭圣通抱着怀中刘疆,看向窗外,一时竟有些感叹,“疆儿,真的不一样了,你舅舅如今也能护住你了,欢不欢喜?”

刘疆看着郭圣通的手指,黑亮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他尚听不懂郭圣通的话,只习惯性地伸手去抓她的手指,顺便,露出个大大的无齿笑容来。

“娘娘,”葵女道,“婢子从未见过像小太子这样的孩子。打出生起就知道逗阿母开心,从不哭闹,永远笑的那么开心。”

“是啊,”郭圣通感叹,“或许,他上一世已将所有的苦难都尝过了,于是这一世便只余下笑容。这样很好,很好。”

上一世的疆儿,明明那么优秀,刘秀却从来视若不见。她也是傻,以为那是刘秀对刘疆期望过高所导致的,便不断地逼迫刘疆要学的更多,更优秀……可,直到她偶然间看到了刘秀对刘阳的态度,她才终于知道:刘秀的态度从来与刘疆刘辅是否优异无关……

不过这一世,不会了,她不会让她的疆儿,辅儿吃任何苦……

葵女不懂郭圣通的话,她心念一转,还以为郭圣通说的是佛家的‘三生’便不再问了。

“娘娘,还不知那阴兴在河北到底如何了,”葵女复又笑道,“不知,他是否能平安无恙的回到雒阳城啊。”

“郎君,郎君,且醒来,醒来啊!”阴明挣扎着用脚碰了碰阴兴。

他如今被绑成了个粽子,直愣愣地一条,根本动弹不得。阴兴躺在那里,倒是没被人绑着,只是浑身被打的鲜血淋漓,根本没有一点好肉。不被绑着,也动弹不了了。

‘此次河北之行,到底是得罪了哪一方的神明啊!’阴明悲从中来。更用力地去踢阴兴,只想让他赶紧醒来。

好在,阴兴终于醒了:“怎么了?”

“郎君!”阴明泣道,“郎君明日便服个软,承认自己的身份吧。那陈庆明显是看中了郎君不愿承认身份,才这般放肆啊!”

毕竟,阴家阴兴那是皇亲,打不得,可董兴却是什么后台背景都无的人,陈庆吃准了阴兴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如今小人得志便抖擞起来,要狠命地把阴兴往死里折腾。

话说这陈庆如今能起复,却是因为郭家埋在真定府的钉子。

陈庆在姚家庄艰难度日之时,偶然听说了那董兴其实是阴兴冒名顶替,为的是要陷真定王于不义。从而好危机皇后的地位。

他得了此论,便觉得眼前一亮:不管那董兴是否真是阴兴,反正他毫无背景身份可言,他为何不以此重获赏识?

就算获不了,他也能弄死阴兴,为其子报仇了!

陈庆想通此节,便收拾包裹行囊,带着老妻,两人相互搀扶往河北而来。这到了河北,他还想慢慢找机会重新进真定王府见刘扬呢,不想,窦骁早已命人关注了他。知道他来,便立刻动用了真定王府的钉子‘偶遇’了陈庆,且对陈庆的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

陈庆的心机自然不弱,否则他当年怎么变成刘扬的宠臣的?他自然便打蛇棍上,很快把握了机会。

前次已然说过,刘扬生平最胆小怕事,不然当初听说陈庆会威胁他的地位,便什么情面都不讲,立刻将陈庆给撸了撵出真定。如今,陈庆口口声声说那董兴其实是阴兴,且这次可搞不好是要杀头了。刘扬一想到刘濞之前的话,两下结合互相补充,立刻便觉得自己的头要不稳了。

他这次还算多长了个心眼,只把陈庆两口子扣下,待刘濞一行回来,他问了刘濞对阴兴的看法。刘濞为了金矿不被阴兴分了。自然乐得弄死他,便添油加醋说了很多不好。且加上此次同去的军士都看到了鱼腹中的锦书。

一句‘刘扬死,阴兴皇’彻底让刘扬坐立不安,三天成功瘦了一大圈,虽还是个走路就气喘的大胖子,却自觉自己身子真要不好,风一吹便要倒了。

如此,陈庆终于再被起复,刘扬没想通要如何对付阴兴。陈庆便立刻打了包票,说是一定会让阴兴服服帖帖,且尽善尽美。

刘扬一听此话,便全权交给他管了。

陈庆是来寻仇的,哪里管他是阴兴还是董兴。抓了便上刑,每每还问他是否就是阴兴。阴兴为了阴家,自然是不肯承认的,如此,陈庆便更高兴地责打,对外只说是为了逼供。

可如今三番四次下来,又无人为阴兴看伤,每每受刑后,便是狱卒胡乱泼桶盐水了事。阴明如今苦苦哀求,只求他快承认了身份,让陈庆等人有所顾忌,不至于再如此挨打。

“董明,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阴兴强笑道,“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便是董家董兴,何尝姓过阴?”

“郎君!”阴明泪如雨下,明白他是不愿祸及家中,“郎君,如今阴家除了家主,便只有你一丁了!你……”

“等等!”阴兴心头一滞,他忍着痛,慢慢起身,“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除了家主,只余我一人?小弟呢?阿姐呢?”

“郎君……”阴明正要解释,忽听抬头一阵铁链声响。

一狱卒走了进来:“董兴。大王有命:不管你是姓阴还是姓董,都立即送你同你的家仆回雒阳城至陛下面前分辨!”

他话说罢,便有一背着药箱的大夫走了进来,为阴兴治病。

阴兴反手强抓住那大夫:“为何送我们去雒阳城?我们不去雒阳!”

“这可由不得你们!”那狱卒冷笑一声,“如今的大王可不比原先的那位好说话。”

“什么叫如今的大王?”阴兴心头一颤,忙问。

此时,正好有几个狱卒摇头晃脑往这边走来,其中的一个笑道:“这新大王一上来,真定的天就变了……”

是的,真定变天了!

在窦骁等人的努力下,刘扬终于觉得当真定王是这世上最危险的事之一,为了不让自己的脑袋时刻处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中,刘扬万般艰难地做了一个决定:他将他的位置让给了儿子刘缨。自己当了这真定的太上王。

而已是而立之年的刘缨,终于等到王父退位,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送了王父刘扬十几名美妾和一栋带温泉汤的宅子。等刘扬喜滋滋地离开河北城去乡下宅子过他的‘退休后的幸福生活’后。刘缨才大刀阔斧地开始清理刘扬的旧臣,以及这摊子烂事。

于是,刚刚享受了几天幸福生活的陈庆,又灰溜溜的被撵出了真定。

刘缨这头则开始打点礼物准备同这个不知是真还是假的阴兴一同送到雒阳城去以表忠心了。所以,便有了狱卒领着大夫来给阴兴治伤的这一幕。

在阴兴治伤的这几日内,刘缨已然将真定的大局牢牢控制在手中,他安排了妻舅暂时代管真定之事,然后亲自带着阴兴同各色礼物,往雒阳城而去。

至于那鱼腹锦书,他自然也是带了去。不过,才出了河北城,便发现,那匣中锦书竟不翼而飞了。

刘缨不敢声张,只命人再莫提鱼腹锦书之事。

将至雒阳城时,阴兴之伤已好大半。

这一路上,他都想尽办法想要逃跑,无奈刘缨看守外松内紧,他竟是毫无办法,眼见快至雒阳城,他心头渐渐生出了一个决定……

午时,阴兴要求去方便,然后捡了个稍微尖锐的石头藏于口中。方便罢,来监视他的军士依照惯例搜寻他周身,见无异样,便又押了他到牛车上。

及至夜间,阴兴以口度之,要阴明用口衔利石,划烂其脸。

阴明泣而不肯,阴兴竟强撑起已首叩之。阴明终究无法,努力划烂了他的脸,鲜血淋淋,原本俊朗的面容,如今再也看不出一点好来。阴兴忍痛不呼,待阴明做好后,他便口吞利石,又怕如此还不得死,又咬舌之。

阴明见主已死,亦咬舌随之而去。

阴兴这一生,初时风光霁月,为君子之姿。后为阴家,手染鲜血,杀无辜之童。再后,又为阴家,远赴河北,行间谍之事。末了,还是为了阴家,自毁面容,吞石咬舌而死。

这一生,末了也不过24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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