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排排站
字体: 16 + -

第109章 进王府,见王爷

第一百零九章 进王府,见王爷

季节已经快接近六月,气候一日比一日地向炎夏靠拢,连续几日的大太阳更是让整座京城的温度都居高不下。

石墨提亲的第三天,阮绵绵父女俩带着秋生和春草坐着卸去了标记的石家马车,沿着城墙一路来到和皇宫比邻的瑞王府外围。

瑞王府依山伴水,其府邸也如同皇宫一般都是依山就势地建筑,因此,只在围墙下前抬头仰望,就能看到那一幢幢掩映在绿影之中的精美楼舍。

离大门还有数丈处,马车就停了下来。

“贤侄,等会绵绵就交给你照看了。”下了车,阮父整了整女儿亲手为他做的长衫,脸色肃然地对石墨道。

“伯父放心。”石墨拱手,指着王府门口斜对面的茶舍道,“等会伯父进去之后,我们就在茶楼之中等候伯父顺利归来。”

“爹,您一定要记得,瑞王爷虽说身份尊贵,可他也和我们一般都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尤其是他还很喜欢爹的画,您只要表现的不卑不亢就好了,别的什么都不用多想。”怕老爹怯场,阮绵绵不放心地再次叮嘱。

阮彦真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抱着长盒子的秋生向王府大门走去。阮绵绵和石墨则留在原地,看着他一派从容地递上名帖,然后便一动也不动地立在威武的石狮子下等候。

王府门前,自然不会零落,不单是阮父等人到来时已有人在等候,其后也不断地有人前来,不一会功夫,就聚集了十几人。

不过大家显然都没有相互认识寒暄的意思,几乎各个都是一本正经地各等召唤,即便是被太阳晒得一身汗,也无人敢钻到马车里抑或打伞遮阳。即便是有几个看起来身材极有福相,显然无比怕热的,也只敢拿着帕子不住悄悄地偶尔拭一拭。

阮绵绵虽心疼老爹,可这种时候自然也只能忍着。

大约等了两刻多钟时分,侧门里头便出来一位管事模样的人,高声呼问:“哪一位是文山子先生?”

“在下正是。”阮父顿时精神一振,上前两步,恭敬施礼。

那管事模样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阮父,说了声“王爷有请”,便侧身做了个相让的动作。

“多谢”阮父回头向女儿和石墨投以抚慰的一瞥,便目不斜视地随其进去了。

见王爷只请了他一个人进去,等侧门一关,余下的众人们便都纷纷地议论起来,只是谁的声音也不敢放大,阮绵绵站在远处也听不到他们具体说些什么,但想来不外乎是猜测自家老爹到底是个什么名头。

这也正是他们特地挑了这个访客最多的时辰来的目的。

阮绵绵舒了口气,这才和石墨一起进了茶楼。石墨早在二楼定了个靠窗的位置,两人坐下要了一壶茶几碟点心之后,就开始默默地等待。

不是他们不珍惜这样光明正大的相处机会,而是这二楼座落的可不止他们两人。

茶楼就开在瑞王府门前,不用说,来这里喝茶的多半也都是冲着瑞王府来的,隔座便有耳,人多最又杂,在事情未成之前,还是要尽量地低调一点。

“你们俩也坐下来吧。”看着青竹和春草都站着,阮绵绵只一会就有些别扭,而且这一等还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呢,老站着腿肯定会酸的。

春草犹豫地看向青竹,青竹看向石墨,石墨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人这才谨慎地入座。

为了好让等待的时间变得好过一点,在石墨的示意下,青竹担负起了调节气氛的重任,没一会,果然不仅阮绵绵被他逗笑了好几回,就连旁坐的人听着也觉得有趣。

这一等,便是半个多时辰,忽然,王府的侧门又开了,有人走了出来。一个是方才那个管事,另一个则是位面色净白手拿拂尘的人,只见他们径直地往茶楼而来。

石墨心里一动,便低声对阮绵绵道:“那位面色白净的,是位公公,等下他若是来找你的,你便直呼公公即可。”说着,便让春草和青竹先站起来,立在一旁。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是来找我的?”

石墨但笑不语。

稍后,等那位公公和管事上来之后,两人巡视一圈后,果然直接向阮绵绵走来。众人的目光也立刻都集中了过来。

管事问道:“这位可阮家小娘子?”

“正是小女子。”阮绵绵起身,敛手为礼。石墨也拱了拱手。

那位公公瞟了一眼石墨,淡淡地一摆拂尘,尖声道:“王爷要见你,请随咱家来吧”

“是,多谢公公”阮绵绵看向石墨,石墨对她微微颌首,便是他会在这里继续等。

进了王府,一顶覆了薄纱的滑竿就摆在面前,阮绵绵怔了怔,那位公公已经十分和气地道:“请小娘子上座”

居然这么客气,想必老爹一行应当是顺利的了,阮绵绵心中暗喜,不过面上还是婉言谢绝了两句,最后才坐了上去。

滑竿不同于平时在坐的轿子,视野十分开阔,阮绵绵被高高地抬着,头部看起来虽未有什么转动,眼波流转间,却尽可能地将四周景致都收入眼中。

此时已经入夏,按理说春日的百花都已经凋谢,被深深浅浅的层层绿意所取代,可走在这王府里,却让人觉得仿佛还是花香四溢的春日。也不知道这府中的园丁是如何打理的,一路都能看到怒放的百花,尽管多半都是盆栽,但确实也极为赏心悦目。

皇家楼台,自是不同寻常人家,亭阁轩榭,曲廊雕窗,假山小瀑,每一处都是独具匠心,显得既大气又精致,既自然而又华美。这样一路欣赏着风景,倒也不觉路途缓慢。

和自在自得,尽享王府景致的阮绵绵,身为丫环的春草却是还未进王府的门就已战战兢兢,等跟在滑竿后头,更是几乎瞧也不敢多瞧。只唯恐不一小心就踏错步,碰坏了什么花花草草,紧张地直到滑竿停在一栋竹楼前,都忘了要上前去扶自家姑娘。

好在阮绵绵也不是什么弱不禁风之辈,而且滑竿也停得很稳,便自己走了下来。

带路的那位公公虽说不曾和阮绵绵多话,却是一直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着阮绵绵的神色,见她的神色虽然含蓄,可眼波灵动间,却居然比阮父还显得自然从容,心中不由暗奇,但嘴上却一句都没说地直接将人领进楼中。

“王爷,阮家小娘子到了。”

“快请进来”里头立时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

阮绵绵微微垂首地跨进门内,余光就瞟见坐在一侧的老爹,但作为规矩,此时自当不能先去看自家老爹,便目不斜视地上前数步,先对着坐在上首的身影盈盈地弯腰下拜:“民女阮氏,拜见王爷王爷千岁金安”

“平身”上首的声音十分洪亮,联想到那日赛龙舟所见的魁梧身影,足见这位王爷除了爱好书画之外,应当也比较喜欢弓马,并时常练习,才有远胜于这个时候孱弱文人们的身板。

“谢王爷”阮绵绵规规矩矩地直起了身,等待人家叫她抬头。

果然,这种狗血的桥段是千古不变的,下一刻,已听那王爷声音愉悦地道:“阮家小娘子,抬起头来让本王瞧瞧。”

阮绵绵心中恶寒了一下,面上却略带羞涩和局促,缓缓地将头抬起,让那位王爷一览无遗她面容的同时,也将对方的面貌瞧得清清楚楚。

这一看,心中便叫了声好,这位瑞王爷果然担得起王爷的称号,不但长得极是阳刚英俊,而且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儒雅的成熟男人味,若不是颌下已经留须,恐怕即便没有这等尊贵的身份,也能博得无数少女的爱慕。

此刻,这位英俊成熟的王爷便正自十分和煦地打量着她,而后朗笑了一声,对一旁的阮父道:“文山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个不但生的一副好福相,还长得如此娇美可人的女儿啊”

阮父笑着谦逊了几句,阮绵绵假装羞涩地垂眼,暗中旁观着老爹的神态,见其面上虽带着恭敬之色,整个人却是落落大方,心中便更加安稳地娇声道谢:“多谢王爷夸赞,绵绵愧不敢当”

瑞王爷笑着又问:“文山啊,令嫒如此好相貌好气质,想必应该已经许人了吧?”

阮父恭声道:“晚生惭愧,数年前曾一时糊涂差点误了小女的终身,所幸两家和平解约,未有造成大憾。前两日,有一年少商贾前来求娶,晚生见他心诚,便答应了这门婚事。”

瑞王爷俊眉微扬:“哦?是个商贾之家么?但不知是哪户人家有如此福气?”

不知怎么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阮绵绵忽然觉得这语气里似乎别有意味,不由抬眸迅速地瞟了他一眼。

“是石家的一个庶出子弟,姓石,名墨。”阮父笑呵呵地道,“说起来,小女和他也是有缘的。两个多月前,小女在埠头洗衣,不甚被他的侄子用弹弓打伤了头,石相公十分仗义,不但全包了医药费,还赔偿了十金。后来,又无意中救了小女一次,对我们阮家可是十足的恩情。”

“文山啊,你将令嫒许配给他,不会只是为了报恩吧?”瑞王爷呵呵地笑道。

阮父的心底也有些异样,看了一眼垂着头的女儿,微笑着刻意回道:“晚生之所以答应这门婚事,为的却不是报恩,而是石家相公对小女确实是诚心求娶。而且,石家相公不但主动允诺愿同小女一世一双人,永不纳妾也不置通房,还愿意让小女同他所生的第二子随同小女的姓氏。”

还有这种事她怎么不知道?阮绵绵惊讶地看向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