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光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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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都是醋味

第 15 章> 都是醋味

赵京宁很准时地出现了在了医院楼下,叶知梦从楼上窗户望下去,视线第一眼就精确地抓住他的身影。她早就收拾妥当,故意在楼上逗留了一会儿,男人等女人,天经地义。

她看到他朝楼上看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她了,但又觉得这么高的楼层,这么多的房间,他不可能知道她在哪儿。但,很快,短信来了,简洁明了的两个字——下来。

本来还想多让他等一会儿,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太矫情了,又不是十九、二十的大姑娘,还喜欢赖在楼里吊着楼下的小伙子,万一赵京宁回头就走人了,那她这么着也白搭,当兵的最讨厌等人了。

罢了,拎了小皮包踩着高跟鞋下了楼,赵京宁见她来了便替她把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等她上了车,又替她关上车门,自己绕到车子另一边上进了驾驶座。

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路上有点堵,不过和北京的堵车比起来,这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赵京宁把刚才跟她发短信的那支手机拿给她,一模一样的黑色苹果机插了联通的3g卡,到手就能用。

叶知梦拿过手机看了看,问:“给我的?”

可能赵京宁觉得她这个问题太低级,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又补充说:“卡是用你的名字注册的,以前的卡有空就去注销掉。”

“现在国内开户都不用拿本人身份证就行了吗?这么牛的?那你今天早上问我旧卡还在不在做什么?”叶知梦不解。

赵京宁仿佛再次嫌弃她又问了白痴的问题,拧了下眉,食指“嗒嗒”敲着方向盘,说:“在,就把通讯录复制一下再去注销,不在,就直接销户。”

“……”

除了无语之外,叶知梦没什么意见。反正之前的手机卡也是来南京以后才换的,在路边报刊亭随便买来打打电话用的,一直也懒得去营业厅实名。将手机收好,又从小拎包里将他的手机掏了出来递给他。

赵京宁接过去看也没看,随手丢到了大衣口袋里。这时道路终于畅通了一些,熟练地挂档、踩油门,继续开车。

叶知梦不想表现地自己太过急切,只好尽量让自己自然一些,绕了个弯子问道:“你不看看今天都有谁找你了吗?有十来个未接来电呢,你让我不用接,我也就没管。不过有个美女给你发了两条信息,不好意思,被我看见了。你放心,我没回。”

赵京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是美女?”

叶知梦“嗤”了一声,酸溜溜地说:“都领舞了,能丑到哪儿去?人家请你去看她表演,还说给你送狮子头,后来又给你打了几通电话。怎么样,找着你人没?红烧狮子头好吃吗?”

“还行。”赵京宁点了点头,见叶知梦立马脸就垮了,忍住笑意,又若无其事地说:“没有醋香。”

“谁吃醋了?美不死你。”叶知梦撅了撅嘴,低头扯着包,不想理他。

事实上,下午的时候席媛确实去基地找过赵京宁了,带了一保温桶的红烧狮子头,被站岗的哨兵拦在了大门外。估计就是那会儿给他手机打的电话,结果一连打了几个都没人接听。

席媛也不慌,又把电话打去了办公室,是王春阳接的。挂了电话王春阳就派人去大门口把席媛接进来了,赵京宁压根儿不知道。

赵京宁从训练场上回来见到席媛,自然有些诧异和意外。等她说明来意,又听说她给他手机发了信息,打电话也没人接,问他是不是没看到,他就有些不高兴了,只是还是惯常的面无表情,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他知道叶知梦肯定看到信息和电话了,就不知道席媛发了什么内容,那个自以为聪明的笨女人有没有误会什么。不过转念一想,误会了也好,他倒是很久没见过她吃醋的模样了,肯定又别扭又滑稽。

席媛问他周五的时候有没有时间去看她表演,赵京宁本来想一口回绝了,但话到嘴边又改成了说等看下到时候的日程安排,有时间会去的。

虽然没有给予十分肯定的答案,但席媛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赵京宁说还有事情要处理,席媛虽然胆子比较大,但毕竟还是个女人家,人家都开口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只好说她先回去了。

送走了席媛,那桶红烧狮子头就被赵京宁拿到隔壁,扔给了王春阳。王春阳直摇头,说他对人家姑娘太绝情,人家大老远跑来就为见他一面,给他送上热乎乎狮子头,结果这么快就把人家轰走了,还浪费了人家姑娘一片心意,这么好的狮子头拿来便宜他这个外人。

赵京宁横了他一眼,说有的吃还那么多废话,不爱吃就给虎子吃去!王春阳顿时噤声,心里直犯嘀咕,师长夫人亲手烧的红烧狮子头怎么能拿去喂狗,传出去还了得?

没错儿,虎子是基地正在服役的一条德国牧羊犬,赵京宁的傀儡。平常见了别人都不拿狗眼瞧人,傲得很!小畜生!

王春阳问他怎么今儿一天电话都打不通,好几个电话都转头打到他这儿来找人了。赵京宁不在意地说了句——哦,手机丢给我媳妇儿了。

这话听着平淡无奇,威力堪比重磅炸弹呐。王春阳脖子听了都不由一缩,愣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又问他是不是刚回国那个,这么快就又好上了?

赵京宁当然不会回答他,丢了个“再啰嗦就揍你”的眼神,扬长而去。

叶知梦一路只顾生闷气,也忘了问他这是要去哪里,反正不是回她家的路就对了。想想心里就膈应得不行,扭头目露凶光地盯了他好半天才问道:“你真吃了?”

赵京宁正留意着周围路况准备把车开入停车场,听她跟蚊子似的嗡了两下,也没听仔细,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问:“什么吃什么?”

嘿,居然给她装傻!叶知梦愤恨地咬了下唇,又伸手在他胳膊上扭了一下,硬邦邦的,一点儿便宜都没讨到,气到不行:“吃吃吃,还能吃什么?红烧狮子头呗!”

没等赵京宁反应,又补上一句:“不就肉丸子么,有什么好吃的!老头儿老太太没牙的才爱吃那玩意儿。”

赵京宁这下是听清楚了,笑意渐浓,刚才还说自己没吃醋,怎么这会儿还在纠结狮子头呢?他假意附和地点了下头,道:“老头儿老太太牙口不好的确实喜欢吃肉丸子,我也不是特别爱吃,不过偶尔吃一回味道还是可以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叶知梦还不死心,非要撞南墙不可,又问了一遍:“赵京宁,你到底吃了没?”

“嗯……”赵京宁煞有其事地“嗯”了一声,声音拖得老长,在叶知梦看来那就是肯定的回答加上毫无悔意的表现!

见叶知梦一副恨不能把他的胃挖出来抠干净再洗洗的样子,赵京宁又十分淡定地补充道:“没吃。”

叶知梦先是定了三秒,在听到他说没吃的时候却没有意料中那么高兴,反而有些落寞地转头看向窗外,轻声说:“耍我好玩呢?”

将车子停好熄火,赵京宁敛起眉看她,微颤的肩头让他心蓦然一痛。伸手握住她的肩,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她却仍倔强地撇过头不愿看他,也不想让他看见现在的叶知梦是多无用,动不动就掉眼泪。

“没耍你,只是想看看你为我吃醋的样子。如果这样都算耍,那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得耍过我多少次?我有没有像你这样哭鼻子?”拇指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痕,他凝视着她呢喃道。

叶知梦低垂着眼帘,又抬起头,视线落在他的下巴上,却更似穿过下巴不知落在何处,声音空洞无力:“那次你哭了,然后就不要我了。”

他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喉头滚了滚,在她耳侧沉声说:“那次你耍我就算了,还把咱们的宝贝耍没了。我只是生气,没有不要你。你怎么能忘了呢?明明是你不要我的……”

她摇头,不是那样子的,不是的。但时光终究不能倒流,究竟谁是谁非,说得清如何?说不清又如何?

叶知梦伸手紧紧抱住他,埋首在他怀中,声如呜咽如蚊呐却字字入心:“我就是吃醋了,你还故意气我。以后别这样了好不好?你说过你是我一个人的,你不能和别的女人好,我受不了。”

赵京宁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一声叹却暗含着他对她全部的爱意、宠溺、无奈、原谅和包容。手指轻柔地梳理着她的发丝,他哑声问道:“既然这么霸道,又怎么舍得六年才回来,不怕回来了我已经不再是你的了吗?宝贝儿,你怎么就这么放心呢?”

怎么会放心呢?从来未曾放心过,只是不敢去想而已。害怕你不会原谅我,怕你不再爱我,怕回来却看到你身边早已有了她人的陪伴。失去了你和孩子,我怕自己变得一无所有,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咬牙将学业完成,这条路充满了血腥,但从踏入第一步开始我就不可以回头了。

说到底,还是我自私了。谢谢你还愿意让我回到你身边,谢谢你身边没有别人只有我,谢谢还爱我。赵京宁,我也爱你,很爱你。

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抬头吻住他的唇,迫切地想要从他身上汲取点什么。她的小舌像待弦之箭,急不可耐地要突破牙关,与他的温热拼死纠缠。

赵京宁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在她的舌尖轻扫过他的上颚处时,他身体微微一颤,立即反客为主。将她从副驾驶座拉到自己腿上岔开坐,她的柔软抵着他的坚硬,他的大手覆盖她的丰盈,他们的唇舌一起迷乱、一起乱舞。

迷情中,她朦胧着双眼,唇上水光潋滟,他听见她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赵京宁,我爱你。”

激烈的拥吻之后,他微带喘息,声音却性感到让人沉溺:“叶知梦,你听好了,这些话我只说一遍。我爱你,一直爱你,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爱你,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个女人,以后也只爱你。”

她感动得无以复加,热泪盈眶,搂得他更紧:“我也是,宝宝,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