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生死攸关
生死攸关
明楼明诚已经做好了撤离的准备，可是梁仲春突然的约见让他们有了别的预感。
“梁仲春？这个时候他找你干嘛”
“不知道。我应该去吗？”
“马上去见他，事情或许有转机了。”
本来以为必定会暴露的桂姨的事情，居然被梁仲春在76号截了下来，而他所求的，不过是在乱世之中护佑他的妻儿而已。
明诚从76号走出来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如媛对梁仲春的评价，‘一个有情有义的小人物’。
所以当他们都把梁仲春视为利用对象的时候，如媛却在跟他相交的过程当中带上了几分真心。他也不知道梁仲春此举是不是对她的投桃报李，只知道危机暂时解除了。
可暂时解除的危机并不代表藤田芳政放弃了怀疑，明家外围布控的日本宪兵，和即将前往南京却要捆绑着明镜一起去的行为，让明楼胆战心惊。
“如媛姐，你看看呀，外面全都是日本宪兵。”
明诚在明家并不是少爷，可乔如媛却是真真切切的小姐，叫少奶奶或是乔小姐都不妥当，如媛就做主让阿香称呼她的名字。
坐在客厅的乔如媛悠闲的翻过了一页杂志，好似并没有被这件事情打扰。
“怕什么？既然他们没有冲进来，我们就不需要顾忌。”
两人正说着，明楼就带着明诚下班进了家门。
阿诚看见如媛安安稳稳坐在沙发上的样子，心里放心了些。
“大哥。”
如媛站起来跟明楼打了招呼，两个人凝重的神色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日本宪兵围住明公馆，他们应该不会担忧成这个样子，唯一的解释就是其中另有乾坤。
她转向明诚，“怎么了？”
明诚皱了皱眉，“藤田芳政让大姐和她一起回南京。”
如媛一惊，再看向他们的担忧就理解了。藤田芳政拿捏住了明家的七寸，不怪他们不着急。
她微微一思忖，就下定了决心。
“大哥，我和大姐一起去。”
“胡闹！”
“开什么玩笑！”
两声呵斥几乎是同时传来，明楼明诚对视了一眼，还是由明楼开口。
“如媛，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不行，藤田芳政拿捏着大姐已经让我们束手束脚了，你不能送上门去让他多一个人质。”
如媛看了看明诚，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他是多了一个人质，可他也多了一份顾虑。如果只有大姐，他一旦确认你们有威胁，大姐就危险了。可如果我也跟着，起码他在动手之前要考虑一下乔家。”
她看着沉默不语的明楼，情真意切的劝他。
“如果我去，还可以带着乔阳乔宇哥，他藤田芳政总不能不让我带人。可大姐如果去，孤身一人，无人可带，真有个什么连帮手都没有。”
明诚在一边没有开口，明楼说的正是他所想的，他心里万般不愿意她涉险。可是如媛的考虑是有道理的，危险多了一分，可胜算也大了一些。
明楼沉默了，深深的看了一眼如媛。她说的他也想过，可是他不能为了大姐让她涉险。万一有个什么，他拿什么和阿诚交代？难道他大姐是亲人，弟妹就不是亲人了？
“不行，我不同意。”
“大哥！”
如媛还要再劝，却被阿诚扯住了。明诚紧缩双眉，似是已经有了决断。
“如媛，你先回房，我跟大哥谈谈。”
如媛看了看他，点点头。她已经表了态，最后事情成或者不成，就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了。
“阿诚，你也不必劝我，如媛不能去。”
就算回到了书房，明楼依然不肯松口。
“大哥，往常你所有的决定我都支持，因为我知道，你的决定都是付出代价最小的。可是这一次，你明明知道，如媛一起去的话，我们兴许有更大的胜算。”
明诚相比刚刚知道大姐要去的时候，反而冷静淡定了许多。
“可那也要付出更多的危险！”
明楼看着他，眼神中是对弟弟的拳拳爱护之意，“阿诚，真出了什么问题，你该怎么办？我该怎么跟你交代？你让大姐怎么面对你？”
明诚读懂了他的顾虑，心中充满了暖意。他知道明楼把他当成亲人，他又何尝不是？
“大哥，我相信她。虽然我也很担心，我也万般不愿意让她承担风险……”
明诚反而露出了一点笑意，“但是她那么聪慧果敢，既然她提出来，就一定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我相信，她能替我照顾好大姐。”
明楼一怔，像是第一次认识明诚一样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后者一派轻松坦然，好似真的对她充满信心。
“阿诚，你变了。”
明楼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也露出了一个笑容。他们兄弟二人这些年，时时刻刻处于紧绷状态不敢放松，所有的事情亲力亲为，丝毫不敢假手他人。
可是跟如媛在一起之后的阿诚，整个人没那么一触即发了，每天不是在为了完成任务而生活了，有一个人陪他一起分担，帮他承担责任了，他为他高兴。
“大哥，你把我当成亲人，如果今天是我要和大姐一起去，你一定会同意的，对吗？”
明楼一愣，挑眉看他。
“所以大哥，让她去吧，就把她当成是我在大姐身边照顾。我们是一家人了，她跟着我叫你一声大哥，也是你的亲人了。”
明楼深深的看着他，感受到他的情真意切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终于点了头。
罢了，就像阿诚说的，他们已经是亲人了。
“大哥，该出发了。”
明诚拿着行李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明楼正坐在楼梯上思绪万千。他想要尽全力的把最好的解决办法想出来，可是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太多。
他倏地站起身来，“阿诚，带上枪，带足子弹，带着大姐从后院翻墙出去……”
“大哥！”
如媛扶着明镜，看着明楼几乎已经红了的眼圈，有些心酸，“交给我吧。”
明楼喉头一哽，终于放弃了刚刚不切实际的任性想法。
“都怪我太自负，我早就应该听阿城的话，让大姐提前撤离。也不至于到了今天这个田地，退无可退……”
他长叹一声，用从来没有过的眼光看向如媛，郑重而祈求。
“大姐就拜托你了。”
如媛点点头，“我会尽我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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