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入视野
初入视野
乔如媛坐在沙发上，听着一同参加汪家聚会的乔宇绘声绘色的形容，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天呐大哥，早知道有这么一场热闹，我就跟着你一起去了！”
乔柏舟左手拿着报纸，右手抬起就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孩子气！就知道看热闹！”
“哎哥，你说汪曼春咒人家明镜姐早死，然后汪明两家不联姻就变成了她的‘遗愿’，她还是没法嫁给明楼，是不是傻呀？”如媛被打了也不在乎，像模像样的评价。
“就你聪明。”乔柏舟抬手又敲了她一个暴栗。
“哥！”乔如媛揉揉被敲痛的额头，看了看在一旁幸灾乐祸的乔宇，不满的撇嘴，“乔宇哥跟我说的，你怎么不打他？”
“要不是你爱听，你当乔宇和你一样无聊？”乔柏舟无奈的看着自家撒娇的妹妹，终于放下了报纸，“明家人吃软不吃硬。当年明镜能因为救命之恩收养明台，自此如珠似宝的捧在手心，未必不能因为汪曼春的忏悔而原谅她，可汪曼春偏偏选了最不该的方式，是不聪明。”
乔如媛听到自家哥哥也参加了八卦话题，心满意足的点头，顺着他的意思停止了八卦。
而另一面的明家，好不容易过了大姐的一关，明楼倒也摸清楚了自家大姐红色资本家的底细。
回到书房，他微微松了口气。“让你查的乔如媛，有结果了吗？”
“消息非常少，乔家似乎在刻意保护她的资料。”明诚递上了几张纸，上面都是乔如媛的生平过往，“目前来看，乔家的中法药房和制药厂都是由她负责的。”
“药厂？”明楼一愣，翻看着资料的动作一顿，惊讶又不解，“现在战时，上海的医药管控这么严格，药厂可是最危险的产业，乔柏舟到底是怎么想的？”
“咱们家的大姐一心想把弟弟培养成学者，自然有人家的兄长想把妹妹培养成独当一面的女强人。”明诚倒是对此没有太惊讶。
“你说得对，是我着相了。”明楼受教的点点头，放弃了从这短短的几页纸上找答案，“你找个时间，试探她一下吧，虽然我们推断乔家的立场是友非敌，但这仅仅是推断而已，我们必须得到确认。”
“我知道了。”
吴淞口是上海最大的贸易港口之一，明诚答应帮梁仲春把他扣押在港口的货提出来，可是没想到居然碰上了乔家的货船。
明诚略一思忖，已经吩咐下去，“让乔家的把货卸下来，我要查一下货。”
在他身边的梁仲春闻言一惊，急忙出手拦住，“阿诚兄弟，使不得呀！”
“怎么？他乔家的货就查不得？这到底还是不是新政府管理的码头？”
明诚眉头一皱，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私家车，如果没猜错，他的目标现在就在车里，“还是乔家的货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阿诚兄弟，咱们这次来，可不宜节外生枝啊！”梁仲春看明诚坚定的神色，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乔家的货连特高课都不敢查，我们这些小鱼小虾凑上去不是送死吗！”
“现在是我在管事，哪怕出一箱货都必须拜我的码头。”
明诚眼角的余光瞥见有人快步走到车边，敲开了车窗，心下一定，面上的神色更是坚定，“梁处长，这事儿你别管，我今天就让他们知道，这码头姓明。”
“小姐，新政府秘书室的明诚先生要扣我们的货。”乔阳是一直跟在如媛身边的，身手虽然没有乔言好，却也是百里挑一的。
“乔阳哥别急，没什么大事，我去看看便是。”
如媛倒是毫不意外，明家兄弟身份不简单，回到上海自然是要第一时间摸清楚这上海的势力，倒也并不是故意与乔家为敌。“梁仲春也来了？”
“看明诚的样子是来帮梁仲春提货的。”乔阳压低了声音汇报。
这大上海虽然鱼龙混杂，梁仲春的走私生意对于乔家来说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有目的就好办了。”如媛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推开车门下车，“想要探我的底，也要看我愿不愿意说。”
“明诚先生和梁处长，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们。”如媛客气的笑着走到二人面前，目光却一直放在明诚身上，“听说明诚先生想要验我的货？”
“怎么？不可以？”明诚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故作严厉，语气傲慢，“难道乔家的货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如媛看着他的装模作样，心里暗笑，转头吩咐，“乔阳哥，让工人们把货卸下来，让明诚先生好好验。”
明诚一愣，身边的梁仲春也对如媛的好说话表示不可思议，可如媛接下来的话却吓了他一身冷汗。
“梁处长这两箱水果是要给特高课送去的吧？我回去就给南田课长打电话，怎么也要分我一箱才好。”
如媛褪下了手套拿在手里，语气极为不经意，却让梁仲春一哆嗦。
“二小姐，您看我胆小，您可别跟我开这个玩笑啊！”梁仲春一脸苦笑和求饶，悄悄伸手拽了一下明诚的外套。
“明长官是你带来的，这尊大神你请得来，就必须负责给我送走。”
如媛虽然是在跟梁仲春说话，眼睛却一直看着明诚，“不然，我乔家的损失，只能拿你的货来补了。”
“二小姐别生气，我跟阿诚先生单独聊聊，单独聊聊。”梁仲春伸手拽着明诚走到一边，一脸恳求，“我说阿诚兄弟，算我求你了行不？你们都是大人物，我一个都惹不起，放我一条生路行吗？”
明诚看了一派悠然站在一边的乔如媛，又看了看一脸哀求的梁仲春，在心里叹了口气，为了不扰乱大局，终于决定放弃这次临时起意的试探，“我要四成利。”
“你……”梁仲春气结，看着明诚一脸坚定，咬牙答应下来，“四成就四成。”
“怎么样梁处长，我们的货可以走了吗？”
如媛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明诚还能在其中听出几分得意，身边的梁仲春已经带上讨好的笑容走了上去，“当然可以，您的货谁敢拦？”
如媛轻松的一笑，从手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梁仲春，“梁处长为我乔家奔波，我乔家也要识好歹，您今天付出的利益，我们一定得给您补上，您可千万不能拒绝。”
梁仲春接过支票，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一下子眉开眼笑，“二小姐这是哪儿的话，能为您办事是我的荣幸。”
“麻烦你转告明诚先生，他友邦银行的账户，我乔家明白怎么做。”
如媛用足以让明诚听见的声音说出了这句，目光却毫无畏惧的和明诚对视，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啊？”梁仲春为难的看了看明显是杠上的两个人，聪明的闭上了嘴。
“小姐，船可以走了。”
乔阳的报告打破了这个僵持的局面，如媛深深地看了一眼明诚挺拔的身影，故意耸了耸肩，用嘴型说了“再见”二字，转身向车里走去。
明诚再一次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身边还传来梁仲春的抱怨。
“阿诚先生，您这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再有下次，您先给我打个招呼行不？”
明诚扫了扫梁仲春手里握着的支票，一眼就看清楚了上面的金额，“乔二小姐这么大方，梁处长里外里还赚了不少，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
梁仲春一凛，以最快的速度把支票收好，才讨好的笑笑，“辛苦钱，二小姐办事周全，是我梁某人的幸运。”
明诚撇了撇嘴，什么都没说，开车走了。
插入书签